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即我道

顷刻间，程玉失去了仅有的两位亲人，他的脸已让悲愤扭曲。

领头官差见程玉不为所动，直接上去铐人。

突然！

他的视线急剧坠落，双目失色之际，一只大脚遮蔽了天幕。

“快跑啊，杀人了！”

领头官差死得没有半点痛苦，以至于他死亡的那一瞬还不知道自己死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直到领头官差的头颅滚落在地上，医馆内的众人才反应过来，顿时乱作一团，朝门外蜂拥而逃。

其余的官差拔出刀后也是一愣

只见程玉一只脚踩在血汩汩的头颅上，一只手提着从领头官差腰间夺来的杀人刀，对着众人虎视眈眈！

此刻，他面容扭曲、目眦欲裂，脸上更是血泪交融，如同一个发狂的魔物。

程玉声若游丝，抖着颤声冷冷的吐出几个字，“那就都别活了！”

说罢，他便提着刀朝众官差冲了过去！

靠前的官差连连后退，他们当职多年，自然知道不怕硬就怕横，不怕横就怕不要命这个道理，哪怕眼前只是一个十四岁的瘦弱少年，何况他现在是真的很唬人！

一时间，连廊内刀光四溢，短短片刻就有四名官差死在刀下。

其余官差也恢复理智，快速分开站位堵截来回奔袭的程玉。

而躲在门外偷看的药堂金主以及张大夫胡夫人等人也是被医馆内的可怖之象吓得心惊肉跳，不敢相信。

他们万万没想到，一个看上去弱如瘦猴的少年竟有如此战力，连杀数人，众官差甚至没有招架之力。

只见程玉在连廊小亭里四处奔袭，身后拖着重影，他的速度太快，快得看不清动作，他的力量太大，大到一个魁梧官差提刀横档他的刀势时被震得手臂发麻，握不住刀！

“这...这小子疯了，他多半不会放过我们，快跑！”

那个说程玉有罪的胖老爷拔腿就跑，一旁的其余几位金主也不含糊，直接开溜。张大夫再也绷不住了，拉起胡夫人的娇手发足狂奔！

他们都知道，程父程母虽非自己所杀，但也因自己而死！

连廊小亭里

程玉来回穿梭游动，寻找露出破绽的人。

众官差也是冷汗淋漓，精神紧绷，不敢松懈半分，只要一个不慎，便会丢了性命。

他们不理解眼前这个瘦弱少年为何力道奇大，速度极快。

其实，这力量速度的来源便是程玉自小患上的怪病。

它虽折磨程玉的身躯，令他经常精气虚乏，以至于他时时吃山参补充精气，但也带给了程玉超越常人的身体素质。

近前的官差严阵以待的同时，门口边的几名官差沉不住气了，他们看着形同鬼魅佝偻四窜的程玉，不禁心中发毛，直接夺门而逃。

程玉分身乏术，并没去追，擦拭刀刃上的血水，把目光投向了仅剩的几人，又开始了屠杀！

——

县衙大堂

大堂案上，左边摆着一桶洒签，右边放有一记惊堂木，头上是撰写公正廉明的金字大匾，无不彰显官家威严。

一双官靴落在大堂案上悠然抖动，县丞躺在太平椅上，哼着小曲喝着茶，好不自在。

突然，一名珠光宝气的人闯了进来，来人正是那个胖老爷。

“哟，冤大头来了。”县丞放下茶杯，起身去迎，笑道:“李老爷不在府中静候佳音，来此作何呀？”

“快！快！快...”

“莫慌，莫慌，来来来，先坐下喝杯茶。”

胖老爷紧紧抓住县丞，上气不接下气道:“程玉杀人了，快，快请救兵！”

“刁民！”县丞得知出了人命，拍案怒道:“等我派去的人把他抓回来，我非得扒了他的皮挂在城头，以儆效尤！”

“你派去的人估计都被他杀得差不多了，要不是在下跑得快，多半也没了！”

县丞不信，笑道:“胡说！我的手下个个身手不凡，如下山猛虎，他如何杀得了～”

一众衙役杵着杀威棍，闻言挺了挺胸脯，展示威严。

胖老爷扫了眼众衙役，觉得不靠谱。

他们与被杀之人并无区别，个个体态膘肥，脸上抹油，像人形走猪。

“嗯...不能相信这群走猪”，胖老爷当即开溜，就要回家收拾东西跑路。

县丞茫然，不知胖老爷为何要跑，这时，几名临战而逃的官差慌慌张张冲了进来，向他道明原因。

“啊——”

“暴徒凶残，一口气杀了我三分之一的人。”

“驿差！驿差！还不快去州府请救兵！”

等驿差带兵回来最快也要两天，县丞心知不能坐以待毙，于是扛起包袱，打算暂避锋芒。

“大人何去？”一名衙役问道。

“跑路！”

“那我们又该如何？”衙役不知所措，害怕自己逃了，日后被治罪。

这话提醒了县丞，“不能让上头知道我不战而逃”，于是，他皮笑肉不笑道:“你们立功了也好，就义了也罢，反正两天后我回来要看到你们！”

众人互视一笑，心照不宣，心道:“这里只有我们知道暴徒要杀上门来，那些不知所以的肯定会死在他手下。届时，暴徒杀人退去后，我们再出来说是自己奋勇死战，击退了他...”

众衙役官差不再惊慌，反而对两天后的嘉奖满怀期待，也准备跑路。

突然，外面传来刀兵拼斗之声，一颗披头散发的头颅飞了进来。

众衙役上前一看，正是方才先跑的胖老爷，他没有走后门，在前门被堵住了。

“跑啊！”

众衙役和官差脚底抹油，争先恐后的从后门逃去，唯恐程玉在前门杀得太快，追上他们。

一炷香后

程玉来到大堂案前，身后拖着一条宛若红毯的血痕。

他气喘吁吁，有些力竭，径直仰坐在太平椅上恢复体力。

县衙内异常安静，除了他再无活物，一番杀戮之后他也逐渐恢复理智，心道。

“这些只是爪牙，并非元凶，现在他们多半躲起来或是逃了，我也得先避一避风头，待到风声过去，这些人以为我不再寻仇便会出来了。”

想到这里，他快速起身准备离去，刚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转身仰望金字大匾。

“公正廉明”

他苦笑道:“放眼世界，这四个字明明都是天经地义的，现在看来却像是天方夜谭。”

金字大匾化作两半，哐当摔落

程玉不再停留，回到医馆，带着父母的尸身朝着宁安城外的原始山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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