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之下

从小有很多人对我说，我这么优秀一定会拥有一个精彩的世界！也许只是长辈随口的话让小孩眼里充满对未来的期待。

我一直都单纯的这样以为，可满心期待了的十几年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个世界是孤独的，直到那天……

“让一让！”

路繁嘴里含着面包，走着走着从书包里掏出另一个，路过一个报亭时放在了上面。一个老人踉跄着从一个亭子里起身，动作僵硬，手里端着一碗瘦肉粥准备递给路繁。

“快迟到了，明天来吃！”

路繁猛然一拍脑门，“昏头了，差点忘了你听不见！”

只好指指老人背后的钟表……

“路繁！”

路繁闻声转头，黑色宝马内一妙龄少女正朝他招手。少女长相可爱，打扮利落又不失高雅，加上坐在昂贵轿车内，广场上不少人纷纷打量着。

路繁狠狠叹口气，面对眼前的美少女却一副熟视无睹的模样，很明显面对这个主动的少女路繁并没有一丝意外兴奋！

打开车门，一屁股坐进去，整理衣服时耳边的动人细嗓不停的碎碎念。

“都说了李叔动作很快的，你非要跑……”

路繁一边低着头，神情紧张的整理校服，一边毫不在乎的回应着。

“程大小姐，我要晨训的……”

程碧摇下车窗，压在路繁身上伸出头，笑嘻嘻的朝老人挥了挥手……

车子驶向一处较为偏远的地方，穿过一小段曲径通幽的山林后豁然开朗。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望不到边的繁华街道。

车子继续前进，一座富丽堂皇的学校映入眼帘。门口数不尽的豪车，甚至还有几个交警保安只有傻乎乎的站在一边，一是因为这些人大多数都比较有素质，二是因为这些人他们一个也惹不起。

一眼望去是林荫大道，尽头是一个容纳上万人的操场。单从外面看就能感觉到堪比市中心的套房的宿舍楼！

一言难尽的豪华。

两人下了车，突然一个男人快步走上前，看着急匆匆的样子。

程碧拍拍路繁，后者转身与那男人视线碰撞。总觉得有些眼熟，可又想不起名讳。

“陆少……”

男子快步上前十分恭谦，甚至可以说是低声下气的伸出手。

路繁为避免尴尬也从兜里掏出手礼貌的回应一下。

还未询问，男子便继续说道：“我是一名银行行长，姓唐，想起来了吗？”

路繁仔仔细细的在脑海中搜刮了一番。

“哦～我有点印象！”

男子一听大喜，虽然他尽力让自己表现的和路繁处于同一层次上，但眼神里极度饥渴的光芒和抑制不住的笑容让他看起来依旧谄媚。

男子一只手紧紧抓住黑色西装的衣摆，“之前和你父亲说过的事不知道考虑的怎样了？”

“贵行的确很优秀……”

男子一听眼睛瞪的大大的，可路繁话还没说完。

“就连我爸都很惊讶你手里是怎么捏着几个大老板的钞票的，更惊讶的是他们居然突然打算把资产转移到其他银行。”

路繁带着一点审视的目光看着他，这事儿在当地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新闻。

男子有些羞愧，路繁这话无疑是在讽刺他，但他确实是没办法，只好找个大腿抱抱。

“利率不算高，底蕴不足。没人会轻易接纳你的投资，就连老百姓的钱你都赚不到，企业更不大可能，提高利率……目前来说贵企还不具备这个能力，如果以后你们的发展投资开放于刚起步的中小企业会更好。他们需要扶持，虽然也有风险，你那几个大客户存进去的钱目前还足够你扶持好几十个起步企业，总不可能全部失败。”

“有了利益关联说不定那几个大老板也会拉一把你投资的新企业，挑几个有实力的，为您培养未来的合作伙伴，对于那些刚起步的企业来说无疑是好消息，这点事儿对于那几个土豪来说也不过是一纸合约的事，一旦有了合约就不用担心崩盘了，慈善家谁都想当的……”

一番话下来，男子心里不是滋味，然而事实确实是这样，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路氏集团实力如此强大，且不说十几年前叱咤商界的路繁的父亲路石。就连眼前那人的儿子……

男子有些羞愧，更多的是震惊，此刻路繁无疑给了他巨大的压力，一个晚辈带给一个商界老手的压力……

“别怪侄儿我话说的难听，有多大实力揽多大活！前辈的诚意我感受到了，我的想法也已经告诉过你了，我现在得去上课了，再会。”

路繁微笑着点点头，拉着程碧头也不回的走了。

男人呆呆的站在原地，一个制服装的靓丽女人从一边靠过来，从刚才她就一直在旁观。两人的对话她都听的清清楚楚。

“得想办法拉拢一下，就算合作不了也必须结交个朋友……十几岁能有如此想法，这孩子以后经商未必不会超过他父亲！还有就是发布银行公开投资的消息……。”

“可他们就要将资金转移了，您现在这样……？”女人本想反驳。可是男子态度强硬。

“毕竟当初是看在和我的交情才成为了我的客户。这投资以他们的名义弄，先给那几个大老粗弄个关心创业青年、助力新企发展的善心老板之类的美其名曰的名头，这虚荣心爱比什么都可怕，到时他们也拉不下面子撤资了……”

“这也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女人点点头，转身快步上了车……

操场上，一群高大青年穿着篮球衣，忽然一个人影窜进来，二话不说捡起篮球就和他们打成一片。

一边的高大少年见他，将手中的篮球抛去。少年身材不算高大，在一众人高个子中算是最小的。

面对笔直射来的球，抬起左手，五指稳稳的抓住篮球，步伐灵巧，几个大高个甚至拦不住他……

两步踏出高高一跃来了一个暴力扣篮。

“一米七几也能扣篮！”

“听说他还是篮球队的首发呢，校队的第一控卫。”

……

操场上路过的人看到这一幕后窃窃私语。

“不亏是我路哥，第一控卫啊，再打两年可以进CBA了。”

传球那高大少年嗓音低沉，一把搂住路繁肩膀，笑起来憨憨的。

“低调低调……”

两人互相调侃两句，路繁拎起挎包去了更衣室。

脱下上衣，露出结实的躯体，摸摸裤兜随手一甩，本以为手机会被扔在桌子上，可刚好撞在桌角。

路繁心头一跳，就在手机快要落地时下意识伸出手。

手心中突然出现一道气流漩涡，即将落地的手机啪的一声，被吸进了手掌。

松口气的同时又紧张起来。

路繁环顾四周，再三确认此刻更衣室只有他一人，长长舒口气。

如果没有这种奇特的能力他没准难有那个控卫名头，在曾经的尝试时，就连一辆自行车都能被他这吸力轻松掌控，区区篮球根本不在话下。

这个秘密从未示人，也一直都克制着自己不轻易使用，可不知怎么今天没控制住。

一脸沉重的路繁看着手心的光芒，一个拇指大小的灰白色波浪圆圈一闪一闪，内心突然开始忐忑不安。

他无数次的想，这样的能力会不会给他的生活带来冲击……

自知脑袋里杂乱无章，手掌一握，大脑仿佛是冲了个凉水澡洗净了心思，整个人都精神了，这是第二种能力，让人冷静清醒。

轻轻吐口气，手心圆圈自动消失后换好衣服，整理情绪跑向篮球场。

夜晚，学校门口再次堆满了豪车，学校的宿舍可有可无，不过是为了展现一下资金底蕴而已。

一路驱车回到家，路繁在早上那个亭子边停下，从后备箱拎下好几袋东西。

说来也奇怪，这老头不知由来，刚好是路繁出生那天来到这里。公安局来了解了才知道老人又聋又哑，经常忘事儿，身上也没有证件……。

老人开始本在别墅区里修修花草打理草坪，一两年后路繁家里遭贼，那时路繁程碧两个孩子在家，贼人被老人发现赶跑，两个孩子这才相安无事，可那以后老人左脚也残疾了。

路家念及恩情，在广场边买了个小屋和报亭，路繁时不时买点米面肉类去看看他，平时老头就在这报亭卖卖报杂志纸香皂……

路繁最喜欢做的就是和他下棋，可他感觉最近报纸爷爷的脑子越来越不好使了……

路繁随手拿了一张旧报纸，从背包里掏出笔……

“天快黑了，我帮你关门，送你回去！”

老头手指指着报纸上的字，一个一个看，下一刻老头连忙摆手，做出手语。

路繁能明白他的意思，老头一直很犟。

路繁再写，“那我先走了，还要写作业呢，现在的高中题目你可教不了我了。记得！周末我带你去医院。”

老头看着报纸，脸上笑出了褶子，而后点点头。

正当路繁准备起身时，老人一把按住他，转过身去拿出一个小盒子拉开路繁背包放了进去。

脚步一颠一颠的上前给了路繁一个拥抱，而后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路繁觉得有些突然，上次抱他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今天你很高兴啊！”路繁打着手语，动作有些生疏。

老头再一次点点头，路繁看后哈哈一笑，挥手拜拜便走出报亭，老头倚在门框目送路繁离开后又转身看看报亭，从里到外，从外到内，眼神满是依恋，一转头看着天上的满月，却变得神情肃穆。

眼前白墙红瓦，院落秋千……

路繁一进门便看见程碧坐在秋千上玩手机，两家世代交好，从小青梅竹马，所以两人如同姐弟兄妹一般住在一起，陪伴彼此十几年。

“小路！”

一慈眉善目的中年妇人迎了上来，此人是司机李叔的媳妇，也是陆家雇佣了十来年的保姆。

一切如常，两人趴在客厅写作业，李家大妈端来果盘牛奶，闹钟一响就洗漱睡觉。

房间内，路繁收拾好作业，似乎想到什么，从背包里摸索拿出一个小木盒，正是老人送他的。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墨黑戒指，路繁放在灯光下，见戒指上刻着一个“满”字。

从小到大老人没少送他东西，路繁也没多想，将戒指放在床柜上，倒头便睡。

夜晚宁静，蝉鸣声声，星光点点，可这时那报纸老人居然来到了路繁家门口，扶着墙起，走的很慢很慢。

更让人惊讶的是，聋哑了十多年的老人，嘴里居然念着一串玄奥古老的文字……

“祭吾体，逆虚空，献吾魂，开灵门！”

陡然间，漆黑的天空满天星辰闪烁，一道裂隙出现在头上的天空，星星月亮霎时黯然失色。裂隙中数道雷电射出轰击在老人身上，老人嘴角痛苦一颤，嘴里依旧重复默念着刚才的话。

窗外电闪雷鸣，路繁身边的戒指似乎是有了共鸣……

老人抬头一看天空，转身手掌一挥，一个巨大无比的灰色法阵覆盖住别墅。

天空中出现一道奇异的血红光线直直射来。

嘶哑野蛮的声音凭空响起。

“堂堂法圣，居然变成垂暮老人，甚至对自己下邪咒，此子值得否？三百年了，该结束了！”

血红光线落地，一团浓浓血雾凝成一个高大人形，口吐人言，而后一双暗红色眼睛看向老人背后的院落。

“我尚有一战之力……护他！”

老人气喘吁吁，声音嘶哑，突然间花白的眸子依旧死死盯着前方。

那血影一声咆哮，地上凭空出现的一根根大腿粗的金色锁链将他牢牢裹住，动弹不得。

可老人的生命也在快速流失，皮肤开始进一步干枯，不多的几缕黑发开始变白。

“我准备了十多年的法阵，你怎可能破解，”

一阵奸笑传出，砰的一声，血影躯体炸裂，锁链中渗出一丝丝鲜红血雾，血雾越来越多弥漫在空气中，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我也可以为主……啊！”

声音再次响起起，不过话没说完，锁链中的血影变得越来越虚弱，到最后是一声撕心裂肺的痛苦咆哮。

金色锁链失去捆绑目标哐当落地，方圆百米都被这血雾覆盖，阵内箭雨落下，却毫无用处……。

此时路繁的躯体悬浮而起，直接穿透屋顶，不知两者之间是谁变得虚化。那身体缓缓飞向那天空中暴风雷电交加的缝隙。

弥漫着的血雾化作一团射向路繁，老人脸色大变。

“阿满！”

暴喝一声，下一刻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恐慌，老人全身颤抖，而后脚尖一点飞向天空，用自己的后背挡下这团血雾。

“今日，我必诛你！”

一声低喝，老人额间光芒大放，而后凝结成一个圆球将那血雾包裹收回自己体内。

下一秒，喉咙间止不住喷出血，老人却又笑了，缓缓闭上眼，眼尖流下泪水。

“小阿满，快成长啊……”

老人重重喘息，再次睁开眼看了看路繁，又看看自己逐渐透明的身体，化作光点流转在路繁的皮肤上，化作一层可以抵挡雷电风刃的保护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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