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再坑老生，未免惨烈！
乐寿县衙。
粮仓统计的结果出来了，一把大火，尽管将士们用尽全力，也不过堪堪救下来十分之一的粮食。
这点粮，压根撑不过这个冬天。
北疆的一众门阀都对乐寿县虎视眈眈，若是这个冬天，乐寿县筹措不到粮食，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像瓜分刘武周一样来瓜分乐寿县。
大殿内，众人面色都无比凝重。
“子阳，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窦建德将希望寄托于王辰身上，即便王辰有经天纬地之才，也不能凭空变出粮食来。
他沉思片刻，问魏征道：“玄成，这点粮食还够吃多久？”
魏征主管后勤，对此事熟稔于心，他心中略微盘算了一下，便道：“如果单纯的供给大军吃，大概还能支撑两个月。”
“可是……”
王辰点点头，道：“可是现在一大批百姓涌了进来，乐寿县又接手了两万余名百姓，负担加剧。”
魏征叹道：“是啊，多出来的百姓都要供给粮食，他们明年才能投入生产。”
“而且不仅仅他们需要粮食，为军队生产武器、盔甲的工匠、作坊的百姓也需要。”
“这点粮食恐怕最多只能支撑一个月。”
现在是大业十三年十一月初，支撑一个月，也就是说这个年关都支撑不到。
缺粮的后果就是——引来群狼！
不说别的，单单刘武周就会出兵来报复。
众人没有埋怨窦文，都知道于事无补，现在唯一的对策就是借粮，等到明年夏粮收成之后再还。
可是谁会冒这个风险？
且不说未来大半年会有什么变故，你窦建德能否守信，别人相信么？
借粮需要利息吧？需要签订契约吧？万一那时候你窦建德军阀覆灭了，你拿什么还？又万一你窦建德军阀壮大了，你还会想着还么？
没有人会担这个风险。
王辰沉默了许久，才对窦建德道：“大王，辽东不缺粮，幽州罗艺那边有粮，你修书一封过去试试。”
窦建德苦笑道：“我这个亲家啊，比猴子还精明，他霸占幽州，左右逢源，虽是谁都不得罪，但也不会做无本的买卖。”
“我们是亲家不错，但这种关系不牢靠。”
即便太平年间，亲兄弟还明算账，现在又是乱世，罗艺肯定不会借粮，即便借粮也不会给多少。
窦建德嗯了一声，道：“我试试吧，能借多少是多少。”
“不能太将希望放在他身上。”
王辰点头：“没事，只要他肯借就成，行了，夜深了，大家先回去休息，明日再说。”
魏征欲言又止，拉着王辰的衣袖，道：“子阳，这消息瞒不住，明天之后，恐怕所有人都会知道我们粮仓空了。”
王辰看了一眼苏定方，道：“加强防御，让细作多出去刺探情报。”
苏定方抱拳：“好！”
……
太原，李府。
十一郎连夜赶了回来，找到李世民。
“二郎，没请回魏征，不过我将乐寿的粮仓烧了。”
李世民喜道：“当真？”
“你先蛰伏起来，过两日再去乐寿县刺探情报。”
“是！”
李世民大喜过望，急忙找到房玄龄。
“先生，乐寿粮仓被我的人烧了，现在是就会，我们要不要出兵乐寿？”
房玄龄愣了一下，道：“当真？”
李世民：“嗯。”
房玄龄认真的想了一会儿，摇头道：“我不建议现在出兵，窦建德在这个时候一定会加强防御，他在河北的声望很高……”
房玄龄走到沙盘前，指着地图对李世民道：“我们的目标是长安三辅之地，现在出兵河北，会浪费兵力。”
“趁着窦建德实力削弱，我认为时机来了，我们现在可以吃掉宋老生了。”
这一次，没有人再会营救宋老生，这两个月来，太原的兵备得到了加强，现在正是吃掉宋老生统一山西境内的最佳时机。
李世民目光兴奋，道：“先生此言在理，窦建德此时自顾不暇，绝不可能在出兵霍邑。”
“这是我们的机会。”
“霍邑被拿下之后，就是河东隘口屈突通，只要打通了屈突通，长安三辅之地便近在眼前！”
李世民面色激动，道：“我去找爹商议出兵的时机，先生随我来。”
“好！”
李渊府邸。
当李世民将自己的计划告知李渊之后，李渊有些摇摆不定，他是真怕太原再次被偷了家。
上次被窦建德偷怕了，偏偏道义上他还站不住脚，也没有理由去讨伐窦建德，更不能将大量兵力浪费在河北。
“爹，窦建德不足为惧，我的人烧了窦建德的粮仓。”
李渊一惊，道：“什么？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窦建德在河北都自顾不暇，没了粮食的窦建德绝不敢轻举妄动。”
“我们此时出兵霍邑，没有人能营救他！”
李渊眯着眼，从他宣布起兵造反之后，他陇右李家已经被打上反贼的标签，要么入主关中成为天下共主，要么就是死亡，没有第三种选择。
“那就打！”
李渊高喝道：“世民，你去准备，三日后出兵霍邑，速战速决，拿下霍邑！”
李世民兴奋的道：“好！”
……
乐寿县。
深夜。
王辰的书房灯火还亮着。
他还没有休息，脑海中在盘算着整个北疆的局势。
之前各军阀都在保持着默契的平衡，现在天平似乎开始倾斜。
乐寿县粮仓被烧，那么窦建德就是没牙的老虎。
这是个时机。
李渊未必不会再次出兵霍邑……
想到此处，王辰眼眸一亮，道：“既然乐寿城缺粮，那就再坑一次宋老生！”
王辰当即对外道：“去将玄成叫来，快！”
少顷。
魏征急促撩袍走来，道：“子阳，深夜找我何事？”
王辰道：“去信一封给宋老生，说我们粮仓被烧了。”
魏征：“？”
“啊？这是什么意思？”
王辰笑道：“我们缺粮，让他给粮，他到现在还能平安，不是因为他手下那群兵多牛。”
宋老生的精兵在上次被李渊打的差不多了，虽然隋廷从关中给他调过来了兵，但这些虾兵蟹将和当初宋老生麾下的精兵不可同日而语。
李渊之所以没动宋老生，不是因为宋老生多强，而是他需要提防东边的邻居——窦建德！
现在乐寿的粮仓被烧了，要么宋老生送粮来保证他的安危，要么就等着被李渊干掉。
听着王辰的解释，魏征惊愕的道：“这……又要坑他啊！”
宋老生未免太惨了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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