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对赌恋爱游戏

北川早云在家中做好布置，隔音差劲的墙外，沉重而急促的脚步杂乱无章。

他把城西货运站那把打空子弹的手枪插在腰后，头发抓挠乱遭，佩戴土气的平光圆眼镜，肥大的美少女T恤一套身上。

脑内打开系统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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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头斗殴：入门兑换成功，剩余系统币5000】

北川早云冲到阳台，右边是姜律师住宅，左边曾生活位宅男，昨天刚付不起房租搬走。

他翻过去左边，抬脚踢碎老旧玻璃推拉门。

几乎同时，北川家铁门在雅库扎撬棍下痛苦呻吟。

“叫人绕到楼背面，免得那小子爬窗——”领队的舍弟辅佐朝电话里的小弟吼叫。

旁边屋门打开，吸引了舍弟辅佐警惕目光。

一个二次元宅男初次见极道上面阵仗，吓得摔在地上哆嗦，带出的垃圾也洒出来。

“喂！这家有几个人，刚才有没有人进出？”舍弟辅佐习惯性弹舌。

比良坂大哥用樱川物业的监控锁定与异能少女有关联的男生，凭送煤气摩托车这一线索，逼问店主们得知：商店街一贯从藤原煤气店订货。

再冲进藤原煤气店，翻出这个名叫北川早云的家伙。

抓异能者难，抓个普通人还不简单？

比良坂大哥当即派遣手下，将北川早云所在的团地公寓包围。

“不，不知道，我马上滚，什么也没看见！”宅男语无伦次，门也不关，以震惊舍弟辅佐的速度连滚带爬逃向楼梯口。

这废物！舍弟辅佐嫌弃瞪一眼，要不是任务在身，非把这混蛋脑袋按在地上，吃干净洒出的垃圾不可！

忽然，舍弟辅佐视线穿过宅男忘关的门，定格在阳台破碎的玻璃推门，脸色一僵。

“混蛋！”

舍弟辅佐醒悟，直接朝楼下的弟兄喊：“那小子下楼了，堵住他！”

北川早云已经冲到二、三层的楼梯拐角。

楼道下的雅库扎一拥而上，个个膀大腰圆，封堵住狭窄楼道，一抬脚连跨三级阶梯，碗大铁拳眨眼间便可——

“有枪！”

冲在最前的大汉被北川早云吓得一顿，正要偏头躲闪并夺枪，立即被身后弟兄撞个踉跄。

北川早云扣扳机的食指作轴，倒旋握紧枪管，枪托狠狠一砸大汉双目，大汉反应迅速格挡，视野里只剩自己防御的手肘。

“啪！”

北川赶快力踹大汉左小腿，大脚站在窄台阶本就露出脚跟，大汉彻底失衡，下颚重重砸在楼梯阶。

他这一倒，又拖累了后面弟兄，弟兄早已停住，想绕开，结果抬脚发现大汉躯干将前路填充铺满，无立足之地。

弟兄又瞥见北川弓膝顶起，作势要踹，他忙站稳挺直胸膛，就等北川进攻。空间有限，不论上段踢还是中段踹，线路明确，很容易趁机反擒拿！

然后，弟兄呆立原地。

眼睁睁看北川早云蹬腿踩在楼梯拐角的矮扶手，反向腾跃至半空，降落在敞开的楼梯间窗台，他翻出墙，大胆一跃，熟练扒着水管快速下坠！

“那小子下去了，堵住他！”

继舍弟辅佐在五层走廊探头呵斥，楼梯间的雅库扎也探头催促地面的弟兄。

可怜北川早云双手摩擦水管发烫生疼，来不及放松，又得配合逃跑步伐握紧挥舞。

小区门口绝对去不得，北川早云寻翻墙进来的路线，脚踏垃圾箱，手扒变电站小屋。

只要翻出围墙外，他就——

看见守在墙下的雅库扎。

“那小子要翻墙了，堵住他！”

北川早云双臂乱舞在墙头平稳身形，扭头看，追赶的雅库扎已经在攀爬变电站小屋。

只有这条路了！

他小心翼翼在墙上碎步疾走，庆幸原物业图省钱，没在墙头拉铁丝网或镶嵌尖锐玻璃。

很好，这帮雅库扎没带枪，墙体也够高，只要保持住平衡——

“啪！”

北川早云心里刚放松，墙底下雅库扎拾起砖石，一击重创在墙头紧追他的弟兄。

更要紧的是，平地放心迈开腿奔跑的雅库扎冲到前方，正搭人梯上围墙。

北川早云环顾，相中附近热闹的町屋街巷。

墙头立定，跳远！扯断茂密的榉树枝叶作缓冲，他轻摔在地。

“抓住他——等，有枪！”

兴奋扑来的雅库扎在北川早云的枪口前，脚底打滑。

墙外的他们并不清楚是空弹匣，小区里见识过的还没跟上来。

争取片刻喘息，恢复力气，北川早云迈开腿。

路边男孩自公园台阶俯冲而下，很享受伙伴们崇拜的眼神，驾轻就熟地跳起空中，滑板也在半空酷炫旋转。

“小朋友借一下！”

北川早云顺手接住半空滑板，在小孩们又惊又怒的视线中扬长远去，小孩没追几步，转身即看到气喘吁吁停下的雅库扎，相互对视一眼，自认倒霉散开。

“滑滑板的是那小子，抓住它！”

町屋街巷近在眼前，后面摩托轰鸣也逆风赶上北川早云耳畔。

“帮忙拿去还给小朋友！”

手抓滑板尾，他俯身停住，回旋转起身，顺势将滑板甩飞——

首当其冲的雅库扎摩托手慌张矮身躲避，滑板正中一无所知的后座同伴，同伴摔下车，又被后来的弟兄摩托碾压。

北川早云所到之处，町屋街巷的人浪潮般两边逃窜，无人移动的占道招牌，货柜，垃圾箱，自行车，统统遭雅库扎的摩托撞飞打散。

尽管如此，密集人群难以一下疏散，北川早云混迹人群，令追赶的雅库扎犯了难，复杂环境又不同程度地将雅库扎们分割在各个角落，协同追捕愈发困难，光凭嗓子大吼传讯。

“穿动漫T恤的是那小子，抓住他！”

“戴圆眼镜的是那小子，抓住他！”

“拿手机跑的是那小子，抓住他！”

“分头追，别让那小子逃了！”

雅库扎们两两一组，在甬道小路密布的街巷编织蔓延起巨网。

“可恶。”北川早云四处逃窜，盲打按键手机，他也要摇人。

片刻，他在一处甬道被前后夹击。

雅库扎与同伴耍着小刀步步逼近：“小子，比良坂大哥找你，老实让我挑断脚筋，还能保住小……”

花坛与泥土飞溅而来，雅库扎低头躲过，怒吼催促同伴快上，当他昂起头，只看到满脸泥沙睁不开眼，张口痛呼蜷缩在地，捂着要害的同伴。

那小子跑哪——

雅库扎冲到岔路口想侦查，刚朝拐角一边望，迎面结实挨一拳！

鼻梁酸痛，不至于晕厥，雅库扎挥舞利刃逼退北川早云，警惕防护下路免得偷袭。

北川早云确实讲武德，没偷袭下路，而是抱起和式切妻屋檐（悬山顶屋檐）下接雨水的陶罐，猛叩！

陶罐应声破碎，这雅库扎抗打击能力极强，满脸青紫肿胀也没倒，仅仅精神恍惚。

足够北川早云迫近！

雅库扎握刀的手被打在墙壁，刻于身体记忆的格斗本能果断抡圆臂膀，一股蛮劲冲撞北川腹部，被截住？没关系！雅库扎目露凶光，大脑壳化作凶悍铁锤，那小白脸无处可逃了——

头破血流的雅库扎瘫倒。

北川早云叹气，谁给你自信硬撞8点体力的我？

夺取敌人手中小刀，一掷直插中冲出拐角支援，刚恢复的同伙。

往后十几分钟，街巷各角落发现北川身影的警报与被北川重拳痛击的哀嚎此起彼伏，带队的舍弟辅佐面临尴尬的局面：分人去追，打不过北川；抱团一起，又找不到他。

舍弟辅佐把外围放风的小弟，和后续增援，也一并投入街巷中，聚集足够多的人手，一点点压缩包围圈。

十分钟后，北川早云杵着滴血扫把，主动拦在舍弟辅佐前方甬道口。

隐约见舍弟辅佐身后衣着干净的新面孔，他不屑一哼：“你们来再多人也没用的，我还有后——”

新面孔掏枪！

“艹！”

枪火瞬间点亮照明匮乏的深巷。

间隔远与开枪时阴暗的缘故，子弹贴着北川早云的腰间飞过，他又跑路。

舍弟辅佐没耐心耗下去了，接过小弟的枪支，对准最近一家民居的劣质锁。

“大哥，闹太大，阿差过来不好……”

小弟忧心皱眉，昨天的纵火案，阿差的态度很强烈，鬼王会高层都打算交几个倒霉蛋应付，今天又当街威胁无辜市民，阿差可不会轻易放过。

枪响，锁碎。

“已经闹够大了，不急，等阿差警笛响，我们早撤了，不被抓到就没事。”舍弟辅佐偏头，三个忠心小弟闯进民宅，一顿打骂呵斥，屋内一家三口被拖到街巷中央跪下。

舍弟辅佐任由他们惊慌哭泣，小弟递来扩音喇叭。

“小子，从现在起，每过十秒，我就枪毙一个人，直到你出来！”

町屋二层的灯火纷纷熄灭，低压电线杆上装的卤素灯，光线又被乱搭的光缆，电视线，悬空招牌，屋外晾晒衣物遮挡切割，落下零星分散的光斑在街道正中，仿佛牢笼格栅的缺口。

“十……”

“九……”

“八……”

舍弟辅佐数到七，高强度的白炽光源洞穿黑暗！

睁不开眼！

回应他的不是北川早云，而是突然响起的警笛和扩音喇叭：

“暴力団员听着，市警已经包围封锁街道！立即释放人质，举手投降！”

雅库扎们面面相觑，阿差怎么一声不响地到了？

只有舍弟辅佐回想起北川早云之前的贴脸嘲讽，顿时咬牙切齿——大意了！

被这小子牵着，一直在街巷里兜圈，居然被阿差反包围了！

……

晚上八点五十八。

北川早云感叹，鬼王会估计把自己当成安艺雅的小手下，抓捕连异能者都不派。

倒也因此，野原市市警们难得靠谱一次。

他抄记忆中便捷小路，只要攀登上眼前这道陡坡，再过几分钟，就能与安艺雅在市立三高校门口会和。

然后，北川早云在陡坡底停下脚步。

路灯将陡坡顶的人影拉长，笼罩北川早云。

他认得来者——经常在校门口接送比良坂澪的……女保镖？

风卷碎叶滚落，停在坡道中的地藏菩萨小神龛——和风裔认为坡道，坂是阳世与阴间的边界，要树立佛像或石碑镇守。

和风裔神话里最著名的坂，莫过于黄泉之国与现世的分界线——黄泉比良坂。

北川早云凝视比良坂澪的使者。

“北川君。”女保镖与主人的语气，一脉相承的冷淡，“会长代行邀你一叙，保证你的安全。”

“抱歉，我不习惯女生太主动。”

他伸手整理乱遭头发，等发型捋顺，脸上因身份暴露而泛起的微妙情绪也平复，然后潇洒昂首对上女保镖的视线。

“告诉比良坂澪，我自会去找她。”

对方显然有所准备，北川早云不干没筹码上谈判桌的事。

仔细观察，女保镖裤脚不长且宽松，收腰碍事的西装外套早早脱下披在肩头，平底皮靴映着光。

可能是格斗行家——北川早云勉强看清对方的手，较比良坂澪光滑许多——不经常开枪么？

女保镖道：“会长代行对北川君母亲去江户的行程无动于衷，我想已经够表明诚意，合作的诚意。”

“既然是合作……”

北川早云眼角余光巡视周围，今天的环卫工叔叔阿姨未免也太敬业了，陡坡上下干净得不像话。

陡坡一半是自行车道，一半是阶梯，他伸脚试探，拨不动瓷砖，也不存在裂纹，施工方品质有保证。

周围居民简直是文明模范，不提占道停放自行车，连围墙上小花坛都不摆。

地藏菩萨神龛洁净，贡品和香火齐全。

北川早云双手插兜，“先谈谈她的条件？”

女保镖的视线愈发阴冷，“北川君，盲打手机求援，不像是合作的态度。”语气夹杂的轻蔑，看不起依赖安艺雅的北川早云。

“虽然暂且不知你们背后是谁。”女保镖道，“毋庸置疑，你们人手匮乏到要耍换马甲的把戏，也就骗骗那帮脑子不灵光的。”

“看来你们对情报很有信心，但是，你们还不够清醒，所以，等我给鬼王会送上大礼，再商议谈判的事吧。”北川早云故意右脚尖偏斜，一副要跑的模样。

正是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女保镖。

“当”

教堂九点的钟声敲响。

陡坡正中的地藏菩萨裁判，无言宣布战斗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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