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一次,最后一次
我们都记得孩子很多第一次。
第一次哭,响彻整个产房,宣告新生命郑重面世。
第一次笑出声音,象个大人那样,哈哈哈哈停不下来,之后笑声渐比哭声多。
第一次抬头,大脑袋过于沉重,一会儿就累趴了,可是攒足了力气又抬起来。
第一次翻身,费尽吃奶之力,小脸都涨红了。之后再也不敢留他一人在床上。
第一次伸手抓东西,很艰难的样子。那也是第一次用大脑指挥小手,从此这双手运用自如,什么都往嘴里填。
第一次坐,人模狗样的,妈妈忍不住笑。
第一次爬,一不注意爬到床边,惊出妈妈一身冷汗。从此他爬遍了家里的每个角落,尤其是床底下。越乱的地方越像个百宝箱,吸引他一次一次去探险。
第一次长牙齿,最初妈妈并没看见,但见他口水流的河水一样,水杯咬得咯吱咯吱响。掰开小嘴巴,粉嫩的牙床发芽了,小米粒大小的白牙牙破土而出。
第一次松开妈妈的手走路,摇摇摆摆象个醉汉。
第一次背上小书包,千叮万嘱之后,走进了幼儿园。但他很快忘记叮嘱,以为自己被妈妈抛弃了,哭,可着劲儿哭,嗓子都哑了。晚上在梦中抽泣:“我不上幼儿园,我不上幼儿园……”后来也习惯了,也许是明白了抗拒无效。
之后的日子好像一晃而过。妈妈不记得:最后一次给他喂饭是什么时候;他最后一次自称“宝宝”是什么时候;他最后一次“你”“我”不分是什么时候;最后一次抱着他或背着他走路,是什么时候;最后一次当着孩子的面换衣服,是什么时候。
我们总记得第一次,因为那感觉太鲜明。而最后一次,当时并不能意识到;直到很久之后,才若有所失。
所以,珍惜和孩子相处的时光,因为每一次,都可能是最后一次。
珍惜他在我们面前流的眼泪。有一天他会突然长大,羞于在父母面前示弱,宁可独自承担。
珍惜他的欢笑。快乐的童年转瞬即逝,有一天他会深陷成长的苦恼而长久失去欢笑。
珍惜他说的每一个“我爱你”。总有一天,这句话他不再对父母说,而是说给另一个女孩。
珍惜每天睡觉之前的聊天、讲故事时间。总有一天,他要反锁房门一个人睡,不欢迎父母的打扰。
生命中有巨大的空白。若无孩子,如何填满?所以,感谢孩子,给我们丰富的回忆,使人生有了五彩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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