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虚空吧，凡人！

“呼……”

站在离地450多米的高处，艾德缓缓吐出了一口热气。

2025年的最后一夜比他想象中的更冷，而灵魂的屏障虽然能帮他挡住一切外来伤害，却无法阻止温度的降低。

好在，他穿着够多。

“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在里执勤啊，真是浪费时间，不过这衣服倒是挺不错的。”

艾德拍了拍身上还沾着血迹的外套靠在了柱子上。

这里是东京晴空塔，也叫东京天空树，曾经的全日本最高的建筑，也是大战爆发前世界第三高的建筑。

这时他只需向外看一眼，他便能透过观景台的玻璃将夜晚的东京尽收眼底。

可惜的是，相比曾经的灯火辉煌，此时已陷入黑暗的东京并没有什么太过值得观看的地方，那零星的灯光反而让人觉得可怜，只有最中心的区域还能看出些曾经依稀的模样。

可在艾德看来，这并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他只是带着讽刺的目光往那里看了一眼，便回过了头。

“怎么样，都准备好了吗？”他问道。

可惜的是，并没有一群隐藏在阴影中的忠诚部下回答他。

“哇，好高！”

“真的不会掉下去吗？”

“没事，我们只要抓住栏杆就行了。”

“等下等下，我带的那个东西呢？”

“呜呜，要是我的娃娃掉下去了怎么办，！”

九十来个小丫头叽叽喳喳的聚在450层和455层以及连接两者的斜坡回廊上，艾德现在万分感谢这里还作为东京的电波信号发射中心仍在使用，不然怎么上来都是个问题。

“都静一静，静一静！等下，我点点人，1、2、3……好像少了两个人”

“哎哎，夏世？夏世！那两个孩子呢？”

艾德此时算是体会到那些幼儿园老师带小朋友出去春游的痛苦了，尽管小丫头还算乖巧，但第一次的集体外出活动还是让她们兴奋不已，吵的艾德头都快炸了。

好歹幼儿园老师一个人带一个班，几个老师还能互相照应一下，他这一个人都带一个年级了！

更别提坐电梯到环形回廊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一群畜生的恶趣味施暴现场，当时艾德的心情可以说是差到了极点。

要知道那场大战之后晴空塔便不再开放游客进入，转而作为重要设施纳入了管制之中，居然还能碰上这种事情。

“艾、艾德先生，让下，让我过去一下，等等，别挤！”

黄发小女孩的海豚因子根本不是同伴们的对手，勉强才从欢闹的同伴中挤了出来，然后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和衣服。

“怎么了，艾德先生。”

“我们刚刚救下来的那几个孩子呢？”

艾德看着女孩狼狈的可爱模样，心情也总算是稍微好了一些。

“在下面，其他人在照顾她们。”说到这里，夏世微微顿了一顿，回头看了一眼恨不得趴到玻璃上的同伴们，然后又补了一句。

“应该，在照顾她们。要我下去把她们都带上来吗？”

“那倒不必，我就是担心她们一下子想不开……对了，她们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快愈合了。”

黄发的女孩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是原肠病毒带来的恢复力，如果是那种本身就自愈能力特别强的动物因子，这份再生能力还能更上一层楼。

但有的时候，这不是一件好事，反而会让她们遭到百倍、千倍乃至更多的痛苦，并在她们的心里留下无法恢复的、需要用一生去治愈的可怖伤口。

女孩不会忘记那些同伴刚被艾德捡回来的时一双双失去希望的眼睛，她们无神的瞳孔里，没有光，只剩下了丑陋人性所残留的渣滓。

每当这时，她总会一边忏悔，一边庆幸自己的运气。

“是吗……”

艾德没有再说话，重新扭头看向窗外。

沉默的两人在欢闹的晴空塔455层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很快，连小丫头们也闹不起来了，她们乖乖站好，低下了头，好像犯了什么错似的。

“艾德桑?”

（以后就用桑代替先生了）

片刻后，女孩的声音好像一个信号，让艾德站了起来，这次他没有转身。

“东西都带齐了吗？”

“带齐了。”女孩平静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很好！”

艾德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让大家多玩一会，玩够了，就该准备起来了。”

“过年嘛，怎么能没有烟花呢？”

————

此时，晴空塔的楼下。

几个出入口停满了警车，全副武装的专业部队不敢大意地举着枪对准了大门。

他们接到消息以后便立刻赶了过来，可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冲进去的。

“前辈，你说上面为什么不下令让我们冲进去。”

停最靠后的某辆警车旁，某个年轻人向着旁边的中年人问道。

“你少管那么多。”

中年人用手挡住风给自己点了根烟，狠狠抽了一口，然后吐出一片雾气，接着拍了拍这个年轻后辈的肩膀。

“知道太多不是好事。”

他可是去晴空塔门口看过的，躺着的几具尸体看上去实在太惨，到处都是零零碎碎的散件，再看看那从入口一直蔓延到电梯的血迹和拖痕，经验丰富的他只需要一眼就知道不是人类干的。

正常人类哪能一个照面就把几个全副武装的成年人撕碎的？再想想前段时间被原肠生物袭击的天童府邸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要知道那可是第一区！整个东京防卫最严密的地方！

如果有外来的原肠生物能穿过巨石碑无声无息的杀到那里，东京早tm亡了。

“但是……也不能让我们在这干等着啊，这是要干嘛呢？”年轻人忍不住抱怨道。

“行了，知道你不满，诺。”

中年人从警车里掏出了一个东西，顺手就扔过去。

“等、喂！”

年轻人手忙脚乱接住了，定睛一看，是一个小小的礼盒。

“这是什么啊，前辈。”

“提前给你的新年的礼物。”

中年人叼着烟抬起了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晴空塔的上面好像亮了起来。

“谢谢前辈！我回去就给您准备回礼！”

“对了，那我也提前祝您，新年快乐！”

轰——！

随着火光的亮起，巨大的烟花在晴空塔的顶上绽放出来，照亮了中年人的脸，也几乎要照亮整个东京。

————

晴空塔不远处的某处地下隧道里，虚空的传送门在最后一个紫色身影出来后缓缓合拢。

“新年快乐，渣滓们。”

“哈哈哈哈哈”

【嘶——吼——】

【呵哈哈哈哈】

【哼哼哼横】

尽管不知道召唤师为什么要笑，但今天，笑声也在虚空中回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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