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并肩
“咣……”
“哎呦……废……”
夜允孝和骆王彬两人同时收回手，齐齐蹲在地上用另外一只手揉着打出去的这只手。
两人眼睛瞬间变红，眼泪就顺着眼框止不住的哗拉拉的流了下来。
听到这边有声音，蟾聿和地狱五首狻猊也是被吸引过来了。
看到两人这幅模样，蟾聿一本正经的点评道：“这俩小子是不是头脑进水了？拿小拳拳咣咣的往墙上怼！”
“脑袋进水不进水不知道，但是这俩小鬼已经要疯了，倒是能看得出来！”地狱五首狻猊笑着附和道。
一会后，夜允孝边揉着手边转头怒道：“骆王彬！你怎么回事？怎么不用全力！”
“夜允孝！到底谁没用全力？谁干的事谁心里清楚！你要再这样……咱俩就不要合作了！”骆王彬瞪着夜允孝，也揉着手怒道。
“不合作就不合作！”说着，夜允孝把脸转了过去。
见状，骆王彬把脸也转了过去。
蟾聿和地狱五首狻猊在一边笑嘻嘻的看着，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那两人偏过头正好看到蟾聿两个的嘴脸，气得又把脸转了回去。
夜允孝气道：“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再出工不出力……咱们就各走各的！”
“我也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暗中收力……别怪我翻脸无情！”骆王彬也气道。
只见，俩人再次握手，十指交叉紧紧握在一起！
“哎呦……”
“我擦……”
两人都轻哼了一声，估计是疼的。互相看了看后，俩人接着很默契的互相调换了一下位置，换上了那只没有受伤的手。
“再不出力我就剁了你！”
“彼此彼此！”
夜允孝及骆王彬深深吸了口气又互相看了眼，接着把手往回收拢。可以看到，那里又聚集了许多黑色迷雾。
这次比上次的黑色迷雾要多得多，都快把两人笼罩在里面了！
接着两人用了全力打了出去！依然是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依然是那种义无反顾的气势！
“咣啷……”这里突然响起了镜子碎裂的声音。
夜允孝两人收回手后，各自抽回自己的手。他们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伸手试探着摸向前方。
当发现那堵不可见的墙已经消失，两人兴奋的跳了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
“成功了！成功了！”
“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没有什么比这感觉更好了！”
“哼！让开！本公子要进去了……”
“给你脸了是吧！有多远滚多远去……”
狂喜之后，夜允孝和骆王彬都是轻蔑的瞥了对方一眼，接着两人便开始推搡起来。
这回，又是谁也看不上谁的模样！你推推我，我推推你，就这么互相推着继续前进了。
蟾聿和地狱五首狻猊本来是在看热闹的，现在发现两人堂而皇之的走了，也是互相转头看向对方。
它们本来也很吃惊，但是吃惊之后两个都笑了起来，可以看到，它们笑得或许比夜允孝两人还要灿烂，还要开心！
“狻狗，真是想不到呀……”
“癞蛤蟆，我也没想到呀！”
“嘿嘿……这两个人族小子有东西呀！厉害的很哩！”
“搜刮了那么多好东西……你心里还没数么？这两个根本就是人族大势力里的小家伙，能不厉害么？”
“那咱们是走还是？”
“肯定走啊！我被困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了！失去自由！失去生活！失去了一切！
我其实还有些担心，我害怕这是幻境，这是不真实的，所以我才没有行动。我想让你先过去，然后我再走。”
“狻狗！你这感觉我能体会！那愚兄就先走一步，你跟上来。”
“快！迟恐生变！”
说着，就看到蟾聿跳了起来，地狱五首狻猊则慢慢奔跑起来。
蟾聿率先跳过了原来那堵不可见的墙所在的位置，转身看向地狱五首狻猊。
地狱五首狻猊一路小跑，跑到那不可见之墙原本所在的位置后却停下了！
看着眼前的通道，它犹豫起来，它的爪子往前探了探然后又收了回去，又伸出去探了探又收了回来。
接着，它就开始在原地来回打着转。
见状，蟾聿调侃道：“狻狗……还不出来，等什么呢？你等了那么多年，不就为了等这一天么？”
“癞蛤蟆……你知道我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么？你不知道！
我被困在这个通道内，那边的浮云台我去不了，因为有只能入不能出的阵法，而这边是只能出不能入的阵法。
两边还有阻挡我的阵法，我哪里也去不了！只能在这通道内生存，活动范围只有这么大！
我在这通道里不知来回走了多少回。我在里面徘徊！我在里面挣扎！我在里面抗争！我在里面生存！我在里面自暴自弃！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出现人了。我曾经发誓，我出去后要杀了所有的人，所有的人族！
我要报复！我要报复你知道么！没想到真的有人进来了，我连动手都动不了！
我被阵法束缚着！我被困在了这里！不但是我的身体被困在这里，我的心……也被困在这里！我感觉我逃不脱，怎么都逃不脱……”
望着距离一步之遥的蟾聿，地狱五首狻猊一脸心酸，说着说着，它的五个头颅都流下眼泪。
那一滴一滴燃烧着火焰的泪滴滴落下来，将通道表面点燃，它就站在火焰里哭泣。
蟾聿看着它，心疼道：“你被困在通道里几千年，我又何尝不是被困在筑灵界里几千年呢？
前些日子，我的七个兄弟离开了我！在临走的时候，我大哥还出手重伤了我！那种滋味，你可以体会么？你也体会不了！但我不还是熬过来了？
那时候我不理解它们，不知道它们为何一定要出去。现在看到你这模样，我想我大概理解了！我也没有那么恨它们了。
有机会的话，或许我也会离开筑灵界吧。出去走走，出去看看，出去闯荡闯荡……”
地狱五首狻猊十只红色的眼睛这时候变绿了，它望着蟾聿，发愁道：“我非常非常想离开这里！可是我怕我刚走出去就被人给灭了！
在这里我起码能苟活。出去了，真的没有地方让我们苟活了！你确定……你真的想出去么？”
“当然想出去！我已经活了几千年了！这几千年我什么事也没干！就一个劲的吃虫子！
刚记事的时候……在吃虫子。如今……还在吃虫子！我如果不离开的话，我想……我直到死的那一天，还在吃虫子！
我以前没觉得有什么，可现在，我突然厌烦了！我讨厌这种生活！我不想一辈子都在吃虫子里度过！
或许主人是想保护我，是想让我好好的活着。但是我最近老在想，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呢？如果只能这样苟活，我不如死了算了！还讨个清静！
兄弟！你快出来吧！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你只要往前跨一步，只要迈出这一步，你就能获得新生！你就能获得新的生命！你将开启全新的旅程！”
闻言，地狱五首狻猊用力点了点头，它伸出爪子，可没着地又收了回来。它眼巴巴的望着蟾聿，担忧道：
“癞蛤蟆。你说……如果我们出去了，会不会被炖了？我看到过好多，像我们这样的凶兽，直接被人族巨擘给炖了……”
“啧啧……你还别说！那味道还真香！可惜没尝上一口！”听了地狱五首狻猊的话后，蟾聿眼珠上翻，舔了舔嘴唇，似在怀念！
等它反应过来看到地狱五首狻猊正怒视着自己时，它连忙将蟾津吸回，尴尬道：“嘶……都怪你！非要讨论这个话题！
你这样想，你这走出来又不代表你离开了筑灵界，你只不过是离开这通道而已！怕什么？走……跟着老哥，老哥带你在筑灵界里混世！”
此时，地狱五首狻猊终于下了决心，将前爪迈了出去。
那爪子落地后，它的五个头都看向自己的前爪，接着它后爪跟上，最后它整个身体挪动了一步！
就看到，它一副激动到要流泪的模样，蟾聿赶紧又安慰它。
接着两个就这样并排往前走着离开了这里！
“狻狗，我和你说，这次其实是个机会！如果可以的话，我会选择离开！
你好好考虑考虑，如果机会摆在你的面前，你会不会选择离开。一定要有决断！不能优柔寡断！
还有……假如出去了，千万要悠着点！不要嚣张！隐姓埋名！只要不惹是生非，咱也不是好惹的，应该不会有人主动对付咱们！”
“癞蛤蟆，我就问你，你自问你这肉好吃不好吃？
你如果觉得你的肉不好吃的话，就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
你如果觉得你的肉好吃的话，你就别想着能过安静日子！”
“狻狗，我寻思着我这肉有毒，他们应该不会这么想吃我吧？”
“癞蛤蟆啊……你还不明白么？越是有毒……越是没吃过……他们就越想吃！这个道理你还不懂么？
你看看外面，那灵蛇一族被吃得还少么？它们的毒性恐怕不比你小吧？被直接杀了还好，有不少直接被圈养了，然后每天削些血肉食用，那就是生不如死！
如果是这样，你还想出去么？我只能说，可能你当时的主人对你好，让你产生了错觉！觉得人族里好人还是多，不会随随便便就把你给吃了。
我告诉你，那是错觉！错觉你懂么？他们对自己同族都不客气，还会对我们这样的凶兽客气？”
“狻狗，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出去？不过，就算是那样我也还是想出去！作为一只灵蟾，不能在天地间跳跃，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经过这段时间的深思熟虑，我还是想出去。不管外面有多危险，我都想出去看看！灵蟾……总不能憋在一个地方！会憋出病来的！”
“癞蛤蟆，不是我说你，你都活了几千年了！你用这几个月的时间来决定你这几千年生命的走向。来否定你几千年的生活，你不觉得太草率了么？”
“狻狗，这几个月，不！是这个月！我感觉和我小弟在一起的时间，我才是真正的活着！那种感觉你很难体会，只有当你真正经历过了才会明白！
反正我意已决！只要有机会我是一定会出去的！为何现在和你说这么多，也是想提前和你沟通好。到时候机会来了，我不会等你的。我肯定直接就迈出那一步了！”
“癞蛤蟆，咱俩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也聊了不少。从敲诈那两个小鬼开始，我觉得咱俩就已经站在了一条战线上！但这个问题我还是要再思考一下，等到了筑灵殿再说吧。”
一蟾一狻猊行走在这通道上，蟾的身上不时的冒着水儿，獠的身上燃烧着火焰。
大多数时候，这两个遇到一起一定是不对付的。但此时它俩很和谐！
这场景很美好，不知道它俩是不是在想，这条通道如果没有尽头就好了。
这样，它俩便可以一直走下去！这样，就不需要抉择！
因为，抉择，有时候意味着……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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