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献祭
天魔降世前，幽冥曾给了所有天魔一魔一杯水，曾言那是归墟大陆天柱断绝前圣魔湖里的最后一点湖水，可助天魔修练，且帮天魔更适应归墟大陆，不被这方小世界的厄运晦气沾染。
好好一个大陆，灵气日渐枯竭，天柱倾倒，千年来无一人飞升，可不就是厄运又晦气？
幽冥讲的“天花乱坠”，天魔们对此深信不疑，争先恐后畅饮了那一杯所谓的圣魔湖水。
幽冥好心为众人众魔解释此间来龙去脉，最后总结道：“那水中有本座用心头血无聊时培育的蚀心灭魔蛊幼苗，遇引子顷刻破茧化蛊，专吃魔气，蚀魔心魂。刚刚那场烟花黑烟中，便藏着药引子。”
天魔们目眦欲裂，就连天魔首领也扛不住一下跪倒在地。
当初，幽冥表现得有多谄媚殷勤，现在就有多讽刺。
玉生烟朝天魔首领后心拍了一掌，后者立刻变跪为趴，吐血不止，短时间内起不来。
然，天魔首领仍然顽强地张嘴，发出声音：“为什么，吾给你的诱惑不够大吗？”
幽冥嗤笑，眼神扫过面色苍白的江画月，道：“做天下道魔修者第一人，天魔座下第一狗，掌归墟大陆。诱惑当然大。”
天魔首领艰难吐血道：“那，为什么……”
“哈！”幽冥骤然一笑，眼中暗含讽刺与疯狂，摊手，状似无奈，道：“不过，诱惑再大，本座也不想做狗。而且，不好意思，本座思来想去，能带给本座最大诱惑的还是玉生烟长老呢。”
说着，幽冥朝玉生烟微一躬身，以示友好。
众人众魔还有妖们的视线，顿时齐刷刷转向玉生烟。
面对周遭错愕的视线，玉生烟平静无波。
渐渐有人低声议论，猜什么的都有。
“这玉长老不会和江画月一样，勾结了魔族吧？”
“你瞎吗？刚刚玉长老还在按着天魔首领打。”
“玉长老与幽冥怎会合作，难不成有什么阴谋？”
“该不会玉长老也不是人吧？是妖？是魔？”
“玉长老虽然是好人，但魔尊幽冥我却信不过。玉长老不会被魔尊骗了吧？”
面对种种猜测与质疑，玉生烟并不解释。
天魔首领挣扎着，还要吼些什么，却下一秒冷汗直冒，再狂也不敢乱动乱喊。
原来是玉生烟一掌虚虚盖在天魔首领的天灵。
玉生烟道：“你若动一分，或是发出一丁点声音，我就打死你。”
感受到天灵处虚压的一掌，天魔首领僵成雕像。
“呵。”
玉生烟嗤笑一声，周遭众人众魔噤若寒蝉。
玉生烟望着远处黑龙，问傅临渊：“还记得我说过的，诛魔大典后，要送你一件礼物吗？”
傅临渊变化出人形，不待问出口，就被玉生烟吩咐了一句。
玉生烟道：“过来，看着这丑东西，天魔若有异动，便立刻砍了他，再砍其他天魔。”
傅临渊当即屁颠颠跑了过去，化出利爪，抵住天魔首领的脖子上。
天魔首领敢怒不敢言。
乔天涯也有点愤怒，自己养大的崽，太听外人的话。
却不想更怒的在后面，傅临渊一个眼神，九重楼除了乔天涯的另外八位楼主也屁颠颠地跑了过去，自觉帮忙，一起守着其他天魔。
玉生烟瞥了一眼幽冥。
幽冥立刻回应，道：“我懂。我一定约束好我带来的这群虾兵蟹将。”
虾兵蟹将们：“……”
他们从来不知，向来日天日地谁都不怕最厌恶正道的魔尊竟然如此惨不忍睹。
玉生烟满意颔首，与迎面而来的江画月擦肩而过，连看都没有看对方一眼。
江画月面色惨白，眼神颤抖却又神情怨恨。
蓦然，江画月转身，冲玉生烟的背影嘶喊：“为什么？！为什么你处处妨害我！为什么你还不死！为什么这剧情跟我预想的不一样！呜呜……”
江画月痛哭出声，似受了无尽的委屈和伤害。
众人都当江画月疯了。
唯有玉生烟，背影八风不动，却是挥了挥手，似是向江画月告别一般。
江画月愣住，泪眼婆娑，差点忘记继续哭。
玉生烟的身形一闪，转瞬出现在之前比武的高台上。
高台半毁，一片狼籍，废墟，血迹，还瘫坐着几个修者和天魔。
对修者，玉生烟言简意赅地吩咐：“闪开。”
对天魔，玉生烟就一个字：“滚。”
高台上的修者们对视一眼，一骨碌忍痛爬了起来，迅速架着不能动弹的天魔拖走。
下一秒，玉生烟念了句晦涩难懂的咒语，打了一个响指。
却见高台骤然发出光亮，废墟与血迹消失，高台变天梯，千级天梯上，有一灰扑扑的祭台。
玉生烟又念了一句桃源仙曾经传授的咒语。
祭台焕然一新，周遭竖起半透明屏障。
在场的修者和天魔们都有些傻眼。
一场原本以为会血流成河惨不忍睹的大战，转眼就结束了。
天魔们失了战斗力，修者们也大多伤痕累累，眼见一切似乎马上就结束了，玉生烟却又突然有了诡异新动作。
有修者怀疑玉生烟是要拿天魔祭天，隐隐期待。
也有人怀疑或许玉生烟丧心病狂，要拿现场所有人祭天。
还有的人没有猜，精疲力尽，静等结果。
隐隐知道一些的幽冥，则暗自激动，紧张地目不转睛。
傅临渊却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刚一动却下意识地停在了原地。
前辈让他看着天魔首领，那他便不能随意行动。
玉生烟站在高处，俯瞰忘忧峰上的所有，转瞬手捏法诀，口念法咒，祭起了桃源仙所传的上古阵法。
大多数人都没有猜错，玉生烟的确是要开启献祭阵法，但她要献祭的不是别的人或魔或妖，而是……她自己。
在场最了解阵法的天机门门主褚岩愣怔抬头，望向玉生烟的方向，转瞬面色大变，嘴里当即大呼：“玉长老不可！”
众人大惊，从褚岩的惊呼中确认玉生烟是在做十分危险的事情。
亦有稍懂阵法的其余门派大能或精英们齐齐变色，跟着大呼，甚至往玉生烟所在处疾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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