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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水诀

第四十六章 隐世避难

叶澄正要出门,听到脚步声响起,思量这大清早的,谁人来访,便匆匆推开房门,一看明白。

他循声看去,但见房屋右侧,逶迤小径上一行人快步走近,其间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为首的是个中年男人,他身穿蓝色深衣,头插灰木簪,雍容典雅,慈眉善目,正提袖疾步走来,看到叶澄连忙作揖道:“恩人哪!墨业来迟,万望勿怪!”其身后几人亦俯首行礼。

叶澄识得他是那大洼村一村之长,急搀扶相见,说道:“各位不必多礼!”叶澄见随行当中有墨业的女儿墨心兰、卖手帕的少女陈小禾,还有两个长者也都是见过面的,便拱手一礼问候过了。

墨业接着说道:“叶公子身子好些了么?”

叶澄淡然道:“已无妨,多谢挂心!”

墨业笑道:“公子哪里话,你对我们有恩,我们理当如此呀!说起来,若不是昨日小禾姑娘相告,我都不知道你在这里。昨夜,我一听说,又怕你不辞而别,便一早就过来相见了。”

墨业顿了一下,又道:“叶公子,请到村里一叙!”

叶澄正欲推辞,墨业几人一拥一拉,哪肯放过,便邀着叶澄往村寨行去,而那杨老爹推说路远难行并未同去。

一路上,叶澄闷闷不乐,墨业等人便也不问他何以受伤至此,只与他说些旧话,谈些家常,不觉爬过山脊,行过栈道,辗转来到山坳之中,又经一小门进入村寨内里。

叶澄一面答话,一面观察,发现此番入寨与以往不同,从前来此都是自“一线天”到达山中,再从村寨正门进入,而这一次却是从后山绝壁之上的暗路下来,再从村寨后面小门入内,比之从前更加隐秘。

叶澄先随他们来到墨业宅院,入主屋坐定,墨业安排杀鸡宰羊,沽酒买茶,不在话下。时至中午,主人家大排筵宴款待叶澄,席间,墨业众人与叶澄一酬一酢,问长问短,直到未时方散。

宴后,墨业又叫摆上果品、点心,一同吃茶,墨业这才问询叶澄来因去果,得知他遭遇剧变,几近送命,无不唏嘘,众人皆好言劝慰。

叶澄重提伤心事,更加烦闷,便辞了众人,只说出去赏赏景、散散心,却默默来到村寨门口,欲离开此地。

他才走近寨门,却听到风皋说道:“你现在还是哪都别去为好,更别想回去给你师尊他们收尸了,如今过了这些时日,若是无人问津,早就被野兽叼了去了,你还回去做甚?”

他这般一说,叶澄更是痛心,执意出了寨门,径往山外行去,正来到“一线天”谷口,却听风皋厉声道:“站住!”

叶澄猝然顿足,听风皋继续道来:“从前,你不爱惜这条命也就罢了,与我无关,可如今,你这条命可是我给的,你要胡来,我可不答应!”

叶澄听了这话,甚是诧异,才又想起自己为何得以逃脱,寻思道:“难道我能活着,是风前辈救了我......”

风皋此前一直未说起此事,本就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告诉叶澄始末,谈谈“附灵”之事,此刻身在僻处,却是说话的时候,便把当时叶澄昏迷后是如何逃脱,又如何救他性命,给叶澄细细陈了一遍。

叶澄听后,起先震惊不已,待他思付片时,想起风皋曾诓骗于他,又半信半疑,问道:“风前辈当真已附在我灵慧魄上?”

风皋冷哼一声,叱道:“臭小子,你何不凝神内观,看看你灵慧!”

叶澄便坐了下来,闭眼凝神内观,但见渺茫识海中央,一股灰色云雾聚成一个人形,漂浮而立,正是风皋模样。

风皋见叶澄神识已至,更是手舞足蹈,向他示意,叶澄方信其言。

风皋叹了口气继续说来:“小子!老夫也不指望你如何报答我,只希望你临死前,解除封印,还我自由之身......”

叶澄岂是不知好歹之人,心中百感交集,喃喃说道:“前辈恩情,我无以为报,但还你自由,我定然遵守,请前辈放心......”

风皋道:“嗯!希望老夫没有看错你!此后你便在此休养生息,若要报仇,也当徐徐图之,切不可鲁莽行事!”

叶澄低声道:“我......我明白了......”

风皋满心欢喜,说道:“好!好!如此不枉我这般信任你,也不辜负你师尊临终所托。”

叶澄想到叶岚遗言,又生忧愁,沉吟道:“不要报仇吗?......师尊,难道就让他们这些邪魔继续逍遥快活下去吗......”

风皋安危道:“你也不要太过沮丧,且先恢复力量要紧,如今你看似痊愈,实则修为尚未复原。至于你师尊叫你不要报仇,你也不必苦恼,老夫倒是有个法子,既能报仇雪恨,又可以不违背你师尊遗愿!”

叶澄大喜,险些跳了起来,惊呼道:“什么法子?”

风皋急忙叱道:“你小声些!别人虽听不到老夫的声音,你这大呼小叫,人家可听得清楚!”

叶澄警觉地望了望四周,听风皋继续道来:“你师尊虽叫你不要报仇,但他可没阻止你匡扶正义啊!”

叶澄自然明白风皋的意思,紫焰宗所为早已违背正道,与邪魔无异,斩妖除魔便是匡扶正义,若以此为由,驱除邪恶,也算不上报仇。

他又寻思道:“自己势单力薄,修为低微,又如何与别人整个宗门相抗......”

风皋看出他的心思,又道:“切勿急躁,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况且,如今你有五彩灵葫在手,即便是那些‘返虚’境的强者也奈何不了你!你只管韬光养晦,努力修行,待你实力大进,足以自保时,方能十拿九稳,如你所愿!”

叶澄恍然,谢道:“多谢前辈指教,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只是,那灵葫现在何处?”

风皋道:“在我那小乾坤袋内。哼!说来,你小子真是走运,我那袋子里宝贝金银无数,你这辈子也受用不尽!”

风皋交代清楚,叶澄又仔细思量,决定暂留在这隐秘村寨,休养生息。

叶澄回到村寨,闲逛一圈,又回墨业家中,说明心意,求个住处。起初,墨业留他在自家厢房住宿,每日酒食招待,白吃白喝,又嘘寒问暖,叶澄甚是过意不去,再者,那墨心兰正值青春年少,每日低头不见抬头见,双方虽都矜重,叶澄仍觉得多有不便。

这日,他便找墨业请示,说是想在村寨空地修间土房自住,墨业知道叶澄心意,便找了泥瓦匠人、帮工数人,在村中修起房来,址就选在那季流云的家旁边,村中乡亲听说,都来添砖加瓦,抬木运土,正是“众人拾材火焰高”,不到五日,便修了两间土房,又置了坐凳床榻等基本器具。

自此,叶澄有了自己的小窝,便在这大洼村住下,白日里为村民出力帮忙劳作,或去找那杨老爹帮忙买酒打鱼,尽份心意,到了夜里回到屋里,又静修道法,身体渐渐康健,心神渐渐安宁。

暂不提叶澄在大洼村隐世避难,却说那紫焰宗、玄御门自太华山一役覆灭五灵宗之后,一面对五彩灵葫之事严守秘密,一面派大批人手暗中寻找叶澄下落,而黑曜一方忽而销声匿迹,无人见闻。

神农谷,一个僻静的竹篱小院中,一个肤如凝脂,眼若秋水的绿衣女子,正坐在石凳上默默出神,她的身旁站着一个扎着双辫的绿衣少女,只见这少女嘟着小嘴对石凳上的女子说道:“师姐,你别担心,也许小叶子早就逃脱了,况且......况且师兄不是说有部分弟子被紫焰宗招降了吗!或许......”

石凳上的女子忽而打断道:“不会的!他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他绝不会投降......”

原来,这两个绿衣女子正是姜月华和木萧萧,他们自从太华山回来,便常常打听五灵宗情况,这不,木萧萧刚从其他弟子口中得知五灵宗覆灭之事,便来告知姜月华。

木萧萧听姜月华这般说,沉默片时,垂首道:“难道......难道他真的死了......”她说着,不觉心生酸楚,落下泪来。

她呜咽两声,继续说道:“师姐,虽然跟他相识不久,但我还是觉得好难过......师姐,你怎么不说话,你,你不觉得难过吗?”

姜月华兀自望着院外竹林,喃喃道:“我,我只是在想,这一路上,他助我良多,我去太华山,却什么也没帮上......”

有人未落泪,却不代表他不伤心,有人泪成行,却不意味他伤最深。

姜月华静默片刻,转身走入了屋内,没人看到她此刻湿润的眼眶......

却说叶澄在大洼村过活,这日,闲来无事,正恰艳阳高照,日光温煦,便循着旧路往杨老爹家中赶来,想着来看望看望,才入到屋内,却不见其人,便到高地边上一望,见那老头脱了衣裳,在湖中惬意游水。

叶澄暗暗付道:“这老头年岁不小,身子倒是硬朗,这时节也不怕水冷!”正思间,杨老爹一抬头看见了他,随即喊道:“来了啊!今日难得好天气,你也下来洗洗?”

叶澄微微笑了一下,径直来到湖边,他下意识地左右望了望,现四下更无他人,便就地脱去衣袍,不料一本破旧古书滑落下来,一看正是那《无痕》。原来,这两日他心中疑惑,曾拿出来翻看,却未放到小乾坤袋中。

叶澄愣了一下,却听那杨老爹喊道:“愣在那里做甚,还害臊不成?”叶澄一听,随手把书放在岸边,赤条条地跳下水去。

湖水冰冷彻骨,叶澄起初颇感不适,游了片刻方觉好转。杨老爹停下游动,浮在水面问道:“怎么样?你在村寨住得可还习惯?”

叶澄道:“吃住不愁,没什么不习惯的,而且大家对我都很好......你,为何不去村寨住?”

杨老爹道:“我喜欢自由自在,那村寨虽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好地方,却不适合我。你看我这,依山傍水,清静幽然,正是我的乐土!”

他二人一会使力划水闲游,一会浮在水面聊上两句,正惬意时,西北方一股大风刮来,登时杨柳摇头,芦苇弯腰,而那古书《无痕》被吹得连翻数页,终支持不住飞落水中。

叶澄瞧见,飞速游了过去,捞起古书,径上岸边。他急披上袍子,盘膝而坐,把书放在地上,欲以法术把水吸出来。这时,杨老爹叫道:“你也忒着急了,一本破书,湿了又如何,你受伤那次飘过来,全身湿透,不也无事!”

叶澄正凝神捏诀,哪里听得,他暗自念了咒,便以灵识控制那书中的水缓缓渗出,忽然,风皋传音道:“当心!这书在吸取你的灵力!”

叶澄暗暗吃惊时,水已渗去大半,书干了许多,便停下法术。他注目一看,那《无痕》不卷不皱,书面洁净,连“无痕”二字亦清晰许多,而接下来,那书忽而金光一闪,表面皆被光幕笼罩,甚是玄妙。

他惊诧不已,愣了片时,霍然起身,那书面的光芒也渐渐暗淡,只有书的边缘有金丝一般的光线附着。

风皋讶然说道:“这书实在蹊跷,怎会变成这幅模样!以前你说每次练了上面的法决,便困意满满,看来并非偶然。若不是如今我在你灵慧之中,能精准洞察你的灵力,只怕也难以发现。”

叶澄点了点头,翻开《无痕》一看,更是惊异,但见书面上空,漂浮着一排排金光篆文的无形书页,往后翻看,皆是如此。这些神秘文字又是什么玄妙法诀吗?

他思付之间,想要细看,风皋急忙说道:“且收了它,回去再看!”叶澄会意,便先辞了杨老爹,匆匆回村寨中去。

叶澄一路疾行,径至村寨,回到自家便关了房门,拿出《无痕》从那第一个浮空书页开始详看,只见上面赫然写道:

吾以神水一诀纵横天下,虽难逢敌手,然大千世界,终有出乎其类,拔乎其萃者。此诀奥义,在先发制人,若未得先机,势必渐弱,难获全胜。

故闭关数载,严慎推演,勤谨御练,幸参透奥秘,始创真诀。

因其迅疾势猛,似怒蛟狂龙,吾称之为——怒水!

......

叶澄看后,翻看其后秘文,果真是一篇名为“怒水真诀”的奇术心法,叶澄惊喜不已,听到风皋忍不住叹道:“老夫本以为这《无痕》是本普通的破旧古书,想不到其中还有此等玄机!”

叶澄一时浮想联翩,那神水诀已是十分厉害的御水法门,这怒水真诀又是何等奇术?他凝视着桌上的《无痕》秘录,心中激动不已。无论报仇也好,除恶也罢,这书中所记,或将是他取得成功的最强利器。

此后数日,叶澄把自己关在屋内,一味地研习那怒水真诀,其他任何事都不闻不问,因为此时的他,比任何时候都渴求获得力量,获得无与伦比的力量。

他修炼几日,也兴奋地发现,这怒水真诀,正是他想要的力量,他虽未曾实战,却已确定此诀之强,比那神水诀强了一倍不止,而那《无痕》秘录,似乎还隐藏着什么秘密,令人捉摸不定。

几日后,叶澄熟记法诀,练习得也算个初窥门径,便把那《无痕》收到小乾坤袋中,走出房门去透透气。他正在村寨围墙边的小路漫步,前面疾步走来一个大汉,那汉子方面阔口,身材粗壮,一面赶来,一面挥手喊道:“叶兄弟,好久不见你出门,今日终于见着你了!”

叶澄抬手见礼,道了声:“陈大哥!”那人已走到跟前,拍了拍他肩膀,道:“走!今天我正好空闲,我俩去镇上喝一杯去!”

原来,这人正是陈小禾的兄长,叫做陈大山,对叶澄颇为崇拜,又因他为人率直,且与叶澄年纪相仿,故而叶澄也和他时有往来。

叶澄一想,自从在此安定下来,也有些时日未饮酒了,便爽快答应,一起往那湖畔小镇走去。叶澄早已听说,那镇叫做均陵,是离大洼村最近的镇,村中乡民常常往来于此,而西南边的太和镇却要远些。

当日,叶澄与陈大山一路说些闲话,观赏游玩至镇上,找了家酒肉铺子,吃喝大半个时辰,二人喝得半醉,叶澄瞧见日色渐渐西坠,本欲离去,陈大山贪嘴,便又吃了些,才付了钱,返村寨而来。

这时节正是隆冬,夜长昼短,天黑得快,他二人出了镇,不多时,天色黑透。又行了几里路程,正走过湖边柳林,寻路往北折去,忽见前方山岗下的岩石上坐着一个人。

二人吃了一惊,俱凝眸看去,只见那人身上穿着白色长衫,头上扎着髻,裹着巾帻,肩上挎着褡裢,却是书生打扮。

叶澄暗自思付,此时天寒夜深,这荒郊野地的,这书生怎么独自一人在此。叶澄与陈大山对视一眼,便要上前问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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