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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盗取了神明力量

第十四章 眉目

一切如旧。

秦安杰和以往一样,早晨在小镇中晨跑,然后四处转一转,夜深之后便修行。

天气转冷,越来越凉,小镇的秋过得很快,清晨墙角霜花越来越浓,身上的衣衫也变得厚了些许,正到下雪时节。

晨雾刚过了,小镇今天变得有些许热闹。

走到自家院前,发现院门大开,以为是招了贼,少年便火急火燎的跑入院子,结果却看到一个少年坐在门槛上,背靠在上了锁的屋门前,迎着阳光,时不时搓搓手,然后百无聊赖的打一个哈欠,看到秦安杰后,便站起身,快速走到秦安杰身前,一把搂住秦安杰的肩膀,压低嗓音,轻声道:“许久不见!”

“嗯。”

看着身前的李剑一,秦安杰的眼睛里现出了平时没有的光亮。

他抬起了头,看着院子两旁桃树上方的天空,万分感慨的同时在心中轻叹:“终于要开始了吗?”

秦安杰挣开这家伙的束缚,拉着他开门进屋,看着和他同龄的少年,很快挣开秦安杰的手,然后蹑手蹑脚的后退几步远离秦安杰,眼神古怪的看着他。

秦安杰被看得莫名其妙,摸摸头,好奇的问道:“李剑一,你这是什么眼神?”

李剑一脸色复杂的看了秦安杰一眼,对他的话恍若未闻,约莫过了片刻,李剑一这才恢复了正常,欲言又止,随即叹了口气,有些释然,又有些不安。

秦安杰的小院算是迎来了第一个客人,他知道对方会来,但是没想到来得这么突兀。

这么多年,秦安杰一直很羡慕李剑一。

羡慕李剑一对事、做事一心一意,认准了的事就会一直做到底,说到做到,天不怕地不怕,有时候又没心没肺,哪怕再苦,再累,在绝望的事,他总能一笑而过,总说活着就是幸运,从来不会觉得活着,是什么糟糕透顶的事情。李剑一的朋友很少,跟谁相处,和谁相处,总共加起来就两只手的数的朋友。他不善言语,但是和他相处,总是能很快就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李剑一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沉默寡言了呢?

记得是什么时候呢?

秦安杰握紧了拳头,眼神复杂的看着天空。

呵......真怀念啊!

过了片刻,这时李剑一才发现秦安杰正蹲在门外,身体斜倾,拿着只剩下小半截的蜡烛,烧着一张张黄纸,灰烬被吹撒在院子中,让清晨平添了几分萧瑟。

这时,秦安杰拿起一壶酒,迎着火堆洒落在地上,口中似乎还念念有词,只是离得有些远,李剑一听得不太真切。

秦安杰吹灭蜡烛,放进腰间的布袋中,低声说道:“这是第六个年头了,想起六年前的事,现在还历历在目啊!”

李剑一坐在椅子上,静待下文。

秦安杰顿了顿,再度说道:“六年前的事,有点眉目了。”

李剑一坐在椅子上,放在桌子上的手不自然的握紧,“什么?”

秦安杰看了看李剑一,双手撑开,缓缓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手臂伸直,一屁股坐在李剑一对面,双脚离开地面仰着头看着屋顶,撇了撇嘴道:“这事你别管,你从小就喜欢乱管闲事,帮倒忙,只是告诉你一声,让你知道,以免事后你又在那发脾气,你只管放手做你的事就行。”

李剑一哼一声,不在理会,也没附和秦安杰对他的说法。

秦安杰实在看不下去,对着李剑一又道:“其实,这事为了你好。”

李剑一打断了秦安杰的话语,不高兴的道:“我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突然,李剑一坐着的单薄的木椅子支撑不住他的力量,从中间四分五裂,背剑少年一屁股坐在地面上。

秦安杰右手扶额,左手按住脑袋,感觉头疼不已。

李剑一站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又拍了一下秦安杰,毫无愧疚的笑道:“不就是一张椅子嘛,我今天来可是给了你这么大的面子了,还给你带来个好消息!怎么都比你这破椅子值几个钱。”

秦安杰抬起头,等待下文。

李剑一淡淡的笑道:“我师父过两天就回小镇了,你要的东西让你到时候你自己去拿。”

李剑一取下身后的剑,朝着秦安杰丢去,“喏,这把剑你先用着,到时候记得还我啊!”

秦安杰正要道谢,李剑一抬起右手,猛地拍在秦安杰肩头,“停,打住,记在心里就好,要还的哦。”

秦安杰顿时龇牙咧嘴,转过身,踢了一脚李剑一,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秦安杰想了想,从腰间布袋中拿出一个符纸,塞在李剑一手里,“这符纸你留着,关键时候可以保命,还有,路上小心!”

李剑一朝四周看了看,墙角放着一口水缸,水缸中有鱼,墙壁上悬挂着一把木剑,木剑上方的窗口边一张蜘蛛网在阳光下很是刺眼,最后看向秦安杰,欲言又止,忍住没有开口。

秦安杰走到门前,斜靠在一旁,清晨的暖阳洒在身上,笑了笑,无所谓地说道:“说不出口的东西就别说了,我看着别扭,别想那么多,最后,总会知道不是吗?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李剑一沉默不语,跨步迈过门槛,停在烧过的黄纸前,“有酒吗?”

秦安杰伸了个懒腰,进屋拿了一小壶酒随手丢给李剑一。

李剑一仰头一口而尽,捂着嘴,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这酒真苦!”

秦安杰随口道:“对了,你有空可以去老魁树下看看,你去了就知道。”

李剑一点了点头,大步离开桃花巷。

秦安杰走到门槛前,看着地上余留的灰烬,想了想,低头顺着风吹向灰烬,灰烬混着风消散在小院中。

坐在门槛前,靠着屋门,迎着阳光,眯着眼,想着明天后天事,如此反反复复,如果能像这样平平凡凡一直走下去,那该多好。

这一生,也就闭上眼,再睁开眼,可能这辈子就走完了。

少年靠着屋门,眯着眼看着天空,也许是阳光刺眼,少年伸出右手遮在眉梢前,阳光透过指尖的缝隙印在稚嫩的脸上,突然间笑了起来。

看了眼墙角的霜花,紧了紧衣衫,真讨厌冷啊。

但是,有阳光了,感觉就不一样。

想那么多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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