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病情恶化
“仝营头，陆先生跟着那位贵人去哪儿了呢？”农成文缠着仝营头问。
陆鹊儿护送靖安王和陆珣亦离开之前，特意交代过仝营头在他们到达京城之前不可声张，否则会有祸患。仝营头纵然觉得这是件有无上荣誉的事情，但他还是非常谨慎的三缄其口。面对农成文的提问，他只好打太极。
“你个小孩子这么好奇作什么？再说了，你问我还不如去问你姑姑呢。”
农成文脸垮了下来，“我也得敢问才行，一提起陆先生来，姑姑的脸上像结冰了一样。”
仝营头搔了搔头皮，“我也不是很懂你姑姑，跟着陆先生有的是荣华富贵，为啥就情愿待在咱这穷乡僻壤嘞？”
此时农成文十分小大人的说，“鹊儿姐姐说我姑姑自由惯了，才不愿意跟着谁，不然早就跟陆先生成亲了。”
听到农成文提到陆鹊儿，仝营头打发他说，“你过几日不久回城里了，刚刚的问题去问陆小姐，她肯定比我清楚多了。好了，你赶紧去学堂吧，我这儿忙着呢。”
看出来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农成文只得作罢。
他想过几日回去，不仅得去问问鹊儿姐姐陆先生哪里去了，还得跟娘亲说姑姑近日脸色越发不好了，得接到城里去养养。在这件事情上，娘亲说话最管用了，比陆先生还管用。他想着，虽然姑姑平日里对他很是严厉甚至还总是很凶他，但陆先生不在了，他得好好看着自家姑姑。
这段时间顾悦脸色差，不仅仅是因为陆珣亦的离开，而是积郁在身体里多年的病，似乎一时间集体爆发了。
第一个迹象是，她已经停经半年，却在某日午休起来之后发现躺在一滩血之中。
因为年轻时的那场意外，她这半生都在受妇科病的困扰，虽然中间调理得当痛苦得以缓解，可病根永未消除。之前看过大夫说是属于胞宫积结，虽然没有办法去查证，可她觉得自己是得了宫颈癌。
那日发现下体出血之后，她去诊堂找老郎中看了脉，抓了药。
老郎中问诊之后，脸色很是阴郁，“欢姑娘，你的身体不可再马虎了。”
顾悦笑着说，“我晓得，要哪天真不行了，您可要给我个痛快。”
“欢姑娘。”老郎中眉头都拧紧了。
“逗您的了。”顾悦故作轻松地说。
只是没人想到，恶化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
又过了两日，顾悦便觉得下腹疼痛难忍，甚至连腿部也开始水肿起来，一压就会痛。在各种疼痛折磨着她的时候，脑海里竟然还在想，看来是宫颈癌无疑了，癌症部位怕是已经压迫到了周围组织器官，所以才导致出现当前情况。
刚开始她还只是想要吃药压制，可在药效起作用之前，她已经疼昏了过去，随后意识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农成文是第一个发现自己姑姑不对劲儿的人，他着急忙慌地去找石亭和仝营头帮忙。
仝营头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洗脚，吓得鞋子都没穿，抓着自己老婆就往顾悦住处跑。陆先生要到城里做大官，怎么能他前脚一走，欢姑娘后脚就出事。不然的话，别说指望陆先生以后提携了，不怪罪他就算不错了。
石亭此时还在追陆珣亦的路上，并不在营里。他娘子也吓得半死，赶紧到跟前守着，一宿不敢合眼。
当时大家乱作一团，谁都没发现农成文不见了。
直到第二日顾悦情况稍好了一些，仝营头才发现不见农成文的身影。他身上刚落下去的汗瞬间又起来了，急得全营里找农成文。还是守门的人说看到他骑马出营了，才胆战心惊地猜测这小子是自己单枪匹马跑到城里送信去了。
如今往城里的路已经好了不少，路程也缩短了许多，可人们还是结伴才敢去城里。这小子从来没有一个人走过，而且还是夜里出发。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想想农成文爹是谁，仝营头胆战心惊赶紧派人去找。
幸好农成文安然无事，还将自己的爹爹给带来了。看着这位黑脸的兴义军副将，仝营头吓得腿软了。
“农副将，欢……欢姑娘现今好些了，只是……只是……”
农庆看向仝营头的时候，他差点就扑通跪下来了，“只是如今双腿肿的厉害，不，不能下床。”
农庆没有过多的废话，当天就带着顾悦回城。
等到顾悦再次醒来时，看着自家嫂嫂忙碌的身影，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阿敏？”她轻轻叫。
听到声音，阿敏猛地转身，惊喜地看到顾悦睁开眼，她快步走到顾悦跟前，“醒了？觉得怎么样，你等一下，我正打算给你换下裤子。”
说着，阿敏便走到了顾悦腿边，感觉屁股一凉，双腿被阿敏搬动着，裤子布料在皮肤上摩擦。随着阿敏的动作，顾悦闻到了一股腥臭味。
那一瞬间，她觉得极其难堪。
不过阿敏正专心收拾，没有注意到顾悦的情绪变化。
“我熬了些粥，等我洗把手，给你端过来。”阿敏抱着换下来的裤子，离开了房间。
躺在床上的顾悦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一阵疼痛袭来，整个身体仿佛不受自己的控制，她觉得很挫败。
听到外面阿敏似乎是在跟人说话，过了一会，农庆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看到自己哥哥，顾悦脸上挤出来了一些笑容，“哥，吓到你了吧。”
农庆不语。
看着自家哥哥万年不变的脸，顾悦问到，“这阵子都是阿敏在照顾我？”
农庆点点头。
想到阿敏刚刚帮自己换裤子的样子，想来这阵子这种事情她没少做。虽然觉得很难堪，但顾悦自己默默在心底消化了这些负面情绪，她笑着说，“真是辛苦阿敏了，照顾完公公还要照顾小姑子。”
农庆的脸皮抽动了一下，但别人仍看不出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农成文端着粥先进来了，阿敏随后跟了过来。她将父子俩向外推了推，接过粥边喂顾悦，边告诉她农成文为了她做了多了不起的事情。
顾悦笑了一下，看向农成文，真诚地说，“成文，谢谢你，你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
听到“小男子汉”，农成文瞬间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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