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暗天子，我真没想造反！

“年少入宫，内书房读书，有幸进入十二监做差事，做的好，会办事，一步步累计资本晋升上去……若是上辈子积德，被司礼监的掌印看中，去东宫侍读，也就算是算一步登天熬出头了。”

邹义说这话的时候，态度已然变化，刚来送册子的时候，彬彬有礼，可却是一种矜持的客气，而此时却很是放松，悠然自得，好像在给朋友们讲故事一般。

“能伴着圣上一起长大，那君臣主仆的情谊定然深重，来日太子登基，自然是要重用自己人，这东宫伴读十有八九就要做那司礼监掌印太监，统管内廷，唐兄弟，这么说的话，是不是该咱们张公公当这司礼监掌印太监？”

这司礼监掌印太监是内廷宦官第一人，权柄极重，可以代天子批红核准，大多时候，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地位高于内阁辅，说是天下第二人也并不夸张。

不过，唐忠义虽然对时事朝局懵懂，可也知道当今的司礼监掌印太监乃是冯保，而且提督东厂……

“张公公没能做司礼监掌印，但是按年纪资格地位，兼领提督东厂还是没问题，可这个也被冯公公把持，你要是张公公，心里会怎么想？”

邹义说得十分轻松，唐忠义苦笑着点点头，却不敢言语，但却隐隐猜到了张诚似乎不遗余力帮忙的原因，邹义继续说道：

“冯公公在嘉靖朝就在司礼监当差，如今三朝元老，太后信任，皇上敬畏，内阁张太师也是嘉靖朝的老臣，先帝的心腹之人，更是当今天子的老师，一言九鼎，皇上也要敬畏三分的，朝中有这么两位天子都要怕的重臣，那还有咱们张公公什么事情？”

皇城的钟鼓声音传到屋中，唐忠义听的入神被这钟鼓声吓的一颤，所谓高处不胜寒，一个不慎跌落就会摔的很惨，现在似乎自己已经不能回头了。

“不过，现在冯公公和张阁老都已经年迈，皇上还小，来日方长，到时候谁跟着皇上亲近的多，谁将来的好处也就越大……现如今张公公每日陪着皇上，可他毕竟也只是孤身一人，更比不得资格老的那两个，天下的事难以预料，谁也没有想到皇上会遇见唐兄弟你，而且太后也赏识。”

说完之后邹义停住，一脸微笑地看着唐忠义，唐忠义回过神，舒了口气，顿时觉得屋中异常寒冷。

看了一眼面前的火盆炭火正旺，此时不是天冷而是胆寒，唐忠义沉思片刻，似乎下定了决心——这一世想要成就番事业，也不会有白送的荣华富贵，放手一搏又何妨。

心中想定，唐忠义正色地说道：

“邹大哥请继续讲，小弟十分感兴趣！”

“唐兄弟这等心性气度，真不像十四岁的孩子，张公公在宫内伺候皇上，唐兄弟如今有这绝佳机会，在宫外能和皇上亲近，届时内外合力，一同把皇上伺候好了，唐兄弟，你可愿意吗？”

邹义含笑询问，唐忠义稍一停顿，就笑着抱拳说道：

“当然愿意，邹大哥，代小弟跟张公公致谢，张公公的心意小人铭记在心，永生不忘，来日定有报答。”

说了这般大事，唐忠义尽管惊讶和忐忑，但整体的表现依旧是从容淡定，应允的也是气定神闲。

邹义点点头笑着站起，伸手掸掸棉袍，轻松的说道：

“唐兄弟的心意张公公明白，来日方长，咱们慢慢来就是，时间不早了，哥哥我也要回去了。”

伸手把桌子上那食档塞回了口袋，却又掏出一本蓝皮无字封面的厚册子，直接放在了桌上说道：

“张公公找亲信抄录了一份，这份唐兄弟就留着，做个参考。”

唐忠义深吸了口气，若是方才自己犹疑拒绝，这份抄录的副本恐怕根本不会从口袋中拿出来，邹义向着外走去，走了几步却回头说道：

“既然你我以兄弟相称，有句话还是要提醒一二，这饮食烹饪终究是小道，难道唐兄弟准备将来去尚膳间做个总管不成。”

唐忠义颌首笑了笑，没有言语，坐在那认真地翻看着册子，晚上他可不能早睡，厨房准备的事物要时刻关注。

已经到了腊月二十五，还有五天就要过年，街头的喜庆气氛已经非常浓厚，店里的伙计在忙碌的时候都有些神不守舍，不过也被王寡妇和金卫东厉声的呵斥。

虽然辛劳，但大家心里高兴，东家说了三十下午开始放假，初七再回来，再说每人最少也赚了五百文，还有二十斤肉，如此富裕的年节，全家人都跟着高兴。

有品级的宦官开始比昨日少了许多，似乎又回到正常的客流了，宦官和禁卫军校的脸上都有疲惫的神色，还有人询问能不能打包带回宫内吃，或者是带给宫内事务繁忙准备年节的同伴捎去。

唐忠义在开业的时候还真准备了一批用薄木板制造的饭盒，这次正好可以用上，不过饭盒第二日要还回来重复用。

邹义在美食馆迎来第一位客人之后，他就换上了低品宦官的袍服，回去皇城复命。

有昨晚那次对谈，唐忠义心中也笃定了许多。

和平时一样，他还是坐在角落里，上午的事情相对清闲些，正好用来做些私事。

唐忠义的对面站着一名大汉，满脸的络腮胡子，身材差不多比金卫东要高出半头，手脚粗大，颇为壮硕。

这汉子身上穿着羊皮袄，里面套褐色短襟，这打扮京师的百姓熟悉的很，一般都是城外给大户人家雇佣的牧人。

“王大哥，快坐，快坐，咱们都是自家人，这么客气干啥！”

唐忠义觉得颇为别扭，连声的招呼说道，面前这人是王寡妇的儿子王二愣，据说昨天就已经来了，不过店中事情太多，没来得及上前招呼。

听唐忠义这么说话，王二愣咧嘴嘿嘿笑着，直接就要坐下，屁股还没挨着长凳，身后就传来王寡妇的厉声喝骂：

“二愣，不要在东家面前没大没小！！”

王二愣脾气暴躁，却是个孝子，听到这话苦着脸又站在那里，唐忠义记得自己几年前还被这个王二愣背过逗过，今日里对方这样的恭敬，还真让人不习惯。

少不得清清嗓子，没话找话的询问道：

“王大哥，听王婶说你在城外被雇你的人打了，可还要紧？”

“不妨事，被抽了几鞭子，倒是抽我的那混帐半个月起不来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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