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冬寒

翌日。

冬日里的雪连绵不绝。

昨夜殿下夜宿在长乐宫的消息不胫而走。

陈岁起床后，身侧已经是空的了，她伸手摸了摸，一片冰凉。

显然殿下早就走了。

又躺在床榻上缓了一会儿，她才温声唤了句赵嬷嬷。

“娘娘醒了。”赵嬷嬷端着洗漱用具从外面推门进来。

“殿下何时走的？”陈岁穿着寝衣坐起身，但依旧挡不住白嫩脖颈处上星星点点的红印。

可见昨晚的情况。

“殿下日始便前去宫中了。”赵嬷嬷恭敬回答，动作轻柔为她净脸。

陈岁点了点头，想起什么，又问道：“东院儿可有动静？”

昨儿夜殿下临时改变了主意，也不知那杨清辞会不会往心里去。

赵嬷嬷伺候着，思虑了会儿，还是说道：“今儿天不亮，那杨良媛还和殿下打了个照面。”

“嗯？”陈岁垂眸，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轻声说道：“去东院儿瞧瞧。”

不当面品品那杨清辞，她倒是无法轻易判断，也不知那杨清辞心里是有个所想。

会不会觉得昨夜是她有意而为。

赵嬷嬷听她这话，不由皱起了眉头，迟疑说道：“娘娘，奴婢担心那杨良媛会认为您……”

“去瞧瞧便知道了。”

陈岁坐在铜镜前梳妆，铜镜里映出她的面容，可她此刻却是透过铜镜在想杨清辞的那张面容。

不知怎的，陈岁倒觉得杨清辞并不是那种处心积虑的人。

冬雪稍落，陈岁提裙正准备出屋，余光便瞥见了那篮葡萄。

叮嘱说道：“赵嬷嬷，将那筐未动过的葡萄拿上。”

赵嬷嬷有些迟疑：“娘娘，这可是扬州进贡的葡萄，殿下都没尝过就给您送来了，这……”

“拿着吧。”陈岁没再说什么。

主子都发话了，赵嬷嬷只好遵命。

越是一炷香的功夫，主仆二人便来到了东院儿。

杨清辞瞧见陈岁时，眼里露出一丝惊讶。

连忙走上前，屈膝行了一礼：“娘娘安。”

陈岁垂眸打量了她一番，她今儿穿的淡粉色衣裙，头发简单绾起，插上金镶玉步摇，看上去十分端庄秀美。

虽说还不至于倾国倾城，但也算是不错的了。

就是不知她的心是否也像穿着一般淡然。

半晌，陈岁才微微启唇：“起来吧。”

杨清辞起身时，视线微乎其微扫了她水润红唇一眼，随后若无其事移开双眼。

“前几日宫中赏了一批扬州进贡的葡萄，今儿本宫就想着给杨良媛拿来一筐尝尝。”

陈岁说着看了身后赵嬷嬷一眼，赵嬷嬷很使眼色，立马提着那篮葡萄走上前，笑道：“这全东宫可就娘娘得了，娘娘想着杨良媛，所以今儿一早便亲自给杨良媛送了过来。”

“多谢娘娘惦记妾身。”杨清辞面带笑意亲自接过，倒是没有半点不愉。

陈岁看向她，抿唇一笑：“都是自家姐妹，自然是应该的。”

“是。”杨清辞闻言，脸上的表情更加高兴，眼里也闪烁着光芒，就连嘴角上的弧度也比平日里高了许多。

陈岁眼里闪过一丝疑虑，不过很快便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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