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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白门楼演义

第二回 说往事奇冤昭雪

吕布被押着登上城楼,后面陆陆续续被押的还有高顺等人。此时,曹操与刘备同坐白门楼上,荀彧、郭嘉、夏侯渊及关羽、张飞等侍立于侧,侯成、魏续、宋宪三人满脸讨好地站在一旁。

吕布满脸平静,一言不发,任由曹军将士押至曹操面前。

“狗贼,见到丞相,还不跪下!”一名曹军将士一脚踹在吕布的腘窝上,大声喝道。

这一脚,对吕布来说,如同婴儿给自己挠痒痒;这样的话语,也不可能把现在冷静度已达到一百的吕布激怒。为了不让曹操起疑,吕布佯装勃然大怒,扭过头狠狠地瞪了那名将士一眼,破口大骂道:“我呸!你算什么东西?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宁可站着死,岂能跪着活!”

“尔等不得无礼!还不退下!”曹操双眼直视着那名将士,挥了挥手,不怒自威地喝道。曹操用手轻轻捋着胡须,微微颔首,眯着眼睛逼视着吕布。吕布昂然而立,迎视着曹操,仍是沉默不言。

二人对视良久,曹操突然哈哈大笑:“果然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吕布啊,世人都说你是一头虓虎,如今被我所擒,你有何话说?”

“孟德兄啊!要论个人武力,自我拜别师傅出道以来,从未遇到过对手;但要论心胸韬略、兵法奇谋、识人用人、人格魅力等,恐怕能和你一较高下的人还没有出生呢!败在你手里,我心服口服。事到如今,唯死而已!只是,某有一心愿,还望孟德兄成全。”吕布慨然答道。

“哦?!奉先兄,不妨说来听听。”曹操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得色,他和刘备对视了一眼,问道。这时,曹军将士押着高顺进来了。曹操把手一挥,示意部下保持安静,让高顺站到一侧。

“孟德兄,可曾听过荆轲故事?”

“荆轲者,义士也!谁人不知,何人不晓?”

“孟德兄,可曾听说过当世之荆轲?”

“哦?!难道当今之世,竟然还有荆轲这般的义士?”

“是的。我认识一人,出身贫寒,勇武有力,颇有谋略,善于骑马射箭。他率领民众抵御胡人,一生身经百战,每次杀敌必身先士卒。后幸得圣上赏识,官至刺史。只可惜,不久后圣上驾崩。当时太子年幼,继位之后,宦官弄权,奸臣当道,朝纲败坏,乃至最后沦落到被虎狼相挟,成为傀儡。此人每每感念皇恩浩荡,无时无刻不忘清君侧,天天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吕布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此时,恰逢徐晃押着陈宫进来。曹操看到陈宫,略有些激动:“公台兄别来无恙?公明啊,请公台兄到那边休息片刻,不得怠慢。”说完往高顺那边一指,之后又看向吕布,说到:“奉先兄,你接着讲。”

“那虎狼控制帝都,坐拥雄兵二十万,自身孔武有力,手下抓牙无数。此人兵微将寡,如何诛杀虎狼,救天子于水火,实在是无计可施。一天,他夜读史书,看到荆轲故事,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心想,何不用行刺来除掉国贼呢?但他也知道,自己的武力根本不是虎狼的对手,况且虎狼对他恨之入骨、心怀戒备,根本不可能接近。于是,他决定自己当‘樊将军’,另选他人当荆轲。让荆轲提着他的首级,来赢得虎狼的信任。”

“奉先兄,你所说的虎狼,莫非就是董卓?”

“孟德兄英明!”

“哦——那‘樊将军’,莫非是丁建阳?奉先兄,你就是荆轲?”

“惭愧,吕某不敢与荆轲相比。唯敬佩我义父丁原公。古有‘樊将军’舍生取义,甘愿献出头颅为荆轲取信于秦王;今有丁刺史杀身成仁,不惜牺牲性命让奉先取信于董卓。吕某只是一介武夫,凭着一腔热血,不管生死荣辱,侥幸做成此事而已!”

曹操和刘备默契地对视一眼,认真思索着吕布说的这些话,到底是真是假。在场的曹军将士,当然没有这位枭雄那么深的城府,无不感动,有的正偷偷抹眼泪,望向吕布的眼神,已然有了一股炽热。而此前押解辱骂吕布的将士,面露羞愧之色。

突然,一个粗暴的声音打破了这和谐的氛围,原来是张飞的大嗓门响起:“‘三姓家奴’,吕布小儿,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任你巧舌如簧,难道能骗得了你张爷爷不成?”

吕布知道,张飞这番话,正好说出了曹操和刘备因为碍于大义即便颇有质疑也不敢轻易说出的心声。吕布注视着张飞,停顿了一会儿,用平静而又悲壮的声音说到:“翼德兄啊,当年你在虎牢关外骂我‘三姓家奴’,我当时真想一戟戳死你。你以为,我当时杀不了你吗?!你以为你们刘关张三兄弟并肩子上能打败我吗?!说句不谦虚的话,当时董贼在虎牢关上观战,我是费了很大的心思,才让董贼没有看出我是故意输的。如果我不被你们打败,怎么能削弱董贼的实力呢?联军又怎能攻进洛阳呢?”张飞不觉想起当年虎牢关外三英战吕布的情形,回想当时,确实自己被打得非常憋屈,无论自己出什么绝招,都被吕布轻松化解,而吕布随便一招平淡无奇的攻杀,都让自己压力山大。关羽、刘备也陷入当年的回忆,仔细想想,当时对阵了几百回合,连吕布的衣角都没沾到,最后一下吕布的头盔被打飞,简直就是吕布故意的。说心里话,显然吕布确实没有尽全力。想到这里,刘备脸皮厚,表情毫无变化;关羽老脸一红,只是他本就是个大红脸,没人看得出来;张飞的大黑脸,越发黑得像个煤球。

“翼德兄啊,”吕布深深地看了一眼张飞,仰天长叹,吟到:“赠君一法决狐疑,不用钻龟与祝蓍。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翼德兄啊,如果有来世,咱俩再对阵,希望你叫我‘四姓家奴’,因为我除了姓吕、姓丁、姓董,我更姓汉!”吕布说完,已是英雄泪满襟。

“吕布,既然你大仁大义,又为何无故夺了我哥哥的徐州?”看着曹军将士望向自己的愤怒眼神,张飞感到似乎自己理亏了,但仍有些不服气,只是吼出的嗓门俨然低下去三分。

“翼德兄,世人都说,我吕某见利忘义、反复无常,我百口莫辩,也无处可辩。我吕某乃‘三姓家奴’,还有比这更坏的名声吗?!我吕某行事,从不计较个人得失,但求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说到抢占徐州的事,玄德兄带着云长出征前,你可是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守好徐州的。玄德兄一走,你就整天酗酒,无故毒打将士,这是一个合格的守将当为之事吗?!我不去取徐州,自有别人会取。”

吕布故意停顿了一下,颇有意味地看了曹操和刘备一眼。以二人之眼力,当然知道此言不虚。吕布也不捅破那层窗户纸,大家都是明白人,心照不宣就行了。张飞虽然莽撞,但也不是傻子,想想也觉得这话不无道理。吕布突然话锋一转:“我取徐州,只因徐州离陛下更近一些,以图将来能够迎天子还洛阳,复兴汉室。”张飞听到此处,满脸羞愧,憋得大黑脸越发黑了,不敢再作声。

忽然又有一人,大声喝问:“吕布,你好大的狗胆,你要迎天子还洛阳,莫非想偷袭丞相的许昌不成?”

吕布一看,原来是夏侯渊,从容答道:“妙才兄,吕某当时确实有此想法,只是未能实施而已。世人皆知,许劭曾评价孟德兄,‘子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也’;世人也皆知,吕伯奢对孟德兄有救命之恩,孟德兄因误会而错杀吕伯奢家人,半路遇到吕伯奢买酒回来,为防止其报官又将其灭口,还放言‘宁叫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吕布还没有说完,夏侯渊听到吕布揭曹操的伤疤,怒不可遏:“住口!休要信口雌黄,丞相岂是你一个阶下囚能够诋毁的。”

吕布十分淡定,平静地看向曹操和夏侯渊,说道:“妙才兄,何妨听我把话说完。我没有辱没丞相的意思。”曹操皱了皱眉头,摆了摆手,示意夏侯渊,先听吕布怎么说。

“誉满天下者,往往谤满天下!孟德兄,以前我不能理解你,但我现在非常理解你,在那种情况下,你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斩杀吕伯奢的那一刻,你既要强忍着心中的悔恨、痛苦、无奈、自责,更要坚守着心中廓清海内、开创太平的抱负,只能苦笑一声,仰天长叹,‘宁叫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玄德兄仁义,在我如丧家之犬时收留我,这份情义,吕某永生难忘。当我夺取徐州时,为了国家大义,舍弃个人小义,我内心的痛苦,又有谁人可知?吕某愚钝,以前不知道孟德兄到底是能臣还是奸雄,所以,我打算自己迎救天子。经过与孟德兄多次交兵,吕某已然确定,孟德兄胸怀天下、感念苍生,文韬武略、用兵如神,必是治世之能臣。”

“哈——哈——哈——奉先兄真义士也!知我者,奉先也!”曹操抚掌大笑,站起身来,亲自走到吕布面前,向左右喝到:“还不速速给奉先兄松绑!”此时,恰好刀斧手押着张辽进来了,曹操示意将士先将其带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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