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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德川家康,不做将军要当太阁

第1章劫持修

公元1547年,天文16年8月。

这数年来,尾张三奉行之一织田信秀对三河的骚扰不断,西三河战火纷飞,耕地大多是春不种,秋无收,民不聊生。

三河松平家的姻戚盟友水野一族,新家主水野信元在继任后竟背弃了松平家,倒向织田家,松野两家从此恩断义绝。

在水野家的支持下,至此矢作川以西的西三河尽数纳入织田家的势力范围。

如今战火已经烧到了松平家的本据地冈崎,其势头迅猛犹如星火燎原,势不可挡。

三河,冈崎城。

本丸御殿正门前,这里集结了一队二十人的骑马武士。

他们身着绀色的胴丸甲胄,头戴武者头盔,颈部与肩膀也分别套上了一层薄弱的木甲,从上到下被裹得严严实实。手中二间枪锋芒毕露,严阵以待,此次出行是奉主君之命,护送要人前往东面的渥美半岛。

“主君大人,一切准备妥当,即刻启程,您是否再……”其中一人见了松平广忠走来,旋即翻身下马,俯首禀报。

此次出行关乎重要,送行之人却格外的少,在场除了松平家的几位家老外,就只有松平家的一门众(族人)。

“咳咳……不了。”松平广忠摇了摇头,他脸色有些潮红,咳声不止,“再看一眼也是无济于事。”

他身为松平家的当主,怎能在众家臣面前表现软弱的一面。

奈何,近来频繁的战事不仅让他身体负伤,这次的急功近利造成惨败后,更是郁结成疾。

如今为了保住祖辈的基业,只能拜服位于三河东面,领有骏河、远江两国,被世人称作“东海道第一弓取”的大名(同:诸侯)今川义元的麾下。

而此行,是为表忠心他将嫡子竹千代作为人质,送往骏府今川馆。

如此一来,他光复松平家的梦想便彻底破灭,松平广忠萧瑟的身影哆嗦了一下。

这时,一旁的田原夫人赶忙从侍女手中拿来备好的蓝色罩衫,为她心爱的夫君披上,轻声安慰道:“广忠大人,快些回殿内吧,竹千代到了田原城便由我父兄护送,还请放心。”

此时正值八月初,这天虽说无风,但却已是凉气袭人,秋意渐浓。

她圆润的脸颊挂着一丝胭红,一双丹凤眼紧盯着广忠,看着夫君泛白的嘴唇,心疼得要紧。

对那嘴里提及的竹千代却未瞥上一眼,毕竟此子并非她所生。

田原夫人乃她的雅称,她出生于渥美半岛的豪族户田一族,父亲是户田家当代家主,田原城的城主户田康光。

尽管与松平广忠是政治联姻,但感情却是融洽,自她十八岁嫁过来已过去了三年,夫妻间相敬如宾,可惜只因为广忠患病,没能怀上孩子。

“主君大人,还请让在下大久保忠俊领队,必定护少主平安!”

家臣中传出一声大喝,只见一名大胡子老头拼命从人群中向外挤来。

“大哥!这议事时已经决定的事,都说了好几遍了,你看你,又忘了不是。”紧随其后的大久保忠员急忙拉住自家兄弟,不让他顶撞出去。

大久保家两兄弟,哥哥行事直肠子急脾气,相比较弟弟却是察言观色的一把好手,为了看住自家哥哥,在这城里时两兄弟几乎是形影不离。

老臣们纷纷看向松平广忠,他们虽不像忠俊那样的“行动派”,但内心都希望能够领兵护送少主一程。

这孩子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这孩子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三岁与生母于大分离,现在六岁又要被送去他国作质子,整个家族的命运都压在他幼小的肩膀上,承受之苦非常人所及。

“唉,如果于大夫人在就好了。”

“是啊,要是于大夫人还在,水野一族当主是于大夫人同父异母的兄长,少主的舅舅,也不至于没有回转的可能。”

也不知道谁起的头,家臣中传来一阵阵议论声,声浪越来越高。

忽然,一声稚嫩的呼声破空而出。

“各位叔叔伯伯们,竹千代此行并无艰险,不待时日就会回到这冈崎城,请叔叔伯伯们放心。”

众家臣看去,才发现是坐在驾笼(轿子)中的竹千代,他从小窗探出个脑袋瓜,满脸笑意丝毫不见畏惧,犹如此行只不过是去出游一般。

老臣们听了这句话,有的眼眶湿润,忍住了眼泪,满脸愧疚地望着竹千代,多数人则是低垂着头不敢直视这位幼主,胸中翻涌不已,都说不出话来。

“够了!咳咳咳!”松平广忠呵斥一声,咳嗽变得剧烈起来。

他知道这群老臣拐着弯都在苛责自己不如父亲,过于顾忌今川义元的脸色。

四年前,水野一族倒向织田家,害怕今川义元对松平家起猜忌心的广忠立刻将自己的正妻于大休了,退回给了娘家的水野一族,连接两家的纽带就这样断了。

他怎么可能超越得了父亲松平清康,那个年仅14岁就称雄一方,19岁平定了三河一国的妖孽!

全盛时期曾上洛觐见过幕府将军,武田与今川更是主动贴脸上来,甚至还主动出击尾张。

广忠心中也承认,是,他是顾虑今川家,这也是因为家道中落,无奈之举。

此时的松平家早已不如当年,夹在织田与今川两大势力间被不断蚕食,西面的水野一族倒向织田,东面户田一族献媚今川,在他手上的松平家是这般落魄,该何去何从啊!

“出发吧……”一声长叹后,广忠默默地在田原夫人的搀扶下,走进了御殿内。

“忠俊,忠员,诸位。请放心,我鸟居忠吉就算豁出去这条老命也会护住少主。”

鸟居忠吉身着腹卷黑甲,骑上了黑马,向众人激励了一句后,便领头出发了。

其余骑马武士紧随其后,两名仆从抬着驾笼夹在队伍中间,两侧由小性近侍伴随,队伍井井有序出了冈崎城。

按计划他们午时从冈崎出发,接近酉时便能到南面的盐津渡口,从那走水路去往东面的渥美半岛,预计今晚便能到达田原城。

松平家的武士们只能送到田原城,留下小性近侍后,翌日才会起身返航,也就是说最快也要明日才能有消息。

然而。

这消息却比预计整整快上一天传来。

……

“快!拉闸门放行!”

冈崎东面关口的望楼上,当值足轻(同:兵卒)看见远处飞奔而来的黑马,急忙冲下面几人喊道。

错不了,他认得那就是鸟居忠吉大人的坐骑。

但那支队伍出了冈崎才过一个时辰,这么快回来,而且还只有一骑,怕是有难了。

等马走近,众人围上一看,果不其然,鸟居大人身中数箭,甲胄破损严重,全身鲜血淋漓,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激战。

鸟居忠吉看见几人身后指物旗(背上插旗)上熟悉的三叶葵纹(松平家家纹),像是松了口气,顿时浑身无力,重心不由自主地向下,人便从马上翻滚落下。

“送…,送我去见主君大人。”忠吉想要挣扎着爬起来,但却使不上劲。

足轻几人相视无言,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忧虑。

他们虽然无权过问,但彼此间都清楚护送队伍一定是被伏击,而生还者只有鸟居大人一人。

军情急报,谁也不敢耽搁。但几人见他伤势严重,实在受不住马上颠簸,商量之下只能轮番上阵,背着他向冈崎城急行。

这一路,他们途径城下町,引起了一阵骚动。

事后才得知这件事把城下百姓们给吓慌了,见松平家的武将如此惨状,百姓们纷纷以为是织田大军压境,都吓得收拾家当逃难去了。

……

冈崎城,本丸御殿外庭。

关口的几名足轻由近侍引见,在庭院内单膝伏地,向主君松平广忠转达了所见所闻。

“嗯,辛苦了!”广忠站在檐下走廊上,先是犒劳了几人。

他表情苦涩,右手揉着眉心,语气变得低沉,“将忠吉放下,你们下去吧,将关口全部封锁。”

几人叩首领命,其中一人将背上的鸟居忠吉轻放在檐下走廊的地板上,便低头弓腰地缓步退下。

“主君大人,还请屏退旁人。”鸟居忠吉艰难地撑起身子,垂头耷脑,不敢直视主君。

广忠点点头,挥手让近侍们退下,他沿着走廊,向着里边走去。

鸟居忠吉踉踉跄跄地跟随其后,两人就这样走走停停,进了最里面的一间房。

“这里就行了,附近有服部的人,无人能够偷听。”

广忠缓步走到上首,盘腿而坐,侧靠在凭几上,看向鸟居忠吉,眼中丝毫不见焦虑。

此时的鸟居忠吉哪里还有半点之前受伤残喘的样子,他端端正正地坐在末席,后背挺得笔直,神采奕奕。

“主君大人,您是没看到城下百姓的脸,满是惊恐。”

忠吉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一把抹去脸上的血渍,接着说:“这下不用我们散布消息,今川义元也会相信竹千代少主被劫的事实了。”

“好啊,初战告捷!”

还没等松平广忠答话,一旁的屏风后就先蹦出一声叫喊。

大久保两兄弟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入口的拉门依旧紧闭着,显然两人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忠吉,你这一身什么怪味啊!”大久保忠俊双腿一盘也坐在了末席,他扯起袖子满脸嫌弃对着忠吉扇了几下。

鸟居忠吉左闻闻右嗅嗅,却也没能闻出个什么味来,一脸疑惑。

“鸡血难免会有些味道,这身中的数箭倒是惟妙惟肖,也不知道少主是从哪学来的小智慧。”大久保忠员也在一旁坐着,连忙扯开话题为忠吉解围。

他一把扯出卡在鸟居忠吉身后盔甲上的一根箭矢,仔细一瞧,只见本该锋利的箭头已被磨平。

“哎,你管这么多干嘛,少主聪明伶俐,当然是自学成才了。”忠俊满脸自豪地称赞道,下一秒却有些失落,“只是,也不知为何不让我忠俊去护送呢。”

广忠与忠吉、忠员三人面面相觑,心想着,这憨货还揪着这事不放,就你那破演技,能满得了谁呢。

“咳,好了。”广忠轻咳一声,神情严肃,“按竹千代先前所言,做戏做全套,否则前功尽弃。”

“忠吉,这些日子你就不必上城内来,对外称负伤养病。忠俊忠员,你们二人即刻领兵在领内搜索。”

“至于我,只需要做好整日消沉的形象就行,呵呵,本色演出。”

最后,广忠自嘲般地笑了起来。

“遵命!”三人一同神情严肃地俯首领命,出了这间房。

竹千代,竹千代。

广忠在心中反复思量着他这个儿子,幼年让他与生母分离时,就异于常人不哭也不闹,最近更是胡言乱语,说自己天生就有着一统日本的使命。

父子二人多多少少有些许隔阂,但这一次,广忠与竹千代罕见达成了协定。

这一切皆因竹千代下的赌约,广忠至今难忘他说下的两句话。

“赢了,松平家将东山再起!”

“输了,我竹千代会自行了断!”

而广忠也给出了他的承诺。

只要竹千代能得到织田信秀的起请文,约定织田家归还安祥城,松平家就愿意蛰伏在今川家一方等待时机内应。

否则,即便是竹千代在织田家手中,他松平广忠也会坚守武士的气节,与织田家死战到底。

……

就在当日,竹千代被劫一事被闹的众人皆知,冈崎百姓中一些流言蜚语也随之传开。

有人说,松平家的少主竹千代被织田家雇佣的野武士给劫持了。还又有人说,竹千代是被田原城的户田一族以千贯之价出卖给了织田家。

而此事的幕后主使,松平家的少主,竹千代正在摇摇晃晃地被送往织田家的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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