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个凡人

赫强朝老者身后的书生说道：“小子，你去给我添些水！”

那书生闻言有些尴尬的看向老者，不知该怎么办。那老者放下书，缓缓点点头。书生赶快拿起茶壶离开这个气氛诡异的地方。

老者说道：“多年不见，听说你当了炉火村的启蒙先生，怎么还是这般，一副粗俗模样！”

赫强撇撇嘴道：“老子就是个粗人，再说炉火村那地方，迄今为止就一对夫妇成亲，生了个娃，我那先生也就是挂了个名。”

老者说道：“挂名也是先生，先生就要有先生的样子！你背后这位应该就是你说的炉火村的娃娃吧，你送他来是要到我这书院么？”

赫强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今天是带他过来看看，认认门，以后万一有什么事了，你这个师叔也得帮把手是不是！”

老者说道：“咱们可不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我可算不上他师叔。”

赫强说道：“怎么不算呢，咱俩可是一起上过战场的，那妖阴山上，咱们可是并肩作战，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啊！”

说着，朝钱雨夜给了一巴掌，说道：“还不赶紧叫师叔！”

钱雨夜立马站起，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喊道：“师叔好！”

老者应声，只是看向赫强说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副痞子模样，我看你是有事求我吧！”

赫强说道：“怎么能是我有事求你，我都一把年纪了，是这小子有事求你！”说着对钱雨夜说道：“有什么问题还不赶紧问你师叔！”

钱雨夜马上说道：“师叔好，弟子却有些问题请教。弟子常听先生夸赞文气神异无比，弟子却不知道到底有多神异，还请师叔教我。”

那老者摇摇头说道：“什么样的师父，教出什么样的徒弟，你这顺杆爬的本事学的不错啊！”钱雨夜有些不好意思，却依然看向老者，表情坚定。

老者没有多说，只是伸出手去，石桌上的书就飞到了老者的手上，只听老者缓缓读道：“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一道白气从老者身上散出，来到亭前的湖上，那湖上便出现了一个渔夫。

老者接着读道：“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那渔夫面前便出现了一片桃花林，桃花漫天。

老者继续读：“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果见那渔夫继续前行，寻得一处山口，弃船而入，穿过山口豁然开朗。

老者又读道：“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湖面上就出现了一个小村庄，屋舍林立，良田遍地，地上还种植着些桑麻之物。那渔夫往细细望去，只见屋舍之间，林田只见，有人在耕作，有孩子在嬉戏，仔细听起来，还能听到儿童打闹的声音传来。

这时老者放下书，说道：“你可看明白了？”

钱雨夜有些明白，又有些糊涂，说道：“弟子不太明白，还请先生赐教！”

老者点点头说道：“文气，乃是人族所独有，上呈文曲，可化万物，唯独不可长生。”

钱雨夜问道：“这文气如此神奇，为何不可长生？”

老者答道：“许是因为人不可长生。”

钱雨夜说道：“那其他修行者就不是人了么？”

老者回答道：“他们有些心里还是人，有些连心都不是了。你可听过一句话，老而不死是为妖！我人族讲的是薪火相传，而不是长生不老！”

钱雨夜有些不明白，问道：“长生不老和薪火相传也没啥冲突啊！那些修行者不也一样收徒么？”

老者回答道：“那是因为那些修行者虽然寿命悠久，但依然会死。”

钱雨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有道：“那先生认为我应该修行些什么？”

老者仔细看看钱雨夜，说道：“老夫不知，但老夫知道，若是来书院修行读书之道，便要放弃长，放弃自己，才能走的长，走的远！至于其他的修行道路，老夫也不是太懂，就不误人子弟了！”

钱雨夜鞠了一躬说道：“感谢先生教诲。”

赫强接过书生递过来的茶壶，给二人各倒上一杯，说道：“雨夜，和你师叔别那么客气，咱们都是一家人。”

老者无奈，只能拿起茶杯喝茶，不想理这个无赖。

见老者不想理自己，赫强朝老者拱拱手说道：“那我就带这小子回村了，以后再会。”钱雨夜朝老者又行了一礼，随赫强下山而去。

凉亭内，那书生朝老者问道：“先生，学生看您并不想接待对方那位老者，但又派学生下去迎接，不知是何意？”

那老者缓缓说道：“那时候我还年轻，正逢军方要荡平妖阴山，我便也报了名，一同随军前去。不料当时军方对妖阴山上的形式估计错误，虽然铲除了妖阴山上的妖魔鬼怪，却付出惨重代价，大部分战死，剩下一部分也伤势颇重，无力清除四周的邪魔外道。在那一战中，我曾和他并肩作战，他也曾在妖怪来袭时将我救下。”

书生点点头说道：“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老者缓缓摇头说道：“不，是因为他是一个好人，一个好兵；虽然行事有时候有些无赖，却在战后一直驻扎在妖阴山附近，并组建了炉火村，保这附近一方平安！”

回去的路上，钱雨夜朝赫强问道：“先生，那老者明明有些不待见咱俩，我以为他会把咱俩赶出来，没想到还和我我讲了这么多！”

赫强笑着说道：“看在我和他曾经并肩作战的交情上，他就不会把我们赶出来。至于为什么他会讲这么多，小子，今天为师教你一个道理！”

钱雨夜看向赫强，赫强大声喊道：“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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