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我是你爷叔
不止是侯民，在声的所有人都惊愕不已。
从看到这掌柜老爷爷、老婆婆的第一眼，他们就是一副老态龙钟、举步蹒跚的状态，所有人都举得这是正常七八十岁老人家的状态，没有人会跟眼前这一精神矍铄、身手了得的高手联系起来。
但发生于眼前的一切，又由不得他们不信。
兵刃被弹落到地上的董墨，圆睁着不相信的双目，问道：“是你？接了我这一刀？”
老掌柜盯着他，没有回答。
“是你？将我刀弹掉地上？”
董墨有点魔怔了。
老掌柜叹了口气，道：“收起你们的刀，从哪来，滚回哪去。”
“你叫我们滚？”
本来站在一边的董皓从地上捡起刀，递给董墨。
董墨接过来，仍处在震惊状态，问道：“你是，谁？”
他的“谁”字说得很重，仿佛要将说出来的这个名字，用声音碾碎。
那老掌柜缓缓道：“我，是你，爷叔。”
他说得很轻、很慢，一顿一顿的，但在场所有人都听清了。
董皓听不下去了，他低声对董墨道：“双龙捣海！”
这是他们练过威力最大的招式，亦最耗元炁，对付一般的敌手，他们轻易不用此功夫。
出道这么久，他们一共只用过两次此招式。
但现下，他们对这卖酒的老掌柜，一止手就得绝招。
董墨收回自己的惊讶。他觉得，应该是方才自己大意了，才给这老掌柜可乘之机，才会让他一击得手。
这下，自己全力施为，再加上董皓联手，一出手定要将这胆敢口出狂言的老不死，毙于刀下。
“双龙捣海”，一左一右，带着劲风，向老掌柜袭来。
老掌柜气定神闲，一动不动，眼看就要折在这刀下。
蒋莽与侯民都喊了出来，想要冲上去，将老掌柜推开，不忍他就此死于非命。
只是，莫说两人此时都身受重伤，就算没伤，也是远水解不了近火。
两人眼睁睁，看着老掌柜……
且慢！
蒋莽突然疑心自己眼花了。
他看到，老掌柜在双刀砍到自己身上的一瞬间，竟然一手抄过左边的刀，用其挡住右边砍来的那把。
快！真的是快！
还有比这更快的的！
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的右腿连踢两下，只听嘭的一声，在电光火石之间，先后踹在双煞的胸口。
双煞往后飞出数米，扑地掉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
老掌柜犹如天神下凡，威风凛凛地站在两人面前，道：“爬起来，滚！”
双煞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
他们生受了老掌柜一脚，肋骨都断了几根，哼哼唧唧地从地上爬起，艰难地往马匹的方向挪去。
这一架对他们而言真是出道以来从所未有的屈辱，一招交合即折在对方手里，自己却连对方是谁都没搞清楚。
可不管对方是谁，己方三人加起来也抵不过对方一个指头。
別说将要抓的人带走，能把小命保住就不错了。
除了乖乖认栽，他们还能怎么样？
老掌柜恼恨这三人的阴狠，因此脚上注入元炁，不止踢断他们的肋骨，还令他们受了内伤，没有一年半载他们好不了。
总算他久不涉江湖，不知此二人作恶的程度，不欲就此取他们性命或废了他们。
若是得知他们平日所作所为，恐怕就没那么轻易放过他们。
那女子亦不敢声张，她武功比双煞还低，有什么想法亦只是螳臂当车。她见双煞艰难往这边挪步，帮他们将马牵近。
老掌柜道：“你们两人共乘一马，留两匹马下来。”
他语气极其平和，但自有一股威严，容不得人说不字。双煞亦不敢说半个不字。
十数米的距离，双煞互相搀扶着慢慢走，挪了有半柱香的时辰。
董墨接过那女子递过来的缰绳，却发现怎么都无法跨上马。
之前轻而易举之事，重伤之后却变得异常艰难。
换了董皓来试，亦不得其法，他们受的内伤较重，根本无法使上力。
那女子只得走上前去，顾不得什么尊卑有別、男女授受不亲，左手抓住董皓的肩膀，右手托住他下胯，将他托到马鞍去。
董皓痛得唉唷大叫，但总算上了马。
董墨亦是如法炮制，上来坐在董皓的后面。
双煞一人抓住缰绳，一人抱住前面人的腰，忍住疼痛，拍马而去。
那女子回头看了一眼，眼神中满是不甘，却不敢流露出怨恨之意，跟在双煞后面，打马而去。
那老婆婆走近老掌柜面前，一巴掌拍在他胸口，骂道：“不是说了，不再用武功么？招呼亦不打一声就破戒？！你是翅膀硬了，还是身子痒了？！”
老掌柜方才威风凛凛的模样不知哪去了，捂着自己的胸口，腰佝偻下去，唯唯说道：“不是……看他们……你忍心……”
“你不忍心，就我忍心？！显得你高大我自私是吧？”
老婆婆开始拧他的耳朵，老爷爷不敢躲开，任由他将耳朵拧红。
蒋莽已从地上爬了起来，走上前去，讪讪地劝老婆婆道：“老婆婆，都怪我！掌柜的也是好心为救我们，你要怪要打要骂……就冲着我来吧！”
老婆婆转过头面向蒋莽，却换了一张笑脸，：“与你们何干？救你们原是应当，他再不出手，我亦要让他出手！”
她又转向掌柜的，道：“你自己却知道，事前不跟我商量，就擅自破戒，这与禽兽何异？你不过就仗着事态紧急，想着你不自己破戒，我亦会让你出手，于是就自作主张！……”
说着说着，老婆婆就又急了，又是哐哐两拳砸在老掌柜胸口。
老掌柜亦不抵挡，亦不躲闪，任由老婆婆捶着，只是唯唯应着，想是越顶嘴越抵抗受的骂挨的打更甚。
蒋莽与侯民知此为二老老夫老妻多少年养成的相处模式，二人对视一眼，想笑又不敢笑，只得强忍着。
蒋莽伤倒还好，侯民则因用力忍笑，牵动了全身伤口，一时吃痛，不禁唉唷叫了一声。
老爷爷此时方找到脱困的借口，道：“我……去看看他们伤口，给他们取药去……”
说时，如丧家之犬，夹着尾巴快步走进屋里拿药去。
老婆婆指着他的背后，想要骂，与蒋侯二人对视一眼，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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