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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归京

第39章 所求

门外的裴十柒把这一切听了个真切,只听裴昭行说:“刑部若真是白拿官晌却不做事,那可真是自寻死路!但儿子以为,既然那人如此张狂毫不遮掩,定是有什么原因。”

“我最近会多往西郊去几趟,家里就交给你了,你是大哥,要规劝好弟妹,别让他们惹了祸,也别让他们叫谁欺负了去。”

裴家没有能独当一面的女眷,裴昭肆虽然也能上战场成为梁国公的助益,可梁国公府不能无人照管,裴昭肆在父亲不在的日子里,只能靠裴昭肆又当爹又当娘。完整内容

“父亲放心,儿子会看管好二弟和三妹。”

“如今太下太平,为父这武将的身份要搁置一阵子了,做完巡视西郊大营的事,还可以在家里多歇一阵子,到时候看看京中一些好人家,给你相个姑娘看看。”

梁国公提起这话,却见裴昭肆面无表情,便问:“怎么,不愿意?你可到年岁了,再不成亲为父还怎么指望抱孙子?”

裴昭行听说父亲回来赶过来看,正巧听见这句,于是进到屋内说道:“就是,父亲一把年纪了,大哥你要努力,让父亲儿孙满堂啊!”

“你个小兔崽子,说谁一把年纪呢?你老子就算老掉牙那天,揍你的力气也不减!”梁国公边骂边脱下自己的靴子,扔向了裴昭行。

裴昭行笑呵呵接住,眼神往外看,说道:“父亲您可别这么粗鲁,三妹妹还在外头呢,见您这样是不是不大文雅?”

梁国公脸上的怒火一收,接过靴子穿好,边穿边嘟囔:“老子是武将出身,要那劳什子文雅是能当菜下酒吗?”

见此情景,裴十柒不进去也不成了,便给梁国公请了安。

许久未见女儿,梁国公把建阳帝赏赐的点心盒子打开,得意道:“这盒是八掰枣花酥和玫瑰栗子酥,这盒是牛乳桂花糕和蛋皮莲蓉糕,都是陛下御赐的玩意儿。”

裴十柒坐到了梁国公的对面,拿起一块蛋皮莲蓉糕闻了一下,接着带有目的性的问:“父亲这趟出去可顺利吗?”

“自然顺利,就是心里头挂念家中,你二哥哥没惹什么祸事吧?”

“父亲您可真是的,您子女三人呢,怎的就偏偏认准我犯错?”裴昭行委委屈屈的嘟囔着,伸手快速的从盒子里摸走一块玫瑰栗子酥。

梁国公先指了一下裴昭肆:“你大哥做事从不毛躁,待人接物都没问题。”接着又指了一下裴十柒:“十柒她柔弱善良胆子小,你就算借给她两个胆子她能惹什么祸?就你一个胆子大性子野。”

裴昭行听见这些评价,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谁温柔?谁善良?

这会儿温柔善良的裴十柒,做作的翘起了兰花指,还挑衅一般的对裴昭行勾了勾,接着拿起一块牛乳桂花糕同梁国公说:“方才在外头听见父亲在与大哥说话,听的不真切,可是有什么麻烦吗。”

“没什么麻烦,不过是一些小事。”

或许也不是小事。

梁国公明白,这种事告诉给儿女听没什么必要,他只要他们健康平安就好。

裴十柒看他不愿意说,便不再问了,只是在入夜以后,等着薛骋的到来。

夜已深沉,弯月如钩,清华如水。

暑气还未完全散去,霁月居内小径通幽,花木扶疏。

薛骋落入院墙之中,敲了一下窗子,里头的人便将窗子打开了,迎着薛骋进去。

“你似乎知道我今晚会过来。”

“我不知道,但我每天都在等待,若我知晓你住在何处,也不至于天天等。”裴十柒感觉这话说的有些暧昧,不合适,又说道:“我有话要告诉你。”

薛骋也说:“我也有话要告诉你。”

“那你先说。”

“齐胤海的父亲齐通,以为杀害他儿子的人是长公主,所以我想引他们两边内斗一番,不论谁输输赢,我们都是得力的渔翁。”

裴十柒接着说:“我父亲去巡查新兵时,又见到那个杀人无数的男子了,已经吩咐人将他看好,我猜和他们有关。”

薛骋若有所思道:“我知道刑部尚书是宁寿长公主推荐的,他应该是长公主的人,可却想不通他为何要把这样作恶多端的人保下来,还藏在了新兵营。”

“这件事我还不知晓,我父亲也好奇,没敢打草惊蛇,所以我想问问你,在新兵营有没有认识的人,帮忙调查一番。”

他们二人还没被发现,也没受到什么算计,原因就是他们快敌人一步。

行走在刀尖上,与这帮恶人打交道,一不留神就是万劫不复,报仇的路走的不顺畅,就更要睁大眼睛,跨过每一道陷阱。

“这个我想想办法吧。”薛骋看了一眼窗外:“我不能时刻过来,不然想个什么法子,你有事找我时我可以及时赶来。”

裴十柒早就有这个想法了。

她取了一条自己的手帕:“我若是有事找你,便将这帕子系在院中的石榴树上。”

薛骋应了一声,推开窗子利落的翻了出去。

看着他干脆的背影,裴十柒在心里叹了口气。

薛骋心里装着人,她是知道的,这种事情女人的感受普遍很准。

除了报仇的事,裴十柒还操心着朱玥,怕她被马皇后稀里糊涂的当了儿媳。

如她所想,此刻的马皇后在皇宫内,正劝着建阳帝。

“陛下,太子已经年过二十,旁人家的男子这个年纪已经有子女了,可太子却连个亲事都没有。”马皇后为建阳帝倒了杯茶水递过去:“臣妾瞧着有些姑娘就不错,家世清白,人也稳妥大方。”

建阳帝看了马皇后一眼:“听说长春侯的女儿进宫了?”

马皇后动作一停,这种被看透的感觉让她有些慌。

但她只是紧攥了一下茶杯,见建阳帝不接,自己又拿了回来:“之前长春侯在京外,几年也见不着一次,臣妾也不知那朱姑娘如何,这次见了一面,发现朱姑娘实在是不错,谈吐落落大方,为人也稳重懂事,很配太子呢。”

“朕也并非没听过民间议论,说太子身子太弱,日后难当重任。”

“这是什么刁民说的酸话!”马皇后神色一沉:“陛下,太子是您的亲生子,又是您亲封的太子,就算身子不好了些,那也是有太医从旁协助,日后总会好的,哪里轮得到这帮刁民如此诋毁,咒太子呢!”

建阳帝哼哼两声:“话虽如此,但民间的意思朕也要多多顾及,不能因为给太子指了一门婚事,便被百姓议论。”

马皇后有些生气。

她的儿子可是太子啊!凭什么给太子选个太子妃,还要考虑民间百姓的意思!

建阳帝又说道:“而且长春侯是先帝的救命恩人,若是太子日后真的有什么不测,这岂不是耽误了人家女儿,只怕长春侯嘴上同意,心里却是不情愿。”

“陛下,您是天子,天子发话还有谁不同意的份儿?”马皇后双手搭在建阳帝的胳膊上:“陛下,您就为太子多想想吧,说不准有了妻室,太子的身子也会转好呢!”

这话让建阳帝有些生气。

“你上一次也是同朕这样说,朕赐了他一个妾室,结果两人无法行床笫之事,闹的阖宫议论,许多人嘲笑,气的太子又大病一场,这教训你不吸取,还要害太子吗!”

马皇后被训斥一通,赶快跪了下来请罪:“陛下恕罪,臣妾也是关心则乱,但太子是臣妾所生,十月怀胎的痛苦无人能知,生产时也十分受罪,守着护着看他长到眼下这么大,自然是想让他更好些。”

“你想让他更好些,那京城世家的姑娘多着呢,何苦非要找长春侯的女儿?朕和你说的明白,人家长春侯是先帝的救命恩人,这么做实在不妥当。”

马皇后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陛下,外人说太子的酸话,可您作为父君,万不能对太子也这般不信任啊!”

“朕信不信任,和外人议论与否是两码事!”建阳帝懒得听马皇后啰嗦,直言道:“朕也并非不关心太子,朕一直在暗中替他寻太子妃的人选,那梁国公的独女就不错。”

一听建阳帝提起裴十柒,马皇后顿时炸了庙:“不成!陛下恐怕不知,那裴姑娘在民间的名声难听的很,整日追随文状元,甚至有人说她已经不再清白,您怎么能让太子娶这样的姑娘!”

“那你想让他娶谁?梁国公是一品大员,手握多少军功还要朕为你细数吗?况且那裴姑娘前些日子豁出性命救了老三,这性情京城之中再没一个姑娘可比,太子缺的并非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只有梁国公府的姑娘才能替太子扛起更多事。”

马皇后越听越心慌:“这怎么成?臣妾说句不该说的话,若是太子来日登基,裴氏撑起半边天,陛下与臣妾都对她委以重任,那她会不会心思活泛,开始插手朝堂政事?到时候谁又能约束她!”

建阳帝一时间也没想出什么话来说,干脆脸一板道:“你啊!人心不自蛇吞象,想要更好的,也得低头看看自己是否适合。”

“太子性情温良,陛下您是知晓太子性情的,他不适合更好的,那剩下的几个皇子哪个适合?”

这猖狂的语气顿时激怒了建阳帝,他冷哼一声,语气毫不客气道:“朕还有事没同你说!老三出宫多年,在宫外无府邸也未封个什么,虽然他母亲犯过许多错误,但他毕竟是朕的骨肉。”

听他突然提起薛骋,马皇后心里怀疑,嘴上却没敢当时问出来。

“所以朕想中秋的时候封他个什么,给他一个看得过去的府邸先住着,总不能让朕的儿子在外被嘲笑,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打朕的脸。”

原来是为了他自己的脸面。

这一次薛骋落水无人搭救还引人嘲笑,已经成为了建阳帝心里的一根刺,不然他也不会大肆夸赞裴十柒,所以他想维持自己的名声与颜面,就要让外人不准嘲笑薛骋。

马皇后在心里编了一些说辞,缓缓说道:“陛下,三皇子对江山社稷无功,您这样突然赏封,恐怕会引人议论。”

凭什么她儿子想娶朱玥就要顾及百姓言行,他作为皇帝想随便封谁个赏就可以接受议论了。

只是她没想到,建阳帝直接破罐子破摔道:“朕的儿子,尊贵是天生的,封他些什么还要老百姓同意吗?皇后若是对此事有异议,那就出去吧,后宫里头事情多,别在朕这里耽搁。”

回到自己宫中,马皇后气的砸了面前的小几,小几上放置的托盘里装着葡萄,也随着她的动作滚落一地。

她明白,建阳帝并非是针对太子,而是针对她。

当年两人有多么的郎情妾意,现在就有多么的相看两厌,当初她可以三言两语便给废后定了罪名引建阳帝将其打入冷宫,现在后宫之中那么多莺莺燕燕,说不准谁废两句口舌,建阳帝也会将她打入冷宫。

男人的善变马皇后领教过了,可她不想认输,她已经是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了,何苦再与人争宠?

她想要的,是建阳帝的那个皇位!

“来人呐,伺候笔墨,本宫要写些东西。”

第二日宫门刚开,一太监匆匆出去,将一封信送到了瑞王府。

瑞王看过书信,忍不住骂马皇后真是痴心妄想,但骂完以后却还是去了长公主府,想让宁寿长公主出面帮忙。

如今的宁寿长公主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以为瑞王过来是帮助她的,没想到却是找她帮马皇后说几句话。

这让她十分生气,愤怒道:“齐胤海的事还未告一段落,她给我又添什么麻烦!”

“大姐我实在不懂,你究竟在担心什么?难不成是李政的事?”瑞王的语气有些无所谓:“皇兄若是知道了李政是因何而死,大姐完全可以出面往他身上泼脏水,说她打你骂你欺负你,皇兄还能不向着你?横竖他已经死了,还能指望死人自证清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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