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刁

听他的话，听他的安排……

这对于我来说，能得到什么好处？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情迟早会暴露的。

间谍这件事情暴露还不算什么，我担心的是后面。

是我暴露之后——幽长松他们的追查。

如果他们查到我的真实身份，那后面的一切就真的难以想象了。

“那我选择离开万顺。”我说着，当即起身往外走。

“你等等……”郑国强说：“你就不想听一听我这边给你提的条件？”

“郑总，我实在是不想做这种事情。我只想安安稳稳上个班。除此之外，我不想跟任何人有利益上的牵扯。请您理解。”我说着，又是轻轻一躬身，以示自己的软弱。

“真是够傻的！多少人想要这样的机会都找不到？呵……没想到你竟然放弃？你以后会后悔的！无知！”他气急败坏地说。

“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

我赶忙去开门，便见服务员端着两个菜走了进来。

服务员放上菜后，没好气儿地转身离开。

可是，郑国强哪儿还有什么吃菜的心思，冷目盯着我说：

“你们这些人啊……哼，不要以为我失去了销售大权就真的不行了。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这么聪明的人，肯定是觉得我不行了，所以才选择站别人的队。好，呵呵，我会让你们看到你们这些想法有多么可笑！下去吧……我现在分管人力资源，赶紧把辞职申请递上来。”

“好。”我当即应声，转身便走出了房间。

走出去之后，心情很是压抑。

他不傻，我也不笨。

他如此明目张胆地拉拢我，必然是因为“有底气”。而他所谓的底气，虽然没有说出来，可是我已经隐约能猜到。他的底气是那些外部的势力。坤震集团、纪氏集团，甚至还有我不知道的其他势力。

但是，我不愿意被卷入这些纷争里面。所以，只能辞职。

至于那辆电动车的违约金，该交就交吧。

“呼……”

走出门，长吁一口气。

马上就过年了。

却整了这么一出……

想到自己刚出实习期才三个月，刚拿了两个月是正式工资马上就要辞职。所以，这心里若是很平静也是不可能的。

没毕业过的人，根本不知道找份好工作多么难。

之前计划的多好啊……

先买车，然后再攒钱动手术。

结果，现在那个王八蛋竟然让我滚蛋？

不行……

我越想越不对头。

我凭什么走人啊？

就因为没有给他当狗使唤？

员工条例上也没有这一条啊！

所以，凭什么让我离开？

如果他要搞我，那就让他搞就是了！

反正我是最底层的工人，大不了撵我去整理货库就是了。我也能利用那些体力活，好好锻炼锻炼肌肉。

想定之后，便直接回去上班了。

——

虽然想定，但是当天下午工作的时候仍旧是心思惶惶。

傍晚的时候，车间那个喜欢我的女工莫琳琳邀请我一起吃饭。

我没有心思去。

结果她说今天是她的生日。

昨天找我的时候，是别人的生日，这次又说是自己的生日。我要是再不给她脸的话，就真有点过分了。

于是，当晚买了简单的礼物便去了她的出租屋。

当我敲开她家门的时候，发现她竟然自己一个人。

而且，她穿得那么单薄，仅仅只是一件睡衣。

如此冷的天气，哪怕她家里开着暖气，可是温度仍旧只有十几度。她这明显是穿给我看的啊。

“你这衣服……不冷吗？”我笑着问。

“不冷啊！我习惯这么穿！习惯了！你快坐！还有一个菜，马上就好！”她很是开心地拉着我去坐下，而后，转身便去了厨房忙活。

我看着她在厨房做菜的背影，再转头看到餐桌上已经炒好了的几个菜，心里莫名感到一种温馨。

“其他人呢？”我问。

“就咱俩……我没叫别人。”她说着，将最后一个菜装盘后，端到桌上来说：“我今晚只想跟你一个人吃饭。”

“……”我听后，没有说话。

总觉得这种相处，有些难受。

我对莫琳琳虽然没有喜欢，但是，也不讨厌。

她说要给我倒酒，我不喝。

她很有深意，也有些失望地看了我一眼之后，转身去拿了饮料。

一边吃着饭，一边喝着饮料。在异常清醒的状态下，她聊着自己的过往。我却总是走神。

我也不好解释为什么，总之就是一直在走神。

“一起吹蜡烛吧。”她说着，当即端过旁边的蛋糕。

我立刻站起来，为她点上蜡烛。

她见我给她点蜡烛的时候，眼中都是幸福的模样。

仿佛此刻我们已经是一家人，或许她都幻想出我们未来结婚的情景。

但是，我怎么可能跟她结婚？恋爱都不可能。

感觉，她就是一个同事。

“呼……”她吹灭蜡烛之后，当即起身打开灯说：“你知道我刚才许了什么愿望吗？”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我说。

感觉这种电视剧对白般的话语，很是清淡，甚至有些生硬。干涩。尴尬。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她忽然很是认真地看着我说：“……我知道的。我虽然是他们嘴中的车间一朵花，可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这么帅的男人，看不上我这种工厂里的女人。”

“两个人相爱，是因为长相吗？”我问。

“我觉得是……都说夫妻相夫妻相，长相肯定很关键。而且，我们车间里的同事们，经济水平都差不多。经济水平差不多的情况下，自然要选择帅的。”

那刻，我觉得跟她更没有共同语言了。

或许是我这两年学了哲学的原因，也或许是我曾经生活里太多不同的东西。

总之，莫琳琳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击中我的内心。

甚至说，都无法让我的心起一丁点儿的涟漪。

平稳，安静，仿若一潭死水。

哪怕她的微笑很美，依然不足以让我内心泛起任何的波澜。

或许，这就是很多人说过的不来电吧？

当然，我觉得很大一个原因是——我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莫琳琳那傲然的雪白双峰，在黑色的睡裙吊带下已经呼之欲出了。

那种形状，那种形状所带来的勾引力量是强大的。

我觉得百分之九十的男人都抵挡不住那种异常直接地的挑逗。

也相信这百分九十的男人里会因为那种直观的性感，而选择说出违心的谎话来搪塞或者迎合莫琳琳。而说假话的目的只有一个——登上顶峰，占据顶峰。

当那种原始的兽性发作完，当原始的兽欲得到满足且退潮之后，他们又会点上烟重新审视这个女人——不过就是漂亮了点儿而已。

所以，很多漂亮女人的婚后都是悲惨的。

因为美貌会让人盲目，而生活不会。

当生活折腾完男人的欲望，当现实赤裸裸撕掉美貌的表象。你会发现，真实生活里的情爱契合，是三观的投机、是灵魂的深度契合。容貌更像是做给别人看的面子工程，与生活而言并无多少加持。

在车间的时候，经常听到那些同事们聊起莫琳琳来时垂涎三尺的模样。

仿佛跟她睡一晚，折寿五年都没问题。

可是，在我这里，那雪白的双峰，不过是我也曾拥有过的两坨肉而已。

这种形体上的“晃悠”，对我没有任何的吸引力。

不仅不会让我觉得性感，反而会让我能非常清晰地看穿那种低级的勾引，和兽性的泛滥。

“你对我就没有一丁点儿的心动吗？”她很是认真地看着我问。

虽然没喝酒，可她的眼神却是晃动不安的。

“没有。”我很是干脆地说：“我这人，跟别人不太一样。”

“很不一样……他们看我的眼神，跟你看我的眼神很不一样。可是，就是那种不一样，才让我喜欢你的。你越是这样，我就觉得你越有安全感。我能感觉到你是一个轻易不动真心的人，可我也知道，你这样的人一旦动心，就不会更改。”

“……”我没有说话，端起饮料尝了一口。

味道太甜，跟心情相反。因为我忽然想到我之前的心动。那个不该有的心动。

“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的喜欢吗？”

“有……但仅仅是同事的那种喜欢。”

“朋友都到不了？”

“朋友这两个字很难定义，在我的世界里，朋友是需要经过长时间接触之后，才能下定义。”

她听后，默默低下头，而后又抬起头看着我说：“你不觉得你对自己的人生太较真的了吗？你没必要这么认真的吧？你有些偏执了……”

“偏执的人不会觉得自己偏执。”我说。

“我现在是在向你告白。”她又说。

“对不起……”我说着，起身拿起手机，转身便走。

“南风！”她在后面喊了我一声。

我没有止步，

拉开门走了。

在我看来，爱情的世界里，容不得犹犹豫豫。那是害人害己。

——

下楼打车的时候，忽然来了条讯息。

打开后，竟然是幽静的号码。

“今晚没喝酒吧？”她问。

看到她这么问的时候，我想到她八成是今晚喝了酒，然后想让我去给她开车。

我想骗她说我喝了酒，可是，细细一想，她是我的顶头上司，我还没到处处跟她撒谎的地步。

“没有。”我回复说。

“我在国贸四方酒店，来接我。”她马上说。

“幽总，我不是你的司机……”我心情不好，回复得也很是直接。

刚要将手机装起来的时候，她再次给我发来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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