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天记

林无患三人跟着杨诚志回到临时住宿。林财金夫妇酿酒的手艺得到夏附鸿和苏春晓高度的赞誉。在晚餐上，夏附鸿决定让林财金夫妇当他的酿酒坊的师傅。因此林财金夫妇也有了着落。

次日林无患按照规定需到学徒营报到。学徒营位于牧水镇。神农峡谷到牧水镇有六十里的路程。中间要经过问天峰。为什么学徒营要设在牧水镇，这是因为牧水镇是白云山派的交通枢纽。

问天峰地处东南一隅，与中原间隔五百里山脉。却有一条金沙江自西向东，绕过崇山峻岭，途经白云山脉，从中原流入大海。而牧水镇就在金沙江边，成为白云山脉通往中原的水路枢纽。

在山区，山路难行，金沙江水运反而是中原来往白云山派最便捷的方式。每两年全国各地的考生通过金沙江水运或者其他途径如山路和海运前往牧水镇备考。而牧水镇也成了候考生最大的寄宿村镇。

林无患收拾行李和父母告别后，由苏春晓的第二个徒弟严炜明带领，走了大半天路才到了问天峰山脚。

青木门毕竟以医学为主，修道为辅。能练得飞云术的人，整个青木门只有苏春晓一人。因此只能步行前往牧水镇。

白云山脉在北部斜插大海，隔离中原，山脉以南靠近海边地势趋于平缓，海边以小平原和低矮的小山为主。山脉最高峰问天峰是个极其怪异的存在，它独自高耸直入云霄，远远高出周围的山体。

问天峰以西的山体高，以东除了神农谷所在的神农峰较高外，其他山体多为小山。因此从神农谷到牧水镇的路走行于小平原和小山之间，并不难走。林无患在神农谷就能看见问天峰。越向问天峰靠近，越能感受到这座山的巨大和伟岸。

问天峰虽高，坡度却小。雪线以下的山体高度占总体的一半多一些，雪线之上的山体高度居然也占了将近一半。

白雪覆盖的山体在阳光照射下闪着圣洁的白光。山的顶部平整，有个黑点，看不清楚是何物。雪线以下的山体覆盖密密的森林。一青一白将山体分成颜色明显差异两部分。

山腰部建着一排的楼宇，正是顺天殿。虽然说是在山腰部，但是问天峰极高，它的山腰高度就等于周围其他山的山顶高度了。每日清晨山腰部可见云雾缭绕。楼宇在云雾中若影若现，宛如天宫一般。

山脚有一条长长的石阶直直向上通往山腰部的顺天殿。侧向换个角度看，石阶有十五段，段和段之间是个平台，共人们休息、观赏。白云山派以五行立派，对五这个数字情有独钟。

严炜明指着问天峰顶的小黑点，神秘兮兮问林无患：“无患师弟，你知道那个黑点是什么吗？”

林无患回答：“严师兄，一般是块大石头吧。”

严炜明摇了摇头，笑道：“非也，那个是大宇国修道之人人人都想去的地方，叫揽月楼。只有五行都能达到引元境界的人才能进入修行，进行飞天前的准备，最后在揽月楼前方的飞升台渡过雷劫，飞升成仙。”

林无患问道：“师兄，什么是引元？”

严炜明说道：“引元是引动天地元气为己所用的意思。传说宇宙诞生之初处于一种无极状态，那时天地未形、万物未生、清浊未判、阴阳未分。宇宙间充满的只有元气。

元气是万物之源，后世万物皆为元气所化。元气所含能量大，引导利用可产生惊天动地的法术，是修道之人练气的终极追求。只是可惜现世天地元气少。”

林无患不假思索回答道：“原来引元是引天地元气。听说是从斩龙谷一战后天地元气就变得微弱了。”

严炜明诧异说道：“你怎么知道斩龙谷一战。”

林无患同样诧异回答道：“我是听别人说的，这是很机密的事情吗。”

严炜明答道：“不算太机密，但是那么远古的事情，谁会知道。我们派还是从揽月楼遗留的石碑古迹才知道的。”

“不是要五行都达引元境界才能进入揽月楼吗？是栖云师尊进去吗？”林无患问道。

严炜明摇摇头，回答：“栖云师尊还没到那个境界。二百多年内能达到这个境界的我知道的只有我们派的刘宗桢师尊。听说当年他飞升前，从揽月楼取出一部分古籍留在顺天殿。”

林无患不由叹道：“那揽月楼存在几百年了。”

严炜明嘿嘿一笑：“你错了，它可不止几百年，听说存在几千年了。”

“天哪，几千年还存在那上面，不是应该早被风雪腐蚀成粉了吗？”

“林无患，那是半神仙修炼之所，岂是寻常房屋可比？据说揽月楼所用的土石都是远古修士用土金行气所化，再用精纯行火熔焊，浑然一体，水火不侵，伫立万年而不倒。”

“师兄，受教受教了。”

“传言说揽月楼里有不少关于史前世界的记录，因太过骇世惊俗，所以被封存在问天峰顶。”

“师兄，太吸引人了。难道都没有人上去寻找吗？”

“有，不少人试过。上面冰天雪地，无路可循。稍有不慎，便会跌倒从高处滑落，导致伤亡。而且人类到了云界，再往上，便会出现胸闷气短、呼吸困难，无法再上行了。

师弟，普通的云层，我们称为一重天。飞云术就只能飞到一重天。你看问天峰顶是不是在云层之上。我们称为二重天。普通的飞云术飞不到二重天那么高。所以只有高强的修士才能飞到揽月楼。揽月楼有法术界面阻挡，只有五行引元期修士才能进入。”

“不说这些了，说说你吧。这一次新收学徒有五百人，我们青木门收了六十人。六十人中就你和柔玉公主没有参加青木医学考核和宗气洞道法考核。其他五十八人有二十人宗气洞考核不合格，但和往年相比，今年通过宗气洞的比例算高了。

综合医学考核和道法考核，这一届学徒是挺强的。宗气洞考核名气只公布前一百名姓名。苏师傅看你这人太老实，特地交代，你不要在同门面前说你是免考进来，就说你是刚刚及格考入的。”

“晓得了，师兄。”

这一次白云山派共收新学徒五百人，名气最大的是柔玉公主。其中除了青木门两名免考者，还有二名免考宗气洞考核者。大家都已知道柔玉公主是免考者。但其他三人未公布名字。

不知除林无患外，其他二人是以何种身份，何种方式免除这个号称大宇国最公平的道法入选考核。

青木医学考核早宗气洞考核半年。通过医学考核之人，就是白云山派学徒。只不过要进行练气训练半年后再参加初次宗气洞道法考核。当然宗气洞道法考核只作为参考，不影响青木门学徒入选资格。

随着修道之人数目增加，修炼过程出现的疾患也在逐渐增多，比如气乱，络阻，经伤，神伤，走火，入魔等，最严重的疾患当然是猝死。这个特殊群体的疾患也慢慢引起大宇国修道届的重视，并将这些疾患用一个词来称呼：道伤。

因道伤不同于凡人疾患，凡人大夫也无法体会这种疾患。所以培养有道法的大夫（简称道医）变得极有必要。青木门率先在大宇国内进行道伤的研究和道医的培养。

白云山派规定所有新的学徒必须集中学习二年，之后再进行一次宗气洞考核，最后除去青木医学考核合格者，对剩下的人进行五行分配。

其中宗气洞考核排名前四分之一者可按其个人意愿自行选择门派，再四分之一由五大门派挑选结合学徒个人意愿进行分配，最后一半则根据五大门派的计划收徒人数进行随机分配。

当然这其中青木门是例外。学徒录取之时就定下来去青木门，二年集中学习后不进行其他分配，直接收入青木门。这就成了青木门有些人不经过初次宗气洞考核直接进入白云山派的曲线修道的途径。

严炜明和林无患在问天峰山脚停下来休息。两人取出干粮填腹。林无患取出木盒，见小黑仍在睡眠，它个头比在襄阳城时大了一倍，有林无患的拇指那么粗了。严炜明看见小黑，吓了一大跳：“林无患，你怎么养了这么大的一只蚕。”

林无患随口回答道：“是呀师兄，我这蚕除了吃蚕叶外，还会吃肉，所以长得比一般家蚕肥。”

白云山派中各种怪兽多得是，严炜明见怪不怪，便没有追问小黑的事情。

小黑前一段时间杀了三百个蜥蜴怪胎儿，饱食它们的精血。之后像是大补后无法消化，终日昏昏欲睡，每日吃些水和食物外，就是睡眠。林无患看它尾部的皮肤有些裂开，给苏春晓看过，苏春晓认为小黑要蜕皮了，吩咐林无患不要打搅它。林无患给它换了个大的木盒。小黑继续睡眠，渴了或饿了，会在木盒里叫唤。

林无患见小黑没有反应，便关了盒子。

随后两人继续步行前往牧水镇。问天峰冰雪融化，雪水流到山脚汇成溪流，形成一条溪，称为问天溪。问天溪流向牧水镇。两人沿着溪边的道路步行向下。

两人熟稔后，话也慢慢多起来。路上严炜明开玩笑问道：“你是何方神圣，竟能免考入学？”

林无患尴尬回答道：“我爹妈酿酒功夫极高，是酒王酒后，我是酿酒小王子。”

严炜明拍拍他的肩膀，眨了眨眼：“听说有人协助师傅救了很多人，我估计那个人是你，这份功劳足以让你免考了。”

“呵呵，师兄，别和外人说。”

“你知道牧水镇最美的风景是什么吗？”

“金沙江吗？师兄。”

“错，最美的风景是水门四美。分别是柳艳霜、周孝敏、陆伊凝和慕容雪。柳师伯是最漂亮的，要不然也不会把我们师傅迷得自宫了九年。”

“自宫？”

“哎，就是不找姑娘了。”

“嗯，难为师傅了。柳师伯是很美。周师姐也好美。师兄，水门是不是都是姑娘家。”

“水门在我白云山派五门中算姑娘最多的，占了一半多。哎，早知道当初我就不考青木门了，就算多考个几年，也要考水门。”

“师兄，那还不迟，你现在还可以考虑考水门。”

“我想等我真考上了，四美早落入他人之手了。”

“师兄，没想到您还真考虑过考水门。没关系，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老你头，我看起来很老吗？”

……

两人一问一答，严炜明继续聊着水门四美各种传闻轶事，林无患也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中走到了牧水镇，此时已是傍晚，村落炊烟袅袅。

严炜明指着问天溪两岸的树木说道：“师弟，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一带溪边种的都是桃树。”

林无患认真看去，说道：“是的，师兄，这么多呀。”

严炜明笑道：“这是牧水镇著名的问天水蜜桃，传说史前是供给神仙享用的。到夏天的时候，你就有口福了。”

他走到问天溪边的一个渡口停下，指着溪对岸一片楼宇说：“师弟，那边就是水门的燕南洲和新学徒的敏学苑。我们先不进去，先到镇上吃点好吃的。青木门在镇上有个医馆，我平常都是住医馆的。”

林无患看问天溪在渡口这一段溪面很宽，大概有半里宽。溪对面那片楼宇，面积不小，挨着山边，隐入林间，山前有一块很大的草地，夹在问天溪和另一条溪晋溪之间。

草地的边缘也是种着桃树。草地中间有一个大湖，湖边聚着不少人。这时传来一阵鼓掌起哄声。

看湖面上有个人影开始踏浪飞行，随着人影的飞起，脚底的波浪逐渐升高，到最后宛如一只昂头的巨蛇，远远高出水面。

严炜明痴痴看着，说道：“那是水门的飞云术之一，叫御浪骑行。不知是哪位师姐在示范。不是周孝敏就是陆伊凝了。”

林无患看他那副痴汉样，心里叹道：“真是名师出高徒。”

严炜明看了一会，终于恋恋不舍离开。

牧水镇是周边第一大镇，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它离海边就隔着几座山。金沙江在近海口的丘陵冲出一个小平原后，拐了一个大弯，流入东海。牧水镇就在这个小冲积平原上。

牧水镇在江边有个码头。因江水的潮汐落差大，江浪对码头冲击力强。所以码头都是用大的方形石块修成，修得高大且坚固。码头背后没多远就是城门了。

牧水镇来往的客商多，加上城门挨着码头，进出的行人多，码头虽大，也显得拥挤。傍晚时分，赶晚集的人们，外地入城的客商，摆摊的小贩，堆集在码头上，显得嘈杂而热闹。与人们想象的安静祥和的修道大镇画面截然相反。

林无患二人沿溪走到江边堤坝向码头走去。海风沿金沙江吹入，带着一股淡腥微咸的味道。林无患不太习惯这种味道。

严炜明领着他汇入码头人群。码头上很多小贩在叫卖江鱼、海鲜。活的章鱼、螃蟹在木盘里烦躁爬行；虾蛄、鳗鱼活蹦乱跳；蛤蜊、剑蛏在水桶里吐着泡泡。

林无患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稀奇古怪的鱼类，拉着严炜明东指西问。严炜明看他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立刻变成好教的师长，不厌其烦地向他介绍各种海鲜种类。

码头上新鲜的各种海鲜气味交集一起，海鲜的腥味让林无患有些不适。严炜明笑道：“师弟，你别看这些海鲜腥臭，等你住个半年一载，你会爱上这些鲜美的鱼蟹，味道不输于西川的火锅和北方的涮羊肉。

今晚师兄我就带你去瑞丰楼先吃有名的鲜河豚，以后再吃八爪鱼、虾蟹等海鲜，那些现在估计你吃不来的。”

两人走过码头，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通过了城门，进入镇内。一条长的主街贯穿镇的南北。主街用大块的青石铺砌，宽约二丈，但与众不同的是，街道隔半里就修一座桥，一条街竟有六座桥。此街又称六桥街。

街的一侧是条小溪，溪边遍植杨柳，溪水潺潺，倒映着溪边酒楼的红灯笼，时有小船摇曳而过，扯碎了水中的灯红柳绿。

牧水镇所在的小平原方圆六十里，三面靠山，一面临江。此地湿润多雨，周围又多山涧瀑布，汇聚成溪，牧水镇又地处低洼，因此城池内外溪湖密布。

城内有三条小溪交叉穿行其间，将城区割成六大块，加上湖泊、沟渠，带来一种目光所及俱是水道的感觉，仿佛牧水镇是从水中长出。而城区确实如此，许多巷子并无道路，只有水渠通行，来往都靠小船。

城外另有三条溪。其中最大的溪就是问天溪。问天溪溪水偏冷，但是溪江交界处所产的河豚味道比其他江段鲜美，成为牧水镇最著名的美食之一。

严炜明领着林无患穿行在街上。夜色已黑，但街上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严炜明是苏春晓二弟子。苏春晓虽然放荡不羁，学术上却是异常严谨严格。因此他的徒弟们医术都很精湛。

严炜明在牧水镇行医几年，口碑甚好。镇上许多人都认识他。一路上很多人向他行礼问候。

两人到了一座酒楼，见那酒楼有三层高，装饰得富丽堂皇，酒楼二楼临街墙壁上挂着一个大大牌匾，牌匾两旁挂着灯笼，照着牌匾上大大的金色三个字：瑞丰楼。透过一楼的窗户，见楼里座无虚席，伙计端着菜盘穿梭桌子间，和以往一样忙碌。

严炜明进入楼内，店小二过来招呼：“严大夫，今天怎么没有提前打声招呼。都满座了。请这边坐会儿，喝口茶，一有空座就挪给您。”

说完领着严炜明二人到一小间。严炜明感觉今天有些怪异。吃饭的人没有高声言语，从门口到楼梯口的走道宽了许多。

严炜明看小间里还坐着几个人，都是这镇上有头有脸的人。他拉过店小二小声问道：“小宋，我看二楼的楼梯有人守着，莫非二楼、三楼都被包了。”

店小二也小声回道：“你不知道吗，被你们白云山派包了，你们派苏门主，水门霍门主都在三楼。我们镇的刘亭长只能在二楼伺候着。什么人这么大来头呀？

今晚除了您和几个老顾客外，其他人都被我们推走了，不让加座了。亭长有交代，晚上吃饭不能高声喧哗，也不能喝酒。”

严炜明摸出个小银子塞给小二，说道：“谢谢。有新鲜的河豚留一碗，要杀干净。”

店小二谢道：“严大夫，这您放心，河豚煮好了，都是我们师傅先尝，没事了才敢端上桌。”

严炜明看店小二离去，转头看林无患，林无患靠过来问道：“公主？”。严炜明点了点头，说道：“肯定是她。”

严炜明看着伙计端着菜盘送到二楼楼梯口，有个丫鬟接过菜盘，一个汉子端起菜盘检查，试了银针，又尝了一口，没事后叫丫鬟往三楼送。

两人坐了半时辰，店小二过来领他们去一个刚收拾好的小桌坐下。严炜明点了一份猪头肉，一份鲍鱼煲鸡，一份清蒸大黄瓜鱼，一份海螺，一份酸辣鱿鱼汤，又要了一份青菜。林无患看这么多菜，不由说道：“师兄，太多了。”

严炜明说道：“不多，还有一个人。恩，时间差不多到了。”

这时有人突然从背后蒙住严炜明的眼，严炜明嘴角上扬，轻声笑道：“别闹了，药房盘点好了。”

那人压抑笑声，说道：“刚好，严哥，你还有客人。”

严炜明拉过那人，和自己并排坐着，介绍道：“我新来的师弟，叫林无患。这是我药房的小师妹，叫阿圆。”

那阿圆是个约十七八岁的少女，长得娇小可爱，笑道：“无患，你好。我虽然是你的师姐了，但是我到药房也没多久，就二年多。”

林无患起身抱拳，鞠躬说道：“师姐好。”他看阿圆和师兄举止亲密，师兄满眼溺爱，猜两人应该是情侣关系。

三人聊一会，菜已上来。严炜明将河豚推到林无患面前，说：“尝尝这个，我和阿圆都爱吃。”

这鲜河豚就用简单的做法，加白水煮好后加点盐巴、酱油和生姜。林无患夹起一块放入口中。那河豚煮得正好，不烂不硬，果然鲜美无比。林无患不由点头称赞。

三人肚子正饿，当下不再讲究礼仪，放开手脚开吃。

三人吃得正欢。突然听到嘈杂的脚步声，食客们一下子安静下来。见十几个人拥着一男一女下楼。那两人长得俊美，眉目相似，穿着富丽堂皇，气质高贵。男的约二十多岁，女的约十七八岁。正值青春年少，但两人举止老成稳重。

美中不足的是两人下巴较正常人稍尖而长，轻度前翘，有些怪异。两人肤色白皙。女的白得有一种病态美。

严炜明看见刘亭长在前面带路，前面还有3个人他都认识，一个是他师傅苏春晓；一个面色萎黄头发稀少的中年男子，是水门的门主霍知暖；一个一身黄衫，长相儒雅的中年人，是夏附鸿第四弟子，张之磊。严炜明条件反射般站起想鞠躬敬礼。

一男一女周边的侍卫见有人站起，立即扭头向严炜明注视，右手纷纷按住刀柄。严炜明吓了一跳，抱着拳，弯着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苏春晓见是严炜明，赶紧笑道：“公子、小姐，那是我徒弟，自己人。”说着，招手示意严炜明坐下。

这时公子、小姐身后一人笑道：“公子、小姐，我派平常管教比较严，也讲究礼仪。因此小辈们见到我们，都会起身行礼。受惊了。”

说话的是一中年男子，双眉似钩，鹰鼻高颧，眼光犀利。严炜明认出是金门门主狄断崖，便坐在座位上抱拳鞠躬。

狄断崖对严炜明点了点头。

那公子笑道：“我这手下太过紧张了。好了，走吧，去霍门主那边喝口铁观音，顺便让你们尝尝我带来的西湖龙井。比比看。”

一行人走出门口，门口已停着二辆马车和十多匹马。公子对苏春晓笑道：“贵派礼数这么周全。我父来之前有交代，对我妹不必太多考虑礼仪，该管教时候就管教，否则学习不好，要丢我父亲的脸。”

苏春晓回道：“礼仪不能丢，我等自会用心，学习上请皇上和皇子不必多虑。”

那女子对狄断崖身边一年轻的男子笑道：“以后还请狄师兄多多帮助。”

那男子长得俊俏，神情和狄断崖几分相似，散发冷酷气息。正是狄断崖的儿子狄云起。他笑着回答：“公主客气了。”

皇子和公主上了马车，侍卫也上了马，刘亭长带着几名士兵前头开路。一干人往水门而去。狄云起一个腾空，飞上半空，随车保护。柔玉公主从马车探出头向天上望去。突然听到前头有人喊话：“柔玉。”

柔玉嘀咕道：“哼，这也管，那也管。”生气缩回车内。表情和先前的稳重大相迳庭。

张之磊刚想上马，被苏春晓拉一旁，苏春晓轻声问道：“师弟，他们家族脸还是这么白，有没有好一点。”

张之磊叹了一口气，说道：“武帝英明，肯采纳师傅意见。锦帝也支持。外族通婚才延续两代，似乎好一些。但京城内血缘通婚现象还是普遍。这种观念不是你我可以改变的。

就连柔玉公主来青木门，听说也是有人建议尝试通过针药或修道来根治遗传病，而不是改变血缘通婚的习俗。”

苏春晓骂道：“愚蠢，血统纯正，我看要全部玩完。”

这时听到有人在身后唤：“师傅，师叔。”

苏春晓转头笑道：“人人抢着去海京城和杭宁城，我就觉得奇怪。你呆在这个小地方，一呆就是三年。原来如此。”

阿柔躲在严炜明身后。小声叫道：“门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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