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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泰的故事

第二十八章 道不言佛

镇抚司负责奉州民事,机构庞大,人员众多,但其中架构却不复杂,寻常武卫都是外门结业的武子,入了外宗镇抚司,便晋为武籍。

武卫之上是领管,从这一层级开始,便是官籍了,像之前宁泰接触过的柳英就是和齐申明一样的领管,只是两人负责的事务不同,齐申明只管城门,而柳英则负责巡街。

领管再往上便是统管,统管分正副职,大体是一正配两副的规制。

而苏铭钰的堂叔苏望峰乃是洪流城镇抚司副统领,这便是统管之上的官职了,一城之地就只一正一副两个统领,可见苏望峰的权利有多大。

至于统领上面还有哪些官职,宁泰却不是太清楚,只猜测可能是外宗元老之类。

“苏兄,我想回乡一趟,不知该如何做。”

闲来无事,宁泰便打算询问一下武子回乡的规矩。

“师兄若要回乡省亲,当要先去鲸绺报备,得了许可才好去镇抚司开具路引。”苏铭钰说道:“没有路引,虽也能走,却进不了城镇,也不能总在野外晃悠。”

“我要带个人一同回去,她乃民籍,又该如何做?”

“寻常百姓直接去镇抚司开路引就行,只要有合情合规的理由便不是难事。”顿了顿,苏铭钰继续说道:“我与镇抚司各处都相熟,待师兄要走的时候,知会我一声,路引的事便落在我身上了。”

“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怎好劳烦你。”宁泰摆手道:“我自去办就是。”

“师兄有所不知。”苏铭钰笑道:“那些专办就指着开路引挣点外快,若无熟人请托,师兄怕是要破费些。”

“一个路引能花几个钱?”宁泰好奇道:“若花费太大,那些行商走镖之人岂不亏死!”

“那些人自有专门的路引,与寻常百姓却是不同。”苏铭钰笑道:“生面孔去了那地方少不得被敲一笔竹杠,师兄就不用跟我客气了。”

宁泰点点头,道:“既如此,那便劳烦苏兄了。”

“小事。”苏铭钰略一思索,犹豫问道:“师兄家乡何处?”

“冠柳城。”宁泰讪笑道:“我家是双溪村农户。”

“谁祖上不是农户。”苏铭钰摊手笑道:“我家原本也是,高祖时才略有发迹,师兄大才,武氏该是要兴旺起来了。”

“想成就世家,没有个三五十年的苦心经营,那是想也甭想。”宁泰摇头道:“所以,我不求家族兴盛,只盼家人安康,尽心给子孙打下根基,至于能不能成势,那就要看他们自己的福分了。”

忽然,一道璀璨剑光从远处迅捷而来,悬停在城门上方。

“众人听令!”

清冷平淡的话音从头顶传来,城门口的武子武卫个个安静肃立,苏铭钰二人也急忙从木棚里出来,神态恭敬,只等对方的指示吩咐。

宁泰小心瞥了一眼那驾剑之人,皓然剑光耀眼夺目,将飞剑本体掩藏的严严实实,其上立着一位中年美妇,身穿浅蓝道袍,背负双手,白皙的面庞散发着淡淡的柔光,五官标致,眉间有一水滴形的湛蓝印记格外引人注目。

“魔门妖道尽数伏诛,武子各自回家,不得四处闲逛,镇抚司严守城门,不可懈怠。”

话音未落,剑光便已飞速远去,残留光影在夜空下渐渐消散。

“散了吧,赶紧回去,莫要在外逗留。”

齐申明喊了一声,又与苏铭钰点了点头,便领着众多武卫回到城门下,把守各处,小心警惕。

武子们三五结伴,议论纷纷,很快就散进四周街巷之中。

“师兄,我还要去堂叔那边。”苏铭钰对武青松拱了拱手:“明日午时,洪流街英雄楼,我与堂叔设宴,师兄一定要赏脸才是。”

“自然要当面感谢苏大人。”宁泰也抱拳拱手,满脸笑意:“此番能了结妥当,全赖苏大人运作,在下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啊。”

“师兄客气,我这就去了,可不敢让堂叔久等,待明日,你我再把酒言欢。”

“苏兄快快去吧,莫要耽搁了。”

与苏铭钰作别后,宁泰也匆忙纵起身形,朝着核桃巷飞奔而去。

待回到家中,收拾停当,已是二更时分,杨芳乖巧的缩在少年怀中,手指划过结实的胸膛,轻声道:“当真要领我回去?”

“怎会哄骗姐姐。”

宁泰抓住女子素手,放在嘴上亲了一口:“在洪流城呆的也有些腻了,来日我若引气成功,进了内门,怕是短时间内都没得空闲,现下仇敌尽戮,再无烦心之事,正好回乡探望一番,解了心中思念,也好叫家人安心。”

说着,少年一把将小娘子抱到身上,贴着对方热唇,嘟囔道:“最重要的是与姐姐成亲,有了夫妻的名分,回头也好提携你成为同修。”

“我却是个不会下蛋的,怎好耽误三郎。”

少年假意嗔斥:“啧,姐姐再如此说,我可不高兴了,我若想要子嗣,纳妾便是,可这平妻的位子,却非姐姐莫属。”

...

第二日,两人早早起了床,匆匆吃过早饭,宁泰便铺开纸笔,一边研墨,一边说道:“姐姐把这《景玉功》仔细抄写下来,这册我一会儿要送予苏家以做酬谢。”

杨芳洗净双手,挽起袖子,坐在桌边提起笔,谨慎抄写功法,当真是一字也不敢有差错。

“这功法的效用比之宗门的锻体功要好上不少,回头姐姐当要熟稔于胸,若有不懂的地方,便直接问我,切记不可冒懵修炼。”

杨芳轻“嗯”了一声。

“姐姐人长的美,字也写的漂亮。”

宁泰站在一旁瞅着纸页上那小巧笔迹,不由得赞叹一声。

“我一直打算练字,却是没得空闲,现下没了忧扰,当是要每日抽些时间临摹字帖才是。”

“三郎聪慧过人,只消认真习练两月,当能写的一手好字的。”杨芳停笔抬头,看着身旁少年,有些担忧的问道:“这功法深奥难懂,我怕是个没天赋的,平白花费银钱,若无成果,岂不是可惜。”

“无妨,练功这事只需循序渐进便可,也不奢求姐姐练成什么大高手,只想着能强健体魄,延缓衰老而已。”

宁泰双手放在小娘子肩头,轻轻揉捏:“待我入了内门,总有机会得些灵丹妙药,听闻有那驻颜的灵丹,服下便可青春永驻,容颜不老。”

“如此仙丹,那是寻常人能轻易获得的。”

杨芳嘴上虽如此说,但心中难免没有些奢望。

“事在人为。”宁泰附身在女子额头吻了一下,笑道:“姐姐需知,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念念不忘,必有回想……”

杨芳琢磨着少年的话,美目流波,眸子里闪烁着希翼的光。

宁泰看着低头抄书的少女,青丝垂落,肤如凝脂,配上姣好五官和恬静的神态,当真美不胜收,一时间竟有些呆了。

杨芳花了一个多时辰才将《景玉功》抄完,少年仔细检验一遍,确认毫无错处后,嘱咐道:“姐姐将纸页装订成册,先通读几遍,牢记在心,回头我予姐姐仔细解读,待明了其中诀窍,才好开始习练。”

顿了顿,少年看着手里新抄的功法,沉吟道:“这功法我是打算传给家族子弟的,当要改个名字才好,可不敢再以景玉为名,若给李家人知晓,怕要惹来祸事。”

思来想去,宁泰伸出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下“洪武”二字:“便叫《洪武铸体功》吧。”

少年放下纸页,心中暗自思量:“有了这部锻体的功法,再加上《诡蛇》和《八极拳》,武家便有了成就世家的基石,自己也算对得起前身了。”

看看时辰差不多了,宁泰仔细收拾一番,将《景玉功》藏进怀里,又带了二百两银子和些许铜钱,便出了门朝洪流街而去。

来到英雄楼时,刚好午时,老远就看到苏铭钰正站在酒楼前四处张望,少年便抬起手招呼一声,三两步走到近前。

“劳苏兄久等了。”宁泰拱手施礼,问道:“苏大人到了吗?”

“我与堂叔也是才到,师兄快与我进去,有好事予你说。”

苏铭钰急不可待的扯着少年进了酒楼,两人来到顶层一处雅致包间,进门便瞅见大桌主位上端坐着一位四十出头的黑脸汉子。

“苏大人,小子鲸绺武青松有礼。”

宁泰恭敬行礼,一脸和煦微笑,一边等着对方开口,一边仔细打量。

苏望峰穿着一身玄色长衫,看质感该是顶级的丝绸,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双鬓略带斑白,左眼角处有道两寸小疤,嘴上留着两撇粗重胡须,修剪的很是整齐,神态威严,目光平淡。

“贤侄不必多礼,快快来我身边,钰儿着小二上菜。”

苏望峰原本寡淡的表情在宁泰进来后变得生动起来,带着和煦的微笑,招呼道:“之前我这子侄来与说起那事时,我心中当真是惊怒交加,更感激贤侄义举。”

“大人过誉了。”宁泰走到桌边,坐在苏望峰身旁,拱着手谦虚道:“小子也是适逢其会,还是仰仗苏兄实力高绝,这才得以脱围解困。”

“哈哈。”苏望峰见小二端着茶水进来,干笑了两声,伸手示意:“先喝茶,先喝茶。”

宁泰站起身,小心端起茶壶,先予苏望峰倒了一杯,随后又给苏铭钰倒茶,等小二出去,这才给自己填上,撂下茶壶,却不坐下,拿起茶杯,敬道:“此次全赖苏大人筹谋,才能了结干净首尾,小子以茶代酒,敬大人一杯。”

“贤侄客气,坐下说话。”苏望峰端起茶杯,含笑抿了一口,伸手抓住武青松小臂,指头上微微用力,将他拉坐下来,眉头微挑:“当真是英雄出少年,钰儿不及你。”

宁泰并未抗拒对方的试探,任由苏望峰抓着,只顺势坐下来:“大人谬赞,只是偶有奇遇,得了些许好处罢了。”

“师兄大才,在下佩服之至。”苏铭钰坐在苏望峰的另一侧,坐姿有些拘谨,但说话却是直来直去:“此番救我一命,当要好生报答才是。”

“钰儿说的不错。”苏望峰松开手,对武青松笑道:“我们苏家到了钰儿这一代,便只他一人有些天赋,若是折在洪流城,大兄怕是要跟我拼命。”

“菜来了。”

小二在门外喊了一声,停顿了一下,这才推门进来。

三人便都止住了话头,只看着小二摆放碗碟,待那小厮出去,苏望峰才又开口说道:“领管柳英予我报了一下,尤智勇那桩案子已经了结,是一赌徒图财害命,那人在追捕中被武卫当场击杀了。”

“原来如此。”宁泰听到此话,便知对方这是已经将自己查得底儿掉,估计从入门到现今的一切过往都该是掌握的清清楚楚,脸上无动于衷,笑容依旧:“之前确实听人说起尤智勇死在一处暗门子,镇抚司的各位师兄果真是智勇双全,这才几天便寻到凶犯了。”

顿了顿,宁泰继续说道:“说出来,不怕大人笑话,小子家资浅薄,所以昨日下了山,又去那三人家里,抄了些钱货。”

说着,少年从怀里拿出那本《景玉功》,双手托着递到苏望峰面前:“没想到那女子竟将家传功法私抄了一份,昨夜听苏兄对此功颇为推崇,小子便借花献佛,以答谢大人维护之恩。”

“还有这等好事?”苏铭钰惊喜的站起身,正要伸手去拿,却被自己堂叔拦住。

“贤侄。”苏望峰皱眉瞅了自己侄子一眼,又转头盯着武青松,沉声道:“这个‘佛’字,私底下说说还好,可切记万万不要在外面讲起。”

宁泰愣了一下,随即重重点头,道:“却是小子失言,多谢大人提醒。”

“切记,切记。”苏望峰又回头嘱咐自家子侄:“钰儿也要警醒些。”

“堂叔之言,钰儿谨记在心。”苏铭钰面色郑重,点头应承。

“《景玉功》……”苏望峰接过那册子,一边翻看,一边轻声道:“……好东西呀!李家能有今日,全赖此功。”

翻至最后,苏望峰瞅着药浴的秘方,点头道:“确实是李家的秘法,虽没有改良的新方,但药浴不过是弥补练功时的损伤,旧方便已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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