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玛莉娅·凝胶上
十分钟前。
“为什么让我去和远牙说？”焰尾索娜问道。
莫林犹豫了一下，道：“我不会久留卡西米尔，红松骑士团需要一个主心骨。由你邀请查丝汀娜更合适。”
“你要走？为什么？”索娜不解道，“我认识的莫林不是一个会抛下这份事业的人。”
“……不为什么。”莫林心中烦躁，下意识想摸烟，却只摸到一盒沙虫腿。
“我不是卡西米尔人，这里对我而言是陌生的，而且……我还有家人。等我安顿好她，一定会回来的。”她叼了一根沙虫腿出来，勉强缓解一下忧愁。
“索娜，你能感动他人的不止有笑容，还有你的思想。你只是需要一个舞台，然后我在幕后静静为你演奏音乐就好啦。‘红松骑士团’由我领衔创立，但你我都很清楚，只有你，才能带领大家前进。”
“听起来，你更像一个骑士侍从。”索娜直接指出了莫林的怯懦。
“我本就不想成为骑士——我给出选择，然后完成任务——我给自己的定位就是这样一个团队型的人。”莫林直接塞了一根糖霜味的沙虫腿到索娜的嘴里，堵住她的话，道：“我又不是今天就走。首先就是‘多兰铁匠铺’这个产业。对了，你看临光家的那个玛莉娅怎么样？”
索娜口齿不清地说道：“还不赖？很好相处的人。”
“那就好。以后我不在了，红松骑士团要她来帮忙维持啊。”
“哎？”
“她多少也是耀骑士的妹妹，拉她入伙，能少很多麻烦。不过这件事就让我来做吧，可能会得罪一下佐菲娅还有……不过也没什么。”
“你想说谁？”索娜担心道。
“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莫林想说的自然是无胄盟，“我的动物伙伴们说远牙哭完了，走吧。”她将沙虫腿的袋子往地上倒了倒，碎屑引来不少不怕人的猫咪。“如果有可能，真想把那些资本家和他们的走狗吊路灯啊。”
“……如果有一天你变成了他那样，我会给你也留一个位置。”
“乐意至极。”面对焰尾的质疑，卡普里尼骑士给出了自己的承诺。
……
莫林刚一进门，就看到玛莉娅在打，啊不，玛莉娅在捏凝胶小人玩。
“哎？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吗？我看它摆在我的桌子上就拿来玩了。”回头看到莫林皱紧了眉，玛莉娅马上放下了手中像橡皮泥一样的凝胶。
“倒不怎么贵，也就是一条人命吧，你手上那坨价值五金币或者五万金币。”莫林叹了口气，她想起了自己。
“为什么会差那么多？”玛莉娅发出贵族小姐的疑问。
现在让她接触生命的沉重太早了，于是莫林道：“这一块凝胶价值五金币，你要是因为玩它而感染，这家店被你叔叔砸掉就价值五万金币了。”
“！”玛莉娅头上的马耳动了动，“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不用那么恭敬，咱们平辈论交，直接叫我莫林就好。”莫林摆摆手道。
“嘿嘿，莫林明明也是小孩子，但是总让人能生出安心的感觉，像玛恩纳叔叔一样，自然而然地想把你当成长辈。”
“我刚刚看到你打造的那把多兰之刃仿品了，还不错，那今天我就开始教你铭刻法术回路吧。”
“这么快吗？”玛莉娅心直口快道，“啊，我的意思是……”
“一般人我肯定不能教，但我收了佐菲娅女士的学费，而且……”莫林打断她的话道，“正是因为有了耀骑士，我们感染者才正式进入到市民们的视野中。而现在随着法案慢慢放宽，我们终于能把店开到这么好的地方，还有很多骑士客人呢。”
“要我说的话，莫林你的亲手作品拿去给征战骑士用都可以了，完全是可以传家的手艺。”玛莉娅正色道：“如果是为了姐姐，你没有必要这样。我在你这里学到的冶炼和锻造都足够了。”
莫林莞尔道：“我是感染者，以后孩子生下来就是感染的，所以我没有家可以传承啊。再说了，玛莉娅这么有天赋的学生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以后我走了，这家店都要交给你的。别急着拒绝，文件已经拿到商业联合会公证了，你是我的资产遗赠者。”
“嘶——”玛莉娅倒抽一口凉气，“这么大的店交给我？”
“我是有私心的。”莫林沉声道，“我希望你能在养活自己的同时，多救助一些感染者。”
“救助吗……如果你们是为了临光家的庇护，我不能接受。”玛莉娅道，她的脸上浮现出坚毅。即使她现在已经开始变卖家产维持生计，也还是坚持道：“临光的荣耀，不能为宵小之徒的金钱玷污！”
“你怎能称我们的事业为宵小！”在门外偷听的索娜再也藏不住了，推门进来，大声叱喝道：“在高贵的天马眼中，我们这样的感染者生死都不重要吗？”
“索娜！不要说了。”见莫林阻止，索娜有些委屈地闭上了嘴。
“玛莉娅，”莫林温言对倔强的天马道：“你肯定也有些疑惑，店面里大批的金钱很快的流进流出，这里却没有一点变化吧。”
“难道不是被你们拿去消遣了吗？”玛莉娅见过太多竞技骑士花天酒地了，在她想来，莫林她们也是如此。
“哼！”索娜气笑了，“你见过五枚金币的人命吗？我见过，而且更低！在地下赛场，我为了一枚金币，杀死了同为感染者的可怜人！”
索娜一边喊，一边流下了眼泪，“如果有工作，如果有别的路可走，我们为什么要踏上竞技场？你只知道竞技骑士表面光鲜，却不知道我，焰尾索娜，连光鲜的外表都没有！在遇到莫林之前，我就是一个随时会死掉的资产！没有治疗，没有装备，甚至食物和饮水都无法保证！为了取悦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我们要一次次杀死对手才能活下来！”
玛莉娅有点被吓到了，她不知道眼前的扎拉克少女为什么愤怒，为什么流泪。
索娜抹了把脸上的泪水，“那些被杀死的人就该死吗？他们就没有必须走上竞技场的理由吗？我们救助那些感染者和他们的家人，难道也有错吗？如果这就玷污了临光的威名，现在你就不要再出现在这么肮脏的地方了！”
“够了！索娜，不要再说了。”莫林递过去一张手帕，却被她打落。
“既然你想知道我们把钱花到哪里，就跟我来看看吧！看看那些在下水道挣扎求生的人，和你这个大小姐有多少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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