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泉之下：域外水银

希尔芙抱着那个小盒子，总觉得那个女仆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不过还是那种似乎无处不在的窥视感让她更加的不自在。

她跟塞缪尔说明了这一点，然后塞缪尔眉头一挑，告诉了她那种窥视感的来源。

“那是这家店的店主人在看着你，那个女孩虽然不在店里，也会时刻注视着这里。”

“女孩？那还好……”希尔芙松了口气。

说着，她又瞥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那个女仆。

虽说在之前她挑选衣物的过程中，这个女仆没有接近，但是她总感觉这个女仆把她彻底看透了……

这时，塞缪尔突然开口。

他指了指一旁的一双白色丝袜：“啊这个，给我包一下。”

希尔芙一看那丝袜的尺码就知道大概是给她准备的。

她比艾琳要高一些，而丝袜的尺寸基本上就是对应她的体型的。

除非塞缪尔还有别的女伴，那么这个丝袜大概就是给她穿的。

然后她看着女仆一抬手，那双丝袜就飞了起来，同时直接把它包了进去。

希尔芙看着这一幕，愣住了。

塞缪尔瞥了她一眼：“目前这家店是由这个女仆管理，而给你包装衣物的也是她。该不会你以为之前的那些都是自动的吧？这里还没有配置那么强的人造灵魂。”

希尔芙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那，那她知道我都选了什么？”

她可是拿了好多不可以见人的东西去试穿的！

女仆第二次发话了：“啊，小姐，我不会泄露你的秘密的。”

说着，她还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希尔芙人麻了。

（幸好这是个女孩子……）

塞缪尔接过包装盒，然后拿出一个水晶扔了过去。

“喏，你的小费。”塞缪尔说道。

女仆看着漂浮在自己面前的那块水晶，笑道：“您能看出我的种族？”

“就像你觉得希尔芙的伪装很一般一样，你的伪装在我眼里也就那样，”塞缪尔耸了耸肩。

女仆没有伸出手去拿水晶，而是问道：“那您还给我这个？”

“我认为你需要它，”塞缪尔一边说，一边拉着希尔芙往外走，“因为它能带着你找到你的仇人。”

在出门前，他又扔下一句话：“想找出灭族的真相就收下它，当然我不保证你能否承载下其中蕴含的庞大恶意。”

女仆静静地看着两人离开，在这里只剩下她自己后，女仆看着那个漂浮旋转的水晶，最终还是选择收下这一块记忆结晶体。

她能感觉到，这水晶中残留着庞大的思维碎片，那些碎片都来自她们种族的死者。

也许，这里真的有着她们灭族的线索。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缓缓提起了裙摆。

裙摆之下的阴影如墨一般晕开，浓郁的墨迹在地面上流淌，并有大量的暗影之触从中探出，缠绕向了那个散发着微光的水晶。

（我一定要找出我们被消灭的原因……绝对！）

带着这样的想法，女仆接触到了那块水晶。

但是。

如果她看见了塞缪尔那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的话，那么她大概就不会去接触它了。

————————

希尔芙看着塞缪尔，欲言又止。

经过一番思考，她放弃了吐槽为什么塞缪尔明明有空间储物器却还要用手拿着袋子，而是选择问出了她非常好奇的一个问题——

“你究竟给了她什么？”希尔芙好奇地问道。

“记忆结晶体，”塞缪尔如此说到，“那里面蕴含着大量她那个种族最终残留下来的记忆。”

紧接着，他又说道：“你下一个问题千万别是我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希尔芙翻了个白眼：“我是那么蠢的人吗？这可是涉及到一个种族的大事情，你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往外说？”

当然她也就是这么说，聪明的半魔小姐已经对于这件事有了一个大致的定论。

那就是塞缪尔肯定是这件事的当事人。

只是她并不清楚塞缪尔究竟是哪一方面的角色。

见希尔芙如此善解人意，塞缪尔也算是松了口气。

总不能让他直接告诉她，那个女仆的种族……实际上就是被他灭的吗？

准确来讲是被「塞缪尔甲虫」灭掉的。

而那个记忆结晶体则是甲虫将那个种族消灭后，收集了那颗星球上残留的全部灵魂碎片最终汇聚而成的一块结晶体。

并且还稍微掺杂进去了一点私货。

所以，那个结晶体里不止蕴含着那不知道多少生灵临死前的哀嚎，也蕴含着甲虫对于这个种族的诅咒。

几乎没有个体能够在吸收它时保持理智，而对于那个女仆而言，她受到的精神损伤会被数十倍的放大。

这一切没必要跟希尔芙说，所以塞缪尔打了个哈哈，然后开始闲聊了起来。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同时继续看看这条街上还有没有什么值得逛一逛的店铺。

突然，塞缪尔眉头一挑，然后立刻转移了话题。

“有点事情我稍微跟你说一下，”塞缪尔说道，“正好有一个不错的讲解素材。”

希尔芙不明白塞缪尔是什么意思，但是她还是静静地聆听着。

塞缪尔感知着背后逐渐裂开的那一道裂隙，缓缓开口：“你以后也许时不时会察觉到一点来自背后的窥视感，在这个时候不要惊慌，也绝对不要回头。保持目视前方旋转身体，如果窥视感一直存在且均在背后，那么就保持警惕。”

他听着那逐渐安静下去的声音，继续说道：“如果环境音量逐渐降了下去，那么你可以确认出问题了。”

“接下来我大致说明一下接下来的处理方案？”

“首先，不要试图回头，因为你无法直视祂，也不要想着自己解决问题，因为你的实力不够。”

“然后，想个办法呼唤我。”

“我会帮你解决问题。”

一条节肢在塞缪尔的身后浮现，猛地刺向那个睁开的竖眼。

竖眼被击中后喷出了无形的血液，随后迅速闭合，消失在了原地。

紧接着，周围的一切开始回归，喧闹的人声也逐渐清晰起来。

塞缪尔拍了拍希尔芙的肩膀：“这样，就没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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