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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别将我挽留

荆州别将我挽留77——七十八

傍晚的时候,接到胡艳萍的短信。“今天周末,晚上一起去‘糖果’玩玩吧!”

“行啊,几点?”浩倡回短信问。

这几天,几幅画构思得也差不多了,去“糖果”彻底换换脑筋也蛮好。李浩倡没有犹豫,答应了。

夜晚,快走到“糖果”门口时,前面有人跳着挥手。李浩倡盯着一看,原来是胡艳萍。胡艳萍穿着短袖针织衫和短裙,原本高挑的身材显得更加修长,整个人热辣性感。

站在胡艳萍身边的,还是那个常常和她一起的小姐妹。

认识胡艳萍以来,这是李浩倡第一次见她穿裙子,还是短裙。这种迥乎以往的穿着风格让李浩倡眼前一亮。李浩倡禁不住多看了几眼胡艳萍。

三人找了一个台位坐下来后,胡艳萍和她的小姐妹似乎没有跳舞的意思,倒是对喝酒兴趣十足。李浩倡只好端起酒杯,尽量多放冰块,陪着她们两人喝。

老实说,迪厅里的酒,除了啤酒,李浩倡对其他的什么威士忌、红酒都没好感。这些酒在他嘴里都有一股怪怪的味道,和外婆酒橱里的酒完全不是一回事。

喝这些酒的时候,酒吧里很多人喜欢往里面倒入大量的雪碧、其他甜饮料和冰块。也许,他们这么做是为了冲淡那种股怪味道吧。

李浩倡喝完半杯威士忌之后,觉得头晕脑胀,只好改喝啤酒。他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一瓶威士忌喝完后,胡艳萍才和她的小姐妹轮流到舞池跳舞。李浩倡眯着眼睛趴在台面上,看她们进舞池,然后消失在舞池涌动的人潮里。

虽然李浩倡下舞池勉强跳了一曲,但是头太晕,整个人在舞池里东倒西歪,要不是胡艳萍在旁边照看着,几次都会撞到别人。看到李浩倡这个样子,胡艳萍和她的小姐妹再也不劝说、邀请李浩倡了,随他呆在台位上发呆。

夜越来越深,迪厅的音乐越来越震撼。李浩倡趴在台面上,目光散漫地看着前方。几个空易拉罐在音乐地震荡下,随着节奏在台面上跳跃着。其中有一个倒在李浩倡的鼻子边,他猛地一口气,将它吹到台面下。

这一幕,被在舞池跳舞目光却一直没离开李浩倡的胡艳萍看见了。她贴着她小姐妹的耳朵说了几句,走近台位。

“今天我喝得有点多,人有点不舒服;你现在呆在这里也是百无聊奈,那不如我们一起回家吧。”胡艳萍对着李浩倡喊道。

出了迪厅,两人顺路向北前行,从胡艳萍的蹒跚的步伐能看出,她今天确实喝多了。

李浩倡挥手招下一辆出租车,把胡艳萍送到后座。看到她歪倒在座位上的样子,李浩倡摇摇头,跟着钻进车里。

车停下了,原来胡艳萍住在红星南路。

在上楼梯时,胡艳萍的步伐似乎比刚刚出迪厅的时候还要无力和凌乱,几乎不能自主行走了,她整个人几乎吊在李浩倡身上。胡艳萍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弥散在自己的周围,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气味,让李浩倡惶恐。在空旷的楼道里,除了自己和胡艳萍的的脚步声,李浩倡还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胡艳萍把手链上的钥匙插入大门钥匙孔的时候,李浩倡对她说:

“你到家了,我也该走了!”说完,摘下她还紧紧搂着自己的左胳膊。

“你把我送到房间,到冰箱里拿瓶水给我再走不行吗……”。

“你爸妈不在家吗?让他们照看你……”李浩倡想放下胡艳萍就走。

大半夜的,自己的女儿喝得步履踉跄回来,有几个父母是高兴的?!即便是有人送回来,父母也会把送自己孩子回来的同伴当作“不良少年”。一想到这里,李浩倡只想早点开溜。

“他们早到深圳去了,里面没人!”胡艳萍说。

进屋后,胡艳萍歪倒在客厅里宽大的沙发上。为了躺得舒服点,她翻了个身,面朝下扑到沙发上。短裙在翻身的过程中被自己身体拉扯着,向上收缩了很多,内裤的一角都露了出来。

李浩倡连忙移开目光,走到厨房,打开冰箱给她拿出一瓶冰水,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

“水来了。你慢慢喝,我先走了啊!”李浩倡拍拍胡艳萍的的肩膀。

“先别走嘛!”胡艳萍坐起身,一口气喝干水瓶里的水,接着说,“跳舞跳得浑身是汗,我先洗个澡,然后去睡觉。我上床了你再走吧……”

“我为什么要等你上床了才能走?”李浩倡问。

“我今天喝得有点多,走路不稳,随时都可能摔倒,所以啊,只有我上床了才安全嘛!你急什么急,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一点都没绅士风度。把一个醉酒的女孩子扔到沙发上就跑,你会安心?!还问为什么,真是的!”胡艳萍越说越激动。

“好吧好吧,我错了!”李浩倡笑着说,“你马上去洗澡吧,我等!”

浴室的玻璃门很不隔音,里面哗哗的水响很清晰的传来。李浩倡想抽一支烟,可一想到时在别人家里,只好忍住。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走动,以此减弱自己想吸烟欲望。

浴室的门开了,胡艳萍穿着一件白色无袖浴袍靠在门框上,用手扇着自己的脸说:

“还是客厅里空气充足。是不是浴室里缺氧,刚刚在浴室差点晕倒。”

胡艳萍满脸通红,样子很疲惫。

“酒后本来就不要洗澡的。”李浩倡走近她说,“早点上床睡觉去吧。”

很自然地,胡艳萍靠在李浩倡的身上,抓住他的胳膊,走向卧室。到了床边,胡艳萍并没有松开抓住李浩倡胳膊的手,也不说话,就这样站着。

李浩倡觉得有点尴尬,抽出双手,稍微用了用力,压着胡艳萍的双肩,让她坐到床上,说:

“你躺下吧。早点睡觉!”

胡艳萍飞快地伸出双手,环绕住李浩倡的脖子。

“晚点走不行吗?”说话的时候,她倒在床上。李浩倡跟着一个前冲,慌忙伸出双手撑住床面,差点趴在她身上。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了一起。

李浩倡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胡艳萍原来真的不是仅仅要自己送她回家。

胡艳萍的呼吸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李浩倡明显感受到她脸上急剧上升的温度。

“李浩倡……”胡艳萍叫了一声,声音迷蒙而颤抖。听到这声音,有那么一两秒钟,李浩倡也迷糊起来。

不能再呆下去了,不能再呆下去了!李浩倡摇摇头,拿开胡艳萍环绕着自己脖子的双手,挺起身来,向外走。

“早点睡觉,我走了!”

说完这句,李浩倡“砰”地一声拉上大门,走了出去。

走上街道,李浩倡点燃一支烟。

BJ路上,灯火辉煌。来来往往的车和人虽然没白天多,但是也不少。偶有些醉酒的人,在朋友的搀扶下,踉跄前行,大声喊着“我没醉,我没醉”。在深夜的街头,这喊声显得很大。

李浩倡穿过马路,走到BJ路北。今夜他不回城里了,想回红门路的家。

认识胡艳萍以来到今天发生的事,彻底表明了她对自己的想法!不论是理性的判断还是直觉,自己早知道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样子,但是,比如今夜自己还是不忍心拒绝送胡艳萍回家,怕她倒在街头、怕她摔在楼道上……结果,弄得自己很尴尬很为难。

有时候,善良其实是一味毒药,害人害己!

李浩倡掏出手机,拨通了紫琼的电话。

“喂,李浩倡啊!我正犹豫给你打不打电话呢,你的电话就过来了。怎么,不在家里?听电话里的背景音,你在路上啊!”紫琼在电话里说。

“嗯,在回我们小家的路上。”李浩倡顿了顿,看着眼前的街道,也不管有没有人擦肩而过,突然对着手机大声说,“紫琼,我想你!我希望你每天都在我身边。”

最近十来天,李浩倡一直处在良好的创作状态中。今天中午,在外婆的画室,他终于完成了一幅风景图。在这幅画里,高山、茂密而苍翠的寒温带针叶林和弯曲的河流是主角。

看着摆在画架上的画,外婆和李浩倡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今年六月到XJ喀纳斯后,李浩倡拍下了大量的风景照片。喀纳斯是我国唯一的一块欧洲--西伯利亚泰加林“飞地”,那里的风光极具阿尔卑斯特色。喀纳斯风景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那时候他就想,回家后一定好好把它们画出来。

这十来天,他每天在外婆画室画上午半天,下午去店里上班。在这些天的绘画的过程种,外婆时常停下手里的活,来看他画画。有时候,外婆会把手指插进他浓密的头发里,轻轻挠几下。

童年的时候,如果自己画得特别出色,外婆会一边连声夸奖自己画得好,一边把手伸进自己的头发里挠几下。现在外婆夸奖的话几乎不说了,但是这个挠头发的动作却一直保存着。

李浩倡知道,这是外婆从内心里夸奖自己画得好!

其实,这个挠头发的动作,外婆不仅仅用在夸奖的时候。李浩倡记得,很多个童年的夜晚,外婆在他的床边蹲着,静静地看着他,把手伸进他的头发,轻轻地挠着。那时候外婆的眼里闪烁着奇特的光芒。这光芒慈祥而明亮,像冬天的太阳一般温暖!

下午晚餐高峰前,领班从吧台拿来一个大大的牛皮纸信封,递给坐在一号卡座的李浩倡。他接过撕开一看,原来是和田寄来的一张红彤彤的结婚请柬,邀请“李浩倡、鲜于紫琼夫妇”参加她的婚礼,请柬上清楚地写着,结婚时间是十月一号。

和田和北川手后,不论北川怎么为和田解释,李浩倡内心里还是对和田有些看法。觉得,和田是个不怎么在乎情感的人。说得直接点,她很冷酷。

李浩倡拿着请柬,想着和田和北川的事。那时候,一直不明白,两人感情那么好,年纪接近三十岁,各自在荆州的前途一片大好,为什么一直拖着不结婚。

难道和田压根就没想在荆州工作一辈子,想的就是到省城工作?如果真是那样想的话,那早跟北川说明白,两人能走下去就走,不能走下去早点分手多好。不能一直拖着吧!拖到自己能进省城工作了,看北川上调无望来个“快刀斩乱麻”,这就太过了!简直是……一时间李浩倡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不过,北川自己也有问题,这事怎么一直拖着呢?

一对恋人,相恋十几年,不是因为情感原因分手,那两个人会极其痛苦,甚至长时间陷在对过去情感的回忆中不能自拔。这应该是两个人的正常反应。可和田和北川似乎不是这样。和田伤心痛苦过没有,李浩倡不知道;北川似乎有过情绪低落的时候,但是也没见他深陷悲伤痛苦不堪过。不过,男人都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表现自己的脆弱,何况北川!

和田现在和北川分手了,一年都不到就要结婚,还是出乎李浩倡的意料——真够快的!

李浩倡站起身来,一把把手里的请柬扔到沙发上!

同一天收到请柬的还有安歌和北川。

安歌收到请柬是在上午,中午在办公室打开信封看到请柬时,她还是有点意外。

和北川哥分手以来,和田姐订婚、结婚,安排得真够快的!

哥哥的这些同学结婚,长春哥、楚雄哥哪个没邀请自己参加他们的婚礼?自己虽然不是读书社的成员,可多年来,自己早被他们当成了其中的一员。那和田姐发给自己的这张结婚请柬,和发给读书社其他成员的是一样的。

那北川哥呢,和田姐也会给他邮寄一张请柬,邀请他参加自己的婚礼吗?如果仅仅作为读书社的成员,和田姐肯定会发给北川哥一张请柬;如果作为前男友,这个就不好说了。毕竟,不论两人是怎么分手的,邀请前男友参加自己的婚礼都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北川哥会去参加婚礼吗?与邀请前男友参加自己的婚礼相比,前男友接受邀请去参加前女友的婚礼,更不容易!它需要前男友有超强的自信、极高的素质和涵养。

前女友邀请前男友参加自己的婚礼,前男友应邀参加这样的事,除了和影视作品里偶尔出现外,现实生活里还没遇见过。但是,就自己对读书社这些人的了解,在他们身上发生这样的事也很平常。

婚礼上,和田姐挽着新郎的胳膊,四处走动兴高采烈地接受着众人的祝福。当他们两人走到某张餐桌边向大家敬酒时,北川哥和大家站起来回应,虽然他身边有哥哥、紫琼姐、西宁哥和他的女朋友等等好多同学、朋友;也不管他多么坚强、多么沉稳,那身边没有女朋友陪他站在一起的孤单,绝对是个令人伤心的场面。

不,决不能让北川哥一个人出现在和田姐的婚礼上!在和田姐和她丈夫面前,北川哥身边也应该有个女朋友!

安歌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下班后去见北川哥,她有件事想和他说说。

下班后,安歌先去了一趟时代广场。出来后,她给外婆打了个电话,说下班后有点事,晚上稍晚点回家。在BJ路上,她迎着满街的车流,招手打上一辆出租车,直奔松滋。

今天是周末,除了值班的人员,大家早下班走了。整个办公大楼比平时安静许多。

北川没有回寝室,还在办公室的电脑上,看前几年一桩没侦破的案子,他想在这些那些资料里,寻找线索。

有人敲门。会是谁呢?北川一边想一边起身去开门。

门打开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安歌!

“安歌,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办公室?”北川又惊又喜地问。

看着北川抑制不住的笑意,安歌也笑了。她顺手关上门,把包放到沙发上。

“门卫说你办公室亮着灯,那你肯定还在办公室,我就直接上来了。”

“来之前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要是我下去派出所了,你来了再打我电话,从最远的派出所回来,要等两、三个小时。记得下次出发来我这里,先给我打个电话。”

周末,北川有下派出所了解基层情况的习惯。

“你这不是没出去吗?要是出去了,我就等你回来。”安歌望着北川说。

“吃晚饭了没有?”

“没吃,现在也不想吃。北川哥,我今天来想问你几件事。”

“好吧,想吃了我们上街去吃。什么事还要亲自跑过来问我?电话里问不行吗?”

北川突然发现,站在面前的紫琼低下了头,脸色微微发红,显露出些许害羞的模样。

今天的安歌和往常不同,北川感觉到有什么事要发生。

“北川哥,我今天收到了和田姐邀请我参加她国庆节婚礼的请柬,你收到了吗?”安歌仰起脸问北川。

多年前,南山结婚的时候,读书社成员在他婚礼上约定,不论距离多远,不管时间过多久,哪怕多年后最后一个读书社的成员结婚,其他成员,必须参加!看来,和读书社的其他成员一样,和田也真正把安歌当做了其中一员,婚礼也给她发来了请柬。

“我今天上午收到了请柬。”北川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拿出大红的请柬,放到桌子上。

当时,看到宽大的牛皮纸信封和信封上熟悉的笔迹,北川心里一阵激动,同时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这种感觉具体是什么,一时又说不清。

等他拆开信封,看到里面红彤彤的请柬,他并不意外。但是,一种不想看到又终于等到的复杂心情充满内心——她终于还是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

那一刻,自己是悲伤的!

“你会去参加和田姐的婚礼吗?”安歌问。

“会。”北川回答说,“为什么不去?她邀请了,我就去!”

“北川哥,”安歌叫了声北川,顿了顿,似乎在考虑措辞,然后接着说,“看到自己的前女友和别人结婚,你难过吗?在她的婚礼上,你会觉得自己孤单吗——我说的是没有女朋友……不,在这个场合最少是未婚妻,没有未婚妻的那种孤单!有个未婚妻,你是不是会觉得好点?”

“安歌,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北川双手按在安歌的肩膀上问。

“我今天专程过来问你几件事,当然是想听真话。”安歌直盯着北川的眼睛回答。

“那你坐下,我好好说给你听。”北川按着安歌的肩膀让她坐到沙发上,自己也坐到她身边,接着说,“我和和田从少年认识到分手,这之间十几年的感情绝对是真的。相恋十多年的恋人,和自己分手,那肯定难过、痛苦。老实说,我现在还想象不出也不敢想象,在她婚礼上看到她和别人牵手是一种什么心情!其实,在她选择和我分手时,她已经把我从恋人、未来丈夫人选的位置上剔除了。那我也应该重新开始自己的情感生活了。所以,我也希望我有个女朋友,也希望她陪伴着我出现在和田的婚礼上。这对我和和田都好,特别是对和田。她看到我有个新女友,她就知道,我没有深陷在分手的痛苦里,我又开始了我新的、正常的生活!安歌,也许有人喜欢孤独,但没人喜欢孤单。我们都喜欢有人陪伴。”

这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即使在这个时候都还在为对方的感受做考虑!他不是傻就是高尚!

“那你希望你未来的妻子是什么样子的?”安歌问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有点紧张,问完话,头稍微偏了了一下,避开北川的视线。

其实,北川比安歌更紧张。他知道,安歌今天来,不是来问些小女孩子关于情感的幼稚问题的。她今天来,是确定她和自己关系的。

既然今天她来了,也问到这个,索性把自己心里想说的话都说了。北川站起身,走到安歌面前,看着安歌的眼睛说:

“安歌,五·一假期你陪我看电影,然后出去旅行,我仅仅理解为你是安慰一个所谓被爱情伤害的好朋友;七月你和同事来洈水划水、露营,我也只是理解为你是应我去年冬天的邀约而来。但是,七月后,你频繁来松滋看我,还给我带来好多吃的、衣服和其他生活用品等,我感觉,这似乎有点超出普通朋友的友情了。后来,我们之间的电话多了起来,尤其是夜晚的通话,每次我们都聊得很开心。有时候,我会等着你的电话,那种等待很煎熬。有天夜晚,我放下手机,突然想:一男一女,每天等着对方的电话,每天都聊得那么开心,除了情侣,他们还能是什么关系?我在不知不觉中又恋爱了吗?……安歌,这就是我的感觉。如果你认为我是自作多情,那请你不要嘲笑我,我还是做你的北川哥!如果我的感觉没错……”

安歌转过身去,在手提包摸索了一下,又转过身来,双手握在一起,好像攥着什么东西,放到膝盖上。

“北川哥,我可以做你未婚妻吗?”

“安歌,你做谁的未婚妻都是对方的荣幸。你善良、聪明、有才华、美丽、文静。所有好女孩的品质你都具备……”北川扶着安歌的肩膀说。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偏要我今天逼着你你才说?”安歌不等北川说完,打断她问道。

“刚刚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很迟钝,我不敢肯定。最主要的是,我想如果我主动追求你,那在外人眼里,特别是你哥哥的眼里,我是一个拿和你恋爱来填补我感情空白期的人。这反而会让我们之间刚刚萌芽的情感遭受阻扰甚至打击。”

“现在是我主动追求你,你只需要承认我是你的女朋友就行。你敢在别人面前承认吗?”

“什么话!承认你是我女朋友是我的荣幸!安歌,答应我,做我女朋友吧!”北川摇了摇安歌的肩膀。

“我答应!”安歌用力点了点头接着说,“北川哥,你知不知道,还是小姑娘的时候,我未来男朋友的的样子就是我哥哥模样:高大、英俊、有才华,爱护女孩子。可后来慢慢发现,我哥哥太忧郁,也没你稳健,这两点我不喜欢。你第一次来我家,我发现,你不仅高大英俊,说话做事和哥哥比更有男人气质,让人更有安全感。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真有我理想男朋友的男孩子,他居然出现在我面前。后来知道你和和田姐是男女朋友,我好失望!再后来,我默默等待生命里出现一个像你和哥哥一样的男人。如果他出现了,我会主动去追求他。可是,一直没遇见!幸好,上天眷顾我,和田姐最后还是把你还给了我……”

安歌说不下去了,泪水充盈了眼眶。

原来安歌一直在身边静静地爱着自己!北川一把抱住安歌,说:

“安歌,我不仅仅要你做我女朋友,我还要娶你!”

“这算是求婚吗?”安歌问,“拿什么做凭证?”

“那用什么做凭证呢。按规矩,应该是用一枚钻戒来求婚的,可我现在没有啊。那……等我明天去买一枚。”北川松开安歌,搓着双手不要意思地说。

“我这里有,北川哥!”安歌松开手。一个首饰盒子躺在她的左手心里。安歌用右手打开首饰盒子,一枚钻戒在盒子里熠熠生辉。

原来安歌在手提包里摸索,是找钻戒。

由于长时间握在手心里,首饰盒子表面有明显地汗渍。北川从安歌手里拿过还带着她体温的首饰盒,取出钻戒,单膝跪地说:

“李安歌,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北川……哥。”

北川连忙握住安歌的手,把钻戒套到她左手中指上。

安歌再也控制不住,哭出声来!

北川把安歌抱在怀里,不停地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安慰她。

安歌停止哭泣,抬起头说;

“想起来了,我答应外婆晚点回家的,我该回家了!”

“一定要回家吗?给外婆打个电话说说今天的情况,说明天回去不行吗?”

“不行!事先告诉外婆的出差、旅行,可以不回家。今天只是说有事,晚点回家,那就要回家。”

北川知道,外婆管教极严,安歌今天肯定要回家!

“那我送你回家,把我和你的关系告诉外婆!我还想把刚刚的求婚在外婆面前重做一次,这样,我的求婚也有了见证人!”

“北川哥,你真好!那我们回家吧!”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李浩倡走进吧台,问领班今天的营业额。还没等领班说话,李浩倡的手机响了。一看号码,原来是家里的打来的。

“外婆,有事吗?”

“有事啊,家里有喜事。你快回来吧!”电话里传来外婆的笑声。那种压抑不住的开心,冲出手机。

“我马上就回来!先告诉我是什么喜事,外婆,快!”

“刚刚北川在家里向安歌求婚了,安歌也答应了……”

“什么?求婚了?都没跟我通个气就把安歌给骗走了?简直目中无人!告诉他,我马上回来找他……”李浩倡说。

“那是你们同学和兄弟间的事。你直接和他说吧。北川——,过来接电话,浩倡找你说话……”外婆在电话那边叫北川。

九月三十号下午,读书社的成员,陆陆续续赶到了和田给大家安排的酒店里。

国庆节前后,曹佩璐有五、六台手术要做。不能到武汉参加和田的婚礼。她给和田打了个祝福电话。

前段时间说可能来不了的长春,却在傍晚时分赶到酒店。

看到长春背着鼓鼓囊囊的一个大背包,李浩倡开玩笑说:

“包里装的什么?是人家‘立白’的先进的管理经验还是洗化用品的秘密配方?这是要搬回荆州吗?”

“这包里没有秘密配方,管理细则和学习心得倒是不少。这些东西,确实要搬回荆州。”

“回荆州?看来国庆假期时间还蛮长的,休几天?”李浩倡问。

“应该是七天吧。”长春笑笑说,“前天公司突然通知我,学习提前结束,要我在国庆长假结束后,八号回公司报道。”

“是吗?看来,要你回来,是有新安排!”北川说。

“老实说,我还是喜欢回日化,生产‘活力28’洗衣粉”长春说。

大家聚集在李浩倡和紫琼的夫妻套房里,海阔天空地聊着,有说不完的话。

太阳渐渐挨近西南方远处的大楼,射进房间的阳光逐渐变成橘红色。李浩倡和紫琼挨靠在一起站在窗边,享受着久别重逢后的亲密。

安歌和西宁说起了一件往事。那是安歌刚刚被省羽毛球队退回不久,有天安歌散心去看电影,电影结束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被几个小流氓盯上,然后开始纠缠。巧的是,西宁正好路过碰上,没有犹豫,直接上去就和几个坏小子干上了。

“西宁哥那次被打惨了,鼻子里的血流了一身。”安歌对林夕子说。

“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最生气的是什么?”西宁问安歌。

“是什么?”安歌问。

“要你骑着自行车快跑,你偏偏不跑,还上去拉那帮小流氓说别打了别打了……他们能听你的吗?你要是听话骑车跑了,我安心和他们周旋,打得过就打,打不过我就跑,哪里吃那么大的亏!以后记住,再遇到这样的情况……”西宁顿了顿说,“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我的事了,该某个穿警服的人来管了。他更专业……”

“西宁哥,你看你……!”安歌有点害羞地低下头。

“害羞了,害羞了……”西宁和长春一起逗着安歌,边说边笑。

欢声笑语溢出虚掩着的房门,走廊上路过的房客也能清楚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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