谈雨风生

老人衣裳整洁，眼睛已不再像以前那样炯炯有神，他的身上还披着雨蓑，他贸然淋着大雨，走向儿子的婚礼现场。

“爹，你怎么淋雨过来了呀，我刚忙完准备去接你的。”

老人脱下上身的雨蓑，用手拍了拍身上留有的雨水微笑着说：“没事。”

儿子把老人安顿好之后，婚礼开始了。

现场的人也不多，但这不影响热闹的气氛，老人儿子的战友也来了几个，他们都很黑，没办法长久站在太阳底下，晒不黑才怪。

以老父亲的看法看来，儿子糟了半辈子的孽，而孽缘是因为自己，如今看到儿子步入婚姻的殿堂也甚是欣慰，老父亲亏欠的太多了，儿子那方，正在一位一位敬酒，手挽着新娘，一步一步走着他们有说有笑，后来走到老父亲面前，儿子大声呵斥道：“大家安静一下！这位，是我的父亲，是他和我娘辛辛苦苦把我养育成人，后来我成为军人，军人一个无所捍卫的词，也是一份光荣的职业，我很荣幸，也谢谢我的父亲让我走上这条道，虽然成人之后我与父亲没有联系，但我知道他们一定很想我，很爱我，我退役时，不知道该怎么生活，是他给我指明了道路，没有我爹也不会有我段旭这个人，致此我向您表示感谢，爹！您的养育之恩我感激不尽！”说完段旭双膝下跪为老父亲敬了酒，又磕了三个响头，老父亲眼睛湿润，向前把儿子扶起。刚说完，新娘走到老父亲座位的旁边缓慢鞠了三个躬说到：“爹！娘！”原来坐在老父亲傍边的两人正是新娘的父母，两人向老父亲伸出手握手，他们边握边道：“亲家，亲家。”

新娘的母亲问道：“孩子他娘呢怎么没来呀？”

老父亲心一颤，泣涕连声的回答：“他娘……死……死了。”

新娘母亲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亲家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

新娘父亲：“你看看，这本该高兴的日子，别提不高兴的事，亲家咱不说烦心事哈，今天是孩子们的大喜日子该高兴才对。”

老父亲：“嗯……”

婚礼一切正常进行着，什么三拜，什么结婚宣言都已如常进行完，只有酒席还在进行着，老父亲拿着一杯酒走出婚场外，坐在石板阶上，他将手中的酒杯举到空中。

“琳，你看到了吗，孩子结婚了，在上面不要不开心呀……”

老父亲泣涕涟涟想着那些烦心琐事，想着曾经与老奶奶的一点一滴，不久过后段旭带着新娘走了出来，两人各叫了声爸，段旭：“我刚刚看到你走出来了，这外面下着雨，别着凉了，咱进去吧。”

说完两人扶着脸颊泛红的老父亲回到休息室。因为老父亲这一生就没喝过什么酒，而这是第一次……

婚礼结束了，老父亲在段旭这住了几个礼拜了，打算回去，去那个持有朱琳记忆的地方，段旭拦着老父亲说道：“爹在这多住几天吧，去那一个人，怪孤单的。”

老父亲总是很慈祥，他温柔的微笑就像神明的救赎，他微笑着：“不了，哪谈得上孤单呀，你娘在那边呢，我得回去陪她。”

“好……好吧，那我送送您吧。”

“不用了”说完老父亲走开了，可段旭在后面紧跟着。

老父亲愤怒的说：“你不回去我可不高兴了，别跟着！”

段旭成全了老父亲的要求，尽管有些不舍，可那是父亲的呵斥。

段旭又道：“那过几天我去看您。”

段旭的妻子手指指向老父亲的背影说：“你爹……”

“我爹就是这样，自己苦了一辈子，也不愿自己的孩子跟着一起苦。”

老父亲没有雇车，而是走路，走着那条曾经与老伴一起走的那条路，在回去的整条路上老人的眼睛一直是湿润的，他一路上都在自言自语。

马上就快到小木屋了，老人在一棵树下休息，那棵树有些摇晃，但老人没有在意，这天没有开太阳，天气是阴沉沉的，这本是阴天的一天，突然下起雨来，风雨交加的天气天空显得有些灰暗。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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