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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皆明

第十六章 清风寨

郭解和三寨主——覃无心素来不睦,寨中群匪对大寨主定的山规也颇有微词,借二寨主殒命,且数次无功而返为由,覃无心挑动是非,意欲谋反。

前日鸣金收兵归来后,覃无心便开始行动,先以利诱一众小头目,后巧舌如簧说服沙吒利,许他与郭解决斗,沙吒利本是好勇斗狠的武痴,遂答应助覃无心起事。

快马加鞭,紧赶慢赶终是迟了一步,郭云深一众赶至清风寨时,战事已接近尾声,郭解的几位心腹被五花大绑囚于笼中。郭解则已于演武场上与沙吒利缠斗至三百回合,箭囊中早无箭矢,仅凭借着闪躲腾挪,作垂死挣扎。

夜色下,山寨被血雾笼罩,漫山遍野的断肢残臂,宛若一片森罗地狱。

“我头前开路,你们随后。”说罢,魏无影拔出早已备好的毒刃,施展开鹿伏鹤行的身法消失于阴影之中,一息之后便来到值守的山匪身后,绿光如线一刃封喉,紧接着身形转动仿若游魂,顷刻间无形无踪。魏无影穿梭于山匪之间好似闲庭信步,瞬息间杀人于无形。

不知毒杀了多少山匪后,终有人察觉不对,郭云深一行人暴露了身形,两方人马随即陷入混战。

郭云深擒住一小头目,逼其道出大寨主目前所在后,遂兵分两路。郭云深、魏无影率庄客弹压群匪,演武场贼人寥寥,则由顾弘武、慕青云二人前往。

演武场边,山匪或立或坐,正全神贯注观看困兽之斗,怎料脑后恶风突起,血光崩现。

与此同时,郭解一个不留神,被沙吒利抓住空隙,一拳轰中面门,倒飞而出,重重撞上山墙,山墙轰然开裂,郭解七窍流血,生死一线之间。

慕青云想起如意袋中有袁洪所赠神木桂芝,可医死延生,遂准备上前救治,怎料沙吒利率山匪已经横在面前,挡住了前路。

“公子前日不辞而别,甚是无理,今日定要分个高下!”沙吒利眼露凶光,陷入癫狂。

“顾兄,我有医人之法,你暂且帮我拖住群贼,待我救下郭寨主后与你一同荡寇。”

“公子自去救人,这群杂碎,我一人包干收圆,足以!”

“真狂!小的们先给我把这汉子乱刃分尸。”

在场的山匪听得号令,纷纷拉家伙,准备一拥而上。

“就凭你们,还不配污了我的大刀。”言毕,顾弘武点手持刀的贼人:“刀来!”贼人手中长刀似生灵智,直接挣脱飞入顾弘武手中。

贼人俱惊,无人敢上前半步。

“一群没用的东西。”沙吒利大手一握,捏碎近身贼人头颅:“贪生畏战者,皆如此子!”

见状,贼人无不胆战心寒,只得奔顾弘武袭来。

顾弘武轻笑:“死气缠身,今夜又逢凶星现世,我就助尔等堕入无间地狱!”说罢只轻轻一挥,便刀气纵横,所到之处,贼人皆化为数段,瞬间毙命。

见群贼被瞬间斩杀,沙吒利不怒反喜:“真乃良辰吉日,见青衫公子,又巧遇一代豪侠——狂刀,今日我定要打个痛快!”

沙吒利大脚猛的跺地,扭身挥拳,虽隔了数丈,但拳锋却直接扯碎了顾弘武的衣襟。

“够资格让狂刀拔出身后的巨陆大刀了吧?”沙吒利玩味一笑。

“你这个蛮子,有意思,报上名来,顾某人刀下不死无名鬼。”

“沙吒利。今日鹿死谁手,还不好说呢!”

二人言毕便战至一处,刀锋刚猛,拳锋更胜,撞击之下,似有金石之声,火星点点。

要论技,顾弘武占据上风,但论力沙吒利远在之上,电光火石之间,二人插招换式已战了五十个回合。

顾弘武心知,与蛮族不可久战,久战必气力衰竭落入下风,唯有使出无相大乱绝方可一招定乾坤,但奈何手中巨陆大刀只能承受住三次大乱绝刀意,前一次用于地峡,若今日再用,他日再探地峡便只有一击之力,甚为不妥。

正在二人缠斗之时,慕青云已取出神木桂芝,桂芝轻点郭解眉心,柔光浮动,温润郭解周身,肉眼可见郭解气色渐渐红润,只再需一盏茶的功夫便能恢复如初。

沙吒利用眼角余光扫见此番情景,不觉心头一惊,若这三人联手,他今日必身死于此,想及此,遂鼓动周身气机,巨拳化为剑指,隐隐间指尖传来风雷之声。

情势急转直下,顾弘武也不再多想,大喝一声,凝练刀意。无相大乱绝出自紫微六凶星,虽顾弘武此时只创出第一式,但江湖上已鲜有敌手。

“风雷指.破!”

“无相大乱绝第一式:擎羊刑伤!”

二人同时使出绝艺,风雷指显风雷,擎羊刑伤五行属金火,顿时间演武场上狂风骤起,雷电交加,金火灼灼,焚天燃地。两股力量激荡,冲撞,空气似乎被抽离,空间似乎被撕裂。两股力量交汇的中心,顾弘武、沙吒利二人皆血肉崩流。

“没有刀就无法杀人的家伙,去死吧!”

“吾身为刃,人刀合一!”

武痴对狂刀,二人死斗,皆似魔怔了一样。

待一切恢复平静,二人立于当场,已血流成河。

“平手?”二人相视一笑,轰然倒地。

慕青云遂赶过来救治顾弘武,不消片刻顾弘武已恢复如初。

三人围坐在沙吒利身旁,不知如何处置,郭解率先开口:“公子请救救他吧,此人心地不坏,只是一届武痴,从未杀过无辜之人。”

“救吧!沙吒利招式光明磊落,断不是阴险毒辣之辈。”顾弘武也从旁求情。

慕青云看向沙吒利,沙吒利嘴角渗血,嘿嘿一笑:“今日不死,我还想和二位再战一回!”

“倒也是一位直爽之人,你若愿听令于我,再战三百回,也未尝不可。”

“公子当真?”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请公子救我,我愿追随公子,忠心不二!”

一阵柔光浮动,沙吒利也恢复如初。随即沙吒利再次跪拜,表明心意,谢慕青云救命之恩。

慕青云虽一脸淡然,实则内心狂喜,今日白捡了一员猛将,他日必有大用。

演武场上战事结束,四人遂分头赶往山寨各处弹压叛匪。

郭解补齐了箭矢,于后山与覃无心狭路相逢,一箭洞穿覃无心单眼,覃无心以众匪为盾,拖住郭解,趁机夺路而逃,消失于山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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