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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亮的名字

间章 少女

这不知是少女第几次抬头仰望夜空了,她坐在一截断墙之上,两条腿轻轻微晃着,看着天空中散落的星辰,静静的发着呆。

而少女呼出的白气和微微冻红的脸蛋和耳朵,说明这不是个适合在外面待着的时候。

“真冷啊,为什么会有冬天呢?让有人陪的人报团取暖,让孤单的人更显凄凉吗?”少女小声抱怨着,目光却看向了几处仍亮着的房屋。她能想到里面是怎样的温暖,一家人和和睦睦温馨的样子。

这使她想起自己所住的那间破茅屋,这时候就会有凌冽的寒风从门和窗户的缝隙刺进去,让人从身冷到了心里。与其在在屋里的床上翻来覆去冻的睡不着,还不如在外面呼吸几口冷空气让脑袋保持清醒。

少女从怀中小心翼翼掏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戒指,戒指由玉石制成,白剔通透,富有光泽,一看就并非凡品。令人称奇的是,在这样的天气里,戒指仍保持着温热,为少女带来一丝温暖。

戒指的表面上刻着两个奇异的文字,并非是人类的语言。少女反复摩挲这两个字,能感受到强烈的熟悉感,但自己却不认识,她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名字,但她却因为预知的代价遗忘了。

是的,预知,少女能短暂的看到未来的片段,这些片段模糊且不连续,甚至连人都模样都无法辨识。即使如此,她都要付出记忆的代价。根据看到的重要程度和时间跨度,所遗忘的东西和情感也不一。好点的时候可能会忘记前几天自己做的事情,发生的开心的事情,虽说会有些不适应,但好歹还能接受。

但情况恶劣的时候,可能连上一刻在做什么都忘记了,脑海中一片空白,像是看不见的黑洞将过往全部吸收搅碎,巨大的空虚和迷茫吞噬着自己,自己如果熬不过就可能变成一个疯疯癫癫的傻子。而这样的情况也只发生过一次,就是来这个村子之前,她靠着尚存的本能来到了这里,而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已遗忘。就连少女自己都十分好奇,自己因为看到了什么才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好在基本的常识和行为没有遗忘,比如在摸到怀里的戒指时,便知晓这是灵戒,可是如何使用却一概不知……

风的呼啸声更大了,少女感到耳廓被刮的深疼,于是将脸埋进了膝盖,手臂交叉抱住自己的膝盖,默默想着自己的心事。

……

“二狗哥,二狗哥!”声音由远向近,钻进了少女的耳朵,少女不情愿的抬起头,看见一个身影向着自己跑来,双手好像还抱着什么东西。

少女一个跃身跳到了地上,拍了拍裤子的灰,向着那个身影走去。

等到能看清面孔的时候,少女认出对方是附近邻居的女儿,她叫什么名字来着,脑海中却找不到一点印象。

“二狗哥,呼,我是三花啊,呼……”仿佛知道二狗所想的一般,三花因剧烈运动而喘着气说道,还不等二狗发问,她便解释自己的目的道:“那个,我早上都时候看你穿的单薄了些,有些担心,白天有些不好意思给你,所以,所以晚上才准备拿给你,敲门后发现你没应,所以四处找你。刚刚眺见这边有人影的样子,所以过来看下是不是你。”

“好的,我明白了。但是现在这么晚了,可不适合你单独出来,下次不要这样了,我带你回去吧。”说罢便想要领着三花回去。

“等等,等等!”三花突然抬高了声音喊道,看到二狗诧异的看着自己,脸色变得通红,低下了头,手上颤巍巍的解开了包裹,漏出里面一件崭新的棉袄。然后她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这是我阿妈给我准备过年穿的,但是我都没看见二狗哥你穿过厚袄子,所以把我的送给你。”

三花一只手拽着棉袄递向二狗,生怕二狗拒绝似的,又补充道:“我会跟家里解释说是我弄丢了,顶多就挨一顿骂,阿爸阿妈可稀罕我了,不舍的打我的,放心好了。”

感受到了三花那真挚的感情,二狗并未急着拒绝她,反而温柔的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温和的说:“你的好意我很感动,但且不说我穿着被你家看见了怎么办,这尺码也不适合我不是。不过刚好我很冷,我们可以一起披着这件袄子回去,也算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二狗说完接过了三花手里的衣服,一只手抓着衣领盖在自己脖颈旁,另一只手将衣服披到三花的肩膀上,半搂着她。两人也因此紧紧贴着,三花的耳朵红通通的,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其他。

……

二人并排静静的走在小路上,三花用余光偷偷瞥着自己心上的少年郎,见他好像没察觉,才微微偏过头注视着他。

可真好看啊,三花心想。圆润的眼睛剔透明亮,直视着前方,高高的鼻梁挺峭着,唇尖因为冷风吹的微微有点开裂,不过并不影响整体的美感。三花越看越觉得满心欢喜,身体往里面又贴了贴。

而此刻的二狗,或者说少女,在想些什么呢?她只是想着,有人陪的冬天,原来也并没有那么冷。以后也会有人陪着自己渡过这凄冷的冬吗?她不敢奢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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