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抄公到文圣

“不过，另有一件事情，却是需要早早提上日程。”

“照理说，《红楼梦》已足够资格入书香阁了，回头我们要把流程走一遍才行。”

“但有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要与先生磋商一番。”

“那个，按照《红楼梦》的情况，水仙堂想与先生正式签下契约，转为分成收费，供书客有偿订阅。”

“放心，条件绝对优厚，而且保证日后在书斋展览都是处于一等一的位置。”

“另外，我还可以给先生透个底，我们典家五堂这边，这段日子还在周旋，打算为《三国演义》解封，他日恢复上架指日可待。”

“到时《三国演义》也可一并签下，与《红楼梦》一样的待遇，先生意下如何？”

不得不说，典少游当下说的，才是张愚最想听的。

去年落榜后，兜兜转转文抄写书，目的何为？

还不是为了温饱立足，乃至财富自由？！

之前《三国演义》势头正劲时，还没来得及进入轨道，就遭了当头一棒，致使两三个月没有回过味来。

现在《红楼梦》终于拨开云雾了，能与书斋分享收入，那自然是好事一桩。

不说别的，收费后书客订阅，这收入便有了保障，张愚的日子才算真的有了着落。

不过，当下虽然心喜，脸上却没表现多少。

没写书之前，便听说过，书斋中对于作者也细分三六九等，签约分成待遇更是大不相同。

如今要谈正式的契约合作了，该端的架子需端着，博弈的事情不能被情面左右。

所以，张愚打算先晾一晾，不能轻易表露态度，至少先听听对方的价格。

“《红楼梦》与《三国演义》能得书客喜爱，本就仰仗书斋鼎力支持，若是两本书都能在架销售，供书客订阅，对于我本人来说，虽说压力大了一些，但也倍感荣幸，自当全力奋进！”

“只不过，既是谈合作签约，自然少不了条款细节，却不知准备了什么？”

“典主修，能否为我详细说明一二，复杂处还望反复剖析更好！”

典少游似乎有备而来，当下点头直呼当然，从随身包裹中掏出一大堆书页，条条款款列明，极其繁杂。

“先生请看，这些都是书斋通则，所有签约作者都一样，必须严格遵守。”

“这些是各级别作者的评级、考核办法，先生可以参照。”

“这里是正式签约分成后的书籍，关于订阅销售后的分成比例……”

典少游毕竟是浸淫多年的书斋主修，与作者之间打交道的本领，几乎溶于血肉中，说起来头头是道，张愚绕在其中越听越迷糊。

不过，最核心的条款，反复问了几次，还是能听懂的。

订阅收费分成比例个人占三成，书斋占七成。

金线看赏换算后的钱财，通常各占五成，但是达成一些成绩后，个人可提至六成、七成，最多八成。

次年作者评级考核后若是升级，个人收费占比可提升一成。

往后升一级便可提一成，封顶也是八成！

饼画的大，血吸得多！

反正张愚就是这么个感觉。

当下张愚手指敲着桌面，视线盯着摊开的书纸，却是一声不吭。

典少游与典杏仁都能感觉到张愚的不满意，两人脸色微微有些别扭。

他们二人也不是第一次见识这种场面，谈生意嘛，一来二回很正常，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只是觉得这段时间和张愚经历的磨难多了，关系深厚了，现在扯起明账，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那个，其实一开始订阅收费分成方面，个人占四成，也不是不行。”

“等我回去找总修再申请申请，多磨几趟，估计问题不大。”

“不过先生也知道，毕竟今年刚刚写书，《三国演义》和《红楼梦》再如何出色，再怎么吸引人，那可能也只是一个新鲜劲。”

“再者说，后续故事如何，也要经得起考验才行。”

“书斋养着一大家子人，总要对那么多张嘴巴负责，不能感情用事。”

“相信先生将目光放远了，待若干年后，一本本大作已然成了先生的垫脚石、登云梯，那荣华富贵甚至都不入眼中了，对吧？”

典少游说着好话，也是不希望今日头一次正经谈合作，就闹成不欢而散。

张愚现在看着年轻，毕竟上一世可是物质横流中的社畜，早就被数不清的甲方捶打过，当然懂得起码的迎来送往。

当下将桌上书纸收集好，酒杯倒满后举起，堆笑说道：“来，正事先放一边，今朝有酒今朝醉，喝饱吃好再说。”

“先生，请，不醉不归！”

“那啥，张、元伯先生，记得尽快写新章回。”

“杏仁你……先生莫怪！”

……

连着数日，张愚在上京城消失了，他又一次跑到城郊鱼塘去摸鱼了。

此举目的之一是躲着典少游，故意晾一晾，隐晦表明自己对于条款的不满。

另外则是想着吃吃野外的鱼，闲暇时写一写新的章回，一旦需要就可以拿出来，不用临时抱佛脚。

只不过，在外待了四天，倒是有一桩意想不到的小小收获。

脑海中收到提示信息，竟又有人看赏了新的锦绣祥凤，书值因此增加了100。

本因张芷溪的驳斥文，加上久未更新，又有张愚与书斋目前关于收费签约的拉锯战，《红楼梦》在四榜已经逐步下落，热度降低不少，基本都不入榜单了。

眼下出现绣品，确实令他始料未及。

也不知道哪里的豪客，对《红楼梦》如此情有独钟，不惜一掷千金，定是催促更新。

张愚当时并未理会，四天过后才慢慢悠悠回到上京城，鱼篓里还有两条当日刚捕捞的肥美鲜鱼。

来到草堂小巷口，却看到十几人留守在此，当头者正是典少游。

这典少游一直在草堂院门口来回踱步，此刻听到巷口传来口哨哼曲声，抬头一看，发现张愚身影，差点没哭出来，立马飞奔向他，又搂又抱。

“典主修，这是作甚？大庭广众的，在下可没有龙阳之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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