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我爱你

第7章 思绪盈飞

想着那些和自己的兄弟们走过的日子，杨夏的心里面感到很温馨。也许，在那段时间里面才是真正的自己的展现。也许，在那样的日子里面，杨夏才不会有现在这样强烈的报复心理。在眼前的这个场景下，杨夏难得的再次想起了自己的那段难忘的时光。

第二天早上八点准时到操场集合。

前两天站在观众席上看操场的时候觉得它不怎么大，可现在接近两千的新生全部站在空地上也觉得宽敞。

运动场设施还算比较完备，铺着橡胶草皮的足球场被红色的田径跑道包围着，阶梯式的观众席高高在上，虚空的下面建有器材存放室，运动员更衣室，广播室，厕所等。圆形的运动场开有东南西北四道大门，以便于快速的疏散人员。

都穿上相同的衣服，从远处看人头攒动的群体，还真难一下子就找到自己的内部组织。还好叶老师那美丽动人的身影瞬间让二班的同学们锁定了目标。

人声鼎沸的运动场上，不乏人高马大，身强体壮的男子汉，美丽动人，声音甜美的女生也不在少数。杨夏的目光漂浮不定，还不停叹息这迷彩服无情的遮住了无数苗条的身材呀。

“吱……唔……喂……”主席台上传来了麦克风试音的刺耳声响。台下也安静了不少。

主持人简单的开场白之后便是校长精湛的演讲词，眉飞色舞的表情迸发出老当益壮的激情，那铿锵有力且简短到让人热血沸腾的演讲令杨夏不得不竖起大拇指很中肯的说：“我们这位老校长是个人物啊！”

台上的领导远不止校长一个，副校长和各系的高层都在，还有身穿军装的大BOSS好几个呢，看这他们的军装，再瞅瞅自己身上挂着的，不免感叹质量差距的巨大啊。一分钱一分货，当真不假。

学校领导和部队BOSS一一握手后，大约拖了一个小时左右。待台上的领导散尽，主持人终于开始下一项的念白，而台下面几千双眼睛终于亮晶晶的扑闪几下，笑容满面的欢呼声传遍晴朗的天空。

回到宿舍已临近十一点，还好开学的缘故公寓大门比平时晚关半小时。要不然，这四个家伙到新城市新学校的第一个夜晚非得露宿街头不可。

虽然杨夏和李智都喝高了，不过还算文明，没有吐到好心搀扶自己的室友身上。捏着鼻子给两个醉鬼脱掉鞋子，他们倒还挺自觉的翻滚到床的内侧，这倒也替清醒的人省了不少功夫。但就别指望他们会突然的跳起来刷掉那嘴里散发出来的恶心的酒气了，看样子不到明天上午太阳晒到屁股是起不来了。

还不等神志清晰的人洗漱完毕，床上的两位早已经鼾声如雷，云游四方去了。

一个上铺，一个下铺。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可怜了梁健仁和文毅一整夜在被窝里翻来覆去一声接一声的叹息……

时间过得就是这样快，特别是在自己感觉很快乐的时间里面。杨夏在国内的上学时间，在自己结识自己的这些朋友的时候，快乐的时间就在这样子的相处中快速的度过了，接下来的时间是让每一个有过这样经历的人都不会忘记的。

军训的时间眨眼就到了。

在同学们期待的眼神中教官们以绝对的精神抖擞，庄严的甩着标准的正步闪亮登场。

又是一番礼节性的常规演示，待一切都安排完毕以后。最大的那个BOSS一声令下，排列整齐的教官方队以天女散花的招式快速的进入各个学生阵营。和辅导员作了简短的交接后，便把每个班的男生和女生完全的分开，男兵方队阳刚气盛，女兵方队妩媚动人。杨夏所在的二班倒还真是给教官省了不少事儿，清一色的男兵早已整齐的排列在这个刚刚满20岁的兵哥哥面前。

从他自我介绍中得知，他18岁就参军了，现在已经算是一名合格的老兵。不过他的姓倒还挺少见，欧阳，欧阳正茂。刚刚和大家接触，当然少不了给杨夏这些新兵说说本次训练的时间段，还有训练的项目。时间从早上八点半一直到晚上的九点半，中途有吃饭时间和休息时间，训练的项目有站军姿，正步走练习，匍匐前进，齐步走练习，下蹲练习，跑步当然也会有，还有野外拉练，徒步走出去几公里，然后到一个射击场打枪，每个人发五发子弹。

晚上出去练歌，唱歌好的话可以在平时训练间歇的时候和别的连拉歌，站出来吼几嗓子，很有趣的，累是会累点，不过过程很值得记忆，最后举行阅兵仪式。欧阳教官说着还不时得意的笑笑，好像自己唱歌很在行。说到高兴处还搬出了一大堆自己在部队所遇到的搞笑段子，弄得大家开怀不已。这开始的气氛挺活跃的，倒也正印证了老校长的那句话：年纪上的优势让彼此沟通起来更加的轻松容易。

说话间，运动场上已经响起了一，二，三，四……的响亮口号声。划分好训练场地的各方队马上就开始了新学年的第一天训练，当然最开始的是站军姿，这个是最基本的。杨夏的方队也随大众先一，二，三，四……大声吼几嗓子先热下身，接下来的半小时军姿让杨夏这个平时磕磕绊绊懒散惯了的八零后咬牙切齿浑身不自在。别看刚刚还有说有笑的欧阳哥一副诙谐幽默，开朗热情的样子，可这一进入训练的角色，马上就严肃冰冷起来，一点都不近人情。

上午十点的太阳已经开始毒辣起来，这站在光秃秃的塑胶地面上，一动不动的杵着本来就够难受的了，偏偏还有可恶的蚊子光顾，似乎它们也得到了情报每天会有三十分钟的饱餐时间，这个时间段的饭菜会特别听话的僵在一处排成排的任挑任选。

不过十分钟的功夫，汗珠子流得跟线似的，顺着脖颈不停的往下淌，可被勒紧的腰带一挡全部停滞在腰间，黏糊糊的难受死了。杨夏炯炯有神的眼珠滴溜溜一转，瞅准欧阳教官目光转移的瞬间，麻溜的松了松腰带，如释重负的露出甜甜的笑容。其实杨夏不知道他的这些小动作在经验丰富的老兵面前根本就是自掘坟墓，只见欧阳带着冰山似的面瘫表情径直朝杨夏走来。杨夏以笔挺的姿势坚信自己并没有被发现，所以毫不心虚的目视前方。

可欧阳却丝毫不掩饰的走到杨夏跟前站定，伸出孔武有力的右手抓住杨夏身上的腰带轻轻一拉，杨夏毫无预警的向前一个趔趄。从新站稳脚跟的杨夏心中不由大惊：此人力气好生厉害，切记不可小视。依然抓住杨夏腰带的手突然五指弯曲握成拳直直的在腰带与衣服之间的间隙中穿过，杨夏顿时大汗淋漓，心跳加快了不止两个节拍，浑身也燥热起来。

“收腹！”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耳旁传来，杨夏条件反射的吸气收腹。

“再收腹！”命令的语气叫人没有半点迟疑的思考。

“好，很好。”说话间手已抽出，但杨夏却觉得腰间猛的一紧。

当杨夏努力的吸气收腹后，猛然间觉得吐气后胀大的肚子却怎么也舒展不开了，眼角的余光一瞄，我的个乖乖，这也太狠了吧。我也就把腰带松了一点点，怎么也不至于现在这样勒得要人命呀。有了前车之鉴，还和杨夏抱有同样幻想的同胞们马上就放弃了，这早起的虫子被鸟吃，出头的鸟儿被枪打说得一点儿也没错。好不容易撑到军姿站完，就是不照镜子也知道脸已经憋得跟猴子屁股没什么两样了。吃了这一苦头，杨夏老实了不少。

“报告教官！”现在作为一名军人，杨夏知道凡事都得按军人的行事方式来做。虽然服服帖帖的接受犯错后的惩罚，内心却是与生俱来的桀骜不驯。

“讲！”发音简短，气势逼人。

“我的腰受不了了，他要抗议。”杨夏红着脸，有点涣散的目光却坚定的射向正前方。

“你的腰受不了了，那你受不受得了？它不听话，你管，你不规矩，我管。”欧阳似笑非笑的问道。

太阳真的很毒辣，照在身上的热光就像一把把利刀无情的割着光滑的皮肤，钻心的疼。整个运动场上浩浩荡荡几千人在站军姿的这半个小时里，全部寂静无声，气若游丝的呼吸声被偶尔飞过的小鸟卑微的鸣叫尽数淹没。

其实比杨夏更难受的是二班的其他同学，杨夏这兔崽子都憋成这样了还有歪脑筋和教官瞎掰掰。搁平时身旁的这些人早就捧腹大笑，肆无忌惮了。可现在偏偏穿上了庄严的军装，台上大BOSS，身旁小BOSS，谁也不想成为第二个苟杨夏。所以一个个默默的将笑意一压再压的往肚子里塞，都快成压缩机了，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可梁健仁这部压缩机出厂的时候没有贴合格标签，肚皮的容量太小气体外泄，顺着喉咙一直向上，涨的两个腮帮子鼓得跟气囊似的。最后终于没能挡住气流的强大冲击，嘴巴开了逢。先是小股气流迸出，断断续续的发出低声沉闷的扑哧扑哧声，不成料想一侧头目光直直撞上欧阳愤怒的眼睛，情急之下闸门大开，大股气璇倾泻而出。腰一弯，头一低笑得是那样天真无邪，没心没肺，死去活来。足足过了好几分钟才勉强均匀呼吸，伸直身体。却不敢去看欧阳的眼睛，笑意未尽的紧抿嘴唇，目光漂浮的注视前排的后脑勺。

“很好笑是吧？你是觉得他很好笑，还是觉得我很好笑？”语气破天荒的随意。

“啊哈哈哈哈哈……”梁健仁好奇的偏头想看看教官现在的样子，却不想不看还好，一看又没有控制住自己发达的笑神经。

这一下成了易燃的导火线，一直鼓着腮帮子的战友们吹气球似的扑哧扑哧声响个不停，好像这就是音乐会现场，乐手们兴致高扬的在演奏。欧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好了，好了。你们要想笑就笑出来吧，憋着我都难受。”

一阵狂笑。

其他方队还在保守煎熬的同僚们看到如此景象，不免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可他们不知道，杨夏现在还跟被人掐着脖子一样难受呢。

通过麦克风发出的口哨声格外刺耳，在耳膜被强奸的瞬间大BOSS嘴中发出的四个字让全场战士快要被烧开的热血倏地沸腾了起来。

“解散，吃饭。”

疯子般从东南西北四个大门蜂拥而出，挤得天昏地暗，斗转星移。保卫人员和教官马上进行紧急疏散。这一挤的严重后果是：以后训练结束都得按秩序一个一个方队的解散，绝对的保证学生的人生安全。

从来没有觉得米饭原来如此香甜可口，添了两次饭还意犹未尽，要不是添饭得另刷卡，杨夏非把食堂吃个底朝天不可。

“添饭还要加钱，有没有人道啊。”杨夏阴阳怪气的用勺子敲着餐具。

“你们快看那儿！”梁健仁一对鼠眼光芒万丈，焦距欣喜的锁定教官餐桌旁的两个巨大的盛饭木桶。

“你不想活了，和教官枪饭吃。”李智一脸惊讶。

“要是知道我在这儿连饭都吃不饱，妈妈一定会伤心的。”杨夏一脸的无辜。“你们还在磨蹭什么呀，心动不如行动，好事就在眼前，千万不要错过哦。”突然阴转晴的杨夏笑得异常奸猾。说罢，已经起身直奔饭桶。

“其实……其实这也没什么啦。反正教官也吃不了那么多……是吧？”文毅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李智，又会意的瞄了梁健仁一眼。

梁健仁很默契的点了点头，然后两人也飞快的向饭桶移动。

“真是不够义气的家伙！”李智喃喃低语。“你们倒是等等我呀，待会儿我怎么好意思一个人在那跟教官蹭饭呢。”边说边拔腿就跑。

事实也确实如文毅所说，教官们吃饭的速度不仅快，而且添完以后剩下的饭当真不少。教官们倒是没有什么，还主动帮杨夏舀了几大勺呢。有了这四个捣蛋鬼开头，其他人眼睛长着也不是用来出气的，都跃跃欲试的想来蹭饭。可胆子大的还真没几个，待教官们都走后，方才前浪推后浪，一浪高一浪的将饭桶一洗而空。

食堂的老板可不是傻子，下次开饭的时候专门派了两个五大三粗的叔叔往哪一站，效果出奇的好。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食堂虽然好，只是份量少。荤菜里面除了肉少点，素菜除了油少点还真没有什么缺点。

美好的东西总是短暂的，军训中的美餐时间也是一样。不得不再一次极不情愿的踏进“充满阳光”的运动场。用台上阴影里吹着风扇的大BOSS的话说就是：哪里人民有困难，哪里就有我们军人的身姿。现在军训，哪里有太阳，哪里就是你们的训练场。男子汉，不要怕流汗。不要怕吃苦……

秉承他老人家的优良作风，教官还真看哪里太阳大就把杨夏他们往哪儿带。

热得跟在油锅里炸似的，让人口干舌燥。可把超市老板乐坏了，那进货的小汽车都快忙不过了。起初还是各人自掏腰包买水，到后来全是班上用班费集体购进，方能满足广大渴民们的迫切需求。

看看运动场边上摆放的饮料瓶，真是五花八门，班上买的都是一块钱一瓶的矿泉水，甚至是六块一桶的纯净水，也不乏一些有钱人买的高档饮品。本是慢慢品尝的佳酿，在这大热天的也充其量不过是润润喉的灌肠货。

大量的空瓶堆积，招来了很多捡可卖垃圾的太婆。他们不畏酷热依然坚守在一线的精神，可歌可泣。当然干这一行的人多了，竞争的压力自然也就大了。最开始，她们很自觉的只捡那些同学们喝完了的空瓶，要是里面还有剩余的就不会动过。这一点杨夏很是感动，竖起大拇指直夸老奶奶职业道德水平高，自己在这方面还要好好学习啊。

可是说归说，好不容易有一点休息时间喝口水，这些太婆一个个拖着大编织袋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站在拿瓶子的人身前，眼睛都快掉瓶子上了。看得人浑身不舒服，本来天就热，这心里再一得瑟，真是天不亡人人自亡啊。实在受不了了只好大口喝掉，甚至把盛得不多的水倒了把瓶子给她们好让自己落个清静。

口哨一响，立即集合。

重新归队的同学们都在专心的训练那还有心思去关心那些太婆，可到下一个休息时间段都心急火燎的找水喝的时候却奇迹般的发现，瓶子都不翼而飞了，没有留下一点蜘丝马迹。

纳闷之余不得不掏钱再买罗，总不能把活人给憋死了吧。没有喝完的依然放在运动场边上，这一次总算是把罪魁祸首给逮住了。

不知道这些太婆是受到了那些倒掉剩下一点点水的同学的启发，还是因为越来越多的同行加入不得不行此下策？只见一个个头发花白的太婆手脚麻利的捡起那些饮料瓶嗖嗖的放进编织袋，有水的直接倒掉，也不管那是多么贵的东西，反正目标只有一个：空瓶子！

心里的同情和怜悯猛然间退却得干干净净，像被抽空了似的。换来的只是一双双鄙视的眼睛。台上的大BOSS也无法再忍耐这种行为的泛滥，虽然她们是我们的长辈：“教官，教官，把这些老太婆给我撵出去。”命令的语气充满愤怒与无奈。

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稍稍迟疑了一下，教官们还是脱离自己的方队快步向目标跑去。就在跑在最前面的教官离太婆足足还有一百米的时候，几千人包括台上的大BOSS都张大了惊愕的嘴巴，鼓得快要迸出来的眼球净是愕然：“天啦……我的个天呀……打死人了哦……不得了了……打死人了啊……当兵的打死人了啊……”带着哭腔的喊声沉闷而凄厉，头上的烈日都失去了几分颜色。再有那躺在地上的表演：花白的头发随着波浪鼓似的摇头散乱的遮住了沧桑的皱纹脸，两只手高高的扬起，重重的落下，拍得塑胶地面啪啪直响，双腿胡乱的蹬着，到最后成了无力的抽搐。最要命的这还是一场集体表演。

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冰水，来了个透心凉。杨夏站在烈日下居然还打了个寒颤，不由得紧了紧裹在身上的迷彩服。

“哎呀，妈呀，人才呀……”站在一旁的梁健仁干涸的嘴唇上下机械的张了张。

“是啊，人才啊。哎，你怎么抢我台词啊。”李智不满的扭头看了看惊讶到木讷的梁健仁。

“真是作孽呀，他们的儿女都干什么去了，真是群畜生……”文毅无奈而感伤的摇了摇头。

教官们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运动场上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开了，在炸锅之前麦克风刺耳的声音再度响起：“教官先归队维持秩序。”

“捡塑料瓶的老太婆也请离开运动场，不要妨碍学生训练。”声音柔了不少，估计也是被吓的。

看教官们都回队了，太婆们像刚刚表演完的演员一样若无其事的从地上爬起来，缕了缕散乱的头发，满载而归的离开了。仿佛在说“跟老娘斗，你们还嫩着呢。”

之后**oss在台上又好气又好笑的谴责了她们浅薄无知的行为，一个空瓶才一角钱，一瓶水多少钱？一块，两块，五块甚至更多。对她们的子女及家人进行了强烈的控诉，高高在上的他越说越顺，眉飞色舞的浮躁动作下掩饰不了他内心的激动与愤怒。

见台下的人一个个呆若木鸡的表情，有气无力的样子。伸直了空着的一只手，指着一张张疲惫的脸咬牙切齿：“你看看你们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样子……”顿了顿，重新握了握手里的话筒“那些老太婆的体力都比你们好，还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呢，丢都丢死人了。”

台下一片唏嘘声，还有咯咯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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