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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剑光寒

974散苦奔走

此后车队继续慢行,萧天铎送出了一大车财物,结果只是杯水车薪,聊胜于无,萧笑笑见了,终于没了兴致。黄元吉每日带着她四处游玩,每到一地,又扯着黄裳这位状元的虎皮,广邀当地学子,谈论诗文,一时间江南两路皆知黄元吉之名,就连一直陪在他身旁,面戴纱巾的未婚妻,也被江南两路的众多文人墨客,多有谈论。每日慕名前来拜访之人,如过江之鲤,络绎不绝。

如此缓缓而行,终于来到江南东路,每日夜里,黄裳父子饮宴不断,而庞大车队中一名驾车的老翁,悄然离开的消息,却是无人知晓了。

童贯悄悄离开,李培风便扮做车夫,驾着七香车,慢慢前行。这江南东路,风物又有不同,村寨之间,常有身穿灰衣之人,来往奔走,扶助孤寡,赈济贫困,百姓苦谢,便只取一饮一饭,百姓称之为明教。这明教中人,又不蓄私产,广施斋饭,一人出门,万姓景从。

黄裳见了,眉头紧皱。他上京之时,一路匆忙,未曾细查,此番缓缓南行,见江南村寨之中,依靠这些明教中人的联络,遥相呼应,互为臂助,一人有事,八方应援,心中渐渐不安起来。

当晚,他将李培风等人请来,将近半个月来,沿路所见尽数说了。李培风心思单纯,奇道:“我看这明教中人所作所为,皆是有利于百姓之事,却不知这有何不妥?”黄元吉叹道:“若是仅仅如此,那便好了,但若是有心人,以此为基,广收民心,待到时机成熟,只需登高一呼,江南便不复朝廷所有。”

萧天铎与萧笑笑身份尴尬,不便评论大宋朝廷内政,只好默坐一旁,黄裳对李培风温言说道:“贤侄不知,若是这些人只是广兴善事,扶贫救困,那朝廷欢喜都来不及,但据老夫所知,他们还在百姓之间,宣讲教义,这几年愈演愈烈,已成尾大不掉之势。”

李培风不明就里,问道:“佛道两教,也是扶贫救困,宣讲教义于百姓之中,这有何不同吗?”黄元吉面色阴沉,缓缓说道:“佛道两教,所作所为,都是过了明路的,可这明教,在江南传教,为何还托言护教,广收青壮,同时皇城司在江南的暗桩也都出了问题?”

李培风悚然而惊,道:“不错,庙宇道观所在之处,可不会拔去朝廷的桩子。这般看来,这明教疑点甚大。”

黄元吉长叹一声,说道:“明明是有利于百姓的善教,却被心怀不轨之人利用,一旦明教高层野心难抑,那些入教的百姓又该如何自处?届时朝廷大军一至,玉石俱焚,这些无辜百姓,只怕顷刻间,便有灭顶之灾。”

众人听了,都觉得气馁无比,抽头丧气,默然无语。过了半晌,黄元吉艰难开口道:“若要为百姓免除这一件祸事,在下倒有一个法子。”众人齐齐向他看去,见他嚅嗫道:“若是这明教高层,一夜之间,或是突然暴毙,又或是看破红尘,归隐山林,不问世事。明教群龙无首之下,四分五裂开来,那百姓互助守望,扶贫济困的架子还在,却无人可以将之聚拢生乱,如此这般,咱们得明教之利,除明教之害,便可两全。”

李培风与萧家姐弟对视一眼,点头道:“黄兄所言,极有道理。只是咱们此刻的道理还是小了些,只怕讲不动那明教的高手,况且那慕容先生也疑似藏身于此,小弟最近虽然武功大进,但要说服慕容先生,只怕还力有未逮。”

他话音未落,窗外童贯阴恻恻的声音跟着响起:“恐怕咱们来不及求援了。”

李培风与萧家姐弟,齐齐起身,唤道:“童叔叔!”李培风将房门打开,迎了童贯进来,童贯风尘仆仆,进屋坐下,拿起茶杯便喝。一口气喝了三杯冷茶,才叹了口气,对黄裳说道:“惭愧,江南东路的暗桩有两成被人拔除,剩下的八成,皆尽被人收买。咱家用了半月有余,才一一梳理干净。”

黄裳心中黯然,说道:“看来老夫所忧之事,并非空穴来风了。”童贯垂首道:“府君不幸言中,咱家在回来路上,探得消息,这明教教主,已然发令召集麾下的光明使者,护教法王,于下个月初五,便要在睦州青溪县,明教江南总坛处,聚会商议造反作乱之事。”

黄元吉大惊道:“怎的如此之快,莫非童中官行踪泄露了?”旋即,他又摇头道:“不对,若是咱们行踪暴露,童中官清理暗桩之事也不得如此迅速。”黄裳拈须道:“只怕其中另生变数,今日已然是六月二十三,咱们远在江南,已无法再求援兵,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童贯咬牙道:“咱家已命人快马急报东京,但短短十余日,绝无援兵前来的道理,咱们只能自行其事,舍命一搏。”李培风拱手道:“百姓无辜,小侄愿尽绵薄之力。”萧笑笑看了一眼黄元吉,说道:“也算我一个。”萧天铎昂然一笑,道:“想不到我初来江南,便要会一会江南武林群豪,真是痛快。”

黄裳对童贯说道:“我儿元吉,平素颇有智计,不如让他谋划一番,中官以为如何?”童贯点点头,说道:“若是阴谋害人,咱家自然拿手,但这般两军对垒,排兵布阵,咱家却不甚了了,还请黄世兄莫要推辞。”

黄元吉沉思片刻,说道:“在下虽非习武之人,但这几日,承蒙郡主与世子指点,对武林之事,也有了些许了解,想必那位一心兴复大燕的慕容先生,是各位最为忌惮之人?”

李培风与萧天铎相视一笑,说道:“黄家哥哥莫要给我们脸上贴金,若是单打独斗,此刻我们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黄元吉笑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两位有如此胸襟,愚兄相信,未来定能将那慕容先生打的落花流水,屁……”

“咳咳!”黄裳见他口出秽言,咳嗽了一声,黄元吉连忙住嘴,接着说道:“既然如此,咱们便使一个‘反客为主’之计。”萧笑笑好奇想问,但见众人都看着黄元吉,她心中害羞,便对萧天铎使了个眼色,萧天铎问道:“姐姐,你眼睛怎么了?可是被油灯燻着了?”

李培风“噗嗤”一笑,见萧笑笑满面羞红,生怕她恼羞之下,胡乱发火,伤及自己这条小小池鱼。连忙拉住萧天铎,对着黄元吉说道:“不知黄家哥哥计将安出?”黄元吉看了一眼萧笑笑,强忍着不敢笑出来,见李培风问话,连忙说道:“咱们若是攻入明教总坛,届时他们坐拥天时地利人和,以逸待劳,又有一位大高手坐镇,只怕咱们难以成功。”

童贯道:“咱家多年不曾与人拼命,此刻能否抵挡那位慕容先生,还不好说。”黄元吉摇头道:“童中官需要坐镇中枢,为大家联络讯息,收集情报,若是你上前拼命,咱们大家伙人生地不熟,全成了瞎子聋子,那还不如一窝蜂冲进明教总坛去拼命呢。”

黄元吉双眼放光,说道:“既然那明教总坛是龙潭虎穴,敌人的主场,咱们便不去此地。”

童贯听了,双眼一亮,击节道:“黄世兄可是想要分路狙杀那些返回总坛的什么使者法王?”

黄元吉点头道:“正是,咱们埋伏在他们去往青溪县的路上,趁着那劳什子使者法王之流,落单之际,一拥而上,一一将其剪除。等那慕容先生与明教教主,发现不对劲时,只怕手下已无可用之人。

他们若是就此躲藏,那此次大乱自然平息,我们日后再慢慢寻访,几个丧家之犬,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了。若是他们离了巢穴,出来寻咱们的晦气,嘿嘿,到那时节,天时地利皆在我手,咱们想打便打,想走就走,他们又能奈我如何?”

“好!”萧天铎竖起拇指,大声夸道:“黄家哥哥此计甚妙,不知咱们该如何行事?”

童贯看着黄元吉,满眼都是赞赏,说道:“黄世兄果然不凡,既然如此,便请培风一人往西,作为一路,自西而来的有那明教的光明左使,自来以左为尊,只怕在一众使者法王中,武功以此人为首,还请培风小心行事。”

李培风抱拳应诺,童贯又说道:“再劳烦世子每日借行猎之名,乘马外出,一日便回,因此这几日,便请将南北两路的几位法王截住。只是切记,每日日落之前,要返回车队。”萧天铎沉吟片刻,说道:“童叔叔,还请给侄儿寻一副四石强弓来,伏击狙杀,侄儿有副强弓,可以事半而功倍。”

一旁萧笑笑点头道:“这三年大辽陛下游猎,天铎皆力压一众勋贵,乃是我大辽第一神箭手。”童贯点头道:“好,世子放心,弓箭明日便可齐备。”他又看向萧笑笑,面露难色,萧笑笑微微笑道:“童叔叔莫非瞧不起女子?”她屈起右手中指,轻轻一弹,一缕劲气如同劲弩飞矢,在地面青砖上击出一个小坑,童贯笑道:“好指法,便是大理段氏的‘一阳指’,只怕也不过如此了。”

李培风笑道:“可惜三叔十八年前,登基继位之时,便发下宏愿大誓,要行遍大理,治理天花疫情,小侄这些年来连一面也不曾见得,否则有他‘六脉神剑’在此,宵小之辈,哪敢造次。”

童贯叹道:“萧大王南院主政,活汉民无数,你爹爹威震西戎,西夏与大宋数十年不闻兵戈之声,两国边境,百姓安居乐业,不亚于内地大城,他们三兄弟皆是有大功德之人,我此生能与这般英雄好汉同行为伍,此生无憾了。”

童贯看着萧笑笑,微微笑道:“郡主既然有不让须眉之志,那便请移玉趾,同黄世兄一道,再往东行,东边一路,有一位明教的法王,名曰‘覆海蛟王’,乃是举人出身,最好风雅,还请二位设计将他诱而杀之,此人主持明教海外走私一事,乃是明教行事的钱袋子。”

萧笑笑匆忙说道:“黄世兄他不会武功……”黄元吉一把拉住萧笑笑,说道:“为国为民,在下责无旁贷。”萧笑笑小手被他拉住,虽然黄元吉手无缚鸡之力,但萧笑笑竟自觉无力挣脱,脑中一片混沌,后面的话便再也说不出来了。

黄裳看着黄元吉,见他面色坚定,犹豫片刻,终于叹口气,说了声“小心”。便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童贯又对黄裳笑道:“还请府君与咱家一起,带着车队,缓缓前行,向那青溪县而去,想必敌人万万想不到,咱们这一路运送道经的车队,就是他最大的敌手。下月初四,大家伙齐聚青溪县外,届时,咱们根据各路人手截杀敌人的结果

,再定行止。”

黄裳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童中官如此分派,咱们藏身于暗处,便可大破敌人。老夫虽已年迈,但仍可一饭斗米,此番临阵破敌,怎可少了老将出马?”他哈哈大笑,声震屋顶,瓦片也簌簌震动。众人见了,纷纷开怀大笑。

第二日,黄元吉便借口切磋诗文,带着萧笑笑向杭州而去。萧天铎则借口重金买了一副强弓,带着隐机子等人,纵马外出行猎。黄裳便随着押运道经的车队,缓缓而行。

至于李培风,与童贯换过了装束,趁着夜色,早已离了队伍。他不敢骑马引人注意,便施展轻功,不走大路,穿林过山,尽捡着山间小路而行,日夜兼程之下,早早来到了距青溪县十日路程,西面一处渡口处,扮做一名渔夫,在渡口日夜钓鱼不辍。

他久在天山,哪里懂得钓鱼的种种关节,一天的功夫,饵料去了七八斤,一共就得了一条三指宽的小鱼。气的李培风大怒,次日一早,便将饵料通通倒入水中,结果鱼钩空空如也,他发了性子,将空钩也放入水里,有路人见了,笑道:“小伙子,你莫非是要学姜太公么?”

李逍遥见远远一条小船驶来,船上一人身着灰衣,衣袖上绣着一片火焰标记,冷冷笑道:“在下钓鱼,他愿与不愿,都非得上钩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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