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苟活了
旧星，春熙市，星空美术馆。
地下藏品库：末日仓。
陈图被杀死在末日塔陨石前。
灰色地坪非常冰凉，他已感觉不到。
感觉到冰凉的是馆长潘绍铭。
一切都是冰凉的。
地面冰凉，灯光冰凉，枪也冰凉，更冰凉地是内心的失望。
无边无际的失望。
他看向同样冰凉的末日塔陨石。
陨石外形上窄下宽，绚烂夺目，由多种金属构成。
任何夸张的赞誉都不及真实的万一。
末日塔能给人绑定系统，穿越异界。
显然陈图没有绑定系统。
潘绍铭夺取系统的打算落空了。
他已经尝试各种方法沟通末日塔，可末日塔就像他看见的模样，只是一块金属陨石，冷冰冰的，毫无回应。
他失望的靠在末日塔上，看着对面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末日塔。
那是一个仿品，出自陈图之手。
这个仿品跟真品几乎一模一样，经常代替真品展出，完全能以假乱真。
陈图是个美术天才。
他还从末日塔表面各种金属色斑里，附会出一张火鸟吞食太阳的图画。
展览时，巨幅火鸟吞食太阳的图画也会一起展出，作为佐证末日塔是来自星空深处另一个文明的遗物。
一颗陨石就是来自深空的一颗星辰。
陈图是天才，他认。
陈图在外面另外做了一个末日塔仿品，他也知道。
他还知道陈图画了一幅宽度四十米，长度超过百米的火鸟吞食太阳图画，远比美术馆四米高那幅要震撼。
陈图一天只吃一顿饭，他一点都不同情他。
在网上花言巧语骗女人一顿晚餐更让他不齿。
他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末日塔仿品出手，就以盗窃公司财物的名义将陈图送进监狱。
他以为陈图痴迷于末日塔，一定也从末日塔得到了末日系统。
准备苟且度日，猥琐发育，直到将系统的好处统统拿到手。
他大概苟惯了，真成狗了。
从来没有表现出纵情肆意的情形。
TUI！
侮辱狗了。
如今看来他猜错了。
猜错又如何？
死了白死。
找个垃圾焚烧电厂一火烧了了事。
潘绍铭一步三回头，打开门慢慢走末日仓。
安保经理宋普站在走廊里，末日仓一尺厚的不锈钢门关上后，里面一点声音都传不出来，他根本没有听到枪声，但监控室安保告诉他馆长杀人了。
“把里面清理干净！”
潘绍铭扔下一句话，仰着头走了。
宋普心头一颤，他只是个安保，按时上下班拿份工资养家糊口罢了，哪里要沾染人命啊。
可他下意识就服从了命令，赶紧往门里走。
忽然，灯光灭了，走廊和仓库里都是漆黑一片。
墙上的应急灯没有立即亮起来。
潘绍铭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按了半天按键才发现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关机了。
“潘少！”
随着叫声，一束灯光亮了起来。
宋普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强光手电筒，走了过来。
“潘少，手机和对讲机失灵了。末日仓里面干干净净，不用清理，我上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潘绍铭站在黑暗里，宋普的表现令他感到奇怪，想着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几个工作人员从工作间出来，相互猜测着停电的原因，吵吵嚷嚷，扶墙摸黑往上面走。
潘绍铭无论如何都想不起忘记了何事，但他惦记着最重要的事情。
一夜没睡，精神太差，影响了记忆力。
末日塔可别出什么事情，或者巴不得末日塔出点事情，他又急匆匆往末日仓走去。
黑漆漆的走廊静悄悄的，脚步声都格外清晰。
突然。
砰！
潘绍铭惨叫一声，仿佛被飞驰的汽车撞了出去，飞扑到走廊墙壁上，又软软地滑了下来。
袭击者仿佛一头凶猛的野兽，随便一拳打在身上都能将他打飞。
拳头坚硬如石，打的他内脏都要吐出来了，骨头也不知断了多少根。
周围漆黑如墨，如果有灯光照明，潘绍铭可以肯定他妈一定认不出他来。
潘绍铭哆嗦着手去摸后腰的手枪，摸到了一只大手，先他一步将手枪拔走了。
“你是谁？”
潘绍铭吐了口嘴里腥咸的血沫，含糊地问道。
他听到两颗牙齿落地的声音。
那人没有说话，一只手抓着潘绍铭脖子用力将他扔到了墙上。
“啊！艹你妈，你谁啊？”
黑乎乎的走廊，没有一点灯光，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即使那人就在面前他也看不见。
潘绍铭扑在墙角，浑身疼痛，一时难以动弹。
一双强劲有力的大手拉起他，让他靠墙坐起来。
接着，拔下他上身穿的短袖，又在他腰间摸索着解开皮带，往下扒他的裤子。
潘绍铭又气又怕，嘴里骂道，“你个变态，别脱老子裤子。我给你钱，你想找什么样的都行。玛德，放过老子吧！”
黑暗中，沉重湿热的呼吸灌进他脖子里，瘆得慌。
那人将扒下来的裤子穿到身上，嗤啦，裤腿撑破了，停顿了一下，还是用力向上提了起来，勉强系上皮带。
又将潘绍铭的短袖穿上身，不合身，扣不上口子，只能敞着怀。
潘绍铭的鞋子也被扒了下来，那人试试脚根本穿不上，又扔到潘绍铭身上。
“你是谁？玛德，老子下半身没知觉了。给老子个痛快吧！”
他两只手撑着地面靠着墙，不知是不是真瘫了。
那人又走过来，抬起一脚踹到他头上，接着在胸膛腹部不停踢打。
潘绍铭在地上滚来滚去，口鼻流血，嘴里发出模糊的声音。
“干你娘！给老子个痛快！”
“这样的确差了点。”
潘绍铭听到黑暗中的声音，惊叫一声，“是你！”
不知为何，他脑海里刚才缺失了杀死陈图的记忆，只记得开过一枪，原来是杀了陈图啊。
这是瞬间的念头，时间已经不容许他想下去了。
一只冷冰冰的枪管贴上面颊。
“砰！”
枪声回响，潘绍铭如愿以偿。
一枪毙命，就像枪击陈图一样，子弹从左眼进入，打烂了半边脸。
陈图用衣襟擦去手枪上的指纹扔到地上。
一报还一报，一枪还一枪！
不亏！
陈图死而复生，脑袋眼睛完好如初，身强体健，肌肉贲张，身高增长了十厘米，短发变成了满头长发。
赤脚站在漆黑的走廊里，望着末日塔方向，身体剧变让他的重生蒙上了一层阴霾。
他望着脑子里一块金光灿灿的令牌，有点恍然不真实的感觉。
事情已经超出想象，他只能在另一条道路上勇往直前。
他不能一直呆在黑暗里，终究要走到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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