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皇宫外的某处山坡，奥斯塔坐在松软的草坪上，摆弄着手臂上佩戴着的战术终端。终于，通讯恢复，终端内传来伊森的声音：“长官，你们没事吧？”
“没事，”奥斯塔说，“你们呢？”
“天环的特务被打跑了，当然，这也少不了学生们的功劳，目前我们在五号哨所，我们的人伤亡较大，安德鲁挂了彩，正躺在床上医治，所幸设备和资料都被炸掉了，没给敌人钻空子。”伊森如实汇报道。
“很好。”
“瑞芬莱娜小姐的情况怎么样？”伊森继续问。
奥斯塔说：“受点小伤，没啥大碍，席拉瓦尔挂了，皇室重新控制军权，贵族的问题算是基本解决了。”
“那下一个该轮到藩镇了。”伊森附和道。
“是的，先这样吧，我得处理其他事。”
“了解，长官。”
奥斯塔挂断和伊森的通讯，打给了另一个人：“阿兹特？”
“我在。”
“那枚导弹是你打的吧？”奥斯塔质问道。
“你怎么知道？”阿兹特疑惑道。
“雷达的导弹轨迹是从大气层外打来的，当时除了你还有谁？”
终端里传来一阵嗤笑，接着，阿兹特说：“我说了，我得报复她。”
“你报复到我头上是几个意思？”奥斯塔有些生气，他质问道，“如果再晚一秒，我就可能赶不到皇宫，万一席拉瓦尔得手，全盘皆输，难道你真的希望，你的国家跑到精灵族的地盘与天环开战？”
阿兹特迫于无奈，只得向奥斯塔交代：“你懂的，兄弟，暗影族和精灵族的恩怨本身就是一笔烂账，而那帮顽固老头整天拱火，害得我们十分被动，如果不这样做，我没法给他们交代啊，况且，这架运输机的飞行员，可是我们的‘先锋02’——‘奥斯塔’你呀！”
这突如其来的赞美，搞得奥斯塔内心五味杂陈：“行行行，这样，哥们我有个请求，都说你们暗影族的金融业称雄群星，想必你们暗影族人在其他星球的金融机构也能说得上话吧？”
“你该不会对那帮贪官的钱感兴趣吧？”阿兹特一针见血地说。
奥斯塔回答说：“精灵族的国库穷得荡气回肠，发不起军饷，禁军又要闹，如果这时能有一位慷慨大度的天使投资人，愿意给这个即将倒闭的公司一丢丢施舍，他所得到的回报，将是无法估量的。”
几秒过后，电话再次传来阿兹特的声音：“那好吧，我现在就命人去找关系，你想用什么方式转账？”
“‘中介对口’噻。”奥斯塔下意识说。
“我这中介没什么问题，但是你那边？”阿兹特问。
“嘉华尔星际储蓄银行，这次我可讲清楚了，是‘储蓄’，别像上次那样转到‘嘉华尔银行’，差点把我害死。”
阿兹特满口答应：“知道了，知道了，如果这次闹乌龙，我让全部门的人免费给你打一次白工，行了吧。”
奥斯塔撅了噘嘴：“玩啥文字游戏呢，晦气，总之，你注意点就行，别眼瞎插错银行卡。”
“包在我身上。”阿兹特胸有成竹地答复道。
“那好，下次再聊。”
“记得，别被那群精灵傻子传染了。”
“念我点好，行不？”
“哈哈哈哈......”
这场通话在阿兹特的笑声中结束，奥斯塔收起终端，整理好自己的衣襟，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大榕树：“捉迷藏好玩吗？”
“嘿嘿，不光好玩，还可以听到重磅消息哦，”伴随着一阵俏皮可爱的声音，瑞芬莱娜大榕树后蹦跳着走出来，两只手搭在一起，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真是没想到，你这么腹黑的人，还有心情为我们考虑，你不是说过，只需要保障你们的利益就行了吗？”
奥斯塔轻轻一笑，回答道：“如果不帮助你们提升实力，我们还怎么能够遏制藩镇，要想招兵买马，手中没点家底怎么行。”
“嗯，的确如此，”瑞芬莱娜点头认可，“走吧，父皇他们可都在等着你呢。”
“那就有劳公主了。”
在瑞芬莱娜的带领下，奥斯塔在皇宫内一阵弯弯绕绕，终于敲开皇宫书房的大门。皇帝在侍官们的簇拥下正坐在中央，达卡和皇家学院的同学们则排成两队，站在各位长者的左右。面对这般礼遇，奥斯塔一时竟不好意思迈入大门。
“进去啊？”瑞芬莱娜在奥斯塔耳后悄悄提醒道。
奥斯塔顶着尴尬走进书房，皇帝吩咐旁边的侍从：“快给奥斯塔将军赐座。”
“是。”侍从赶忙端着凳子放在中间，弯腰恭请奥斯塔入座。
“谢谢，”奥斯塔礼貌道谢，侍从笑着点头，低头小跑着回到皇帝身边，这时，奥斯塔看向正坐在前方的皇帝，说，“陛下真是盛情款待，安排这么盛大的欢迎队伍，我实在是受宠若惊。”
皇帝闭着眼睛点了点头，以一位长者的口气对奥斯塔说：“这次能够平息兵变，多亏了你的功劳，虽然叛徒已除，但藩镇还在，仅靠海拉尼亚的力量抵御藩镇入侵，远远不够，所以我特此希望你再助朝廷一臂之力，彻底解决为祸四方的藩镇，你说呢，奥斯塔？”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奥斯塔身上，奥斯塔从容说道：“尊敬的皇帝陛下，以朝廷现在的实力，从根本上铲除藩镇是不可能的，唯有从长计议，才可终成大事。”
这时，皇帝身边的一位侍官对奥斯塔朗声说道：“如果联邦真心援助精灵族，就应该帮助我精灵族完成统一。”
皇帝继续说：“联邦在布伦克尔驻兵数万，战舰百余艘，相比藩镇，武备堪称精良，灭掉他们对你们而言，只是弹指一挥间。”
奥斯塔回答道：“陛下，联邦对精灵族的政策不提倡大规模干涉，天环对藩镇的支持不仅仅是军事支持，还有经济与政治支持，藩镇自立后，天环就在藩镇的地盘上建立了不少的基础设施，并利用边疆的地理优势，大肆从事人口贩卖与违禁物走私等黑色产业，天环赚得盆满钵满，如果攻入藩镇地域，必然引起天环的注意，届时，全面战争无法避免。”
此言一出，侍官们开始讨论起来，皇帝也托着下巴，思索着如何接下奥斯塔的话。古修斯则杵着法杖，看向一旁的瑞芬莱娜，朝她使了个眼色，瑞芬莱娜心领神会，拍了拍奥斯塔的肩膀，对着他的耳朵呢喃几句：“这里不方便说话，门外再说。”
奥斯塔点了点头，向皇帝致意后，跟着瑞芬莱娜来到书房外的走廊，瑞芬莱娜将门轻轻关好，转过身面对奥斯塔，神情严肃地说：“奥斯塔，你都看到了，父皇很盼望精灵族实现统一。”
“青史留名千载逢，帝王将相南柯梦。”奥斯塔嘲弄道，“你们现在干不过藩镇，具体原因我刚才也说了。”
瑞芬莱娜问：“联邦难道就不能出兵吗？”
“绝对不可能，”奥斯塔郑重其事地说，“联邦不会为了精灵族跟天环全面开战，这是底线。”
瑞芬莱娜低下头想了想，说：“好吧，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藩镇重兵压境，如果没有外援，朝廷根本无力抵挡，眼下唯一的希望，只有驻守布伦克尔的联邦部队，如果联邦仍要撤军，藩镇很快就会打过来，到时候一切都完了。”
听完对方的话，奥斯塔的头微微抬起，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理直气壮地回答道：“联邦的部队有自己的任务，现在，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撤离，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况且，为什么非要动用联邦的部队呢？”
奥斯塔的话，让瑞芬莱娜着实松了一口气：“这么说，看来你已经有更好的办法了。”
“还记得阿兹特吗？”奥斯塔平静地解释，“之前，暗影帝国在边境布置重兵，只要藩镇一打进海拉尼亚，帝国就发起攻势，将藩镇连同朝廷一举消灭，彻底打败你们精灵族，可是因为‘外来势力’的干预，攻势黄了，帝国顽固派不服气，非得要阿兹特给个解释。”
“嗯哼，所以呢？”瑞芬莱娜问。
书房内，趁着侍官们为刚才的对话嚼舌头的间隙，达卡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来到父皇身边。皇帝转头看着达卡，问：“儿子，刚才朕和奥斯塔的谈话，你更支持谁？”
达卡紧张地回答：“收复失地固然重要，但儿臣认为，收复失地必须以朝廷的实力而论，正如奥斯塔所说，我们实力相较藩镇而言，仍处于下风，此时征伐，实在力不......”
皇帝伸手打断达卡的发言：“达卡，我做梦就是在等待这一天，多好的时机啊，藩镇和联邦的军队同时在布伦克尔，如果我能利用联邦铲除掉藩镇，统一精灵族，那么我就会成为千古一帝，名留青史！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啊，达卡！”
皇帝的话语就像一座山，重重压在达卡的心头。一旁的古修斯看出了达卡的难处，他杵着自己的法杖，一步一步走到皇帝的身边，劝谏道：“陛下，臣观周围，皆在为陛下的计划尽心谋划，但是他们的目标大都太过遥远，而没有考虑具体的步骤，臣认为，应当一步一个脚印，现在我们最紧迫的任务，是解除藩镇对海拉尼亚的威胁，再根据朝廷自身的情况，计议收藩之事，就像历史上的有成之君，‘谋国者，志存高远，善察细微，两者并兼，事半功倍’。”
古修斯的谏言就如同一道和煦的春风，吹醒了皇帝一时发热的脑袋，趁着皇帝冷静思考的时机，古修斯朝达卡摆了摆手，达卡看到校长爷爷的暗号，悄悄地离开书房，来到了走廊内。
“哥哥，你怎么出来了？”瑞芬莱娜好奇地问。
达卡解释道：“父皇和校长爷爷在一起，我不方便插手大人的事，所以退出了。”
“我来翻译翻译，‘你劝不动你的皇帝父亲，所以把皮球踢到亲爱的校长爷爷手中’。”奥斯塔嘲讽道。
达卡委屈巴巴地说：“我现在都被赶出来了，你还嫌我不够惨吗？”
“你敢跟我卖惨？”奥斯塔一听，当面跟达卡抬起杠来，“小子，你只是被赶出来这一回，我是反反复复被罢官、诬陷、入狱、流放，天底下没良心的事，见过的比你吃的饭还多，记住，小打小闹不算什么，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交学费。”
达卡神色平静，一言不发。
“好啦，现在还是想想藩镇的事吧，”瑞芬莱娜的目光转向达卡，“哥，父皇到底什么意思？”
达卡摇着头说：“父皇还是想着自己的‘雄心壮志’，我已经拿他没办法了，那你呢，奥斯塔？”
奥斯塔回答说：“我和阿兹特谈好了，暗影帝国部队会在藩镇边境开展小规模攻势，吸引藩镇和天环的注意，在藩镇主力尚不清楚真相之时，禁军利用缴获的藩镇军舰，奔袭布伦克尔，直捣黄龙，只要战端一开，联邦军队就有了中止撤军的理由，面对联邦的威慑，藩镇军必然不敢放开手脚，禁军便可游刃有余。”
面对奥斯塔的计划，瑞芬莱娜提出了自己的担忧：“暗影帝国会真心帮忙吗，难道他们不会乘机侵占藩镇全境？即使禁军成功，百姓也会认为朝廷和相互暗影族勾结，说朝廷是以割地求灭藩；还有，你怎么能保证禁军以现有实力打得过藩镇？”
奥斯塔笑答曰：“帝国边防军司令是阿兹特的老部下，阿兹特向我保证过，帝国军队不会继续向藩镇内部攻击，况且，帝国军队在多个战线与天环及其仆从势力对峙，这次能抽出两支舰队盯着你们精灵族，已经很不容易，敢对藩镇全面开战，那就是跟天环过不去，天环是不会答应的；至于保障朝廷军事行动的胜利，你放心，联邦将为你们提供技术支持，到时候，藩镇军根本不在话下。还有什么问题吗？”
瑞芬莱娜微笑着摇摇头。达卡也无话可说。奥斯塔满意地看着二人，领着他们回到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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