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来不及说出的告别
次日。
海军本部马林梵多。
海风凛冽，空气中却依然充斥着战争硝烟的味道。
马林梵多军事区中，军事建筑的残骸破败如废墟，大地破败不堪，一片萧条，当日那一场战争的惨烈依然历历在目。
衔着天秤的雪白海鸥旗在废墟上的高空中飘扬着，张扬着不屈和坚毅，在狂风的鼓荡下如同蛟龙起舞，咆哮作响。
军港前方的中央广场上，数以万计的海军本部精锐寂静无声地立在那里，组成了一个浩浩荡荡的军事方阵。
他们的神色平静而冷酷，甚至不少人的脸上和身上依然包扎着染血的绷带，可他们的眼神却是无比的明亮，整体气象肃杀而巍峨。
即便是站在这一片满目疮痍的废墟中，这数万人立在那里却是一片的静谧，给人一种恐怖无比的压迫感。
而他们的前方远处，是原本象征着海军最高权力的中央军事堡垒残骸。
元帅府的废墟如同扭曲的岩石巨兽，无声地躺在斑驳的大地上，姿态扭曲，散发出一种诡异的沧桑感。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一道道的气势磅礴幽深的身影缓步入场。
海军本部元帅佛之战国，
海军本部大参谋鹤，
海军大将“赤犬”萨卡斯基、“黄猿”波鲁萨利诺、“青雉”库赞，
海军少将铁拳卡普，
……
以他们为首的海军高层们，神色肃然地来到了军事方阵前。
仿佛是被这数万人的铁血和惊天杀意所冲刷，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阴沉下来，灰蒙蒙的，充满了阴霾。
今日，是顶上战争的终告日，是海军本部搬迁的日子，同时也是祭奠战争中逝去将士的日子。
鸦雀无声的气氛中，海军本部元帅战国缓步登上了高台。
他的脚步沉稳有力，身躯挺得笔直，军靴和地面摩擦声在死寂的环境下显得格外清晰。
整个海军本部的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尽可能地给那些战死者最大的尊重和默哀。
战国元帅登上高台，缓过身看着眼前气血彪悍的军事方阵，沉默了一秒之后，拿起话筒沉声开口。
“诸位同僚，以及世界各地背负正义旗号的战友们，你们好。”
说了这句开场白，战国豁然抬手敬礼，动作干脆有力。
与此同时，下方无数的海军们也是齐刷刷地抬手敬礼，数万人的动作甚至引起了阵阵的破空声。
“在宣布其他消息之前，让我们先用一分钟的时间，去祭奠所有在这一场战争中死去的英雄们。”
战国神色沉重道。
话音落下，
一阵阵熟悉的旋律和凄怆婉转的军号声，缓缓响起。
人群中的罗恩听到这旋律，身体颤抖了一下，仿佛想起了什么，眼神下意识地低垂下去。
站在他旁边的库赞叹息一声，
“这首歌，真是越来越讨厌了啊……”
他拿起手中的酒瓶，仰头灌了一口。
随着军号声升起，
自发性地，
军事方阵中开始有人轻轻跟着旋律吟唱起来。
节奏轻缓，声音哀伤。
——《海導》
“大海在看着
这个世界的开始
大海也知道
这个世界的终点……”
……
逐渐地，越来越多的海军开始加入，轻轻地哼唱起来。
天色凄怆，
压抑着哭腔的歌声在浩大的废墟中回荡着。
在这一场浩浩荡荡、波澜壮阔的战争中，海军的确斩获了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胜利和辉煌。
纵横新世界的四皇、白胡子海贼团全军覆没，
最邪恶的血脉被公开处刑，
红发海贼团折戟沉沙，颜面扫地；
但同样的，在这一场战争中，正义的海军也承受了有史以来最惨烈的损失和伤痛。
超过一万五千海军精锐的战死，无以计数的堡垒崩塌，大半个马林梵多被毁……
这损失，远超之前的艾特·沃尔海战和马林梵多保卫战，几乎把海军本部的底子都彻底打空。
活下来的人，是幸运的，但终究也是不幸的。
他们失去了太多。
朋友、伙伴、战友、家人、父亲、孩子……
无数人的前赴后继，
无数人埋骨墓园，
才堪堪换来这珍贵的胜利之花。
值得吗？
这个问题注定没有答案。
歌声在废墟中响起，
而逐渐地，
有人终于按耐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它所指引去向的
是正确的世界
疼痛、苦难，都为我包容
宽广的、温柔的，都为我包容……”
所有人都高声歌唱，泪流满脸。
旋律从哀伤变得高昂，扩散开去，飘向大海的彼端。
“不要恐慌
因为有你在
不要害怕
伙伴们也在等候
勇往直前吧
那蔚蓝的远方……”
这一刻，
整个马林梵多上下，以及电话虫连线的世界各地的海军支部们，都是摘下军帽，眼眶通红地大声歌唱。
这是他们来不及说出的……告别。
永别了，我亲爱的战友们。
…………
…………
曲终。
军号声渐渐飘向远方。
人群安静下来，海军将士们也是抬手擦干了眼泪，重新戴上了军帽。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他们已经整理好了情绪，神色再次变得庄重而严肃。
悼念已经结束，过去已成序章。
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悲伤，只能勇敢地迈步前行。
“这一场战争，我们获得了胜利。”
战国的嗓音有些沙哑，仿佛依然沉浸在悲痛。
“在这一场战争中，我们所有的将士都展现出了英勇无畏的胆魄和顽强坚毅的意志。”
“比如萨卡斯基大将，他以一人之力，正面对抗‘世界最强男人’白胡子不落下风，展现出过人的硬实力和强悍的意志；”
“比如库赞大将，以强大的实力封锁战场，帮助我们奠定胜局，斩获最终的胜利。”
“比如泽法先生，跟以往的无数场战争一样，身先士卒，鼓舞了我们的士气。”
“又比如波鲁萨利诺大将……”
说到这里战国顿了顿，仿佛思考了一瞬，在寻找合适的措辞。
最后他轻咳一声，
“嗯，他表现很出色。”
然而说完这话的时候，战国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幸亏动作极其隐晦，倒是没有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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