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光阴

越是不想出事，事情就来得越突然。马守成一帮人天天在寻找郑梅德，甚至于想着这次找到郑梅德一定要好好教训一顿，可没想到郑梅德反而打上门来了。

这天黄昏时分，斜阳将地面照得特别温馨，一道道阳光穿过楼群，落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已经在大街小巷寻找了数日的马守明和马守成百无聊赖地走进一家面馆时，疲惫地喝了一杯又一杯熬茶，每人要了一碗面片，正说着今天晚上是不是还要去寻找。

“你知道不，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前几天，我看过一个故事，有个贼啊，竟然在公安局老家属院租了一套房子，连着偷了好多家，警察天天在查，查了好多出租房，结果就是没查出来，知道为啥吗？”旁边桌子几个人在喝酒聊天，一个年过半百的胖子在给大家讲故事。

“警察们肯定想着，这贼胆子再大也不敢到公安局家属院租房子！”另外一个岁数差不多的说。

“是啊，警察这么想，贼也这么想，所以他就这么干了。这个贼每天进进出出，还动不动帮老人提个东西啥的，门卫还想着他也可能是系统内的人，谁想到……”胖子笑着吃了一粒花生米。

“阿哥，你说这郑梅德会不会继续在出租房里住着呢？”马守明听着他们的寒暄，突然心里一动。

“不可能吧，我们基本上每天晚上都来看一趟，他们家里根本没人，而且门卫也说了，自打我们走了后，就再也没来过！”马守成说。

“这家伙不会和门卫串通好了，白天睡觉，晚上出去！”马守明说，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这个……，也不好说，快四点了，我俩抓紧吃饭，吃完了看看去！”马守成说。

一个小时后，马守成和马守明匆匆忙忙赶到郑梅德小区，也不去问门卫，就径直奔向郑梅德家里。两人刚刚上二楼，就见两男一女说笑着从上面走了下来。抬头一看，这不正是郑梅德俩口子吗？两人顿时来了精神，几乎异口同声大喊一声：“郑梅德……”

三个刚刚还说笑的男女大吃一惊，郑梅德转身就向楼上跑，马守明身体壮实，几大步就追了上去，一把撕住他的衣领，将他撂翻在楼道墙角里，提起拳头就要打。

“守明兄弟，别、别……我这不是领你们去家里吗？”郑梅德双手抱头，眼珠一转，就先求饶。

“你们干吗，干吗，抢劫啊？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任学莲回过神来，转头大喊着，上前就要拉马守明。

“没你的事，你别掺和……”马守成一把拉住了任学莲。

“你他妈的谁啊？敢动我姐……”一块下楼的是一个小伙子，见状大骂一声，扬起拳头就打在马守成脸上。

“你……”马守成毕竟年龄大了，没提防挨了一拳，刚刚开口，又被连着打了几拳头，疼得赶紧松开了手。

“学武，别打、别打……”郑梅德见了赶紧阻止着。

叫“老三”的小伙子是任学莲的弟弟任学武，曾在武校练过两年，哪能听郑梅德劝阻，扑上前对着马守明又是两拳。但马守明比较灵活，松开郑梅德躲闪了一下，一拳落空，一拳打在他肩头上。马守明这也不干了，一把抓住任学武的肩头，用劲一扯，将任学武直接撞在墙上，撞得他眼冒金星。马守明还要继续打，郑梅德一把上前抱住了他的腰，任学连也上来撕住了他的领口。

“干啥？干啥？”马守成顾不上疼，上前一把抓住郑梅德。

“学武，你先回去，我们有点账要算……”郑梅德抱着马守明不放手，嘴里大喊着。

“看我弄死他们……”任学武捂着头还要动手，被任学莲拉住了，她可清楚，这两个泥腿子天天干活，一次要扛几袋水泥，有的是力气，这楼道里打起来三个人恐怕也占不了便宜。

“姐，你别拦着，看我弄死他……”任学武还在嘴犟，抡着拳头往前扑，被任学莲拉住，眨了眨眼睛。

“有本事放马过来，谁怕谁啊？”马守明也不是软蛋，这阵子他心里岂止是窝火，简直是窝着一座火山。

几个人连拉带扯带骂一阵子，任学武骂骂咧咧走了，郑梅德俩口子带着马守成两人又回到了出租屋。生怕其它人找不到自己，马守成到街上打电话给张天顺打电话通知其他人过来。

四个人还在屋里继续为讨债的事和派出所拘留的事争吵不已。郑梅德死猪不怕开水烫，还是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还说自己今年还有个大工程，搞完后赚钱后一块给大伙还钱。任学莲对自己诬陷大家的事毫不道歉，还恬不知耻地说摸一把算一百的话，这点钱早抵完了，哪还欠钱。气得马守成骂她“躺在大街上也没人要”。

没想到半个小时后，任学武带着七八个小伙子赶到了，进门指着马守明就喊：“打死这王八蛋！”几个小伙子二话不说，对着马守明就是一顿暴揍。马守明好汉架不住人多，纵是再皮坚肉厚，也被打得鼻青脸肿、蜷缩在角落里不敢动。马守成也被揍了一顿，但看在他年龄大的份上，下手还轻了点，不过也是打的坐在地上动弹不了。

郑梅德在两个人挨打时拉拉这个、推推那个，连声劝阻小伙子们“好了、差不多就行了，别闹出人命来！”任学莲则声色俱厉，大声喊着“打，往死里打，打死这帮站大街的，两条命老娘赔得起！”

一帮小伙子打累了，抽着烟骂着，任学武还不时上去再踢马守明两脚，连声说“你不是很狂吗？起来打我啊！”任学莲不时朝马守成唾两口唾沫，连声骂着“你不是骂老子躺大街上没人要吗？你再骂一句试试？”又对着马守明连踢带薅头发的，骂道：“你不是力气大吗？使出来啊！”

马守成和马守明受尽了屈辱，只能坐在地上装怂，任他们骂、任他们嘲笑。

又闹腾了一会，传来敲门声。任学连打开一看，是和吴文远一个村的吴文路和王成江两个人，他俩和马守成、马守明是同一组，收到消息后匆匆赶过来，一路上还不停讨论着这次如何好好折腾一下郑梅德。不过两个人为了省钱，是坐了公交车过来的，比打出租车来得任学武等人慢了半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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