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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庶子

第22章父女

最终,关口氏广也没有告诉织田信广缘由。

送走关口氏广,织田信广委实有些难以决断,到底该不该向太原雪斋汇报此事。汇报吧,怕这是关口氏广以退为进的计策,或许背后还藏着暗手,到时候反将自己一军,那就得不偿失了。不汇报吧,又怕自己时刻有人盯着。

总不成这关口氏广真的看上了自己,想招自己当女婿,所以白赶着送来这么大一个功劳?

虽说鹤确实长的很让人心动,如果是之前有这种苗头,或许他也会动心,可如今一个即将失势的关口家对他有何助力?毕竟他本身想娶岭姬的动机就不纯。这一刻他承认,是他势力了。

可这么大一个功劳摆在眼前,不把它拽到手里,又觉得很不甘心。思虑良久,最终,贪婪还是占据了上风,他决定不管怎么样,先吃下这个功劳再说。

“很好,你没有耍小聪明。”太原雪斋第一句话便将织田信广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个老和尚果真盯他盯得很紧。

“大人说笑了,我既然想要求娶岭姬,自然少不得大人帮忙,怎么敢欺骗大人?”在太原雪斋面前,织田信广没有必要掩饰这种野心,如此太原雪斋才会助他一臂之力。

“看的明白就好,人最怕认不清自己,喜欢自作聪明,那就有意思了,你说是不是?”

太原雪斋倒是时刻都不忘敲打织田信广。

织田信广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接话,这话可没那么好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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骏府御馆,太原雪斋一五一十的向今川义元汇报了此事。

“他可真够干脆的。”今川义元看起来却好像毫不奇怪,或许是因为他们自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彼此知根知底吧。今川义元比关口氏广大四岁,关口氏广打小就是他的跟屁虫。

见此,太原雪斋心想,想必这也是关口氏广很清楚,以这位大舅子的能耐,既然查到了苗头,那就绝没有可能可以瞒的下去,倒不如干脆点,争取宽大处理。

不过今川义元接下来的处理,却完全超出了太原雪斋的预判。

“直接拿人,让他上交口供后择日问斩。”

“承芳!关口氏广虽然行为恶劣,可罪不至死啊,再则关口一族可是本家的一门众,如此轻易问斩,可是会引起家中动乱的!你别忘了,他背后可还站着瀬名一族!”太原雪斋一时之间十分震惊,这哪里还是自己认识的今川义元?难不成真是被关口氏广的背叛伤透了心?

“我意已决,师傅无需多言!”随后便理也不理太原雪斋,直接走人,根本不给太原雪斋再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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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口官邸,一名仆役慌慌张张地冲向鹤的小院。

“大小姐,大事不好了!”

然而鹤却没问缘由,直接冷着脸说道:“自己去领十鞭!现在的下人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是。”仆役心生委屈,但看到鹤身旁站着六岁的二小姐瀬名,也知道是自己犯了大小姐的忌讳。

说起来,鹤这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每当她同瀬名在一起相处时,家中任何人不得打扰,否则就要吃鞭子。这个规律是挨罚的人自己总结出来的,被罚的多了,也就悟了。

原来,由于鹤同关口氏广的关系不佳,在这个家里她时时刻刻都是处在一种紧绷状态,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清冷且暴躁的性格,只有同瀬名在一起的时候,她才是真正的自己,毕竟小孩子都是比较天真的,没那么多心眼和偏见,所以鹤才会特别重视与这个妹妹相处的时刻。

见仆役态度还好,鹤这才冷声问道:“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慌张?”

“主上被太原雪斋大人抓了,馆主有令,将择日问斩!”

“你说什么!”瞬间,鹤整个人的气势十分凌厉,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刺的人生疼。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仆役在撒谎!自己的父亲怎么可能会被今川义元问斩?要知道这两个人好的可是可以同穿一条裤子。

被鹤的气势吓到了,仆役变得战战兢兢,但也只得硬着头皮重复了一遍。

“你真没有撒谎?”

“小人不敢。”

“父亲为何会被抓?”

“小人不知。”

见问不出所以然,鹤这才放过了这名仆役,或许自己只能亲自去找一趟太原雪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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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斋爷爷,我父亲为什么会被抓?”鹤自小就跟随太原雪斋学习佛法,所以也不藏着掖着。

“哎,你父亲脑子糊涂了,惹怒了承芳。”

“到底是什么事情?”

“派人暗杀质子的事情是他做的。”

闻言,鹤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想也不想,直接脱口而出:“不可能!”

太原雪斋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也不敢相信,但这是他亲口承认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件事情怎么可能是他做的!他怎么能这么做!他凭什么这么做!”鹤这一刻是真的完全失态了,说话好像有点语无伦次,太原雪斋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模样。

“我也不知道。”

“我要去见他,我要当面问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鹤执着地望着太原雪斋,大有你不答应我便硬闯的架势。

太原雪斋叹了口气:“你去吧,不过时间不能太久。”对于这个小丫头,他还是十分喜爱的,如果她不是女儿身的话,他都有收其为养子的打算。

牢房内,见到鹤进来,关口氏广吓了一跳:“鹤,你怎么来了?难道你也被抓了?”

但鹤却只是死死地盯着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闻言,关口氏广开始变得有些不自然,眼睛飘向别去,不敢看鹤的眼睛:“你.....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明白。”

“放屁,你知道我在问什么!”不知为何,鹤竟然爆起了粗口。

关口氏广却依旧好似在装傻充楞,对此置若罔闻。

“你凭什么这么做!你经过我同意没有!”突然,斗大的泪珠自鹤的眼眶滑落,看的让人心痛。

一时间,关口氏广也慌了手脚,手忙脚乱地给鹤擦起了眼泪。可是,不知怎的,这眼泪却越擦越多,好像永远擦不干净一样。

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关口氏广,鹤声音哽咽的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开始我就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关口氏广挤出一副比哭还更难看的笑容:“你的性子要强,我说了你会听吗?”

沉默了一会,鹤才慢慢说道:“不会。”

“是啊,既然你不会听,那我又何必去说。”这一刻的关口氏广显得有些落寂,做父亲做到这个份上,是不是很失败?

“你为什么要来自首?”

“你毕竟是我的女儿,我难道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

关口氏广说的好似很轻易,但却如一块巨石瞬间砸在了鹤的心口上,让她整个人开始战栗,原来......原来他竟然可以为我去死!鹤觉得眼前又朦胧了起来,但为什么心儿却好似要飞上天了呢?

看着眼前哭泣的女儿,关口氏广心疼地抱住了她:“乖女,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这么爱哭?”

这一刻,鹤再也忍受不住了,直接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父亲,我错了,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我。”

“说什么傻话呢,这天底下哪有不爱子女的父母?”

“我错了!我错了!”鹤一直重复着这句话,过了许久才渐渐平静下来。

“好些了?”

“嗯。”

“快回去吧,女孩子家家的,不要在这种地方待久了,晦气。”

“我不。”鹤一反常态耍起了小性子,不过关口氏广却很欣慰,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鹤了。

“乖,听我的话,快回去。”关口氏广故意板起了脸。

鹤这是这么多年来头一次如此仔细地打量自己的父亲,他好像比印象中皱纹多了些,头发上也长出了几根华发,应该是没睡好的缘故吧,脸色也苍白了很多。不知怎的,鹤又想哭了,但被她强忍住了。父亲说的没错,是该回去了,要不然父亲就回不去了。

“嗯。”乖巧地点了点头。

似是想到了什么,关口氏广开口叮嘱了一句:“你可千万不能去自首啊!女孩子家可千万不能背上不好的名声,将来会不好找婆家的。”

原来他到这个时候还会担心我找婆家的事情,鹤心里甜甜的。

“嗯......不会。”

“没骗我吧?”关口氏广反倒不相信了。

“不骗你,这辈子也不会骗你了。”鹤甜甜的笑着,但看起来就像是在诀别。说完这话,她便转身往外走,她怕再看一眼这个男人,她就没有了做接下来这件事情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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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人其实是我暗杀的。”在太原雪斋面前,鹤又恢复了以往的状态,用一种在说别人的事情的口吻,说着这惊世骇俗的话语。

太原雪斋皱了皱眉,鹤还是那个鹤,但太原雪斋却感觉她有些不同了,可具体是哪里不同,他也说不上来。

“鹤,我知道你救父心切,但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我没骗您,事情真的就是我做的!”

“我实在想不到你有什么理由会做这种事情。”

“其实我有。”

“你有?”

“嗯。”

“那你说说看看,我倒是想看看你到底是准备编个什么理由出来。”太原雪斋气的笑了。

“我喜欢岭。”

“你说什么?”太原雪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喜!欢!岭!”鹤一字一顿。

太原雪斋觉得,这个世界太荒唐了,女人怎么会喜欢女人,可看着鹤那严肃又认真的表情,他不由的又信了。

“当真?”

“当真。”

“所以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阻止岭出嫁?”

“嗯。”

于是鹤便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原来关口氏广因膝下无子的缘故,所以只能将鹤当做继承人培养,可在那个时代,女孩子毕竟还是势弱的,关口氏广不可避免的会抱怨为什么他没能生个儿子什么的。

再加上关口氏广一向对她十分严厉,时间久了,鹤也自然而然的开始排斥自己女儿身的身份,进而形成了性别认知障碍,以至于她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个男人。

这样的错位是很让人痛苦的,所以她这才会爱上岭。

说爱其实并不准确,更应该认定为,是她在岭身上看到了一种她向往,却又求而不得的东西,那就是岭可以开开心心做个女孩子,说到底鹤还是想要做一个可以放肆去哭、放肆去闹、放肆去笑的女孩子,可周边环境没能给她选择的权利。

岭之于她而言那就是人生路上的一道光,代表着未来和希望,所以她才会想拼命将它抓到手里,不愿意交给任何人。

这就是她做这所有一切的原因,可怜却又可悲。

等关口氏广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后悔已经晚了,鹤的性格已经养成了,没有受到极大的刺激,是很难再改变的,所以在他明知道这背后的一切都是鹤所为的时候,可却已经无力阻止。

他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一旦事发,他会用自己的生命去帮鹤填上这个窟窿,帮她抗下所有的一切。

所以他才会在织田信广上门后,便主动自首,他要保全鹤,纵使鹤有再多不对的地方,可鹤也是他的女儿,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鹤身陷囹圄。

或许他的处理方法并不对,但站在关口氏广的角度而言,这可能是保护女儿唯一的选择。

这样的成长经历,自然会让鹤本能的对关口氏广很排斥,误以为关口氏广并不喜欢她。而做父母的,绝大多数是没有向子女解释的习惯的,或许更恰当点的来说,他们是没有向子女道歉勇气的,因为他们拉不下这个脸来。

他们更喜欢用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来传达自己的爱,所以很多时候往往会适得其反,反而加剧了这种误解。

这也是鹤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激动,执意质问关口氏广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二人之间的误解让她不会去想,也不敢去想关口氏广会愿意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如今关口氏广在用扎扎实实的行动告诉鹤,别怕,做错了什么都有我这个做父亲的为你兜底,鹤自然是什么都明白了。

关口氏广既然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她又怎么可能看着关口氏广替她顶罪呢,所以她选择道出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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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谢lp001735、莱茵丶we、20181023151011714、20170429231003026、战雨晨、鍾花家的战国的月票和打赏,以及大秦王翦、天御龙吟、风与星与光、a空心馒头、白夜叉の殇、景、夕颜、秦左庶长、拉斐尔坎蒂斯、清水徐年、白杜鹃hi、地塞米松磷酸钠、网瘾青年眼镜和其他各位读者的支持(其他人我或许不知道ID,但感激的心并无区别)。

其实以我的个性,本来是不想特意提这件事情的,我会觉得自己是在骗票和打赏一样,让我自己觉得很不自在。

所以当10月30号鍾花家的战国第一个对我进行打赏时,我的情绪是复杂的,有喜悦,也有不知所措,但更多的是一种振奋,给了我一种原来我的也有人喜欢看的欣喜,但碍于我别扭的性格,我没有回应。

其后对于20181023151011714、20170429231003026、莱茵丶we、战雨晨的打赏和月票支持也是同样处理,直到lp001735又是月票,又是打赏我才反应过来,大家的打赏投票也好,评论也罢,都是在表达对作品的喜爱,将心比心,如果我是读者,没有作者的回应终归还是少了一种阅读的获得感,所以在此衷心的感谢各位读者支持,希望我的作品能给大家在闲暇之余都带来一丝快乐,那么我这书也就没有白写了。

这是我头一次签约,肯定有很多做的不到位的地方,还请大家批评指正。

于2022年11月8日12时3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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