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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剑光寒

90宁修左道卫正道

邓百川见李培风当众质问,心中不快,但他查验了风波恶伤势,心知这李培风貌似少年,但一身内力之强横,较之于十八年前的自己,也有过之而无不及。邓百川实不愿慕容复再树强敌,便沉声道:“乌先生武功高明,老夫使出浑身解数,才侥幸胜了一招半式,实在收不住手。”

李培风面色羞红,咬牙道:“我姥姥说了,灵鹫宫门下,旁人绝不可损伤分毫,若是有人胆敢对我灵鹫宫中人无礼,那就非得十倍百倍的报复回去。”他柔柔弱弱的说完这段狠话,见大雄宝殿中众人齐齐看着自己,心中羞怯万分,连忙地下头去,断断续续的说道:“在下,嗯,在下也觉得,觉得,这般有些霸道了,但姥姥的话,在下,在下是非听不可的。”

他小声对自己说道:“李培风,你可以的,加油!”复又抬起头来,深吸了一口气,趁着自己勇气未泄,连忙对着邓百川说道:“邓先生,你打断了乌叔叔四根肋骨。我身为灵鹫宫少主,今日便请少林众位高僧做个见证,请你将这笔账还了罢。”说完,他走到邓百川身前,目似星芒,负手而立。

众人见他小声的自言自语,都觉得孩子气十足,但此刻他足下生根,立于阵前,八风不动,如岳临渊的样子,颇有一番宗师风范,心中都不由的暗自点头。乌老大见李培风为自己出头,泪花儿直在眼眶里打转,又看向隐机子,冷冷“哼”了一声,只觉得通体舒泰,连胸前断骨处,都不那么疼了。

邓百川怒气勃发,看着李培风说道:“后辈小子,大言不惭!”李培风此刻体内内力鼓荡,神功运转之下,心中万念顿消,他沉声说道:“我姥姥说过,习武之人,达者为先。”一旁包不同正坐着调息,嘿笑道:“李家小娃,你姥姥累不累啊?”

他正要再接着调笑几句,却见李培风冷冷一眼撇了过来,目光深幽,包不同背后泛起一阵冷汗,满嘴的胡言乱语顿时被噎在嗓子里,一个字也崩不出来了。

邓百川怒极反笑,说道:“老夫多少年不曾见到这般傲气的后辈了,小子,你出手罢!”李培风双掌竖立,一前一后,向邓百川拍去,邓百川纵身而上,左掌划了半个圈子,向李培风胸前推去,右手变掌为爪,抓向李培风肩头。

李培风脚步一错,偏开肩膀,让过了邓百川右爪,左掌五指松开,小指与无名指轻轻在邓百川右手手腕上一拂,这一招正是“天山折梅手”中的妙招。

邓百川始料不及,右臂急忙回撤,让开了李培风对准的列缺、太渊两处穴道,但臂骨被李培风拂中,邓百川顿觉右臂奇痛无比,他生性悍勇,闷哼一声,左手上又加了三分力道,面色突然一变,化掌为拳,拳风凌冽,李培风衣襟无风自动,散乱不堪。

李培风右掌堪堪迟来,在胸前半尺处,一化为三,皆拍着邓百川拳上,他每一掌中都含有一阴一阳两道掌力,这般一连三掌齐齐拍至,邓百川只觉六道绝强掌力涌来,他连忙凝聚内力,全力以赴,一拳打散了李培风的六道掌力,但此番被李培风阻了一阻,李培风身形变换,早已转到一旁。

李培风此时也不好受,邓百川这一拳之中,隐藏有七道全然不同的内劲,或是直冲,或是横撞,等等妙处,不一而足。李培风中了邓百川这一拳,右臂经脉隐隐作痛。他后续的几招掌法,一招也使不出来了。

但李培风所修内功,何其刚猛霸道,他强压不适,右臂微曲,手肘撞向邓百川左臂曲池穴,邓百川左拳横扫,欲将李培风逼退,谁知李培风不退反进,左掌自右臂下穿出,与邓百川左拳相交,这一掌李培风用了“震”字诀,两人拳掌一触既分,身形皆是一滞。

李培风右手紧扣无名指,将丹田中的真气,先运到肩头巨骨穴,再送到手肘天井穴,然后送到手腕阳池穴,在阳豁、阳谷、阳池三穴中连转三转,然后运到无名指关冲穴。猛地一下虚弹而出,将一股无形劲气弹向邓百川面门。

邓百川只听到风声响起,只道对方发出暗器,运足目力,不见暗器踪影。连忙用出一招“铁板桥”,躲开了这一股无形劲气,他身子仰倒,双足连环飞踢,足尖始终不离李培风胸前诸般要穴。

李培风后退半步,大喝一声,右掌拍在邓百川足底,左掌忽的一下,拍在右掌手背一连拍了三下。这招“落日熔金”乃是“天山六阳掌”中的绝招,左掌只需拍上一下,便可熔金销玉,但李培风内力不足,强用这门掌法,是以一口气拍了三掌。

邓百川大叫一声,摔倒在地,李培风强用了“天山六阳掌”,此刻内力翻腾,气血逆冲,不敢再动,站在原地运气调息,平复内力。包不同将邓百川救回细细查看,慕容复问道:“包三哥,邓大哥伤势如何?”

包不同细细在邓百川腿上摸索半晌,吐了一口气,说道:“腿骨被震断了六处,并未伤及内腑经脉,只需将养几月,便可无恙。”

乌老大得意洋洋,大声说道:“少主威武!姓邓的,你打断我的肋骨,我家少主便打断你的狗腿,咱们算是扯平了。”他与隐机子争先恐后,走上前去,又是揉肩,又是捏手,连连

替李培风吹嘘不已。

李培风调息了片刻,内息才渐渐平复,他拱手道:“承让了。”慕容复眼中冒火,对李培风说道:“世侄,此乃我慕容家与少林之争,你又何必强自出头呢?”

李培风对慕容复说道:“慕容先生,你这几位属下,本不是少林神僧的对手,只不过凭借着几门奇门功夫,突施偷袭,不但胜之不武,对自己也没得什么好处,你如此做法,实在令人寒心。”

慕容复双眼眯起,缓缓问道:“世侄,不知你这话,却是从何说起?”李培风看向包不同,朗声说道:“‘寒冰绵掌’这种阴毒的武功,本是脱胎与玄门正宗内功心法,但一昧修炼至阴致寒的内力,已然误入歧途,若是练不得法,内力便要反伤修习之人自身,每次运转内力,都要吸食人血,以人血中燥热之力,化解寒冰冻结全身经脉之苦。”包不同脸色铁青,他大声吼道:“简直一派胡言!”

李培风摇摇头,说道:“我爹爹说过,包三先生虽然嘴臭如粪坑,但为人肝胆相照,光明磊落,是条硬汉。小侄实不愿见你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吸血魔。”包不同顿时语塞,垂下头去,一言不发。

李培风又看向邓百川,说道:“五行之气调阴阳,损心伤肺催肝肠。藏离精失意恍惚,三焦齐逆兮魂魄飞扬。”邓百川听了,魂飞魄散,赧赧说道:“你,你怎么……”

李培风说道:“木灵子太太师叔祖自创的‘七伤拳’厉害非凡,可惜需要深厚内力为基,否则未曾伤敌,先伤己身,自从木灵子太太师叔祖破门而出,前往崆峒传下道统,我家二师祖说过,已经有近百年不曾见过有人用这门拳法对敌了。”

邓百川沉声道:“你是笑我内力不足,自不量力?”李培风摇头道:“这门拳法所需内力太过惊人,我家二师祖曾说过,有那般内力,用什么武功都是天下难敌,何必费力不讨好,去学这凶险异常的拳法。”

他看着邓百川,说道:“邓老先生,你眼底充血,这是内伤已深的症状,再要强用‘七伤拳’,能否伤敌,尚且难说,但自己可要大大的折损阳寿了。”邓百川冷冷道:“义之所在,虽百死而无憾。”说完,便闭目不言。

李培风又看向公冶乾,公冶乾嘿嘿冷笑,说道:“小娃儿家学渊源,果然不凡,你若是能说破我的武功关窍,我便给你磕头。”

李培风摇头道:“前辈言重了,晚辈不敢。你用的自然是自家本门武功,但是这催动内力的法子,却与我爹爹说过的一门西域武学极其相似,这门功夫,晚辈不曾见过,是以不敢妄言,但我爹爹说过,这门西域武功很是邪门,能让人充分发挥潜力,举手投足间,每招每式都能用出十二分力气,只怕若是内力不足之人学了,有可能过度耗费潜力,成了短命之像。”

公冶乾瞠目结舌,眼神古怪的看着李培风,说道:“你爹爹说过这门武功叫什么名字嘛?”李培风说道:“我爹爹未曾说过,只说番邦蛮夷武学,虽能惩一时之长,但终究不如我中华武学正宗。”公冶乾听他如此说,若有所思,低头不语。

慕容复冷笑道:“少林寺数百年威名,全是靠着外姓之人维护的吗?”玄难看向玄慈,玄慈见他看来,心中为难,向他微微摇头,看向慕容复说道:“慕容施主,少林数百年威名,是因不惧生死,维护武林公义,广得江湖朋友信赖,而非自恃武功,欺凌弱小。”

他站直身体,正要上前,身后玄苦越过玄慈,上前说道:“慕容施主,令尊这些年日夜听颂佛法,远离尘世苦海,便是自身每日三次发作的内伤,也好了不少,你又何苦将他带走,再入红尘,你可知道,若是令尊此番再入红尘,只怕李施主与峰儿,必不会再与你父子二人善罢甘休了。”

慕容复看向慕容博,对慕容博说道:“爹爹,此番孩儿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望爹爹能振作精神,出山主持大局。”慕容博闻言,眼皮微微一动,仍然不发一言。慕容复也不管其他,对着玄苦说道:“大师,你若败了,少林便放了我父亲吗?”

玄苦摇头道:“老和尚胜了败了,都是老和尚自己一个人的事,与慕容博老施主可没的关系。”

慕容复见他耍赖,冷笑连连,正要出言相讥,却听大雄宝殿门外有人说道:“慕容老公子,好久不见,我很高兴今日能与我儿子一同站在此地!”这声音语调轻佻,话说的莫名其妙,慕容复便是化成灰也忘记不了。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李逍遥!”

大雄宝殿门外一阵酒气袭来,少林诸位高僧无不皱眉,一道身影紧随酒气之后,踉踉跄跄的走入大殿,李培风笑道:“爹爹,你怎的来了?”隐机子,乌老大连忙躬身控背,拱手行礼。萧天铎也口称“二叔”。

李逍遥醉眼朦胧,十八年过去,他早已蓄起短须,但众人见他懒散随性的样子,却着实没有半分威严。他笑呵呵的与少林寺众位高僧打了个招呼,看也不看慕容复一眼,对着李培风和蔼的说道:“小丫头,没想到你居然敢去寻这位慕容老公子的晦气,你姥姥甚是欣慰,接到讯息的当天,便将你爹我揍了个

鼻青脸肿,以为庆贺。”

李培风红着脸,着急说道:“爹爹,你怎能在这里,叫我……叫我……”他不似李逍遥那般没脸没皮,急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李逍遥见儿子快要哭了出来,被天山童姥迁怒挨揍的一口恶气总算出了,他念头通达,哈哈大笑,伸手将李培风头发揉散,看着乌老大问道:“老乌,你现下如何?”乌老大陪笑道:“禀尊主,有少主为小的出气,老乌我现在精神百倍,就是大虫也能打死几只!”

李逍遥又看向隐机子,点头道:“这番多亏了你飞鸽传书,向天山报讯了……”隐机子见李逍遥夸赞,大喜道:“这是小人应该做的,实在当不得尊主一赞……”他话未说完,又听到李逍遥幽幽说道:“……结果夫人麾下先收到你的讯息,当时便回报了家中长辈,累得老子被老太太拖去,揍足了两个时辰,我可真是谢谢你全家了。”

隐机子一片笑容凝于脸上,当场呆立不动,过了片刻,猛的一把抱住李培风大腿,哭叫道:“少主,小人只是忧心少主安危,小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啊!”李培风心中不忍,对李逍遥说道:“爹爹莫要为难隐机子师兄,你自己将九天九部丢给妈妈,可赖不着旁人。”

李逍遥怒道:“你妈妈风光霁月,不让须眉,是一等一的女中豪杰,难不成你忍心将她困于闺阁之中,整日里相夫教子,柴米油盐蹉跎半生吗?”李培风点头道:“道理孩儿都懂,这便是爹爹偷懒的理由么?”

李逍遥见唬不住儿子,恼羞成怒,看着慕容复说道:“慕容老公子,你一把年纪了,还出来兴风作浪作甚?现在还与我儿子相争,好意思吗?”

慕容复冷冷道:“李逍遥,当年我败在你剑下,从此发誓弃剑不用,十八年来,我苦练武功,本想亲赴天山,寻你做个了断,没想到今日你自己便寻了过来,也好,择日不如撞日,且让我看看,十八年不见,你那玄铁剑是否还威风不凡!”

李逍遥一拍屁股,哈哈一笑,说道:“我那徒弟瞧着神兵利器眼热的紧,打了好几年主意,这玄铁剑连着他师娘的紫薇软剑,都一齐打包,被他骗走了。”他伸手虚抓,墙角一柄扫帚凭空一跳,落入手中。慕容复眼角一跳,说道:“控鹤劲?”李逍遥一边点头,说道:“不错,从我老婆处学来的,如何?羡慕吧?”一边握住扫帚把柄,轻轻一抖,扫帚上枝蔓尽落,只余一段三尺余的竹竿握于手中。

众人眼神一紧,李逍遥手中所握,不过一段竹竿,但在场之人,无不视之为神兵利刃。慕容复双拳紧握,公冶乾与包不同如临大敌,拦在慕容复身前,凝神戒备。

李逍遥将竹竿扛在肩上,笑道:“公冶老哥,包老三,刚刚我儿子所说的武功典故,都是从一位学究天人的师门前辈身上学来的,他从小老实,不知道的绝不会胡说八道,但既然说出来了,那便决计错不了。你们两个自身难保,就不要逞强了。”

说完,李逍遥向着慕容复一抬下颌,说道:“如何?慕容老公子,你是走还是打?给个痛快话,家中长辈催的急,非要我尽速将这个宝贝孙子带回去,但凡有一点损伤,便要我提头回报。”

慕容复踏出一步,一旁慕容博将他一把拉住,说道:“复儿,大业为重,父子亲情,亦可舍去。你回去祖宅,在那‘小中山’无妄位处有你所需之物。切记,莫要冲动,个人荣辱,与家国大业比起来,又算的了什么?”

慕容复双目通红,点头道:“爹爹教诲,孩儿谨记,还请爹爹在此地再静候几年,待孩儿功成之日,必要风风光光,迎爹爹返家。”慕容博老泪纵横,说道:“好,爹爹定要看到你光宗耀祖的那一日,才能瞑目。”

慕容复跪下,对着慕容博磕了十余个响头,才站起身来,对李逍遥说道:“李逍遥,现在我要走了,你要留我吗?”李逍遥皱眉不语,一旁李培风说道:“爹爹,这回孩儿在慕容先生手下吃了大亏,可对不住姥姥的一番心血栽培,还请爹爹莫要插手,孩儿吃的亏,定要自己讨回来。”

李逍遥哈哈大笑,说道:“我的儿,怪不得老太太一眼就相中你去继承她的衣钵,原来你这根骨头却是与她一般的硬,好,老爸我就许你所求,你先与我一同回家,免了老爸我挨揍之苦。之后的事,你自去求老太太罢。”

他转眼看向慕容复,说道:“慕容老公子,你好歹也是与我兄弟齐名的好汉,总是去寻小儿辈的麻烦,可不是什么前辈高人的做派。”他一指萧天铎,说道:“需知谁家还没有几个又喜欢护短,又格外隔代亲的老怪物呢?你若是再这般没轻没重,惹得一群老怪物重出江湖,莫非你就欢喜的紧了?”

慕容复沉吟片刻,点头说道:“此番两位世侄确实无妄受灾,我也有个不成器的徒弟,将来便让他们小儿辈自己亲近一番罢。”他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抛向李培风,说道:“这是一门指法,虽不算什么绝妙神功,但与刚刚世侄所用的弹指之法,颇有相通之处,便送与世侄罢。”

说完,便带着邓百川、公冶乾与包不

同一齐离了少林,向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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