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大陆没有神

“你是神明对吧。”

狼藉的巷子中，危险的声音从黑暗中传了出来。

柳珝转头，凝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从天上掉下来的，肯定是了。”衣衫褴褛的流浪汉从黑暗中摸出，眼中带着危险的光芒：“就算是神明不要的仆人，在这里也能买个好价钱……”

柳珝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尝试着往后移动身子。

“不要白费力气，”流浪汉舔着干裂的嘴唇，眼中只有贪婪：“乖乖跟我到神馆，让我领到赏金就好了……”

“神明？”柳珝摸了摸濡沫着地面的鲜血：“你说，神明会流血吗？”

“……”流浪汉愣了愣。

神明作为世界宠儿的存在，理应是不会流血的……

但很快他的面目便狰狞起来：“你在骗我！那血是假的！假的！”

“你似乎是把人想的太闲了些。”柳珝翻了个白眼：“合着，我把自己摔成这个样子是来逗你玩的？”

“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是神明，又是什么？”

“从天上掉下来的，便一定是神明吗？”

流浪汉不言，蓬乱头发下的嘴角动了动，却是没有再说出什么话来。

“很抱歉打破了你的妄想，但如果你能把我送到医院的话，我会支付你一笔报酬，虽然可能没那什么神馆的赏金多，不过总比什么没有强不是吗？”

流浪汉听着，嘟囔了一句话。

柳珝眨了眨眼睛：“那个，我没听清。”

这次流浪汉的声音大了一点。

他说：“没事！脏器也能卖钱！”

远处，一辆汽车呼啸而过，车灯的光芒在折射之后照入巷子里面甚少，但是柳珝还是看到了流浪汉身后角落里面的东西。

“呵，看来已经有受害者了啊……”

柳珝嘟囔着，又挣扎了一下，让自己靠在了墙上。

“放心，只会破坏你的声带，脚筋和手筋，毕竟活人是最好的保存器皿。”

柳珝看着流浪汉摸出刀子：“我觉得你现在考虑上一个交易还不晚。”

但显然流浪汉已经不打算和柳珝废话，他扑了上来。

柳珝表情森然，黑色的眸子晕染开来，占据了整个眼眶。

流浪汉身体僵住，他看着柳珝的眼睛，恍惚间面前有一个人影浮现。

“你是神，你就是……！”

流浪汉的声音戛然而止，随着一声枪响，他倒在了地上。

探照灯打亮，暂时剥夺了柳珝的视力，而后，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响了起来。

声音到柳珝面前，消失。

坐在轮椅上的少女扶着头环，身后替她推轮椅的机器人背后升起一门巨大的激光炮。

“我觉得，”柳珝眯着眼睛：“犯不着用这种玩意……”

“对还能使用力量的神明，就地格杀都没问题。”少女看了看柳珝，又看了看其身后逐渐消失的人影：“这算你释放的善意吗？”

“是个人，出血量到这个程度都会顶不住吧？”柳珝努力撑了撑眼皮：“顺便……”

少女面无表情，等着柳珝把话说完。

但没有再说话，只是往旁边指了指，柳珝很干脆的两眼一翻昏迷了过去。

少女没有看向柳珝手指的方向，她静静地坐着，只是身后炮管越来越亮。

仿佛终于到了一定的阈值，光芒从炮口射出，轻柔地落在了柳珝的脸庞。

“不是装的，智伯，收起武器，通知救援小组吧。”

身后的傀儡点头，收起了武器。

摘掉头环，少女看了看倒在一旁微微抽搐的流浪汉，思索着柳珝的话。

“是人吗……？”

……

二十分钟前

霓裳羽衣之人慵懒着眸子，斜坐在柳珝面前，左手扣着酒杯口，右手将两个不同颜色光球推给他。

“白色和黑色，你觉得哪个好看？”

所以……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的呢？柳珝有些茫然的看向脸前的人。

“不会傻了吧？死的时候伤到脑子了？”仙人疑惑地放下了酒杯，伸手捏了捏柳珝的脸，一套动作下来背后仙气四溢，也让少年稍微恢复了一下自己的神志。

“哦，我死了来着……”柳珝恍然。

“嗯，没傻就好。”

身后有雾，不远处的山河陡然破碎，仙人浑不在意，恢复了之前的坐姿。

“选一个吧，哪个颜色的光好看，或者对比光芒来说，你更喜欢尘土？”

这是游戏，当下最火脑机接口的科幻游戏——柳珝抬头看着仙人，再一次确认了自己的这个猜测。

但是，为什么自己来到游戏里面？

柳珝摸着自己的额头，他感觉自己忘掉了一些事情。

……

“这不是个游戏吗？我妹玩过这游戏，我在宣传片上面见过你，你是里面的反派，只不过那里面的你浑身冒着黑气，表情扭曲，吃人肉喝人血……”

正当仙人琢磨这人脑子是不是真的有问题的时候，柳珝开口道。

“原来会说话啊，”仙人松了口气，看来人还没傻：“怎么，还觉是个游戏吗？”

“不认为了，”柳珝看了看周围：“因为我能在这里，所以这是个世界吧？”

仙人闻言愣住，片刻后却又笑了起来。

“倒是有几分道理，那么，答案呢？”

“回去。”柳珝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我好像忘记我是怎么来的，但是有一件事请是可以肯定的。”

“我要回去，我的妹妹还在等我。”

“……”仙人闻言盯着柳珝，目光深邃：“毕竟是花了好大功夫弄来的，很遗憾，没有这个选项。”

“有的。”柳珝亦盯着仙人：“我有来这里的理由，也应该有离开这里的方法。”

“……”两个人相视片刻，最终是仙人轻轻叹了口气：“果然是又臭又硬的家伙。”

“但是在这之前，或许你要听一个故……”说着，仙人却顿住了：“或许不需要了，他们来了。”

风起，周围的云雾开始向四周逃逸，柳珝下意识抬头，只看见一个巨大的黑能量团正缓缓落下。

莫名的威压盘旋，真正的山雨欲来风满楼。

“我给你要的选项，条件也很简单。”

“什么？”柳珝眼神凝重了起来。

“杀掉那些神明。”仙人嘴角微微翘起：“就这么简单。”

笑容里隐藏的杀意让柳珝有些战栗，就在他怀疑之前的慵懒只是自己的幻觉的时候，却见着仙人举起了酒杯……

然后朝着柳珝背后泼出。

烈风停止，气团退却，隐约间有玩家变成粒子散去。

——可怖的景象散去，布满残云的天空虽然有些凄惨，但是要比之前好了千倍万倍。

然而作为平机械，斗恶魔，诛虫群的第四天灾，他们的进攻不可能就此退去。

身为NPC，你不能在他们面前亮出血条。

“给你，还有这个……”仙人将两个光团交给了柳珝，又将将一片金色的羽毛交给了他。

“这是？”

“仙人不死的奥秘，但或许效果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美妙。”

“羽毛给我，那你呢？”

话音未落，漆黑便裹挟了柳珝的意志，占据了柳珝的视野，但这种黑暗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另一片景色很快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直入云际的高楼大厦，如藤曼盘旋的立体交通网，悬浮在城市中心的奇观建筑……

一如想象中的未来城市那般，直到如折翼鸟般坠地，柳珝才发现，这座城市是建立在钢铁之上的。

当然，落地的声音也吸引了一名正在“工作”的流浪汉的注意。

于是，开头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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