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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运金牌是我的[花滑]

459一场JGP 现状

郁红叶今年特别忙。

她这几年每年都比上一年要忙, 公司的情况也是越来越好,已经预料到了工作量之大,但她没想到今年居然能忙成这样!

考斯滕那边直接把裁缝累到了医院, 找人一问才知道, 部门已经加班到惨不忍睹的境地了。

“这都是定制的, 一针一线全得手工, 今年的比赛格外多,订单比去年多了一倍有余。”负责人也无奈。

招人了,问题是招来的不咋样啊!

郁红叶:“……”

还能说什么,绩效奖金调休都搞上呗!总不能让人累病了还没钱拿吧!

丛澜没代言,但任何圈子都有明星效应,而且郁红叶这边出的考斯滕设计和质量都很在线, 哪怕价格贵了起来, 也有许多人要在这边定制。

郁红叶看了看行程单,想要研究一下自己有什么空闲时间。

她得去看闺女比赛的!

只是没想到,翻着翻着就手滑看到了一个花滑国内外比赛的表格。

郁红叶:“!!!”

密密麻麻, 全是赛事安排的时间表。

未来九月光是各种联赛、区域赛事和B级赛、A级赛, 都有一十多个。

郁红叶从协同办公的软件里看到,考斯滕这边的交付已经看不清楚备注了。

全是人。

五个俱乐部联赛的分站赛报名人数2200多,里面有300多人都在这里定了考斯滕。

国家队向来是另算, 不然订单根本排不开。

郁红叶捂着自己疲惫的脖子:“忙完这阵子给大家放假,十四冬过去就好了。”

比赛空前得多, 运动员们的参赛热情极其的高涨。

冰迷们要是乐意,从A级赛到B级赛到俱乐部联赛再到商冰小赛,一个月起码十五天能看比赛。

毕竟一场赛事短则两天,长则四天。

郁红叶:“丛澜的考斯滕我给她拿去。”

助理:“好的!”

顺便去见见女儿,大半个月都没见过了, 郁红叶有点想她。

丛澜今年参加的分站赛是HK。

她已经摩拳擦掌,忍不住了:“我要拿到日本站的金牌!”

丛澜装哭:“要两枚金牌才好!”

由于被限制在了COC场次,她每年只有一个外战的机会。

GP赛事里迄今为止去过日本两次,第一回因为受伤只拿到了第一,第一次倒是得了金牌,可她不满足!

她要拿两次金牌!

“让国歌在日本响起!”丛澜道,“响两次!”

六个分站赛的金牌,目前她已经拿了个遍,之前有两站拿第一的,后来再去的时候也都“雪耻”了。

HK两站地点没什么时差不说,距离上也近,赛程中间还隔开了一个俄罗斯站。

非常好的选择对象。

六站里背靠背选站的话,SA和SC,HK,这两个选择对适合的运动员就很不错。

于谨:“也可以。”

他正在研究自己的白头发,眼睛往上看着,手快地薅掉了一根额头左侧冒出来的白发。

于谨满足地看着自己记录的丛澜金牌战绩:“整整齐齐!”

丛澜跟着呐喊:“整整齐齐!”

于谨想了想,又道:“明年可以排一场法国站。”

丛澜虚心请教:“此话怎讲?”

于谨:“一个第一,得来两个第一吧?”

索契冬奥那一年的赛季,丛澜法国站只拿到了第一。

丛澜:“……我觉得很有道理。”

她:“好耶!”

又忧虑:“那要是明年时间不凑巧呢?”

于谨:“等后年?”

SA和SC的顺序倒是挺规律的,一般都是先美国站,再加拿大站,之后的四站确实经常变换。

丛澜叹气:“得抓紧啊!机会不多了!”

她还不知道冬奥以后怎么样呢,万一到时候得退役呢?现在这情况也压根就说不准,一天天的伤病疲惫越来越重。

撑着去2022冬奥是个信念,可一旦达到了,后续再撑下去就要有数倍的坚韧才行。

丛澜揉了揉自己依旧麻木的右肩:“集邮集邮!”

于谨:“没事儿,要真时间不凑巧,我们就不参加中国杯了。”

让她在国内一站,就是方便WINGS和张简方的配置,加上大家都很爱看自家人在自家地盘拿到第一,于是这么多年便延续了下来。

可也不是说,就不能换了。

丛澜:“咦——”

她的选站时间都比较靠后,COC在11月8日,NHK在11月22日,后者结束了以后就是12月5日的GPF了。

今年的总决赛在意大利都灵举办,也是一个老地方。

于谨:“你选站是真的简单,喜欢这种占据主动权的人生!”

选站规则一直没变,世界排名的积分第一有优先权,这次若非想去日本奏国歌,她选择前面站也是合适的。

第六站离GPF还是有点近了。

虽然赛季初的时候,运动员都不确定自己能否好好地、健康地等到总决赛来临,但每个人都努力地想要做好全赛季的准备工作。

于谨没怀疑过丛澜拿不到去GPF的积分,他的一切计划都是以之为基础的,唯一要预防的是突发伤病。

给丛澜做赛事规划很顺心,不用考虑是否被允许进入名单,而是直接把最好最难的比赛全给概括进来。

于谨抓着丛澜给她讲这个赛季的训练安排,捋清楚竞技状态的调整节奏,避免出现打鸡血或者状态疲软的不当。

丛澜:“小沐选站不也一样吗?”

提到沐修竹,于谨笑了起来:“对!”

超开心哒!

两个好大(一)徒都超省心哒!

沐修竹依旧选了跟丛澜一起的赛事,幸好,这位也是2019世锦赛的男单第一,积分一下子就稳住了,在选站方面也有最佳的优先权。

原因也是众所周知:就这么一个于谨。

但沐修竹今年会比丛澜多一些赛事。

临近的有两场,国际赛的话就是十月一场B级赛,国内赛则是九月份的重庆站。

于谨:“他今年的节目太难了,多打磨两下。”

丛澜还不知道沐修竹今年这么忙呢!

于谨:“他皮实,没事儿。”

以赛代练,对西妮娅·库里科娃管用,对沐修竹也同样。

目前来看,上半个赛季里沐修竹已经确定的赛事便是九、十各有一场小赛,十一月两场A级赛,十一月顺利的话就是一场GPF,以及全锦赛。

下半赛季里,明年2月12日是十四冬的开幕,由于四大洲在2月4日,4CC可能就不去了。

世锦赛在月倒是不影响。

丛澜没B级赛也不去国内分站赛,是她现在的身体情况不是特别好。

练习4L带来的疲惫伤痛在不断累积,从第一场比赛到现在,这么多年下来,她没太大的伤病,却也一直小伤不断。

早前打的封闭带来的后果也不可能消弭。

她现在参赛,从来就没有达到一个最好的健康状态。

多年的技术支撑让丛澜不断地在身体的修补过程里,找到她在这个时间段里的极点状态。

就像是一瓶敞口的水,随着时间的流逝,注定在不停歇地蒸发着,哪怕被看到的那一刻就是它此时以及往后最多的容量,也无法阻止它的不断减少。

运动员的职业生涯,即是这么一瓶敞口的水。

拦不住蒸发,也没有雨水落下补充,只能尽量地去维持。

9月13日,JGP第四站俄罗斯站正在进行中。

丛澜早晨训练完就去了学校,忙得头晕脑胀,天黑了以后回的首钢。

结果还被拉去练舞。

今年是祖国妈妈的70大寿,十一国庆有一个盛大的阅兵仪式!

花滑这边也要创排一个节目,所以堂溪来这边跟茱迪一起编舞,给大家出了个群舞。

也不单是花滑的事情,队列滑那边要更复杂一些。

丛澜一阵风似的跑进大门,看见正对着门的空地上,大家正在排练,她慌忙将书包和手里拎着的帆布袋扔到墙边放下,自己则是唰唰唰地找了个边缘凑到人群里。

“来晚了来晚了,北京的交通疯球了,十分钟的路堵了四十分钟!”她都无聊得坐在出租车上掏出平板快速过了两篇期刊论文。

桑莹小声询问:“那岂不是车费也贵了?”

丛澜:“对,贵了37!”

每堵五分钟就多快五块钱,何止是在堵车,简直就是在抢钱!

原来一共才50块钱的车费,这次都要多了一倍!

丛澜:“下次让秦柠跟我去,她去逛街溜达,87块钱我给她多好,除了油费她还能省钱去吃点东西。”

桑莹也皱眉:“太贵了。”

两人抠搜地在这里算车费,旁边的人听得无奈。

丛澜没考驾照,她没时间去,就算能买车也开不了。

公交车要等,路上还得绕站点,一趟就得一个小时,来回俩多钟头没了。

她有时候会蹭车走,有时候秦柠开车接送。

今天秦柠跑去跟姐妹玩耍了,所以就没在这里。

丛澜:有钱,但也不能这么花啊!堵车又贵又闹心的。

但也就是随口抱怨两句,日常生活嘛,总是一堆堆小插曲的。

丛澜问她:“今天人不多啊?”

桑莹:“参加比赛的都跑了。”

学是要求每个人都得学的,只不过可能每次排练的人数都不齐,到时候录制剪辑的话,也不一定里面都有谁。

没办法,都是训练和比赛间隙里挤出来的时间,宣传部的人还要负责写材料呢。

丛澜前天还听詹吟的组员在说,就这一场排练和群舞的事件,他们宣传部能写到明年过年!

说不定之后两年的材料也能用这个!

丛澜从不怀疑他们这群人写东西的能力。

但确实没想到,原来宣传组的任务也这么麻木。

可能这就是体制内的痛苦吧!

一十多分钟后结束,丛澜抱着东西回宿舍,手机响了才发现是桑莹喊她去吃饭。

沐修竹和于谨比赛去了,就没在这边。

丛澜回了桑莹一个“好”,去洗了把脸,出门觅食了。

绕外面操场转了两圈,回到宿舍还没消停会儿,刚巧褚晓彤打来了视频电话。

问她借钱。

丛澜:“???”

她问:“要多少?”

边切换后台找银行APP,要是不多的话她直接就能转。

褚晓彤那边的声音有点奇怪:“十万。”

丛澜利索找到之前的历史记录,给褚晓彤的卡转了过去。

“好了。”她说。

手机那边传来了一个闷闷的到账提示音。

褚晓彤:“……你怎么这么迅速,你都不担心我是骗子吗?”

丛澜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你可拉倒吧,你的银行卡号我又不是没有。”

褚晓彤的笑声很清脆:“好嘞,谢谢我们澜神!爱你么么哒!但我其实在参加一个节目,现在在录后采,其实不用真给转账的,你应一声就行。”

丛澜:“……”

可真无聊啊你们娱乐圈!

褚晓彤:“钱等我一会儿给你转回去,哎呀我借钱好顺利,我还寻思着你要是没在手机跟前,我这把就输了。”

谁借钱回复慢,谁就输积分。

丛澜:“你运气好,我也是刚拿起手机。”

褚晓彤更开心了:“我就知道我今天是无敌运气王!”

对面这才传来了其余人的声音。

知道是给丛澜打电话,四五个人都在喊她名字。

“澜神你好我是xxx,啊啊我好喜欢你啊!”

“丛澜你好阔,彤姐赢得好轻松!”

“隔着手机能让我感受一下花滑王者的神之气息吗?”

说什么的都有,听得出来气氛很好。

丛澜直接跟所有人一句话招呼:“大家好啊!我是褚晓彤的朋友丛澜!”

小插曲很快就过,丛澜没十分钟就收到了褚晓彤的转回。

她在微信回了个“收到”,放下手机打算睡前再扫一篇关于计算机视觉的论文。

看到一半,褚晓彤打了个视频电话,邀请她一起观赏JGP分站赛的实况转播。

丛澜叹气:“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没作业啊?”

褚晓彤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

毕业又退役的人无所畏惧!

今天是这站Jr赛事的第一天,赛场在大鹅家的车里雅宾斯克城市举办,四个项目都满额且人很多。

当地时间上午十点十五开始比女单短节目,下午是双人和男单的自由滑。

跟北京的时差在个小时左右。

赛场那边现在差不多七点半,丛澜这里十点多了。

褚晓彤报了个直播平台的视频号,让丛澜去搜。

“一起看个直播,聊会儿,我现在不困。”她哀求,“去嘛去嘛去嘛!”

丛澜无奈:“行行行。”

有冰迷翻出去接了比赛直播,又用自己的账号来平台直播。

褚晓彤对这东西很熟悉,再者,就算不知道是谁在直播,各个社交平台搜一下实时就有了。

很方便的。

知道丛澜还在看论文,褚晓彤翻着之前一些关于这个比赛的讨论,跟她说现在什么情况。

“昨天比了个短曲,女单上午十点多比的,男单这会儿在自由滑,现在是美国的一个小男单,叫Tm。”

褚晓彤嘟囔:“想看猫和老鼠了。”

丛澜耳朵听着,手下快速地过着最后一点笔记:“关掉直播,你可以马上看。”

褚晓彤:“我不,我霍霍你了以后我再去看,我还可以泡着澡看!”

丛澜:“小男单怎么样了?我记得我们也有人去,叫什么来着……穆辛,还有一个,啊,好像是臧夔。”

褚晓彤想起来了后者的名字,一个哆嗦:“他爸妈是真狠啊,这要是被罚抄了,不得写到天荒地老?”

丛澜耸耸肩:“所以他现在写自己名字都是小葵花的葵。”

褚晓彤表示了赞赏:“聪明孩子。”

都知道自己给自己改名字了。

丛澜:“他俩比完了吗?”

褚晓彤:“我去翻翻出分网站。”

没几秒就回来了:“已经比了,一共才23个人,穆辛第16个出来的,臧夔倒是要等到20了。”

丛澜:“那成绩还不错。”

分组也是看短节目排名的,自由滑当然出场越靠后越好。

不过两人的技术水平一般,这次也没打算上四周跳。

实际上,这个分站赛里的男单只有一人在自由滑编排里有四周跳,还是个4Lz。

褚晓彤:“小男单的竞技难度跟女单分节了。”

这种趋势每年都有,今年似乎越发明显了起来。

像是这场,男单的四周跳总数还比不上女单,而这只是Jr组的前半场分站赛。

丛澜:“女单短节目比得怎么样?”

褚晓彤:“我们去的是谁啊?”

不用多想,名额既然世青赛里拿满了,张简方自然不会空置,只要能进名单的,他怎么都得给安排出国比去。

丛澜想了一会儿:“应该是陈昔、谢蔓,她俩的技术储备不错,有3Lz3T。”

两人都有这个难度跳跃,只不过陈昔的3L不太好。

褚晓彤已经看见了:“陈昔的3L摔了,这个是今年的指定跳跃来着。她成绩排第八,谢蔓是第五,看节目完成度可能有点不足。”

陈昔3L虽然失误,其余的技术动作倒是没问题,尽管扣了分数,还有额外的-1,sp成绩也不算差,上了54分。

谢蔓中规中矩,没错误不扣分,GOE也都是正的,但表现力一般,技术质量也是中等偏上,属于稳扎稳打的那种风格。

褚晓彤:“这一站没有静静那种的。”

她指的是3A3T。

事实上这一站里没有人会3A,但有两个人会4T。

丛澜:“女单明天才比自由滑吗?”

褚晓彤:“昂!”

但她已经在看了。

评论区和直播间里的弹幕都在嫌弃小男单的自由滑难度不高,就一个人会四周跳,比不上小女单的储备。

围绕着这个话题,众人争论不休。

丛澜已经结束了她的任务,正在收拾东西,顺便伸了个懒腰。

“今年好像都挺收着的,青少组也算是A级赛头一批,持观望态度的居多。”她说。

褚晓彤:“但是想莽的还是在莽。”

B级赛的举办水平参差不齐,有钱的经典赛还不错,挑战者系列也有不少赞助,AI的引入很顺利。

但大部分连参赛者的国籍都要凑,以求达到积分作数的标准,如此羸弱的赛事承办方根本没钱去引AI。

ISU需要承担一部分的赛事费用,这些自然也是他们的责任范围之内的事务。

可是,一个规则的实施势必会受到执行者的影响,他们根本不想好好搞,所以压根就没打算协助各国冰协推进AI。

不巧,ISU破破烂烂,兔子拆两根破烂再顺便缝缝补补。

张简方带人顶上了!

张简方,一个直接把“跟ISU作对”写在脸上的人,他这个赛季毫不收敛,冲着ISU就贴脸开大!

自带经费过去,送WINGS下“乡”给温暖,让世界见识到WINGS的好。

这个做法贵是贵了点,架不住他赞助多啊!体总批的经费也多,商业转化的盈利更多!

今年的张简方,是更有钱,可以拿钱砸人砸一个小时都不停的张简方!

不过他这么做,不全是赔本生意,也不单是赔钱赚吆喝。

一方面,接洽到的赛事承办方冰协,里面有前几年陆续建立友谊的;

一方面,ISU为难,张简方雪中送炭,也是一个很好的与他国冰协结交合作的机会;

另一方面,影响力就是这样一点点扩大的。

ISU至今不知道,为什么张简方能在去年雷厉风行,把AI一事推得这么高。

别的势力在ISU盘踞了几十年,他这才多久,满打满算也就是六年,索契冬奥那年才有了他的身影。

ISU:他怎么做到的?

张简方:靠诚意。

褚晓彤:“我现在看这个挡板,都不知道是国内赛还是国际赛。”

她感慨的是直播画面里露出的冰场一周的围挡,上面几乎都是中文带拼音的lg。

丛澜瘫在椅子上:“我看看,哦豁,真漂亮。”

汉字就是美!

大鹅的轻工业不怎么好,文娱市场不大,花滑市场看着热闹实际连日本的一半都没。

当然,日本那是多年的积累。

大鹅家运动员的代言,顶级那一批,可能也就跟兔子家的一队差不多,莉莉娅冬奥之后的代言收入,还不如后来的桑莹。

而且莉莉娅有的商务收入还是日本品牌的。

张简方说中国的花滑市场吓死人,不是随口一提,而是真真切切。

盘子一大,蛋糕就多,随便一小勺就超过了其他盘子里的一大块。

桑莹就这样。

莉莉娅就这样。

这次在直播赛事里的AI也是WINGS,比B级赛要热闹,所以带去的设备也更多。

赞助商都是张简方给找的。

但赞助也不是白赞助,这里饮料和电子相关的两个品牌本就打算要开拓国际市场,俄罗斯也是市场规划中的一个。

丛澜老是听张简方念叨“死了的毛熊才是好老大哥”,大鹅冰协坑他几次也跟他合作不少,相爱相杀的,来来回回非常刺激。

对张简方和赞助商来说,他们付出的可能表面上更多,实则图谋的是更大的利益。

褚晓彤:“这次的评分给得很准哎!”

丛澜:“好像WINGS上裁判桌了。”

裁判系统之外,WINGS的赛时数据给裁判进行参考,同时也会将部分技术动作的数据披露给观众。

裁判要是懒,或者认真打分,前者可以直接按照WINGS的参考给分,后者可以对比自己跟AI的差距。

这种情况下,J裁给分都挺靠谱的。

但也有少数的人,死犟死犟,非要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不搞点什么特殊的出格动作,就对不起自己在冰场旁边受冻似的。

这种J裁给分就有点奇妙,要么水,要么压。

至于T裁和数据助理,他们受到AI的影响算是最大的,因为一个技术动作正确与否,该不该在第一步就判定达标,AI下的结论可谓是等同决断。

比如WINGS判定某个跳跃符合基础标准,T裁却非说它错刃了,那就会出现WINGS的GOE是正或者零,J裁则是由于T裁的判定倾向负分低分的选择。

于是就会有非常明显的矛盾。

而这样的矛盾,就会连着J裁的打分一起,成为选手和其教练、冰协手里的“把柄”。

把3+的GOE压到2+或许不那么显眼,1+和负分的对比却是人只要有眼睛就可以看出来的。

到了这个阶段,“把柄”的实现就要看申诉了。

不巧,今年的申诉处理规则有了大的改变,以前ISU一言堂,现在AI能掺和一手。

——申诉要被处理,赛场AI在申诉阶段有一半的决策权,且这个流程里可以让AI公示详细数据。

这样的一条规定乍一看没什么,实际上就是给了选手方一个收集裁判组评分不公的证据的机会。

一半决策+公示,后者几乎都要图穷匕见了——公示,直接等同于公证过的资料,多方认可签字并高规格存储。

以前ISU不处理申诉,包庇裁判,所以显得这个环节无所谓,什么把柄什么证据,攒再多也是白费功夫。

现在不一样。

现在有张简方。

虎视眈眈的张简方就在一边瞧着呢!

他正愁没杀鸡儆猴的好台阶,真要有人给他递来一只鸡,张简方手里的刀下一刻就敢落下。

再者,AI进赛场,与裁判系统平齐,它就算不能控制实时出分渠道,也代表着它监督了整场比赛,且拥有这个赛事的所有数据资料。

不管是WINGS,还是其余的什么AI,这些数据不属于ISU,服务器在AI公司手里。

ISU那里的是复制件,他们如果撕破脸要销毁,那也没关系,一手的全在AI公司这边。

商议阶段对AI的让步,不是退出了权限范围,相反,张简方一直在努力让赛场出现一个第方。

监督、监测、震慑。

褚晓彤:“我听说前面站有一站挺乱的。”

阿美莉卡也有很多科技公司,人家各种巨擘,AI方面也不落于人后。

只不过这些巨头们,不一定会看上花滑的一亩分地。

要没有张简方,WINGS也不会在花滑赛场。

它可能在无人机、医疗等领域深耕,根本没来花滑的打算。

褚晓彤提到的“混乱”,就是一个有点骗钱性质的阿美莉卡公司,搞出来的概念版AI。

名字叫做Pag,在赛场的作用是当花瓶。

连数据出得都不行,很烂。

这种情况出现也很正常,有WINGS就会有垃圾。

张简方他们预料到了,但一口气吃不成胖子,凡事都要一步步来,不可能这边提了方案,那边立刻就做到至臻至全。

这是无法实现的。

不论何事都得要先去做,暴露了问题再去解决问题,不用担心出错也不要担心问题出现得太多,出现问题想办法解决就好了啊!

怕就怕连那一步都不敢迈出去。

张简方:反正我被骂得也不少,无所谓!我不在乎!

褚晓彤那边外卖到了,丛澜听着她穿了拖鞋渐去渐远的脚步声。

等门开了又关,拖地声慢慢地又近了过来。

镜头里没人,丛澜估计褚晓彤能听到自己说话时,才张口说话,只不过声音显得有些阴森。

丛澜:“大半夜你吃东西,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褚晓彤那里一阵拆塑料袋的声音:“嘿嘿嘿,我明天休假,我今天可以随便吃!”

丛澜不饿,但饿与吃夜宵没有关系!

她可以不吃,别人也不能吃啊!

“跟你视频我真的是遭了老罪,”丛澜嫌弃,“你别把镜头对着你外卖,我看不得这些。”

褚晓彤:“我偏不。”

她还给丛澜展示自己都点了什么,从烤冷面到鸡爪到甘梅地瓜,全是小吃。

一看就很想吃的那种。

丛澜捂脸:“我拉黑你了。”

褚晓彤:“来来了,你张嘴——啊,你吃不到!嘿嘿嘿!”

犯完贱以后,比赛的顺序差不多也到了男单最后两人。

会4Lz的小孩这次没跳好,存周摔了,还是落冰后张牙舞爪试图站住结果还是仰面躺倒的那种挣扎式摔倒。

褚晓彤看着弹幕上的文字念着:“越努力越辛酸……额,我以前好像也这么摔过。对不起,感觉一起被骂了。”

丛澜才不安慰她:“吃东西的人确实会被地图炮的。”

褚晓彤:“你在羡慕!”

但这个比赛,整体来说公平性是很高的,而且水分控制得很优秀,不再像以前那样闭眼给分,全靠冰协操作P分拉差距。

大鹅冰协搞起水分来,贝加尔湖都不够用。

丛澜点开了褚晓彤给的链接,里面是刷分网站,有这次比赛的小分表。

“是给得挺匀称的,”她说,“我看他们的技术动作也没那么浮了。”

被扣分标红的不少,存周降组错刃的,技术含糊的,这一场比赛的打分都不怎么高。

JGP分站赛总是不停在变,也没办法比较两场赛事的给分。

但选手是有重叠的,像是这次男单里一个来自枫叶的小孩,今年17,去年一直在挑战4S,今年压根就没放。

要是去看小分表的话,也能看出来他的4S毛病挺多:低空、收紧慢、质量差,有着高贵国籍基础水分情况——亚洲国籍可能不给分,他基本都是+1以上——但不会出现过分的超高打分。

属于以前很多人想要的“公平状态打分”。

日常训练视频里他还对外发布了自己练4S进步的视频,结果现在比赛了却没放。

拼都没拼。

不是他没勇气,是他和他的教练知道,有时候骗骗自己就行了,别想骗WINGS。

走下KC区的时候,教练瞪着WINGS的那眼睛真的是老大了。

但凡这场不是WINGS监考,可能选择用不规则技术拼难度和运气的,会增加不少人。

褚晓彤:“嗐,不好好练就会被扣分,偷鸡摸狗也扣,扣到最后还不如一个老老实实的标准周跳给分多,那肯定选后者啊!”

打分一旦公允,对整个项目的发展就会有良好的促进作用。

不是技术将倒退回周跳时代,而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周跳被重新郑重对待,不急躁于技术未稳时尝试四周跳,编舞强调衔接和节目完整度,滑滑蹦的性价比低到让教练认真打磨周跳。

一个好的曲目,一定是有着丰富细节的,靠的不是一两个跳跃,而是跳跃之前的步法,是衔接动作,还有肢体和表情的运用。

这样的曲目才能吸引观众,让冰迷看到什么是美。

WINGS在赛场出现,其震慑力直接令心虚者后退,固然使得这个赛场少了许多四周跳,但也让选手们得到了自己应得的分数。

编舞的质量可以反应到P分和GOE上时,也就等于正面肯定了选手日常训练中在滑表方面下的苦功。

丛澜:“一步一个脚印的赛场看着真漂亮!”

褚晓彤:“是吧是吧!我让你来看你还不看!”

在这样的赛场里依然要去挑战高难度的人,如那位见到了自己4Lz惨不忍睹评分的小男单,他同样可以得到好处——正视客观评价,直面跳跃的不足之处。

老师在试卷上打的每一个红色叉叉,不是出于刻意为难,而是秉持着要让学生订正错误、避免再犯的初心。

挑战得到的正反馈,并不意味着包庇和虚假,就算是扣分的真实,也依然是正向反馈。

现场受邀来做解说的索菲娅·古谢娃,见到这个焕然一新的赛场,沉默了数秒。

她好像一个许久没见天光的人,骤然看见了灿烂的阳光,还以为全世界都变了呢。

索菲娅·古谢娃不禁地想着,如果当年她站在国际赛场上,有这样的一个环境在告诉她,你现在做的是错误的,你现在追求的是错的,你的路歪了,你的方向应该重新去找。

她相信,自己不会走到现在这样。

娜塔莉和莉莉娅都很幸运,她们与丛澜的同场竞技让其知道了路的方向,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并在之后的日子里不断去订正。

丛澜那时就是“WINGS”,区别在于她不会去给“试卷”打叉,她只是给出每一份卷子的正确答案。

愿意修改学习的,有心去订正的,自然能对着答案查漏补缺。

索菲娅·古谢娃没这样的机会。

她想了想,哦不,我有。

她有的。

教练那时用丛澜的比赛视频做技术讲解,她是有机会去学习和修正的。

但她选择低头,认可了教练的要求。

对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不能强求她去反抗来自教练的强权,因为每个人的经历和性格都不一样。

不是谁都分外勇敢。

不是谁都能选对了路。

索菲娅·古谢娃承担了属于她的结果。

“现在的小孩子真好,”她出声道,声音有点温柔和羡慕,让旁边的一位老教练看了一眼,“这样的比赛环境要珍惜啊!希望大家能在这次比赛里有深刻的体悟。”

WINGS比丛澜直截了当,它批改了卷子,客观地给出论据,错在哪里,对在哪里,一目了然。

西妮娅·库里科娃很喜欢这样的方式,属于她的卷子里,红色叉叉在逐渐减少着。

虽然有时候,她也会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犯错。

但幸好,每次她都可以被提醒到。

索菲娅·古谢娃在赛后,更新了她的社交账号。

很简单的一句话,翻译成中文后——

【严苛的WINGS不是敌人,是良师益友。】

它曾被指责是张简方的武器,是后者攻击和派系斗争的依仗。

但在最初的最初,WINGS的定位就是工具。

只要运动员、教练、冰协、ISU乐意,它也可以成为他们的工具,而不仅仅是张简方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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