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一个路过的玛卡巴卡
悄悄离开驿站之后，莫然乘着月色上了路。架起一个平平无奇的遁光，向着西南方向飞去。
五千里，对于这种修炼的世界来说，算不上什么距离。让莫然不解的是，明明只有五千里的距离，按照劝善斋老板的话来说，现在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孑然城这个地方。虽说这个世界不像修仙界的修士能长久的存于世间，但也不至于连一个三百年前的城池都没有多少记录。这明显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除非有人刻意抹掉了。
“孑然城，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地方。”莫然心里这样想着，顺便给自己提了提速。
·······
两日后（八月十四）
以莫然这种半划水的速度，终是接近了老者告知的孑然城的范围。只不过映入眼帘的，不再是身后的森林，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黑沙，无不透露出一种死气。明明只有一步之隔，却透露出截然不同的景象。
“到了这里，体内能量流动的速度都变慢了。”按照老者所说，孑然城在天上，不过此地除了遍地的黑沙，却是什么都没有的，天上哪怕连一只鸟都要绕过此地飞走。
莫然蹲下抓起一把沙子，一些莫名的片段进入脑海。无尽的雾气涌来弥漫了整个孑然城，狂风，血雨，哭喊，充斥着莫然的脑海。“这些难道就是孑然城的过去？”莫然心里想着。
“你猜的不错。你在脑海里看到的，便是孑然城被灭的那个晚上。”
“吕兄。”
似乎是没听见莫然说的话，吕一平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三百年前，城主公子大婚，联姻的对象便是临安城城主的千金，顾倾城。”
“临安城？”莫然皱了下眉头。
“似乎是造化弄人，大婚当天，整个孑然城都被一种喜庆的氛围笼罩着。谁也没注意到，一股未知的黑雾笼罩了全城。起初谁也没注意，越来越多的人莫名奇妙的消失。随之而来的便是血雨，落雷。整个孑然城变成了人间地狱。此处的沙漠便是孑然城消失的城民所化。”
吕一平顿了顿，继续说到：“化成黑沙的孑然城子民从那时开始，每日都在重复那时的情景。”
“难怪此地充斥着绝望与悲伤。”
“我在外面找寻了这么多年，走遍了整片星芒大陆，也没找到有关那股黑雾的记录，同样也没找到解开诅咒的方法。所幸，在我即将放弃的时候，我遇到了莫兄你。”
“我？”莫然有些不解。“为什么？”
“因为你是从迷雾山脉出来的。”吕一平说到。
“这怎么可能，迷雾山脉的雾气和这些黑雾可是天差地别，二者并没有什么关系。否则我也不可能在那里生活这么长的世间。”
“是啊，的确不同。但也正是如此，我才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莫兄身上。”
“吕兄，你应该知道，我只是一个在山沟开店的小老板，怎么会有能力来解决孑然城的问题。”莫然摇了摇头
“莫兄你应该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吧？”吕一平似笑非笑的说到。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莫然心里一紧。明明每天都在很小心的伪装着自己，却还是暴露了。
“星芒大陆的修炼者都知道，这个世界修炼者的唯一禁区便是迷雾山脉。所有修炼者到了迷雾山脉都会被一股位置的力量所排斥。上至合一境，下至刚入门的排浊境，无一例外。全会被那里的雾气排斥。只有那些未曾修炼的普通人才能在那里生活。”
“凡事都有例外，也许我就是那个特殊情况呢。”
“是啊，凡事都有。但是莫兄你却不是那个意外。”
“此话怎讲？”莫然有些不解。
“还是先和莫兄道个歉吧。你认为的初次相遇，应该是我出手相救那天吧。事实上在这之前，我就已经注意你很久了。你在迷雾山脉居住，每两个月到临安城的劝善斋一次。每次无一例外都是劝善石、引导石、光明石。”
“这有什么问题吗？所有修炼者都会用到这三种石头。至于我为什么去劝善斋，很简单，老头子的石头品质相比其他店铺来说比较好而已。”
“是啊，都很正常。所以你才会遇到了那次打劫。”
“难道说，那些人也是你安排的？”
“对不起了，莫兄。我也是迫不得已。安排他们出手，只是为了有一个接近你的机会。就是那天我伸手拉你起来的时候，接触到了你的身体。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一种和这个世界完全不同的能量存在。那时我就在猜想，你会不会是从其他世界来的。所以我将所有的希望压在了你身上。”“既然观察了我这么久，你也应该知道，我最讨厌别人算计，也讨厌算计别人。”
“是啊，算计来算计去又能得到些什么，本来我不是特别确定这个猜测，现在看来，我终究是赌对了。抱歉了，莫兄。向你隐瞒了这么多事情。”
“我是不是应该夸奖你一句？能煞费苦心地把我安排到这里。劝善斋那个老头不会也是你安排的吧？”
“他不是，他只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孤独者罢了。以后你会明白的。好了，说了这么多，我的时间也快到了。当年我的父亲拼劲全力把我从黑雾之中甩了出来，他消失前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快走，有另一个我’。我勉强活了下来，在我逃离出接孑然城的那一瞬间还是被黑雾接触到了。我散尽大部分的修为封印了潜伏在我体内的黑雾，可惜只能延缓它的侵蚀。游历大陆三百年，为的就是有一天能找到让孑然城解脱的方法。事到如今，也到了我该散去的时间了。”
眼前的冲击总比脑海中画面来的深刻，本以为化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莫然发现，他错了。吕一平的消失比脑海中的画面更加绝望，神秘的黑线从下蔓延而上，身体逐渐裂开。那是一种连声音都无法发出的疼痛。吕一平消失了，就这样逐渐消失在莫然眼前。
“这就是当时的情况吗？”眼前的吕一平让莫然联想到了三百年前孑然城的场景，本来是大喜的日子，无数人却在这诡异的黑雾里痛苦的化沙死去。
“吕一平，虽然你是个狗东西，但毕竟答应你了，答应下来的事情我得做到，不过报酬你可得给我准备好了。”
说吧，莫然从储物戒指中取出光明石和引导石。在莫然的引导下，两枚晶石的能量开始迸发出来汇入此处的大地。沙漠的黑色逐渐褪去，散发出一种暗淡的红光，诉说着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天际逐渐阴沉下来，被一种诡异的红色所笼罩。无数的沙粒逐渐凝聚起来，变回以前的样子。“该上路了，存留人间三百年。你们的执念，我接了。去吧，安心的去轮回吧。”面前的众人无法言语，只是默默的向着莫然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便再次消散不见，成为一捧黄沙散落在地，诉说着无尽的凄凉。
“如此，多谢了，莫兄。原谅我所做的一切。”
“行了，狗东西，赶快上路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你也该出现了吧。”送走吕一平后，莫然对着沙海说到：“在此地蛰伏的三百年，也该出现了吧。”
莫然话音刚落，只见不远处的地下涌现出一团黑雾。“怪不得吕一平会找上我，这黑雾果然和迷雾山的迷雾有些相似。但相差的还是太多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怎敢坏我噬清族的大事。”
“什么人也不是，只是一个路过的玛卡巴卡罢了。”
“马卡巴卡，很好。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说罢，黑雾凝聚成一柄长枪刺向莫然。
“有意思，竟然还会拟态。不知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时代变了。”
只见莫然两手交叉呈十字状，身上光明石的能量逐渐被引导出来凝聚在掌前，“收下吧，这是专属于你的失败羞辱能量”。
莫然话音未落，掌前的能量以一种极端狂暴的姿态迸发而出。照射在黑雾身上，黑雾顿时冒出滚滚白烟，化为一股精纯的能量消散在天地之间。
“终究只是模仿啊，完全没有那种释放光线的感觉。不过，噬清族吗，有意思。”
孑然城的事情解决了，莫然怀里的请柬，也随着吕一平的消失逐渐消散在天地间。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一片见证过孑然城历史的沙漠一直在这里存在下去。
该回去了。几天不见，还是怪想她的。今天赶回去，还能吃个团圆饭。
······
迷雾山脉深处
“孑然城主被人净化了，传递回来的消息，是一个名叫玛卡巴卡的年轻人。”
一团黑雾涌现“无碍，我已知晓，下去吧。”
“是，一切为了大业”。
“这个世界，终将是属于我噬清族的天下。”黑雾逐渐散去，仿佛从未来过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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