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小店

“咳~”，看着沉浸在过去，滔滔不绝的讲着故事的万事通，莫然也是出声提醒了一下。

“怎么了？”被莫然打断回忆的万事通，喝了口茶水。

“老头啊，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本的主角是我？”莫然指着自己出声问道。

“那你的看作者那个狗东西是怎么想的了。再说了，没有我这点回忆，他咋能水完上面一章的字数？你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那倒是，不过感觉总有些奇怪。明明我是主角，却在这里听你讲过去的事情。”

“你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万事通点了点头，“这样吧，直接告诉你我们两个探索完遗迹的结果。”

莫然对着完万事通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开始你的表演。”

“就像我刚才说的，这个遗迹主要就是给与合一境修炼者的机缘，对于我们这些人几乎没有什么作用。”

“但你不还是因此破境了？”

“确实是这样，但是我的这一小步，代价确实十分巨大。大到我几乎我无法承受。”

莫然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万事通抬手打断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先听我说。没错，在那个遗迹我的确找到了足以让我前进一步的宝物。但是这件宝物如果让苍然来用的话，效果确实要好上很多。就像我说的，这个遗迹就是为合一境准备的，我们这些人全是陪衬。但终究这个破境之物还是被我用掉了。”说道这里，万事通也是一阵惋惜。“明明可以直接放弃我，真是个傻子啊。”

“怎么说？”

“如果苍然用了这件破境之宝，也许你现在还可以看见那个庞大的苍然帝国。就在我们即将结束这次遗迹之旅的时候，一股黑雾侵蚀了我的身体。”

“噬清族？”

“嗯。”万事通点了点头，“现在看来是这样的。但是那个时候哪里知道这些，只是单纯的认为是遗迹内的某些防御机制或者诅咒。而且那时候，无论是哪个门派或者王室，都没有噬清族的相关记载。”

“所以那件破境宝物，就这样用在您的身上了？”

“算是吧。”

“算是？”

“破境之物的确把我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我也因此向前迈出了困住了我几百年的桎梏。你知道，万事皆有因果。同样的，我也因此染上了一个无法去除的诅咒。”

“难道是······”

“没错。或许就是因为这件破境之物，我才得以一直存活到现在。这是目前所有合一境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修道不就是为了长生？”

“长生？”万事通瞥了一眼莫然。“不要用你们那个世界修仙的思想来看待这个世界。而且最重要的是，三千年对于合一境来说，就像是普通人一二百年的寿命一样。不过是因为对天地的感悟逐渐加深，自身衰老的速度被延缓一些罢了。年轻人，少看点爽文吧。”

“·······”

“自从中了诅咒，整整四百年，我一直被困在一个无法脱离的梦魇之中。那是一个很难描述出来的世界，而且这个梦魇中的世界一直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明明你可以看见太阳，但整片天空全都被黑暗笼罩。与其说是阳光划破黑暗，倒不如说是这些黑暗故意让阳光透过他们照射下来。”

“故意的？”

“或许这些黑暗也是有灵智的。整整几百年，我一直穿行在这片被黑暗笼罩的世界。我明知道这是梦魇，却没有任何办法能够使得自己逃离那个世界。大概也算是因祸得福。”说到这里，万事通也是自嘲的一笑，“与现实世界一样，那个梦魇中的世界同样有着白天黑夜的区别，不过黑夜只是‘太阳’被黑暗再次遮挡而已。在一个十分偶然的情况下，我掉入了梦魇世界与现实世界的夹层之中。同样也就是在这里，我获得了可以看见未来的诅咒。”

“遇见未来？诅咒？”万事通的话让莫然迷惑了，一个任何人都想拥有的能力，在他看来确是诅咒。而且，最重要的是，这种哪怕是在修真中也很难获得的能力，为什么会是一种诅咒。

“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把这个能力称之为诅咒。”

莫然点了点头。

“你看过就知道了。”

万事通伸出手指在虚空轻点，一团宛如黑墨般的画面呈现在莫然眼前。放眼望去，满是散发着黑色的阳光，天上的太阳在黑暗的衬托下显得如此诡异。

“这就是前辈经历过的梦魇世界？”

万事通点了点头，“这只是我在那个世界最初停留的地方，剩下的时间我一直在这个黑暗的世界游历。这个世界就仿佛没有尽头一样，眼前的景色也是以一成不变，唯一变化的只有脚下的路。明知道是梦魇，但这个世界的触感却又是无比的真实。”

“虚幻的真实？”

“差不多”。

万事通似乎是费了很大的力气在虚空中点了一下，一副截然不同的画卷再次展开。与黑暗世界不同的是，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充满灰色雾气的世界。

“这便是两个世界的夹层了。如果可以重来的话，我宁愿永远困死在梦魇世界，一辈子不再出来。”万事通长长的出了口气，这个世界似乎勾起了他隐藏在最深处的记忆。“你自己看吧，我进去休息一会。”

莫然点了点头，看得出来，这些记忆对于万事通来说太沉重了。如果不是今天，万事通似乎永远不会再次提及这些记忆，将这些永远封印在最深处。

画面依旧在变化着，与黑暗世界不同的是，灰色雾气在飞快地滚动着，其中的画面也在飞快地变幻着。

一团团雾气涌动，向莫然讲述着这片大陆的历史。

渐渐地，一些莫然熟悉的画面出现了，比如苍然，比如万事通，比如迷雾山脉，以及万事通口中描述的那个手持巨斧，贯彻天地的身影。

“盘古”。看到画面中的虚影，莫然的第一反应就是盘古，这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人物。

仿佛是听见了莫然的声音，画面中的身影慢慢转过身来。伸出巨指轻点了下莫然，点了点头。似乎是在传达着什么消息。

还未等莫然反应，画面再次发生变化，一股突如其来的黑暗笼罩了整片星芒大陆，就宛如梦魇世界一样，一轮被黑暗环绕的太阳悬挂在天空，散发出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

“这难道是未来的星芒大陆？但为何会变成这样？”忽然间一个可怕的想法涌入莫然的心头，“难道说，梦魇世界以前也是和星芒大陆一样。”想了许久，莫然摇了摇头。这个说法是没有依据的，万事通说过，他被困梦魇的时候，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出是一个虚假的世界，只是无法脱离而已。

微风吹过小院，带动了雾气再次发生变化，熟悉的场景再次显现出来。孑然城、临安城以及在迷雾山脉中浑身被金光笼罩的‘小黄人’。

“原来，我的到来早就被记录在其中了。”莫然摩挲着没有胡子的下巴，静静地思考着。“究竟是我选择了这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选择了我。”

思索了不知多久，虚空中的画面早已不在变化。取而代之的依旧是满眼的黑暗，诡异的太阳散发着耀眼的黑色阳光。

“这便是星芒大陆未来的样子？”回过神来，看着停滞的画面。依旧是与梦魇世界同样的画面，不仔细观察的话，根本看不出来任何区别。

“原来，这便是所说的未来依旧被黑暗笼罩。”

莫然拍了拍身边的海棠树，“你怎么看？”

“我？我能怎么看。”树灵的语气中包含着一丝不满，“你竟然觉得我能看懂这个？我要是看得懂这个，早就把头发变黄了。”

“行吧。”抬手抹去画面，恢复了往日的神态。“这件事不要告诉婉儿，记住了？”

“我懂，这些事不会把她这样的普通人卷进来的。”树灵点了点头，“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只要不太过分就行。”

“帮我像个名字吧。”树灵认真的看着莫然。“从我有诞生到现在，还没有个正经的名字。”

“这样啊。”

“嗯。”

“给我几天时间，我仔细想一下再告诉你。”

“好。”眼见莫然答应了，树灵的身形也是再次回到了海棠树内。

转头看着侧房紧闭的房门，莫然叹了口气，“是时候去解决了。”

······

‘扣扣扣’

莫然拍了拍房门，“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推开房门，看着脸色沉重的万事通，莫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劝他。两人就这样，一个站在门口，一个坐在椅子上，互相看着，谁也不说话。

“那些画面你都看到了？”终于还是万事通先开口了。

“嗯。”

“你怎么想？”

“事在人为。”

“事在人为？”万事通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这远比你想象的要困难的多。我翻阅无数古籍，踏遍整片星芒大陆，根本找不到一丝破局的方法。”

“或许，前辈你的方向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莫然一脸平静，“既然未来的一切都是未知的，那前辈你又为何要去古籍之中寻找答案。哪怕前辈你踏遍每一寸星芒的土地，对于未来而言，也是过去。”

“你当真这样认为？”

“没错。”莫然点了点头。

“本来不想让你知道，但······”，纠结了许久，万事通叹了口气，“也罢，你还是自己看吧。”

依旧是与刚才同样的卷轴。但不同的是，画面中没有黑色的阳光，也没有诡异的黑暗。放眼望去，满眼都是黑雾。

“这是噬清族？”画面中的景象让莫然惊到了。

“这是很久之前我看到的画面。”万事通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些是在你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我所看到的情形。”

“所以说，若果我没有因为意外来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会被噬清族掌控。”

万事通点了点头，“起初，我也认为你会是拯救这片天地的答案。”说道这里，万事通无神的眼睛也是涌现出一丝神采，“因为遇到你之后，这个停滞了千年的画面再次发生了变化。就如同你所看到的一样，你浑身散发着金光，在世人不知道的地方，解决了噬清族。当时我也天真的认为，这片天地有救了，直到你从迷雾山脉回来。”

“我回来那天，这幅画面又发生变化了。”

“嗯。后来就是你在外面看到的一样。黑色的阳光，诡异的黑暗。宛如梦魇世界一样，区别就在于一个是虚假的，一个是真实的。”

“但前辈，无路如何，我们也不能被这种所谓的预言所打败。”

看着眼神无比坚定的莫然，万事通千年未曾变过的心境在此刻有了一丝波动。“前辈，你仔细想想看，我一个蓝星的普通人，都能极其偶然的穿越到这个世界，还莫名奇妙的变成了一名修炼者。一个单身狗现在也成家了，还有什么不可能事情。未来一直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里啊。”

“未来一直在自己的手里？”万事通看着自己干枯的手掌，轻轻地握了握，仿佛是抓住了什么什么，却好像又什么都没有抓到。

“没错，只要有着一丝希望，未来永远是不能被放弃的。”莫然继续的鼓励着万事通，“所以说前辈，振作起来吧。预言之中的那根本不是未来，只有凭借自己双手创造的才是未来。未来永远是充满着希望的明天。”

这些话语说的莫然自己也心情激荡起来，使得他这条老咸鱼重新的翻了个身。

“还好以前成功学看多了，不然还真不好办。”此时的莫然在心底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前辈你仔细想想看，我先出去了，一会记得来吃饭。”

莫然轻手轻脚的退出了侧房，关闭了房门。

“这鬼东西还是得趁早解决啊。”看着手中黑雾，莫然也是有些诧异。这噬清族的生命竟然如此的顽强。

“老头那些消极的思想都是你灌输的吧？”

随手画了个隔绝阵法，将自己和黑雾笼罩在内。

“你怎么会？不可能，我明明看着你自己散去了修为，你怎么可能发现我？”

“你们和我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不会不知道我最擅长的是幻术吧？”莫然的嘴角挂起一丝微笑，“是说你们蠢呢，还是说你们聪明呢？”

“原来你一直都在演戏。”黑雾恶狠狠地盯着莫然，“事已至此，给我个痛快吧。”

“你倒是有些骨气。”听着黑雾的话语，莫然也是流露出一丝赞赏。“我可以给你个机会，来和我比试比试，赢过我就放你一条生路。放心，如你所见，我现在只是个刚刚开始修炼的普通的。”

“既如此，那别怪我不客气了。”话音未落，从黑雾中探出一把被黑色纹路缠绕的匕首，狠狠地扎在莫然的心脏处。“死吧，接受我们噬清族的怒火吧！”

“所以说，你还是没长记性啊。”莫然摇了摇头，“机会我已经给你了，你自己没把握住啊。”

莫然的身影从黑雾眼前消失，回到海棠树旁的躺椅上。

“虽然我现在是个普通人，但至少在这个院子内，我还是‘无敌’的。”莫然摇了摇头。“机会就这么溜走了，现在轮到我了。”

一个个阵法从地面显现出来，锁定着黑雾的所在。

“再见。”

一道光芒自阵法之中发出，射在黑雾身上。熟悉的景象再次出现，黑雾化为一股精纯的能量慢慢消散。

喝了一口早已冷掉的茶水，细细的品味着。

“婉儿，晚上吃打卤面吧。你来给我打下手。”

“好。”

阅读山脚小店最新章节 请关注盘古小说网(www.lawace.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