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宅睡阴师

护士见我要打听老人的名字，犹豫片刻，并没有马上告诉我，而是转身去跟她们护士长商量。

这个情况我理解，在各大医院都有各种规章制度，其中包括病患的身份信息，以及个人隐私情况都不能随便外泄。

除非是直系亲属，要不然就医院工作人员在病患有特殊需要要，必须要了解病患的所有信息资料，其他闲杂人等都不可能随意获取病患的信息等。

这是小护士不能自作主张，只好求助她们的护士长。

护士长看我，然后漫步走过来，脱下手里的胶手套，轻柔的语气问：“你是老人的亲属吗？”

“暂时不确定，因为她对我很重要，我没有看见她的模样，所以必须知道她的名字才能确定，她是不是我的亲人。”

“想看她吗？”

护士问这话好奇怪，我咽了咽口水，肯定的点头说：“必须看，或者你们告诉我她的名字。”

“嗯，事情说这样的，是十二号我下晚班的时候，看见医院门口卷缩一个老人，然后告诉了负责人，出于人道主义我们把她搀扶进来。”

护士长继续讲，老人被搀扶进来，在她身上斜挂一个黑乎乎的布口袋。

老人貌似不怎么能说话，只是伸手在布袋里抓了很多钱出来。

钱数额不是很多，大到一百元面额，小到一元面额，没有其他身份证信息，一张脸就像刚刚从烟囱里出来，焦黑，甚至于看不清楚她的五官，一对眼窝很深，眼睛小——

这不就是我干娘吗？

“她是不是叫克苏鲁？”

护士长听我说出来这个名字，瞪大眼，惊讶的问：“你是听小护士说了？”

我摇头否定道：“没有，她没有告诉我，刚才问她就直接来找你。”

“克苏鲁说你什么人？”

“我干娘，她老人家孑然一身没有至亲血脉的人，我师父是她唯一的亲人。但不久前出意外去世了。”

“是这样啊，你想看她？”

我肯定的点头，暗自责怪这护士长没脑子，既然老人是我干娘，我理应探望她的遗体，同时也好奇护士长描述她的相貌，怎么会变成那样奇怪。

护士长抱歉说这件事还得请示一下上边，就让我稍等片刻，她急匆匆去了。

婕妤担心的看着我，问：“老人是你干娘？我怎么不知道！”

我叹息一声捏了一下婕妤的小手，轻声说：“你不知道的事，还很多，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

婕妤点头，紧抿嘴没有再吭声，她其实是很清楚我此刻焦急的心情，我是翘首以盼看向护士长急匆匆离开的方向。

大概有十来分钟时间，护士长再次出现，她手里捏了一份什么单子，边走边看，那素白色的护士长服，还有小白鞋，都是那么显眼，纤巧的身影就像一阵风快速飘到我跟前。

“给这是探望遗体的签证文件，还有就是一部分治疗费，需要你去结清。”

“没问题，我待会去结清。”

“不，你现在去结清，遗体可以领走，我们不能一直保存患者的遗体在停尸间，毕竟停尸间的遗体是流动性的，空间小，你懂的。”

“好。”说话，我带上婕妤去为干娘做最后一件事。

在去结账的路上，婕妤嘀咕说：“要是你不出现，老人的后期治疗费可能就免单了……”

“嗨，别这么说，我能为干娘结清最后的欠费，也算是报答她老人家对我的恩情。”

“不好意思我不是说……”

婕妤想解释自己没有别的意思，却又不知道从何解释清楚，我淡笑一下轻轻拍打她后背打断她的话说：“没事，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会有别的想法。”

“嗯，我只是想说医院这种地方是认钱不认人，太现实……”

“也不是吧！医院有医院的难处，要是每一个患者都欠费离开，医院恐怕也支撑不下去。”

“嗯，你这话也在理。”

我们俩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到了结账柜台，有了护士长递送的单子，还有就是干娘存留在医疗信息中的名字，我很快结清了欠费。

这里有一个事说明白。

那就是干娘在进院后就不能说话，名字是她用手写，写得歪歪斜斜粗劣但也好辨认。

百家姓中，各种姓氏都有，姓克的少之又少，甚至于给人的感觉根本就不存在。

师父貌似早就预料到会有我出面料理干娘后事的一天，所

以在我的名字中加上了干娘的姓氏。

干娘手写名字的纸被细心的护士保存，在我结清欠费后，从护士台拿到了这么一张巴掌大小的纸。

这张纸应该是干娘在哪拾来，因为护士要填写病患入院资料，所以干娘就用这张纸写下自己的名字。

干娘识字不多，或许分得清男女，还有自己的名字，记忆却特别好，记得很多事。

小时候跟师父去探望干娘。

干娘正好在帮人查事，这里说的查事并不是侦破方面的事。

而是家里出了意外的事，或者家里住进了不干净的东西搞得家里万事不顺等。

这样主人家就会来找干娘查一下。

我跟师父一起，不敢言语，安静的坐在一边看，要等到干娘把事查了之后，送走那些东西，才能跟我们说话。

干娘用一个大碗，碗里是水。

的的确确是水，一双筷子。

试问，一个大碗，碗里是水，一双筷子能干嘛？

关键就在这，干娘居然念念有词中把筷子立在了装满水的大碗里。

真的，我亲眼目睹看见，大碗中，那双裤子屹立不倒。

太神奇了，我瞪大眼，大气不敢出，一只手还被师父捏住，他是怕我太好奇发出声响，或者不顾一切的扑过去看。

所以捏住我的手，捏得发烫也没有放开。

干娘念念有词中，手指在屹立不倒的筷子边移动，嘴里念叨听不懂的咒语，完事就像一头老牛耕田那么累，深秋季节，却在此刻大汗淋漓大口大口喘气中告知来求助的人，她家里有一个怨魂，纠缠全家人不愿意离开。

而在后来干娘说出来这个怨魂就是主人家的婆婆。

事实上这个主人家也是有故事的人，婆婆爱唠叨看不惯年轻人做的事，所以婆媳之间经常爆发战争，在某一天婆婆死在家里的茅坑里。

死因不明，有说是婆婆不小心栽倒在茅坑，还有说是媳妇推婆婆下茅坑，总之在没有确切证据下，媳妇相安无事，只是家里却因为婆婆意外死亡后，频繁出事。

就这样媳妇来找我干娘查事。

废话少说，马上要见到干娘了，我的心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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