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皆明

晓行夜宿，白日无事，夜间也仅有几只落单的萤品妖兽袭扰，一路倒也算是顺利，五日后，日禺时分，一行人攀上一座山梁。放眼眺望，山梁之下一汪碧水寒潭，水平如镜，其形如璧，“璧”中之孔深不见底，貌似瞳仁。

“形如其名，自然造化果是奇妙。”慕青云遂向青城子讨来笔、墨，展开舆图，于图上眼湖之处标注上眼湖二字，古有徐霞客作《徐霞客游记》，今有他——慕青云作《异界山川录》，想及此慕青云心中莫名的激动，旅行家的梦想再度重燃。

“公子有这等喜好，若他日偶遇列御寇，必是一见如故。”说话间，魏无影已飘身跃下山梁。

“走，下去。”众人纷纷顺坡而下。

湖水清凉，入口甘甜，六人一兽饮来甘之如饴。

“好水，水乃茶之母，此水烹茶，必是美味！”顾氏三兄弟遂将茶具取出，风炉、筥、炭檛、火策、鍑、交床、纸囊、碾、罗合、则、夹、水方、漉水囊、瓢、竹筴、鹾簋、熟盂、碗、畚、扎、涤方、渣方、巾、具列、都篮，二十五件茶具一应俱全。

“煎茶法。”

“慕公子好眼力！”

“水以清轻甘洁为美。轻甘乃水之自然，独为难得。如此好水，却辅以佐料，坏了水，亦毁了茶！”

“依公子高见，该如何饮之？”道士以茶敬鬼神，青城子自是对茶饮之事十分上心。

“沏茶法，清饮，品茶之本味，方为大道之法！”

“那就依公子所言。”

“好水需配好茶，数月前，我入宫盗得司天监——曲天梁赠与吕弘的仙茶一盒，正好今日饮用！”

“三弟，以后还是莫做此等事情，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大哥无须担心，朱门酒肉臭，皇宫更甚。宫中内官本就时常盗取宫中之物，一盒仙茶无关大碍。”

青城子依慕青云所说开始沏茶，好水配仙茶，滚水入碗，一时间茶香四溢，绿色仙茶立悬于水中，青光隐隐。

“好喝！”蛮族虽不善品茶，但世间好坏皆有定论，好喝必是好喝。

郭解虽也曾为朝廷重臣，然朝中“斗茶”法盛行，他一介武夫难溶于其中，还是这般饮茶更合心意。

顾弘武是直爽之人，更是喜爱这沏茶之法，对此赞不绝口。

六人一兽专心品茗，竟未察觉眼湖之中微波荡漾，水汽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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