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教我作司啊

拨动时间线。

进入地城离开了老头，青璃就出来随着他观光了。虽然一般人查觉不了她，但小蛇一路上莫名沉默寡言，频频看着他的脸，似乎很震惊。

直到进入这勾栏庭院，她才恢复了正常。喃喃感叹道：“你们凡人…真会玩儿。”

少年张了张嘴，呡着茶，心里转移话题：“现在这台上演的剧目，台本正是我写的，请姐姐评判一番。”

蛇妖哼一声，聚精会神地看着，然后好奇地让裴凌帮忙斟了一盏香茶，伸出粉嫩的细舌沾了沾尝了尝，面现不屑道：“故事意淫得不错，很合凡人胃口。”

“但若是我，十丈之外就不知不觉将那鸟货斩之，岂能得窥我真容？”

裴凌沉默了一下：“原来您的神识范围，有那么广么。”

少年知道，她刚才一路上一直都在用神识好奇地窥视着地城里人们的私密生活和娱乐…其中不乏一些变态和残忍的事。不过因为种族之别，对她而言，和看猴没什么区别。

蛇妖摆了摆尾巴：“跟真正的成就者比差得远啦，还是鄙陋至极。”她在少年心中叹息：“真正的大能神念搜天罗地、洞察万法；一念间便有不可思议的造化幻灭。”

“不说现在的你无法理解。连我也差得远。估计你那老头也一个样……”说着，蛇妖眼光忽然一亮。

她看着那个从天而降的优伶少女。

裴凌道：“她就是我…妹。”

“嗯。”青璃应声，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少女翩翩落下舞蹈，与光影配合得绝妙，小小年纪、便隐有风华倾城的感觉。

“才情卓绝，若修行有成…可上昔日的万仙宴一舞。”青璃评价道，语气有些惆怅。

“万仙宴？。”少年疑问。

“三年一小聚，一甲子一大聚。”

“会时万仙芸集。几十年前去过。”青璃沉默了一下：“7年后便是大聚，我必须要去一次。”

后房闺内，青璃看着少女怯糯、安静又好奇的样子，她身上有一股活泼灵秀的青春气韵，也是炼气圆满的修为。

再想到在地城这里沿途看到的情景，不由心生怜喜，张嘴吐出一颗灵丹。

白色丹药初出现在空间中平平无奇。但很快、丹身从内蔓延起清碧的微火，不断有药尘掉下来，逐渐只剩下一滴碧莹的光液悬着。

激发的药效，竟让俩人顿觉精神一振、思维更通畅起来，室内有种力场弥漫，勾动着意识……

丹液飞没入少女眉心神关。

青璃吻角勾笑，裴凌帮忙转话：“这是一份养神丹灵药，只要你悉心温养，10年内筑基有望。”

少女错愕，没反应过来，摸着眉心怔着……青璃见状，在裴凌心里说了什么。

少年表情扭了扭，还是无奈转话：

“青璃…仙子…姐姐说赠你这份机缘，是怕你和我以后差距太大。”

顿了顿又叹道：“泠儿啊，还不谢-谢青璃姐姐么？”

女孩冰雪聪明，她第一时间便想通了很多，俯身恭敬一拜，甜甜回道：“谢谢青璃姐姐垂怜，赐我仙缘。”

“小女没齿难忘…往后，有成必报！”少女声色颇为感激。

青璃一幅高邈的样子，抬着下巴轻轻点头。不过祂尾角却在得瑟地轻颤，还拍了拍少年后肩。

裴凌无奈又鄙夷。这家伙…恐怕是一时兴起恶剧味，就是想听泠儿叫声姐姐——好感受当俩人“长辈”、并‘供养’“小辈”的感觉……

因为说话磕巴，为了保持高贵的形象，还要自己代为转话…

真的是很…‘屑’？裴凌想着。最近几十年，豪族群体中流行起了很多新事物，诸如这些新词语。

虽如此猜揣着，但裴凌心里还是很温暖，对蛇妖好好用溢美之词道了谢，夸得祂身心舒畅——若非祂这番主动的见面赠礼，就算泠儿在自己心中有很重要的位置，自己也是没什么资格为她提要求的。

自己和祂是利益伙伴，蛇妖可以投资自己等待成长；但便宜妹妹和它并没什么契约，他也没有等价的利益可以付出。

虽然自己也没想过靠祂，但…主动的事，谁好意思推诿呢？

所以青璃祂，真的很会做事…

……

呆了一会儿，一人一蛇就出去。在地城漫步。

反正有大蛇灯亮着，俩人也不好叙情；裴凌索性和蛇妖出来，让祂试些人间美食，顺便交流一些事……不过背后窗杦里少女的清幽目光，可是持续了一段时间…

蛇妖尾巴卷着一串酥脆的烤鱼仔，啧啧啃着，揶揄道：“她对你一往情深啊…”

裴凌踱步沉默了片刻，抬头看着悠悠的灯具，它们一往辉煌而灿烂：“您知道，世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是啊，是啊。”肩头的小蛇舔了舔嘴角泛着的油光，摇头晃角：“你跟我说，你是在7岁时救了她——

当时满门仅此余孤，却想要卖身葬亲，当时。她仅六岁。”

“你见她独身入襄阳地城，跪在中街想要卖身；小小的身子骨很坚毅，虽然衣着破烂头发蓬结、却还是挺头抬胸。”

“她知道在地城可以卖身，但她不知道自己值多少；她对地城的认识，也不过是昔日亲人口中的一点闲谈……

她勇敢的钻地下水道成功找入了地城，但她闯进的却是平民区。”

“你小子跟我讲，平时生活中表现得再有良知并自律的人，在那种环境里也会难以遏制自我阴暗和混乱的侵蚀。”蛇妖嚼着酥脆的鱼干，裴凌能查觉到祂轻微的吸气声：“你说辞还挺保守。饶是我看着牠们的剧作，心神也不由受到一点小小的震动和影响、为此还反思了一下自身本性，有所明悟进步…扯远了。”

“咳，所以…只见啊——

当时那些人惊奇地瞥到姑娘清丽娇婉的脸、还有一身正秀出尘的气质，正恶欲暗生……

——却有一个一直在旁观目睹的小小贵公子，心生震动，出手保下了弱幼无知的她。”青璃闭目后仰着脑袋，像是在陶醉美食，随后吐舌哈了一口气：“这种故事场景啊，就像小烤鱼干一样美妙，咝……味道也是又香又辣，”

“这像是在话本一样的场景里，你二人虽然一样年幼，却俱灵心慧质。”

“你保下她，帮她葬了亲人。你欣赏她敬她，让她与你吃住学习。你跟她讲你的理想志气，她也懂你的心思。

这世上你救活了她，给了她新的人生。年幼时她便心中视你为主，也最亲近你、只能亲近你。初见时她叫你主人，你让她叫你哥，她应该很高兴……从此你就是她的亲人了。”

青璃眼角潋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水光，像是被辣意摧发的。裴凌看着肩头的小蛇，抬手迟疑但拍了拍祂，将新的一支小虾串给她，目光像幽静的温潭。看着小蛇转过来的眼睛，道：“别噎着了。”

青璃一怔，别过头张了张嘴，叹道：“真…羡慕你。”

“她很早慧，也明白你的志向。身体上却一直不曾疏远你、一直主动亲密着，

你是什么感觉啊？”蛇妖叼着虾，侧头看着少年，目光思究又好奇。

少年笑了笑：“她寄情怀如此，我自然很窃欣啊…也一直很忐忑沉重。”

“我不能贪欢。也一直希望她有自己的快乐。但若她止情思寄我，我只愿明珠相赠。”

“拿那天上明珠，去争夺那仙路。”

蛇妖看着少年似笑的明眸里深蕴着情意…不由呲了呲舌，有些牙酸，忽然想给他脸上一尾巴。

少年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转而问道：“还是要感谢姐姐的慷慨，难道您是因为她和我之间的故事赠她灵药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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