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四夜

“刚才，我是不是又做梦了？”英叔睁开眼，看见黄大队长。

“你说呢？”

“可能还在做梦，我再睡会？”

黄大队长掏出一把枪，“啪啪”朝着门卫室的屋角开了两枪。

“不做梦了，不做梦了！”英叔吓得弹了起来，这辈子当着面看别人开枪还是头一回，什么梦都吓醒了。

“你这警察能随便开枪吗？”英叔叫喊起来，“你还是刑警大队长，说开枪就开枪，这还有纪律，还有王法吗？”

“现实中的警察，可不可以随便开枪？”黄大队长问道。

“当然不可以了！”英叔回答道。

“那随便开枪的警察，会在现实中吗？”黄大队长又问道。

“这不会。”英叔说道，“妈的，难道我还在做梦？”

“你没有做梦。”黄大队长说道，拿枪对着英叔的胸口，又开了两枪。

“你疯了吗？”英叔跳起来，捂着胸口喊道，“你会打死我的！”

黄大队长却只顾检视那把手枪，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你现在死了吗？”黄大队长问道。

英叔惊魂未定，但也发觉自己好像没什么事，反复翻看衣服，都没什么枪洞和伤口。英叔喘着气，像是地狱里走了一回，好久才说道：“黄大队长，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现在到底怎么回事，我都快被你整疯了！”www.smrhm.com 幻想小说网

“我早就疯了，现在看见你疯了，我就觉得有伴了。”黄大队长轻飘飘地说道，毫不介意刚才做的事情。

英叔抹了抹头上的汗，说道：“好吧，就算我和你一起疯了，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黄大队长把枪放在桌子上，找来找去，像是找什么东西。“那瓶酒呢，没了？”黄大队长问道。

“早没了，你上次来的时候都给你喝光了！”英叔说道。

“酒是好酒，买不到了。”黄大队长叹息说道。“那你整一壶茶给我吧，等下说得嗓子干。”

英叔从抽屉里翻出不知道是那年的陈年老茶，放到茶壶里随便找点开水泡开，倒给黄大队长。黄大队长倒是不介意，滚烫的茶水喝进嘴里，竟然吞下去了，还说是好茶，英叔被整无语了。

“你相信红衣女鬼传说吗？”黄大队长开口就问道。

“黄大队长，刚才不是和你说了一遍吗，那个红衣女鬼我见着了！”英叔没好生气地说道。

“我不相信！”黄大队长冲着英叔咆哮道，“一个警察竟然相信鬼神，这还要不要干了？”说完这句，他自己开始抽泣了。“每一个可能的方向，要么是死胡同，要么就是只能用鬼神来解释，你叫我怎么办，我崩溃了。”

“你现在告诉我，你见着红衣女鬼了，我是要准备相信你吗？”滚烫的茶水又是一饮而尽。英叔小心翼翼地帮黄大队长倒上一杯茶水，说道：“慢着点，烫嘴！”

英叔看着眼前这个警察情绪崩溃，也有点不知所措，向来只有警察拿捏他，没试过有那么一天要安慰警察的。只好说道：“冷静，冷静就能想到办法了。”

对于黄大队长来说，这是世界观崩塌的问题，而不是冷不冷静的问题。黄大队长听了一下，继续说道：“刚才我是有点失态了，但你也看到这把枪了，你怎么看？”

英叔不敢去碰那支枪，怕黄大队长给他安一个什么抢枪的罪名，现在的黄大队长没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他只是凑近地去看，看了半天，看不出个屁名堂，英叔那里懂枪啊。

黄大队长说道：“这把枪，是那两个牺牲警员的。”

英叔一听，赶紧跳开，这是把凶器啊！说道：“黄大队长，你怎么把这玩意带到这里来了！”

黄大队长拿起那把手枪，退出弹匣，从弹匣里拔出五颗子弹。“这个弹匣是满的。”

英叔还是不太明白黄大队长的意思。

“你刚才看见我开枪的时候，有弹壳飞出来吗？”黄大队长问道。

“没有见着。”

“那就对了，这是一把怪枪。我昨天想拿来自杀的时候发现的。”黄大队长说道。

英叔又被黄大队长吓了一跳，说道：“什么，你要自杀？”

“我被这案子逼疯了，觉得很烦。这把枪是在证物室领出来的，我顺手拿起来就对着自己的脑袋开枪，发现我没死。”

英叔觉得黄大队长是个狠人，自杀这种事也能顺手就干。

“枪里面的子弹是满的，枪响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是不是怪枪？”黄大队长问道。

“是怪枪。可是这不是你们警察用的手枪吗？”英叔说道。

“这的确是一把警用手枪，也的确是哪位牺牲警员的配枪，可是在你眼前也的确就是一把怪枪。”

英叔现在很抓狂，他搞不懂自己究竟是不是还在做梦，每一件事都匪夷所思，可是眼前的一切又如此的真实，但又如此的怪异。

黄大队长一把拉过英叔的手，说道：“我一定会弄清楚整件事情，然后再疯掉，不急。”

英叔被黄大队长拽得睚牙眦齿的，“疼，您松手，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那你马上带我去找你师父，我要弄清楚红衣女鬼背后的秘密。”黄大队长说道。

“黄大队长，上次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不知道他老人家在什么地方啊，我也找不着他。”英叔哭诉说道。

“那这把三色幻旗，是谁送到你手里的？”黄大队长问道。

“一个外卖小哥啊，送过来就走了。”英叔回答道。

“那我们就去找到这个外卖小哥。”黄大队长说道。

“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可能找得到？”

“我是干嘛的？”

“警察。”

“那你说我能不能找到？”

“能，能吧？”

“好，那我们走。”

“去哪？”

“宝气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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