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以渊

萧顾两人出城，除了将何涛、郑军两人秘密带出城外。还去了一趟黑旗军的驻扎地，交代明日准备出发的事宜后。便是急匆匆骑马返回高树县，终于在城门关闭前赶了回来。

本来是准备一路赶回县衙府邸，结果两人路过一家酒楼时，停了下来，这才想到两人忙碌一天，这晚饭还没怎么吃。

两人坐在马背上，张痕说道：“你看，已然这时候了，要不进去吃些东西？”

萧顾想了想后，摇头说道：“酒馆倒是天下都有，可是地方的风味小吃，错过一次，便是有可能错过一生。走吧，去前面的小吃街看看。”

说着，便先策马离开。

张痕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自打离京以来，萧顾吃得最多的便是地方的小吃。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来时的路线和返程的路线是两条不一样的。

当然，这样也有利于为自己的安全着想。

当他们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自己住的院子，猛虎下山般的席卷一番后。本欲直接睡下，就连每日必修的修炼也被其抛诸脑后。

还不由的想到，人生不外乎吃喝玩乐，能够这样一生无忧，想来也是极好的。

但随即他便极其暴力的将这种自甘堕落的想法给掐灭了，事后还很是觉得自己是个颇有志气的少年郎。

张痕还在收拾饭后垃圾，萧顾则是在一旁翘着小二郎腿，哼着小曲儿，看那模样，甚是悠哉悠哉。

“今天还早，怎么还不去看书，这次回京，来年春闱前，你也要从国子监毕业了，教习先生给你安排的课题你都学好了？”张痕看了一眼慵懒的萧顾，笑着说道。

萧顾哭丧着脸，呜咽着说道“哥，我说你能不能别在这个幸福时刻来打扰我，我好不容易有个懒，你别来煞风景啊。”

张痕则是笑着说道：“我只是提醒你，虽然你不用和国子监内的那些考生一样参加科举考试，但教习给你订的课题考试却并不会在难度上低于科举的难度。所以啊，少年，还是早做准备吧。”

“是啊，哥，你说的没错。”萧顾继续哭丧着脸说道：“话说回来，也不知道祖母怎么想的，我一个不用参加科举考试的皇子为什么不能和那几个堂兄弟一样在宫里由太傅教着读书，非要送到国子监去。”

“太后这么做，那自然是有着她老人家自己到考量，你是她老人家的孙子，应该是不会害你的。”

“诶，你这话就说的有些问题了，什么叫应该不会害我？”萧顾指着张痕，笑骂道。

“是是是，我失言了，是一定不会害你的。”张痕被提醒后，及时改口笑着说道。“那你说说，为什么非要送你去国子监读书啊。”

萧顾想了想后，说道：“这我怎么知道，不过该说不说，这国子监的课业确实比皇宫里太傅们教的难多了。你看看我那些堂兄弟，小的时候我在看书习字，他们在外面蹦蹦跳跳的玩。而且，这是重点，读书到了一定年龄直接结束。”

“而我呢，你说说，现在这么大了，我还在看书习字，而且老师和教习先生居然让我和国子监里那些监生一样学着写策论。你敢信啊。”萧顾突然声音响亮地继续说道：“可那些家伙，各个在外面眠花宿柳，听着歌，看着美人。好不惬意啊。”

“当然我不是说羡慕他们啊。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公平那样的。”

张痕笑道：“别说的自己太可怜了，我看你这小曲儿哼的也不错。说实话，瞒着太后娘娘偷跑出去的次数也不少了。”

“这倒是。不过，唉……”萧顾正欲再说些什么，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这是什么声音……”

张痕没意识到声音，“什么声音？”同时停下手中动作。

“咚咚咚……”

“咚咚咚……”

“咚……”

“咚……”

“好像是鼓声。”张痕说道。

“鼓声。”萧顾想到“是县衙门前的鸣冤鼓。出事了，去看看。”

两人也顾不得手上的事，急匆匆的赶往前堂去了。不知怎的，萧顾心里有些不安。

差点为了这不安的感觉，直接上演深夜府衙飞檐走壁。

院子另一头的葛县令，听到这声音也是急忙从床上爬起来，由下人给自己穿戴起官袍官帽后，火急火燎的和师爷朝着前堂而去。

……………

县衙外，月色混着门前灯笼里那微弱的烛光。门外站着两人，一男一女。

女子身着褐黄色的亚麻衣服，站在前面。女子的脸色憔悴，眼角和脸上带着明显的泪痕，同时还在不停的抽噎。

衣服上也多有

男子站在她的身后，穿着得体，略显华贵。

“素儿姑娘，如今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接下来你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我呢，不便在人前出现，所以我便先告辞了。”男子也不知怎么安慰眼前这个明显受到伤害的姑娘，只好说些平淡的话。

女子抽噎几下，缓慢的整理自己的衣服和仪容。随后转过身来面向男子恭恭敬敬的朝着男子福了一福，说道：“多谢公子相救、护送之恩，待到此事过后，若素儿还活着，必当为公子立个长生牌位，日日供奉香火，为你祈福。”

“素儿姑娘，这话说的严重了。我只是恰好有能力并做了认为自己对的事。”男子并未携恩求报。

“虽然公子认为这不过是小事，但于素儿而言却是终于性命还望公子告知素儿名讳，也好他日在长生牌位上有所篆刻。”

“这件事本来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姑娘如此强求下，我也只好告知姑娘，我姓曲，名的话……，不便相告，还望姑娘见谅。”曲姓男子说道。

“多谢恩公告知，他日若是还有命活着，必当做牛做马，以报公子今日之恩惠。”素儿低着头说道。

曲姓男子见素儿心如死灰的说着来日之事这样的话。他知道素儿担心的是什么。

于是将一只手搭在素儿的手臂处，说道：“素儿姑娘，不必担忧，葛县令葛大人是个好官，他必定能为你做主。”

曲姓男子说完又看了眼县衙后，对素儿说道：“而且，县衙中有着一位贵人，他必当不会坐视如此不平之事的发生，定然会相助于你。”

“多谢公子告知。”

“姑娘免礼，在下便先告辞了。”

曲姓男子将素儿扶了起来。便离开了。

素儿看着曲姓男子离开的方向好一会儿，这才走到县衙门外的鸣冤鼓前，拿起鼓锤重重的敲击在鼓面。

鸣冤鼓也随之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未过多久，县衙的大门被打开，走出两排的衙役站在大门的两边。双手搭在刑杖上。

……………

县衙堂上，葛贤平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下方跪着的便是那名半夜敲鸣冤鼓的素儿姑娘。

“堂下何人？可知半夜击鼓鸣冤，并非小事。”

葛贤平开始了流程。

素儿：“草民……”

素儿诉说着事情经过，声音愈发哽咽。

萧顾两人藏在一隐秘处看着堂上，直到这时，萧顾才看清素儿的长相，发现她便是自己白天所救的那对兄妹中的妹妹。

萧顾白天将其救下后，给两人找了个大夫处理伤口后，本打算带两兄妹回县衙，但他们却先要回家看父母，萧顾也没多想，便放任两兄妹回家。

听着素儿叙说着经过。众人这才知道，又是和汪家有关。而且还闹出了人命。

实际情况是两兄妹回家后，土獒的主子也就是汪家大少爷汪啸，听闻自己手下的人替自己办事被县衙的人给抓了。

当即便是怒不可遏，便准备强闯衙门把人带走，结果被手底下人告知汪老财已经派人去解决，并让汪啸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得罪县衙。

本来事情已经解决，但汪啸忍不下这口气，再加上喝了酒，便带人直接去了素儿的家里。

原本的上门找面子实则是找麻烦，慢慢演变成见色起意然后想把素儿抢走。而小姑娘的父母兄长自然不同意。

拉扯推搡之下，便是闹出了人命。小姑娘的家里，一家五口，除了小姑娘都被打死了，其中包括小姑娘十岁的弟弟。

小姑娘跑出来后，便来到县衙报官。

小姑娘说到一半原本止住的伤心又被勾了起来，渐渐的说话变的哽咽。说完后，整个人早已哭人了泪人。

而堂上众人，早已听得满腔愤怒，葛贤平当即便是满脸通红。

“来人，把衙役们一刻钟内全都给本官叫回来，一刻钟后前往汪家将汪啸缉拿归案。”

“是”众衙役们应道。

“谢大人。”素儿边哭，便朝着葛贤平拜下。

葛贤平示意左右将素儿扶起来，“姑娘不必如此，护佑一方平安，本就是本官的职责。姑娘先下去休息休息。”

素儿被人带走后，葛贤平走到萧顾身边，还未开口，便听得萧顾说道：“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

“是，但恐怕汪家不会轻易把人交出来，而且凭借县衙的衙役们估计还不足以强行从汪家把人抢出。汪家这些年来招揽了不少打手，其中还有入了品级的武者。”

萧顾说道：“我会派人和你一起。”

“谢殿下。”葛贤平拱手作揖，“只是可惜了，原本我还等些日子联合县内其余几个家族对汪家施压，谁曾想到竟然发生了这件事。虽然加快了我们的计划。但到底还是葬送了几条人命在汪家手里。终究是可惜，可叹。”

“唉，尽人事听天命，汪家横行霸打，草菅人命。也是时候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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