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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剑光寒

49万仙归心修罗现

李逍遥坐在地上,段誉站在他身前护佑,见四面八方都是敌人,心中不免惴惴。李逍遥从他身后看去,见段誉双腿打颤,笑道:“三弟,咱们打架之时,首重胆气,若是怯了,十成武功也只能用出七成了。”

段誉脸色苍白,强笑了一声,说道:“二哥莫要小看我,小弟绝不害怕,只是这腿自己有些想法。”

李逍遥听了,哈哈大笑。众人见他席地而坐,群敌环伺之下,却旁若无人,谈笑自若。纷纷想起乌老大被骗,无人再敢上前。

一旁卓不凡呆立良久,终于被这阵笑声唤过神来,他面色凄苦,看着李逍遥。缓缓说道:“李公子,不知你若是全力出手,能与那天山童姥走上几招?”

李逍遥正色道:“卓老师,你无名师指导,却将剑术练至如此地步,实在令人钦佩。但若想与童姥她老人家争锋,依在下看,实非明智之举。”

卓不凡听了,见李逍遥面色郑重,不由的心中一痛,只觉得全身无力,手中长剑跌落,他惨然道:“二十多年前,老夫师门被天山童姥所灭,当时我不在家中,得以幸免,流落江湖时偶然间得了一本前辈高人遗留的剑谱,老夫二十年苦功,本以为剑术大成,便想来天山报仇,可谁知……嘿嘿,二十年苦功,到老却是一场空。”

段誉见他顷刻间须发苍白,好似老了十岁,声音悲痛莫名,心中不免同情,对李逍遥说道:“二哥,你师门中的这位长辈也忒霸道了些。”

李逍遥不便开口评论,打了个哈哈,长身而起,他“九阳神功”神妙无比,这说话的功夫,自身内力竟已恢复了五六成。他握剑在手,说道:“二哥还是那句话,习武之人,江湖争锋,那便要买定离手,愿赌服输。师门恩怨,在下一力承担,还有谁想要报仇雪恨的,便一起来吧!”

卓不凡看着李逍遥持剑而起,睥睨天下的神采,心中猛的一惊,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俯身捡起长剑,双手横捧,喃喃说道:“这便是你与我的差别么?”

李逍遥点点头,笑道:“恭喜卓老师。终于拨开云雾,见性明心。咱们还打么?”

卓不凡收剑归鞘,将长剑紧紧抱在怀中,惨声说道:“不打了,老夫前二十年在师门中浑浑噩噩的练剑,后二十年在关外为了仇恨练剑,练了一辈子,却从未将剑放在心中。”

说道此处,他长长叹了一口气,顿感浑身轻松,接着说道“老夫未来时日已然不多,往后岁月,只想一探剑道巅峰的风景。这便告辞了,日后李公子若是有暇,便请来武夷山喝杯茶水。”说完,他不待李逍遥答话,便自顾自去了。

乌老大见卓不凡头也不回的走了,大声呼喊,卓不凡不再理他。他见李逍遥气定神闲,显然内力已然恢复大半,绝望回头,看着慕容复道:“慕容公子,还请施以援手,我等生生世世,永感大恩。”

慕容复见众人已被李逍遥杀的破胆,此刻李逍遥也受了内伤,正是自己收拾残局,纳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于麾下的天赐良机,便越众而出,对李逍遥说道:“李公子,你我无冤无仇,但贵派尊长残暴不仁,凌虐下属,在下实在看不过去,我也不想伤你性命,便请你留下,待乌先生他们大事一成,便放你离去,我以性命担保,绝不伤你一根汗毛,如何?”

风波恶见了,忍不住便想说话。邓百川一把将他拉住,说道:“四弟,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公子爷自有计较,你怎可任性而为,坏了公子爷大事?”风波恶默然无语。邓百川四人站定四方,将李逍遥与段誉团团围住。

段誉见了,对慕容复说道:“慕容公子,你与我二哥齐名,若要对上,也该公平较技,怎能行此车轮战之事?”

慕容复表情凝滞,一旁公冶乾说道:“此乃‘南慕容’与‘镇西戎’之事,与你何干?你要单打独斗么?那便接招吧!”他沉肘落肩,右掌拍向段誉肩头,左掌自右肘下忽的击出,拍向段誉小腹。

段誉尚不及应对,掌风已然及体,段誉只觉得掌风凌冽,脸庞被吹的生痛,他本想以中指中冲剑逼退对方右掌,以拇指少商剑应对对方左掌,再配合小指少冲剑反击敌人。可惜他少有对敌经验,这一下要他数剑齐发,配合应敌,却是难为了他,待发到第二剑时,便手指打结,乱成一团。

公冶乾左掌一偏,错开段誉这有失准头的一剑,顺势向段誉腰侧击来,段誉见了,只得以“凌波微步”闪开,李逍遥故技重施,也以“凌波微步”与他移形换影,玄铁剑直直点向公冶乾掌心。公冶乾大惊,撤掌后退,一旁慕容复大喊一声:“好,那咱们便二对二罢!”接着拔剑,以一招“苍松迎客”直刺李逍遥耳根。

段誉见了,连忙将刚刚心中准备许久的少冲剑发了出来,这一下迅捷异常,击在慕容复剑身上,慕容复只觉一股大力涌来,手腕一软,差点长剑离手,不过这把剑乃是他专门从家中宝库寻来的一柄神兵利刃。硬接了段誉一招“六脉神剑”,剑身毫无损伤。

但他长剑被段誉阻了一阻,这招“苍松迎客”便使不下去了,李逍遥逼退了公冶乾,向前一步,公冶乾连忙立掌护住胸前,却不曾想,李逍遥这一步踏出,人却闪到慕容复右侧,玄铁剑挑向慕容复右肩,慕容复变招“苏秦背剑”,长剑回转,格挡玄铁剑,李逍遥不待长剑相交,剑尖转了一转,指向慕容复腰眼,慕容复知他玄铁剑无锋,强扭过身子,出左掌,以泰山碧霞宫的“太平掌”拍向玄铁剑剑身。

慕容复一掌拍出,只听王语嫣急切喊道:“表哥,不要!”他心知王语嫣熟悉李逍遥剑术,此刻出言示警,必是自己的应对有大大的不妥,但李逍遥出剑极快,王语嫣却是不敢细说。慕容复连忙停招撤步,俯下身子向后使了一招地躺拳的功夫,脱出了李逍遥长剑范围。

他这一下虽然不像乌老大那般用“赖驴打滚”直白。但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了。慕容复站起身子,满脸通红,恶狠狠的看向王语嫣,沉声说道:“我与人比武,却要你来多嘴!”王语嫣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嚅嗫不语,委屈至极。

慕容复不去管她,看着李逍遥,说道:“这便是那传说中的‘无招胜有招’么?单以剑法论,真是难以破解。”

李逍遥点头道:“不然,若是对方也能达到这等境界,两人最后比拼的,还是谁的剑法精深,谁的武学高明。”

慕容复叹道:“我多年来,学遍天下武学,仍然不得其门而入,还以为这不过是先父与我讲故事时的一个江湖传说呢。”他沉默良久,叹道:“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李公子,在下并无必胜把握,只好依多为胜了。”他一挥手,四大家将皆举步上前,便要围攻。

李逍遥点点头,说道:“虱多不痒,债多不愁,李逍遥本就该有此待遇。”他话刚刚说完,却听到一声娇喝:“既然如此,我等便也要依多为胜了!九天九部何在!”接着四面八方皆想起女子应诺之声。

四大家将顾不得李逍遥,连忙将慕容复与王语嫣团团护住,却见四面山头都站出人来,全是灵鹫宫九天九部的众多女子。又看到一道身影急奔而来,旁若无人的穿过一众洞主岛主,来到李逍遥身前,噗通跪倒,伏地不起,大声说道:“钧天部程青霜见过少主,属下等救驾来迟,累得少主受伤,实在罪该万死!”

李逍遥右掌虚虚一脱,一股内力隔空而发,将她脱起,程青霜不敢发力相抗,顺势起来,垂手站立。李逍遥说道:“程姐姐言重了,不知符姐姐可还安好?”程青霜说道:“敏仪累脱了力,昏了过去,属下等给她吃了丹药,睡上一觉,便可无事。”

她又回头看向一众洞主岛主,只见这帮妖魔鬼怪此刻如丧考妣,各个瘫坐在地,面如死灰。程青霜对李逍遥说道:“尊主片刻即到,还请少主随属下来。”李逍遥一手拉着段誉,跟着程青霜上南面山头,静等了片刻。却见梅兰菊竹开道,拥着两辆马车而来。

李逍遥定睛一看,其中一辆正是无崖子所乘,苏星河与函谷八友,以及那帮“灵剑派”的孝子贤孙垂头丧气的跟在后面,却不见丁春秋身影。

梅剑大声喊道:“尊主驾到,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众人跪迎!”

乌老大等人此刻眼见事败,生死已不在己手,只盼着死前能少受点罪,纷纷跪倒,恨不得将头埋进泥中。

慕容复等人站在一旁,李逍遥也不去管他,连忙跑到马车前,不管不顾的一把掀开帘子,见天山童姥好端端与无崖子坐在车中,终于长出一口气,一屁股坐了下来,喊道:“竹剑,快,拿壶酒来,我快渴死了,再给我拿两斤‘九转熊蛇丸’,我今日受了内伤,需得好好补补!”

天山童姥,见他如此着紧自己安危,心中也是一暖,可惜她强硬一生,说不出一句关心的话,“呸”了一声,说道:“两斤?你当那‘九转熊蛇丸’是哄小孩的糖豆不成?”她见李逍遥狼狈不堪,嘴角还有血渍,终究还是心软了一分,伸出手来,按住李逍遥胸口膻中穴,将内力传入李逍遥体内。

李逍遥只觉得一股灼热之气自胸口涌入,自身“九阳神功”的内力与之相合,竟有欢呼雀跃之态,几个呼吸间,这股热气游遍了自身奇经八脉,先前的内伤本已被“九阳神功”治了个七七八八,现下却是全然复原,再无一丝隐患。

竹剑还不放心,仍然在李逍遥嘴里塞了一颗“九转熊蛇丸”才算了事。这时程青霜在马车外说道:“禀尊主,现下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及姑苏慕容氏众人皆在下面,属下等如何处置,还请尊主示下。”

李逍遥连忙说道:“大师伯,这一架,弟子打的冤枉,求师伯让弟子代为处理罢。”天山童姥看了一眼无崖子,说道:“你倒是个心善的,好吧,这帮妖魔鬼怪本就是要交给你的,你便拿去罢,我不管了。”

她略略提气开口,说道:“你们这帮妖魔鬼怪,以后便听小李的安排吧。”乌老大等人听了,想到今夜将李逍遥得罪的够呛,各个吓得浑身发抖,川西碧磷洞的桑土公,面色绝望,便想举掌自尽,但手掌在自家天灵盖处比划了半天,始终下不去手。李逍遥见了,说道:“那个矮冬瓜,先别急着去死。”

乌老大惨笑道:“李公子,今日却是小人看走了眼,本是欺你年轻,想要让大家伙纳个投名状,令众人归心,谁知却不识真佛,惹到了你的头上。小人自知难活,只求你发发慈悲,让我等速死。”

一时间一众洞主岛主,纷纷磕头哀求不止。段誉听到众人所求,竟是死前莫受折磨,心中不忍。看向李逍遥,轻声说道:“二哥…”李逍遥对他摆摆手,微微一笑,眨了一下眼睛。段誉想起与他相识的情景,心中一松,便不再说话。

李逍遥咳嗽了一声。程青霜在一旁大声说道:“肃静!”众人便不敢说话了。李逍遥心中暗爽,想道:老子今日才知,有秘书的快乐,吊丝想象不到啊。

他先看向慕容复,拱拱手说道:“慕容公子,今日蒙你招待,感激不尽,少林大会之时,在下必来拜访,咱们再续今日之缘!请吧!”慕容复见事不可为,多说无益,拱拱手,便带着王语嫣等人离去。段誉见王语嫣走了,正想跟上,却被李逍遥一把抓住。李逍遥道:“三弟莫急,这里有两个人,你必须得见见,二哥今日不得不做个恶人了。”

段誉好奇道:“却不知是何人?”李逍遥笑道:“你等会便知。先看二哥吓吓这帮妖魔鬼怪。”段誉见他要戏弄人,顽心大起,跃跃欲试。

李逍遥看向乌老大,不平道人等人,缓缓说道:“老乌,现下我为座上客,君为阶下囚,你还想要投名状么?”

乌老大战战兢兢,汗出如浆,颤声道:“小人不敢。”

李逍遥看向其余众人,说道:“各位呢?”众人只管磕头求饶,不敢答话。

段誉见了,心中不忍,目视李逍遥,李逍遥说道:“老乌,我今夜现身,本是想问问你灵鹫宫有何异变,本来你我好好聊聊,便可太平无事。谁知你见我未与童姥一路,又欺我年轻,便起了恶念,欲要拿我祭旗立威,这场架,我可打得冤枉至极,你说,你该如何赔偿?”

乌老大闻言一呆,他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谁知李逍遥居然话锋一转,说起了“赔偿”事宜,他在江湖行走多年,心思细腻,一下子便见到了生路。连忙大喊:“少主神功盖世,剑法入神,小人佩服的五体投地,这赔偿二字,还请少主莫要自污了名声,少主但有所愿,还请示下,我等便是倾黄河之水,决东海之波,赴汤蹈火也要为少主办成!”

他这般大声喊叫,一众洞主岛主皆是走老了江湖的,哪里还品不过滋味来,便是有那么几个榆木疙瘩,一旁总也有几个至交好友。解释得两句,大家也都明白了。一时间马屁如潮。

那帮“灵剑派”的孝子贤孙,见了这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粗浅至极的马屁声,纷纷嗤之以鼻,各个挺胸抬头,斜视过去。

段誉见李逍遥公然碰瓷,几乎笑断了肠子,他只得背过身去,苦苦忍住。李逍遥一摆手,说道:“停。”众人连忙噤声。他揉揉太阳穴,说道:“那好吧,本来若是你们好好将灵鹫宫之事告知于我,我便打算去求童姥,解了你们的生死符,不过现在你们得罪了我,我便不去求了。”

一众洞主岛主听了,纷纷对乌老大怒目而视。若不是现在场合不对,只怕乌老大便要被众人剁成肉酱,与他的“绿波香露刀”一起埋入粪坑之中。

李逍遥接着说道:“现下童姥将你们交予我处置,我便与你等说上几条如何?”众人已被李逍遥杀破了胆,又见活路便在眼前,自然丝毫生不起反抗之心,只管满口答应。

李逍遥说道:“这第一件事,便是今日过后,你们每年供养给灵鹫宫的吃穿用度不可减免,但那些奇珍异宝嘛,便减去三成。”

乌老大垂头丧气,说道:“三成便三成吧,总归还有贱命一……嗯?减去三成?”他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见李逍遥恶狠狠盯着他,说道:“怎的,不服?”乌老大正要说话,一旁安洞主一把按住他的脑袋,将他按在地上,连声说道:“服,服,服。”也不知此刻这是说了三个“服”字,还是他在那里结巴了三次。

李逍遥对着安洞主点点头,满意道:“这第二件事嘛,今日不少人不幸身亡,还有的重伤残疾,我看了,心中不忍的很。”

众人心中乱翻白眼,心道:这不都是李大少爷的杰作么。接着听到李逍遥说道:“老乌啊,这都是你们几个带头的造的孽啊,你们需得将这些人及其家人好好安置,妥善照顾。你们做得到吗?”

乌老大瞪大了眼睛,他已做好了受尽凌虐的准备,没想接到却是这等要求。饶是见惯了江湖中腥风血雨的汉子,此刻也咽哽了。李逍遥也不管他,接着说道:“你们不反对,便是同意了。我这第三件事嘛,却是有些难了,你等心里要有个准备。”

不平道人说道:“少主胸怀宽广,以德报怨,贫道服了,这第三件事,再是千难万难,贫道拼了性命,也定要为少主办妥。”

李逍遥面沉似水,大家见他脸色,心中皆是想到,前面给足了大家伙恩惠,现在只怕是要大家拿命来还了。正在众人紧张之时,却听李逍遥说道:“这生死符嘛,这里便给每人发上十年份的解药,大家排队来领,如有遗失,概不负责,若有人敢抢夺他人解药,嘿嘿,老乌你们几个不论天涯海角,也要将他追杀至死。这件事,可是千难万难,老乌,老安,不平道人,你们可做得到么?”

他这第三件事说完,全场为之一静,片刻后,不待乌老大等人说话,便听到人群中有人大喊:“少主万岁!”接着众人便是山呼海啸般大吼起来。

待众人心情平复,李逍遥正色道:“童姥既然将大家安排在我的手下,那我也有几句丑话得说在前面。”这回倒是不用程青霜了,不平道人运足内力,大喊一声:“静了,且听少主令旨!”他内力本就高强,此刻毫无保留,直震得山崖上砂石脱落。如此威势,自然无人再敢说话。

马车内,无崖子对天山童姥说道:“大师姐还真是喜欢这小李,这等属下也送与了他。”天山童姥叹道:“可惜小妹命好,收到了合意可心的徒弟。”无崖子想起自家的徒子徒孙,相顾无言。

马车外李逍遥说道:“我平生最是不喜那些条条框框,所以也不想给大家伙定那些繁琐规矩,但有一条,我最是看不得江湖人依仗武功,欺凌平民百姓,日后诸位不管是占山为王,还是海上啸聚,还请看在我面上,多给普通百姓一条活路。”

他话一说完,乌老大便站起身来,大声呼喊道:“少主有令: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一干人等,需得爱护普通百姓,违令者,格杀勿论!”众人齐齐躬身,大声应诺。声震四野。

李逍遥见了目瞪口呆,说道:“老乌,刚刚我到底说了什么?”乌老大腼腆一笑,说道:“少主你想是什么,就是什么。”李逍遥此刻只觉得乌老大身形伟岸,魏忠贤,刘瑾,李莲英等历代先贤的身影穿透时光长河,映照在他的身上,更显光彩照人。

李逍遥让程青霜给众人发放解药,乌老大与安洞主,不平道人维持秩序,带着大家排队,第一人领了解药,便走到李逍遥面前,猛然跪在地上磕头,段誉与李逍遥站在一起,连忙用出‘凌波微步’避开,李逍遥不愿受人如此大礼,便拉着段誉躲进马车,后面的洞主岛主拿了解药,便对着马车磕头。程青霜觉得天经地义,也不去管。

无崖子在马车里,见李逍遥收尽人心。笑着道:“小李,你这番处置,却是无心插柳,这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众人,有生之年便不再反了。”

李逍遥苦笑道:“师伯说笑了,弟子无意统领群豪,只是这帮人良莠不齐,若是尽数放了,只怕有人为祸一方。人,总还是要常怀敬畏之心,否则祸福难料。”

段誉听了,点点头,说道:“二哥所说,与我家大伯所教,倒有异曲同工之妙。”

一旁无崖子看着段誉,眼神怪异,他缓缓开口,问道:“小段,不知你却是从哪里学来的‘凌波微步’?”段誉想起刚刚在马车外用出这‘凌波微步’,挠头道:“在下是从大理无量山下一个山洞里无意中学来的。”

他此言一出,却听到马车外一声轻呼,天山童姥面色一黑,喝道:“来便来了,偷偷摸摸躲在外面做甚?”

只见一只玉手,轻轻掀开帘子,李秋水闪身进了马车,亏得这马车乃是天山童姥自己的座驾,足够宽大,否则也挤不进这许多人来。

李秋水进了马车,看着无崖子,轻声唤了一声“师兄”。无崖子脸色发红,天山童姥怒气勃发,李秋水只顾盯着无崖子看。场面一时尴尬不已。段誉就真是一块木头,也自觉难受,便想溜之大吉。李逍遥一把将他拉住,指着李秋水与无崖子说道:“三弟,还不叫师父?”

段誉愣在当场。无崖子喃喃念道:“洞中无日月,人间至乐也。”段誉听了,惊道:“你,你怎的…”李秋水轻声叹道:“我便是那‘秋水妹’了。”

段誉连连摇头道:“不对不对,那洞中石壁上,明明刻的,是‘逍遥子为秋水妹书。洞中无日月,人间至乐也’,这位前辈却是唤做无崖子。”

无崖子微微一笑,说道:“我在师门中,自小便唤做无崖子,后来我接位掌门了,我逍遥派掌门,都是自称逍遥子的。”

段誉道:“逍遥派,逍遥派,那秘籍上为何要我杀尽逍遥派门人?”

李秋水听了,神情紧张,无崖子摇头叹息道:“秋水,当年事,其实是我错了,你心有怨气,也是应该的,现在你若还没消气,便打我几下出出气吧。”李秋水垂头不语,他又看向天山童姥,说道:“师姐,当年我不辞而别,将你一生锁在了灵鹫宫中,我实在是对你不住了。”

天山童姥听了他这句软话,眼睛发红,见李逍遥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三人,双眼一瞪,对李逍遥吼道:“看什么?”李逍遥连忙闭眼,狠狠摇头。

李秋水看着无崖子,柔声说道:“师哥,当年事咱们都别再提了,现下咱们都没几年好活了,你跟我回去,咱们安安静静过完一生,可好?”

天山童姥嗤笑一声,说道:“跟你去哪里?去那西夏皇宫,给你当太后面首吗?”她转过头,对无崖子说道:“师弟,灵鹫宫是我逍遥派祖地,你身为掌门自是要坐镇灵鹫宫的不是?”

李秋水轻轻“哼”了一声,说道:“去灵鹫宫倒是不错,可以日日对着你这侏儒。”

天山童姥怒目而视,李秋水不甘示弱,她俩剑拔弩张,四目相对,都要喷出火来。段誉吓得浑身发抖,紧紧缩成一团,躲在李逍遥一旁,李逍遥见了,撇撇嘴,说道:“三弟,你躲什么?”段誉说道:“二哥,我怕,我爹与我娘吵架时,总闹得天崩地裂,可比起现在,真算得上是和气生财了。”

李逍遥对李秋水说道:“三师伯,且息怒,掌门师伯,心中还是有你的,你瞧,这是掌门师伯为你所画的画像。”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卷轴,这卷轴年深日久,颇具古意。天山童姥离李逍遥近些,左掌突然拍向李秋水,右手使出“天山折梅手”中的擒拿功夫,去夺李逍遥手中卷轴,李逍遥本就是要将这画像亮出来,故意大叫一声:“哎呀,大师伯好厉害的擒拿手。”将卷轴暗中使力,推进了天山童姥手中。

天山童姥察觉到劲力不对,觉得李逍遥向着自己,心中自是高兴。李秋水与天山童姥换了一招,见卷轴已然落入天山童姥手中,但她听李逍遥所言,心想:师哥心里有我,一个画像,丢了也没甚打紧。连忙握住无崖子左手。

天山童姥打开卷轴,仔细一看,顿时怒气填膺,双手用力,想撕掉画像,又怕在无崖子心中掉分,便将画像丢还给李秋水,怒气冲冲的说道:“哼,真丑,有什么了不起。”

李秋水拿起画像,对着天山童姥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这才慢条斯理的打开卷轴,说道:“我已经多少年没看过年轻时的样子了。也不知道师哥有没有将我画丑了。”

她打开卷轴,细细观看,突然面色一变,又凑上前去,细细看了几遍,厉声说道:“师哥,怎的,怎的不是我?”无崖子本对着李逍遥怒目而视,此刻听到李秋水质问,叹了口气,闭目不语。

天山童姥听见事情有变,连忙看向李秋水,说道:“怎的?这画上画的不就是你这个丑八怪么?”

李秋水咬牙切齿,看着无崖子说道:“师哥,你……”她拿着卷轴的手,分外用力,骨节发白,手臂微微发抖,显然是激动到了极致。

李逍遥连忙补刀,说道:“三师伯,你是不是看错了,这不就是你么,天下间难道还有人和你一模一…”他说道这里,连忙住口,同时运足内力,让自己面色大变。

天山童姥听了,顿时呆住。

李秋水惨笑道:“原来,那玉像,竟然是小妹。师哥,这么多年来,你瞒得我好苦啊。”

无崖子叹道:“秋水,我本意是为你雕像,为你做画,可不知怎的,雕着雕着,画着画着,便成了这个样子。”李秋水泪水纷纷落下,天山童姥心中一片茫然,自己与李秋水争了一辈子,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结果,她颓然道:“怪不得小妹她终身隐居海外小岛,不入中原一步,想必她早已看出隐情了。”

李秋水点头道:“是了,小妹她最是聪明,心中又最看重逍遥派,宁愿自己在荒岛上孤独终老,也不想我们几人反目成仇,逍遥派毁于一旦。”

李逍遥说道:“大师伯,三师伯,那现下如何安置掌门?还请两位师伯拿个章程。”

无崖子恶狠狠盯着李逍遥,可惜他不知李逍遥已然抱紧了天下间最是粗大的两条大腿,你无某人不过萍水相逢,大家江湖路远,祝你好运罢。

天山童姥说道:“既然如此,师弟还是住到灵鹫宫来罢。这里总算是你的家。”

李秋水怒道:“就算如此,师哥还是跟我走罢,咱们回无量山去,好好看看那尊玉像。”她此刻咬牙切齿,一副要吃人肉的模样,无崖子看着李逍遥,狠狠说道:“小李,真真是好算计。”

李逍遥茫然抬头,说道:“蛤?掌门师伯,您说什么?弟子不太明白。”无崖子冷冷一笑,说道:“师姐,师妹,我有一事,还请你们做个见证。”天山童姥与李秋水未及细想,点头应下。李逍遥心中顿感不妙,却听到无崖子说道:“现在我身体残疾,不足以执掌门户,此刻我以逍遥派掌门身份,将逍遥派掌门指环与‘北冥神功’交予三代弟子李逍遥,命他暂代掌门之位,将寻得合适弟子,再将掌门之位,传将下去。李逍遥,上前领命!”

李逍遥听的目瞪口呆,天山童姥与李秋水齐齐出手,一左一右,各自施展“天山折梅手”,将他紧紧扣住,一把扯了过来,李逍遥只觉得两股内力顺着经脉直冲而下,自己膝盖处伏兔,血海,足三里等穴位一麻,便跪倒在无崖子面前。

无崖子身体轻轻一抖,手指上七宝指环突然跳起,落入李逍遥怀中。李逍遥被天山童姥与李秋水联手制住,分毫难以动弹,只得眼睁睁看着指环落在怀里。接着天山童姥与李秋水松开四只手。无崖子不等李逍遥答话,便说道:“逍遥派长老无崖子见过代掌门,如何安置老夫,还请代掌门示下。”

此言一出,四只眼睛死死盯住了李逍遥,李逍遥咽了一口吐沫,艰难开口道:“二师伯,你来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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