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太空间

“少了一把？”左伊诧异地看向李振。她接过钥匙串，数了数钥匙的数目。

“真的少了一把，是617房间。我不是将赵磊关在那里吗？”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左伊心中升腾。“快点，我们去617房间看看。”

直觉告诉她，那里会发生变故。

终于来到617房间门口。此时房门已经被打开了。

左伊内心一沉，她进入房间，又很快出来了，对刚到门口的李振说道：“他死了。”

赵磊依然躺在地上。唯一不同的是他头顶上多了一个血洞。

5分钟后。

“左警官，做事要讲究证据啊，我和您谈好了不会杀他，那我就绝对不会毁约。既使我要杀他，我的武器可是匕首啊，怎么会在他头上凿个洞出来？”

“赵磊面对来人时，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从现场看，没有任何锁链造成的痕迹就可以看出来。而能如此轻易地杀死他的存在，肯定已经突破了E级。而除了我之外，只有你有这个实力。”

“也不一定啊，之前我与我的同伴们分开，就是去追一个神秘人。那个人随手一拍就把我困在了一个二维世界里，实力恐怖如斯。他肯定是比我更强大的存在，那他当然也有这样的实力。还有像你这样的内测用户，想杀死他不要太容易。”

“我怎么能相信你？”

“左警官，你才是我们中的最强者，清理不稳定因素这种事，很明显由你亲自去做比由我代劳更加名正言顺。既然我已经答应你放赵磊一命，那么我就绝不会做这种事。一个赵磊还不值得我和你闹翻脸。”

左伊深深地看了胡言一眼，一双凤目中闪烁着审视的光芒。

“对不起，是我主观臆断了，凶手或许另有其人，也有可能他是自杀的。”

赵磊头上的伤口是个血洞，如果用高速运动的锁链径直冲击头部，是有可能留下这样的伤口的。

“也有可能他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挑拨离间。我觉得这种事情他干得出来。”胡言扔下这句话，扭头出门。左伊独自站在房间里，若有所思。

出门后，胡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飞快地穿过了楼道，迅速地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但没有进入自己的房间，而是扭头敲响了对面的房间。

他等待了一会，却没有任何回复。

“不在房间里？”胡言又敲了敲门。“雯雨，是我！”

依然没有回应。胡言摇摇头，走开了。

胡言离开后，一个小脑袋偷偷地从门后探出，在走道间来回张望，似乎在确认胡言是否离开。发现走道里的确空无一人后，她长舒了一口气，准备慢慢地缩回到房间里。

“丫头，学坏了啊。”胡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胡雯雨吓得浑身一阵痉挛，如同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猫。她迅速转过身，勉强露出笑容。

“哥……哥……是你啊，我刚刚出神了，你的敲门声我没听见……”

胡言叹气道：“你都没听见，怎么知道我在敲门？”

这丫头，掩饰都不会。

自从获得了镜的第二种能力，胡言发现自己的洞察力有了较大的提升。胡雯雨的异常根本逃不过他的注意。

“你知道赵磊刚刚死了吗。”胡言盯着雯雨的眼睛。末世开始后，妹妹身体里似乎有某种陌生的东西正在向外渗透。

“啊啊我刚刚也听说了真的好吓人……”

胡言感觉一股强烈的不安席卷过自己的身心。“左警官是赵磊尸体的第一见证者，她发现尸体后第一时间来找我了。所以，你是向谁听说的呢。”

“哥，我”雯雨依然想要辩解，可是在胡言的洞察下，一切辩解都变得苍白无力。

“你知道赵磊临死时的表情吗？不是愤怒，不是不甘，不是恐惧，而是错愕。他没有料到他就这么死了。如果杀他的人是我，或是左警官，那他绝对不是那个表情。那家伙那么怕死，也不可能自杀。没有人会惊讶于自己要自杀吧。

“赵磊死时没有反抗，凶手比他实力强得多。杀死赵磊的是一个棒状物，并且伤口处没有血液溢出。用武器是做不到这个效果的，因为武器拔出时不可避免地会带出血液，但是现场一点血液都没有……”

胡言每说一句，雯雨的脸色就白上一分。她低下头，不敢再看胡言的眼睛。胡言把她的神情看在眼里，他住口了，用复杂的眼神看向雯雨。

“为什么要杀赵磊？”

一阵沉默后，雯雨幽幽地开口：“哥，你是准备把我交给左警官吗？”

胡言举起了手，而雯雨闭上了眼睛。但等待她的，仅仅是一个敲在头上的栗子。“傻丫头，我们十几年的兄妹都白当了吗，你连你老哥我都不了解？就算左警官要处置你，我也会带着你跑路！”

“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胡言语调变得轻松。

“第一次杀人，感觉怎么样？”

雯雨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老哥这语气，似乎是他杀过很多人？

“怎么，我们现在天天像切豆腐一样砍着的丧尸，不也都曾是人类吗。”胡言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在手电筒昏暗的光芒下，显得格外阴森。

雯雨看到哥哥脸上诡异的笑容，不免觉得有些害怕。

胡言阴沉的声音传入了雯雨的耳朵。

“雯雨，你记住，这世上有些人，本来就不配活着。杀死他们，是对这个世界的一种净化。”

他记忆深处，有一座孤儿院的阴影，永远无法褪色。胡言记忆力本来就很好，这些可怕的回忆可以成为他一生的梦魇。

那次地震的幸存者有多少，胡言不清楚。但是他知道，这些人没有几个是无辜的。

在那个地方生存下来的存在，长大以后也终究不属于这个社会。从那里走出的，没、有、一、个、正、常、人。

而很显然其中有些人，根、本、不、配、活着！

胡言没有亲手杀过活人，因为他明白杀人不一定要自己动手。但是如果他现在能遇见那几个该死的家伙，他很乐意手刃那几只禽兽。

赵磊在他眼里只是个小丑，他可以放他一命。但是，那几个家伙，只要能杀死他们，胡言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即使相处了这么长时间，雯雨对胡言的过去也没有全面的了解。

离开孤儿院后胡言一直致力于摆脱过去经历的阴影，所以平时甚少提及过去在孤儿院的经历。但十几年的兄妹情谊让她明白胡言在孤儿院有过一段不堪的经历。她头低的更低了——似乎是在思考胡言的话。

突然，胡言收起了原先的表情，正色道：“还有，丫头，你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地杀死赵磊的？”

这些事情他不想提及，连想到那些记忆都不想。

雯雨沉默了一会，然后平伸出手。她手心处的裂缝猛然张开，一个半透明的枝干状结构逐渐从裂隙中伸出，像有生命一样不断搏动。

“这是什么？”胡言有些惊讶。

“我也不清楚。它好像是我血管组织的延伸，也可以说是吞噬这个异能的具象化。我就是用这个东西杀死了赵磊，并且在吞噬了外物之后，这个异能还会用其力量来改造我自身。”雯雨说着，枝干结构逐渐变化，变成了锁链的结构。

原本黑色的锁链却变成了半透明状，在空中轻轻摇晃着，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胡言心中十分震撼。雯雨的能力不仅可以依靠吞噬来提高自己的实力，还可以直接获掠夺他人的能力，简直就是外挂。

在正常的网络里，这种外挂能力不应该是主角专用的吗？

“哥，也许你本就应该把我交给左警官。我的能力太危险了，并且极度不可控。

“”我的异能……我感觉，它是有生命的，有自我想法的。它拥有一股极其可怕的进食欲，敦促着我不断吞噬，不断进化……它甚至想让我吞噬掉哥哥你！

“之前只是吞噬丧尸，现在我已经开始杀人了，再接下来……我不知道这个可怕的能力还会促使我去做下什么可怕的事情……我都怀疑自己现在是否还能算作是人类！”

少女的声音逐渐增大。对自己异能的恐惧让她寝食难安。

“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胡言轻轻地将妹妹搂进怀里。“只要你还相信自己是人类，那你就永远都不是怪物。只要你还认我这个哥哥，你就永远都是我的妹妹。”

雯雨一愣，但很快又叹了口气。

“哥你可以不当我是怪物，但是其他人呢？”

胡言神情一肃，正色道：“你只需要记住：吞噬是你的异能，是你在操纵它，而不是它在操纵你。吞噬的对象是敌人，而不是朋友与亲人。

“而如果有人无缘无故污蔑你是怪物，那么告诉你哥我，我帮你去教训他！如果打不过……哥还可以带着你跑。”

胡言几乎是下意识地说出了这些话。恍惚间他想起，似乎十几年前，另一个人也对他说过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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