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如墨般漆黑厚重的乌云遮掩住了整个天空,但却听不到任何雷声,也同样没有雷霆的光芒,有的只是一片死寂和让人感到呼吸困难的滞涩压抑感。
天空之下的大地上,一座古老繁华的城市矗立于此,高大的城墙内,是密密麻麻的人群,老人抱着小孩、丈夫抱着妻子、少年与少女……人心之间的距离从未这么近过。
不过所有人的眼中,都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和对未知的恐惧。
城墙之上,是无数成建制的披甲军队来回巡逻着,彼此之间的甲胄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虽然没有言语,但他们的眼神却都不由自主地看向天上和城外,却又极力克制着这一举动,仿佛那是什么禁忌一般。
内城里面也没有了往日的繁华,披金戴银的商贾官员,在自家府邸下的地洞里面膜拜着佛像神邸,以求全家上下的安全。
与此同时,高大威严的城主府,一个浑身红白的青年推开了客房的大门。
身上缠满的崭新绷带,随着他的走动正不断渗出鲜红的颜色,全身上下裸露的部分,只有一只眼睛和几根手指没有被染红的绷带包裹住。
“咳咳~”
看着掌心中掺杂着暗红色血块的那滩血,青年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后又毫不在意地将其抹到身后缠着长剑的布革上,继续向前走去。
“你还要去吗?你就,真的不怕死吗?”一个冷淡的声音从青年上方传来。
“死?那种东西,已经不重要了?”
青年没有抬头,唯一完好的眼睛只是看着前方,脚步虽然很慢,但却十分坚定。
这一次,不会也不应该再有人因为他的无能和无作为而死了。
“嘁~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存在啊?!你死了,我会给你收尸的。”
听着身后那个喊话的声音,青年抬起手摆了摆,微不可查地说了声谢谢。
随着青年离开城主府后,外面密密麻麻围着的人群看到他的出现,都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但随着前者步伐的走动,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让出了一条路。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的身上,没有喝彩、没有惊讶,眼中看到只有希望。
在他即将抵达城门的时候,远远就已经看到异动的守将指挥着士兵打开了沉重的大门,隔着上百米远,两个人的视线对在了一起。
“保重。”只是看了一眼,守将就不愿在看,转过了视线。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但在那个人面前,任何人都只会看到自己的缺点和不足。
与其说是英雄,守将觉得那个男人更像是圣人一样的存在,不过不是武道的圣人,而是人道的圣人。
看着城外逐渐模糊远去的背影,守将也没了继续巡逻的意思,因为已经意义不大了,还不如在这里等着那个人回来。
如果那个人能活着回来的话,那城里的人都能有希望活下去,乱不起来,如果他回不来的话……还是不要想这些不吉利的事情了。
半个时辰后,远处漆黑厚重的云层中出现了一道刺眼无比的金色光芒,一个庞大扭曲的身影在云层之中挣扎蠕动着。
随后而来的,是未知兽类响彻天地的痛苦嚎叫声。
又是一道流星般的金色光流在云层之中划过,天上开始落下了小球般大小水滴的暴雨。
天上的吼声还在继续着,但金色光芒却一直若隐若现。
任由雨水冲刷着身体,城内的数以万计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天上,没有丝毫避雨的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云层忽然间裂开了。
久违的阳光透过不断扩大的缝隙和开始消散的云层,落到了城里面,落到了众人的脸上,十分温暖。
与此同时,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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