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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德赛:序幕

第5章5大监狱下

测试广告1艾萨克坐在地洞略有潮湿的皮椅上焦急的搜寻着威尔的身影,从某一时刻奎塔的爆发式涌动开始,他的全视图就再也无法看清大监狱的情况,他的视线、洞察都被某种诡异而强悍的力量所扭曲模糊。老人深知这次行动完全就是一场豪赌,每一个环节的脱节都会导致整体的崩塌,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将“钥匙”,伊莱克斯的晶体十字插入位于大监狱地下岩窟的源动之锁中。

凯萨德城之所以能够稳坐与瀑布之端,一方面自然得益于伊莱克斯精妙的结构设计,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源动晶体,这一来自北方埃塞克斯矿山的稀有晶石,凝聚着巨量的元素奎塔的同时又保持着惊人的稳定性,能够持续稳定地缓释能量。伊莱克斯将这颗巨大的源动晶体“基石”安置在了凯萨德城的基岩底座中,通过一个个船链将凯萨德的各个板块悉数连接在晶体周身,通过晶体的能量缓释来“支撑”这些粗大的船链,让它们能够常年累月的保持稳定和强韧。

但源动晶体存在一个怪异而独特的性质,当存在另一块源动晶体靠近时,两块晶体的能量缓释都会突然的被停止——这也是为什么在一开始,埃克塞斯的矿工和专家们并没有发现源动晶的妙用,他们为了便于搬运将原本巨大的源动晶分割成了一块块的碎晶。伊莱克斯通过实验发现,作为完整个体的源动晶在平稳态释放出的能量呈波动状,因此当另一块源动晶靠近时,二者释放的波就会因为反向变动而抵消。通过对于这个性质的妙用,伊莱克斯为凯萨德地下的巨大源动晶设计了一个保险装置——那既是另一颗源动晶。伊莱克斯将另一颗源动晶融化并灌入一个特制的玻制十字架中重新塑形,将源动晶的能量缓释隔绝在内,只有在必要时将十字架插入源动之锁,剥离开外面的容器,让源动晶重新释放能量波,以此抵消基石的能量缓释。

而“基石”的位置,就在大监狱最底层下的岩层中。

老人看了看石壁上有些生锈的铜钟,距离计划开始的时间点还有不到四分钟。

奈法兰驱动着奎塔,在三个透明的法球之间释放出了强大的力场,扭曲着地牢中的时空。

“先看看这招你能不能接下吧!”

奈法兰一声令下,威尔如同突然失重般腾空而起,毫不受控的漂浮在了空中。由于没有任何的着力点,威尔只能徒劳的在半空中做出防守的姿态,感受着奎塔在他周身的激昂。

“遇到了我最讨厌的敌人类型,我的运气也是有够差的啊!”

奈法兰猛地一抬手,喝道:“二之相·虚破!”

两个法球在威尔的身下飞速的牵引,旋转着,积蓄动能的同时在地牢中创造了如龙卷风般的气旋,而随着动能喷薄而出的瞬间,巨大的白色龙卷腾空而起,将整座监狱从地牢开始依次向上击穿,发出震耳欲聋的崩塌倾倒声。这座已经有百余年历史的坚固堡垒在奈法兰的术式下如同暴风中的鸟巢般脆弱不堪,被三相虚式巨大的冲击力彻底贯通撕裂,成为了一个滑稽而破碎的超大号烟囱。碎石坠落的响声和囚人们的哀嚎霎时间爆发而出。从远处看,大监狱如同一朵盛放的百合花一样,白色的烟雾在冲击波的牵引下在监狱的顶层炸裂四散,仔细观察才能勉强便认出月下还有一人影被这夸张的冲击力垂直上抛在半空中

威尔被这巨大的冲击抛出了监狱上空,在空中一面下落一面欣赏着凯萨德城的混乱不堪的夜景,

感受着空气拂过他脸颊的的刺激感。凭借圣剑无名的特殊能力,二之相给威尔带来的冲击几乎被悉数吸收殆尽,转化为了这把纯白之剑内部积蓄的能量。威尔的藏青色长袍在空气的流动下狂乱的舞动着,发出的噪音略微有些干扰这位剑士短暂的思考时间。

“这种不明所以、完全违背自然法则的术式真是太烦人了啊……每次都得被揍上半天才能大概摸清楚原理,相比起来还是元素使要好对付的多……虽说一个个也都麻烦的不行……真是好麻烦啊!”

威尔调整姿势做出了俯冲的姿态,像一头锁定猎物的游隼般从空中向奈法兰直冲而来。狂涌着的奎塔已经从无名的刀尖中溢出,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新月形的白弧,预示着接下来即将震天动地的一击。但奈法兰依旧保持着她标志性优雅的笑容,她将十字刃收回了剑鞘,支撑着双手调动着奎塔,直面着从天而降的威尔。

威尔大喝一声,挥动着将无名中积蓄的魔力尽数释出:“破!”

一道巨大的月牙状白光瞬间划破天际,顷刻间,刺眼的淡蓝色光芒便笼罩了整个凯萨德的北区,巨大的冲击力激起的尘浪从远处看有近乎三层楼之高。面对着这足以令人胆寒的剑气,奈法兰的神情终于发生了变化,她怒目圆睁,汇聚着周身的奎塔:“孤之相·虚转!”

她话音刚落,那巨大的,闪烁着蓝芒的月牙型剑气如同撞到了一个坚不可摧的透明屏障上,挣扎、扭曲着自身的形体,最终呈环状四散炸开,将大监狱径直拦腰斩断。在化解了这原本离她仅有咫尺之进的剑气后,奈法兰的额头上也浮现了滴滴经营的汗珠,

开始大口的喘着粗气,为了对抗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奈法兰·诺亚也并非游刃有余。

在那刺眼而短暂的一瞬,威尔观察到了那关键的一幕。通过无名挥砍而出的剑气并不是胡乱而暴戾的,威尔可以通过奎塔流动的操纵来调整剑气释出的范围和密度,来达到不一样的效果。刚才的那一击,威尔有意的增大了剑气的范围,减少了单位体积内奎塔的密度,来达到较为震撼的视觉效果,借此作掩护来观察奈法兰术式的执行。

与其说被“抵消”掉,不如说是被“弹开”了。那浅蓝色的月牙在接触到奈法兰的前一刻突然被扭曲弯折,被硬生生的分裂成了一个个细碎的余波,弹向四周的墙壁。从刚刚几个回合的交锋来看,奈法兰的术式本质上似乎是一种力,而这力的源泉就是在她咏唱后所浮现的那三个透明的球体,通过改变球体释放力场的方向和球体的位置便可以达到不同的效果。

无论什么术式的发动都需要时间来驱动奎塔,几乎很难做到瞬发,这也是术师们博弈的关键之一,便是通过奎塔的流动来提前察觉对手的意图和攻势;相反,如何营造奎塔波动的假象来迷惑对手也是博弈中重要的一环,在维费恩的典狱长诺维兰就是一个伪装的高手。而现在,奈法兰的伪造手法似乎更为“彻底”,让威尔只能感知到嘈杂和混乱。

“你到底是谁……没有任何情报显现革命军里还你这样的高手……你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威尔·威尔斯!”奈法兰的语气终于严肃认真了起来,蹙起了她原本妖娆的眉目。

威尔借着几个扭曲弯折的铁栅,从早已面目全非的的监狱顶层顶层轻巧的跳到了唯一残存的平层,激起了一团团灰黄色的尘土。

“我没有任何告诉你的必要,奈法兰·诺亚,也许我们的交锋是必然的,但是和革命军一起行动就纯属是巧合了。”

“呵……既然如此,我绝不能放你活着离开凯萨德,你的存在对于整个维斯塔来说都太危险了。”奈法兰苦笑一声,“好不容易遇到了好男人,现在又要亲手杀掉,也是有够讽刺的。”

威尔听闻此言也冷笑一声,说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事情变得那么讽刺的。”

尽管从奎塔的流动上完全感知不出奈法兰的术式的动向,但是并不代表威尔就彻底束手无策了。刚才在地牢中,威尔就已经注意到力场会微微扭曲人们的视线,只是在昏暗单调的监狱环境中不是很明显,但是一旦空气中布满尘土,那么整个力场的源泉、走向都会被灰尘的波动和扭曲显现的一清二楚。

威尔提前察觉了奈法兰试图束缚他的意图,几个箭步拉进了同内政官之间的距离,让这场死斗在此陷入威尔喜爱的近身白刃战节奏。奈法兰·诺亚也并不畏惧白刃战,她精湛的剑术在力场的的辅助下足以勉强抵挡威尔的攻势,但这是她眼前最不愿看到的局面:在近身搏斗的情况下,奈法兰无法精妙的操作力场施展高强度的术式攻击。

三相虚式绝对算是操作度极高,非常富有创造力的术式之一。奈法兰通过“三相”,即三个奇点的创造可以自由的空间中施加不同强度,不同方向的力场,对于重力的模拟对人体进行束缚只是其中最基本的功能,通过三个奇点之间的相互作用则可以创造出具有恐怖破坏力的招式,看看这早已残破不堪的大监狱你也会知道。而且奈法兰能够有效操纵奇点的范围也出奇的广泛,在半径六十米之内,奈法兰都能够指挥奇点布置不同方向、力度的力场。的确,操纵的精妙程度会随着距离的增加而不断变弱,但这并不代表距离越近,操作精度就会越高。三相虚式所创造的力场是“普适性”的,对任何事物都没有区别对待,对奈法兰本人也是如此。因此,在通常情况下她会将其中一个奇点放置在自己的周身,只放出最基本的反向重力场来削弱来自敌人的攻击,通过另外两个奇点和敌人保持距离来发动毁灭性的打击。

为了抵挡威尔方才的那一击,她已将一半的魔力倾注在了用于防身的那颗奇点之上,导致现在那颗奇点的存在已经变得涣散而不稳定,只能勉强维持微弱力场。而威尔突然暴起的近身更让她没来得及召回另外两颗奇点,现在,奈法兰只能任凭白刃战慢慢的消磨着她的体能和意志。

但等死,可不是诺亚家的信条。

威尔在平层残存的边缘步步紧逼奈法兰,不断加大着挥砍的力度和速度,等待着奈法兰力竭的瞬间,那金属相碰的悦耳声让他感到了微微的兴奋。

“幸好是我遇见了你,如果是青的话那家伙估计早就挂了。”

“你觉得你已经胜券在握了吗。威尔·威尔斯?”

“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只要我和你保持近身,那个力场就不能轻易的发动。奈法兰,看看你的周围吧,即便你强行发动术式,我也可以通过烟雾的轨迹判断出来力场的走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扰乱我的奎塔感知,但是你已经走上绝路了。”威尔一记重砍将奈法兰俯身压倒,随后又一蹬将踉跄起身的内政官击翻在地,紧接着一步跟上奈法兰后撤的步伐,丝毫不打算留给她任

何喘息的机会。

威尔彻底的占据了上风,再精湛的剑术在体力见底的情况下也很难保持稳定,奈法兰已经伤痕累累,一处处擦伤开始将她的衣物,肌肤染的鲜红。

“奈法兰·诺亚,我不喜欢砍女人,所以你最好还是认输吧。”过于顺利的战斗让威尔反而更加谨慎,他不想将眼前遍体鳞伤的女人逼到绝境,眼下更重要的是将钥匙插入源动之锁——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如果认输就能结束的话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威尔·威尔斯,我的生与死都不会对这场战争造成什么影响,重要的是你的死。”奈法兰擦了擦嘴边的血,厉声喝道,“为了诺亚家族的荣誉,我也不能让你继续活下去!”

威尔突然感觉脚下一空,还没来得及找到落脚点便同脚下的楼层被奇点一同压制到底层,这突如其来的重力变换让他被紧紧的吸附在了地牢的坑洞之上,丝毫不能动弹。此刻,威尔终于意识到他还是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太过于专注和奈法兰保持距离和关注周身灰尘的轨迹变化,却忽略了奇点本身的存续与否是由奈法兰决定的,更低估了奈法兰实际可以操纵奇点的范围。

就在他与奈法兰·诺亚缠斗之时,奈法兰已经悄无声息的在威尔的脚下布置好了力场,就等着威尔疏忽大意的那一瞬。

“你是个伟大的战士,但还不够伟大。”奈法兰的声音幽幽的从上方传来,“结束了,威尔·威尔斯。”

“二之相·虚贯。”

剩下的两个奇点在奈法兰的操纵下开始剧烈的围绕彼此旋转,震荡,并逐渐重叠,融合成为一体;力场的交融剧烈的扭曲着空间,威尔视线所到之处的光影都开始围绕着奇点的中心弯折聚拢,原本昏暗的监狱内部开始变得光怪陆离。

巨大的柱状冲击波从奇点的中心迸裂而出,瞬间贯穿了地牢中堆叠的废墟,空气的奎塔在这光柱的冲击下纷纷四散开来。巨大的响声让奈法兰自己都感到耳膜刺痛,耀眼的光芒更是让她睁不开双眼。在如此强的冲击之下,这座已有数百年历史,象征着凯萨德秩序的大监狱终于轰然倒塌,化作了漫天的灰尘和满地的灰石废墟。奈法兰·诺亚勉强的用力场弹开从四面八方飞来的砖石与铁柱,在一片喧嚣中静静的平复自身的情绪,她已想不起来上次如此心潮澎湃是在什么时候,面对哪个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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