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加点修行

沉重的木门发出吱嘎声，被青年用力推开，屋内光线暗淡，只有一个被封闭的小木窗，几丝光线从封着木窗的木板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射出模糊的光影。

屋子很小，类似上辈子的审讯室，光线晦暗，气氛低沉。

只有一把椅子，放在一张长桌案后。

显然那都不是给他的，钟离晏戴着镣铐，直接掠过，老老实实站到椅子对面，地上画的白色方框内。

老张去了另一间。

青年坐在大马金刀坐下，坐姿霸气，腰侧刀鞘与桌案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目光锐利的审视着钟离晏，几乎快要把他看破，顿了一会儿，才开口审问道：

“你之前可与那位老者相识。”

“并未。”

“那为何老者会将布包扔给你？”

“这一点，我想了很久，也没弄明白。”

“裴子野指认你欺骗他的财物，你有何解释？”

钟离晏作出不屑一顾的表情，表露着自己身为巨商之子的逼格，冷笑开口：“我家扬州巨富，日进斗金，他那几块废铜烂铁，白给都不要”

“故，还请大人明鉴，还我一个清白。”钟离晏不慌不忙，从容开口。

“好，你要我如何给你清白？”青年坐在高椅上，脸上毫无表情，猜不出他的所思所想。

钟离晏声音郎朗：“那日我身边一直都有人，大人可以找他们问话，为我作证。”

“为你作证？”青年嗤笑道：“魔教妖女吗？”

(#?Д?)

短短一句话，在钟离晏心底掀起惊天巨浪，他第一个念头是完了。

紧接着，他徒然惊醒，如果天罗地网发现顾清歌，那他们为什么不动手呢？以他们的段位，把人抓起来，安个罪名在头上应该不是难事吧。

但他们没这么做，打死我也不相信是因为什么遵纪守法......那就是，钟离晏猛然意识到一种可能性：

大雍和天外天的关系有一定的缓和......

但前几日道门仙子还在追杀天外天，而一向与道门在同一个阵营里的皇家却态度暧昧，甚至发现了也没采取什么强硬的行动。

可问题的关键，这干我什么事情？

我既不是道门的人，也不是天外天的人，更与皇家毫无关系。

就算皇家想要天外天的什么秘密情报，他也才收养小姑娘几天，根本也是一无所知好吧。

按照商人的思路，自己莫名被抓，原以为只是小案件，却遭到天罗地网来审问，必是自己身上有利可图。

想到这，钟离晏心里震惊，这么说他被抓这个事情，从头到脚就处处透着股阴谋论的味道。

首先，一向没交集的苏成空怎么会突然来邀请自己参加诗会，语气还那么的...强硬，明明自己已经拒婚，应该没有什么利益瓜葛点才对；其次，现场那么多的人那个疯老头怎么会那么的巧；最后还有那个傻逼高马尾举报自己，明明傻子都能看出自己是被冤枉的......

处于头脑风暴的钟离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世界中无法自拔。

所以，他根本没有意识到，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青年一直严肃审视钟离晏的一举一动，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不放过，身上开始释放出强大的气场，这是只有常年杀伐来能养出的肃杀。

青年目光锐利，恍如势必要看破钟离晏的内心，指关节有节奏的在桌面上，每秒轻扣一下。

哒、哒、哒......

气氛豁然变得压抑，就像是一把生了锈的刀，明明可以给个痛快，却偏偏悬在半空，不断的磨呀磨，磨呀磨。

精神上的折磨比肉体上的更加难熬。

“不说话，这是默认了？”青年面露不悦，心底却是添了几分好感。

没被吓住，这小子够种。

钟离晏这才从自己的世界里被唤醒，敏锐察觉到四周压抑沉重的气氛，还有青年身上无形中释放的威慑。

再弱不能弱亚瑟，再怂不能怂气势。

深知自己此刻决不能在对方威势下屈服，他当场毫不犹豫，目光笔直对上青年的视线，疑惑反问道：

“魔教妖女？大人为何这样说？”

我认识的人叫顾清歌，是个迷路还受了伤的可爱小姑娘，干魔教妖女什么事。

青年一声轻哼：

“顾清歌，就是魔教妖女。”

钟离晏先是微怔，旋即脸上快速掠过几抹震惊与慌乱，眼神瞳孔骤缩，紧抿下唇压制，进而恢复成原来的表情，只是嘴唇有几分的苍白......

这完美演绎了在听到一个震撼的消息后故作镇定的表情流程。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现在拿的就是拯救失足少女的纯情少男人设，反正顾清歌的画像并未在外流传，而他手里拿到的那张早就烧了......

作为一个刚被财阀父亲赶出家门流落在外的少年，一直生活在和平富饶的扬州，不知道魔教妖女长什么样子，这很正常，并没有破绽。

青年见没能从钟离晏身上套出自己想要的，继续盘问道：

“你之前一直执意追查公输府案件，就是为了她吧？”

“大人说笑了，我家与公输家本来关系就不错，此次得知公输老先生的噩耗，替家父前去公输府上吊唁。遇到道门仙子，过程中我们察觉公输老先生的死，似乎有些蹊跷，这才逐步发现真相。”

说到这，钟离晏感觉自己的情绪铺垫已经差不多到位，加之对面青年一直有意无意的释放威慑在他的身上。

手拿菜刀砍电线，一路火花带闪电，来了，轮到他放大招了。

钟离晏扑通跪地，朝皇城的方向深深一拜后，慷慨激昂道：

“我生在大雍，长在大雍，数年之后，也死在大雍，为大雍，我甘愿脑干涂地，虽死不悔！”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父亲教导过我，我们钟离家虽是商贾，不入朝堂，不拜朝政。

但我们身为大雍的子民，当把忠君爱国这四个字牢牢刻在脑中，记在心里。”

钟离晏的声音仿佛从心底最深处发出，斩钉截铁，字字雪亮，掷地有声，振聋发聩。

老爹，对不住，替你儿子背个锅。

圣女，借你背一用。

在知道顾清歌的身份之后，钟离晏心里明白，此后他说的每一句话，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或将直接决定他这场审讯的最终结果。

如果他站在大雍子民的出发点，这样，就算是略有言辞不当，那也是他一心为国心切的表现，之后的事情都会有转折。

但如果，他站在天外天的角度，说出诸如大雍不应该迫害天外天之类的话语，那就是有叛国的嫌疑，是要被打在耻辱柱上，严重些，甚至还会连累父母亲人。

所以，青年问题核心说白了就是，在天外天与大雍产生冲突时，你会选择谁？

脚踏两条船的人早晚翻车；崇媚洋外的人抛弃廉耻；唯有坚定选择自己的国家，一心一意才是正道。

如他所料，在这一番话说完后，青年的眉眼果真柔和许多，声音也不再如刚才那般冷冽。

他微笑的拍了拍手，身上威势完全收敛，就像个普通人一样。

“很好，这次头儿没瞎，有骨气，杜某认可你这个兄弟。”

“啊？”

完全没搞明白情况的钟离晏还处于蒙圈状态，却见对方朝他伸出一只手，含笑说道：

“在下杜仲，欢迎加入，天、罗、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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